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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金矿之谜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译者:赵海珊-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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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斯特里特瞧见了刚随邮件一块送来的晨报,在等待电话接通的当口,她想看一看“重要数据”一栏。 
  “找尸体吧,嗯?”梅森微笑着说。 
  她说:“你一点儿不懂浪漫,你不会……哦,是这儿。” 
  “是什么?” 
  “意向通告。” 
  德拉·斯特里特折起一页报纸,用铅笔在一个条款上画了个圈,上面写着:普伦梯斯·布伦鲍尔斯,42岁,圣·罗伯托市摩天街619号;露西尔,33岁,圣·罗伯托市第六街704号。她对佩里·梅森微笑着说:“我很高兴他们要结婚了。我总觉得浪漫爱情可能会撞上法律的暗礁,有这么多……” 
  电话响了,梅森拿起听筒。 
  是班宁·克拉克激动的声音:“是你吧,梅森?” 
  “是的,我是梅森。” 
  “整整找了你一天,他们说你在牧场的某个地方,所以我一直以为你马上就会给我来电话,那牧场到底有多大?” 
  梅森笑道:“你需要骑一整天的马才能到牧场的另一边再返回来。” 
  “见鬼,我猜就是这么个牧场,大约半个小时前就让他们找你——我简直再也等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出了什么事儿?” 
  “我这儿一团槽,你一来我马上去见你,不,不。我是说现在——今天——你马上开车到这儿,他们翻出了一些公司的旧章程,今天好像有个常规的年度股东大会召开。他们一直在蒙骗我。他们找了个精明的律师想把我置于死地。” 
  “我很抱歉,”梅森口气坚决地说,“整个白天我都在考察有争议的边界线,而且……” 
  “昨晚有人给我岳母和吉姆·布雷迪森下了毒,还有人向我的护士开了两枪。还发现了砒霜……” 
  梅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是开枪的人干的。我一到就去你那儿。” 
  “记住从后门进来,”克拉克说,“我想在其他人知道你来了之前见到你。” 
  梅森放下电话转身对德拉·斯特里特说:“想来一次快速旅行吗?”他问道。 
  “骑马?” 
  “当然不是骑马。” 
  “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回答道。 

 

 
6



  梅森敲了敲小楼的后门,内尔·西姆斯把门打开了。 
  “就你一个人吗?”她有点儿怀疑地问道。 
  “我的秘书,斯特里特小姐,只有她跟我一块儿来的。” 
  “好吧,进来吧,老板正急着要见你呢。他说你一到就告诉他。” 
  “他昨天才在楼里吃顿了饱饭,”内尔·西姆斯顿了一顿说,“就是因为吃了这顿饭他才不致于饿死。平时他就吃他和盐丁儿做的糟糕的饭菜,我想这一天下来你们一定很累了。是吗?” 
  德拉·斯特里特和梅森随着她进了厨房,梅森逗趣说:“哦,对恶人来说没什么休息可言。” 
  “没错,”内尔·西姆斯表情严肃地对梅森说,“但是心地纯洁的人会得到上天的保佑,所以这样的人才会像沙粒一样层出不穷。” 
  德拉·斯特里特顽皮地瞥了一眼梅森,梅森冷冷地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内尔·西姆斯,可她只是满脸的无辜。她问梅森:“你想不想吃点儿东西?” 
  “吃点儿不加砒霜的东西?”梅森问。 
  “这件事儿还没有定论呢。我的老天,今儿中午我就费了好大劲儿才让他们吃下点儿东西,晚饭就更不用说了。” 
  “你知道中毒的事儿吗?”梅森问。 
  “不知道。” 
  “但总该知道大概的情况吧。” 
  “不知为福,知之为祸。”内尔·西姆斯说,“我一点儿不知道这事儿,而且我也不想知道。警察一直在这幢房子里转来转去。对我来说,让他们……” 
  后门开了,班宁·克拉克一见到梅森就舒心地笑了,他说:“我一直把耳朵贴在地上,似乎听见你来了,晚上好,斯特里特小姐。” 
  德拉微笑致意。梅森同他握了握手。 
  “吃晚饭吧?”班宁·克拉克问。 
  “也许他是害怕砒霜,”内尔·西姆斯挪揄道,“每个人都好像很害怕,连碰都不碰一下他们的晚餐。” 
  梅森笑道:“让我们来试一试。我们只吃了几个三明治,把砒霜晚餐拿出来吧。” 
  内尔·西姆斯说:“剩下好多炸兔肉,这是一个人的毒药变成的另一个人可以吃下去的肉。” 
  班宁·克拉克拉过椅子坐下,指着小楼的前部说:“他们还在那儿开股东大会。你得给我出个主意,我是应该进去参加呢?还是不参加?” 
