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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人格转移杀人 作者:西泽保彦-第20节

小说: 人格转移杀人 作者:西泽保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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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发生何事?到底发生何事?突然被“贾桂琳”攻击,循环转移的顺序又出错,我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

  我四脚攀地,奋力逃窜;而“贾桂琳”则毫不容情地以折叠椅攻击我的背部及臀部。

  “她”一言不发,再三攻击。

  “住、住手……”

  颜面撞击地板时,牙齿折断了;那颗牙搭着背部受殴而吐出的气息,曳着鲜血飞得老远,连我都吓了一跳。

  “别……别打了!”

  “快住手!”

  有道威吓之声与我的惨叫同时响起,响彻了整个交谊厅;是“我”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相当奇怪,与平时传进自己耳中的完全不同,倒像是听着录音机播放似的;但那却不折不扣的是“我”的声音。

  “快住手!是谁?是谁啊?你……呃,你们是谁啊?”

  “贾……”我的全身被剧痛贯穿,再度混乱起来。“贾桂琳?”

  在“我”之中的是贾桂琳?

  怎么会?她方才是在“哈尼”体内,那现在不是该转移到“巴比”身上吗?

  然而以“我”的声音怒吼不止的,却是半分不差的英国腔。

  确实是贾桂琳,“我”成了(=贾桂琳)。

  果然出错了,转移的顺序已然大乱;虽然我仍一片混乱,至少刚才完全无法确信的假设获得了证明,令我稍微安心——虽然这么说有点怪——并释怀。

  “你是贾桂琳吧?”

  “江利夫……吗?”

  “我”(=贾桂琳)也立刻听出了我的英文。讽刺的是,在我们六人之中说着最标准且没有腔调的美式英文的,竟然只有我这个日本人,因此她也能轻易地辨别出我来。

  “是你?可是——”

  她咳了一声,皱起眉头来;大概是“我”断掉的肋骨发疼吧!她一