  “参加对你有什么好处?”梅森问。 
  “没什么,依照合股协议盐丁儿有权代表我投票表决。” 
  “不参加对你有什么坏处?” 
  “那……”克拉克说道,“是因为有件事儿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我不大明白。” 
  西姆斯太太打开烤箱,拿出一大锅炸兔肉,在茶壶里添点儿茶,然后把开水倒进壶里,“我的房客们今晚什么都没吃。”她轻蔑地说。 
  克拉克说:“内尔,我只要一杯茶,不要其它的。你们吃饭,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德拉·斯特里特说:“我太饿了,盘子的瓷釉我都能吃掉。你们可别介意我的吃相。” 
  “为什么你对不参加会议感到担心?”梅森急于得到答案,他追问道,“开枪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开枪的事儿是个迷。院子里有小偷,斯塔勒小姐用手电照他时,他开了两枪——子弹击碎了窗户,两个弹孔间距只有3英寸,距离她的头部也只有2英寸。枪声把我惊醒了,我抓起那把点四五手枪跑到月亮地儿里。他已经跑到了大门那儿,向我开了一枪,我也给了他一枪,没打中,不过离他不太远。今早,我发现我那一枪击中了墙,就在楼下的门边上——而且这门一直是关着的。” 
  “那么中毒的事儿呢?”梅森问。 
  “有人在布雷迪森太太和她儿子用的盐瓶里放了砒霜,是大夫的紧急处置救了他们,这得感谢威尔玛·斯塔勒。” 
  “好吧,”梅森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那么,我们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为什么对不参加会议感到害怕?” 
  “因为……哦,哦……梅森,我得跟你说点事儿,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虽然盐丁儿对这事儿疑神疑鬼,我也没说。” 
  “需要我离开吗?”内尔·西姆斯问。 
  “不,内尔,你就呆在这儿。我信任你。” 
  “继续说。”梅森说着把兔肉递给德拉·斯特里特,然后再把自己的盘子添满。 
  “知道着名的加利福尼亚失踪的矿藏的事儿吗?” 
  “只知道一点点。” 
  “听说过‘歌勒矿’吗?” 
  梅森摇了摇头,嘴里满是兔肉。 
  “它是失踪的矿藏,”内尔·西姆斯插了句话,“沙漠里这样的矿还有好多。” 
  克拉克在自己的茶里加了点儿糖,搅拌了一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本有蓝色封面的书。 
  “这是什么?”梅森问。 
  “《采矿人指南》,是霍勒斯·韦斯特编的,韦斯特收集了大量关于加利福尼亚失踪矿藏的情况,这本书是1929年出版的。对于这些失踪的矿藏有多种说法,一些听起来有道理,另一些说法驴唇不对马嘴,韦斯特亲自翻阅历史记录,跟老采矿人攀谈。20年前他完成了这部书,尽他所能精确地记载了历史。” 
  “好吧,”梅森说,“‘歌勒失踪矿藏’是怎么一回事儿?” 
  “在1886年左右,”克拉克说,“按照韦斯特的记载,有3个在死谷边的派那明山脉探矿的人,他们从一个山口出来,向圣·伯那迪诺城走去。他们骑着壮实的马匹,背囊鼓鼓的,还有个能装10加仑水的水壶,带着这些,他们信心十足地走进了沙漠。” 
  “第二天,他们就为走哪条路好发生了纠纷,吵得很凶,其中一个叫弗兰克·歌勒的人认为他们向西南走得太远了。他说他们应该沿一条偏东方向的路前进,争吵过后,他与其他两个人分开了,向偏东方向走去。后来,谁也不知道其他两个人怎么样了,也许他们就消失在沙漠里了,或者到了某个地方,也可能到达圣·伯那迪诺。总之据历史记载,他们失踪了。” 
  内尔·西姆斯像总结似地说:“两个人好相处,三个人不好相处。” 
  德拉·斯特里特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睛盯着班宁·克拉克,甚至忘记了吃东西。佩里·梅森还在吃着兔肉。 
  “想喝杯茶吗?”内尔·西姆斯问道。 
  “麻烦你了。”梅森说。 
  在她倒茶时,班宁·克拉克继续讲故事:“两天后的中午,歌勒筋疲力竭,眼前出现了连绵的群山,他越过这些群山,进了峡谷,峡谷里有各种植物,还有一条小溪——他欣喜若狂地伏在小溪岸边上,在一株杨树下的阴凉地里咕嘟咕嘟地豪饮。就在他喝水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枝头,让一缕阳光照射到离歌勒几英寸远的水里,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出黄色的光芒。” 
  “歌勒停了下来,把胳膊伸进水里捞出个黄色的东西。是一个天然金块,有几盎司重。在它附近小溪的河床上还有几块,歌勒把这些金块拾起来都塞进了他的衬衣里面。” 
  “要是我,得装满一大包。”内尔·西姆斯说。 
  “发了笔横财,嗯?”梅森说道。 
  “当然是发了笔横财,”克拉克说,“可是在沙漠里面对一片荒漠,你根本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歌勒弄到了金子,可它既不能吃也不能喝。他距离有人烟的地方太远了,他的马又饿又累,由于缺乏食物,他自己的身体也很虚弱,猛然间,他意识到除非回到文明世界,在这荒漠里他手里的金子不值一文,只是给疲惫不堪的坐骑增添额外负担而已。这几块金块已越来越成为他回到文明世界的障碍。” 
  “想到这儿,歌勒有点儿着急,他决定把其他东西尽可能地扔掉,只带金块回去,他还解下了他的左轮手枪,扔进了灌木丛。就像所有过度疲劳的人一样,歌勒无法判定他的确切位置。更不幸的是,他迷了路,这使他心慌意乱。” 
  “他沿着峡谷前进,来到平坦的田野,眼前是一片大湖蒸发后留下的平滑、干燥的平原。到这儿他才辨认出方位,圣·安东尼奥山就在正西方向——我们现在把这座山叫老头子山——它是歌勒的第一个路标。沿这座山的方向向前,山脚下有一个采矿城,歌勒朝着这个小城走去。” 
  “他到达这个小城后病倒了,衬衣里的金块儿磨得他皮开肉绽,伤口已经感染了。感染使他一直在病床上躺了3周,然后他才有时间想回去确定他发现的金矿的位置。如果你一直全神贯注地想一件事儿的话,3周的时间真是有点儿太长了,用不了多久,你的记忆力就该跟你开玩笑了。” 
  “当然会这样。”内尔·西姆斯说,她正背过身儿去从烤炉里取兔肉出来。 
  克拉克接着说:“他自然不会一个人去,一大群探矿的伙计跟在后面,一心想着在这片富矿脉开一片矿。这一大帮人在沙漠里转悠了一段时光,有些人受不了掉了队开小差儿了,歌勒不知道怎么迷路了,漫无目的地瞎闯。” 
  “歌勒一个月之后才回来,休息了一下,带上更多的给养,重新出发。他再也没能找到那个峡谷——甚至连那一连串的小山也没有找到。” 
  “这些历史记载很可靠,你可以在韦斯特的书里读到大部分。有些是我从其他渠道搜集的——比如说,枪就是个例子。我是找到了歌勒写的一封信才了解到的;这封信被珍藏在帕萨德那的图书馆中。” 
  “一个大男人连路都找不到真是不可思议。”德拉·斯特里特说。 
  “很可能,”克拉克说,“在沙漠里容易迷路,比方说,那些外出野营的人,早上离开营地时把驻地记了一遍又一遍,想在晚上回来时能找到‘家’,可真正到了回来的时候,他们来来回回走上几个小时,也没法找到熟悉的路标。” 
  梅森点头赞同道:“这就是‘歌勒矿藏’故事的结尾了?” 
  班宁·克拉克嘴角掠过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哦,好吧,再看看霍勒斯·韦斯特的记录。提个醒儿,这时的时间是1886年,几年后,也就是1891年,有个叫汉·莫斯的身材魁梧的老采矿人在圣·伯那迪诺出现了,他常常到沙漠里做探矿旅行。” 
  “有一次,莫斯旅行时,他刚买的头一次外出旅行的小驴子闹着要脱离队伍,可以想象得出,莫斯有多恼火。这头小驴子驮着好多莫斯旅行时要用的东西,可它却不管这些只是自个儿闷着头走,莫斯拦不住也抓不住它。他只好跟在队伍后面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哝着,这下正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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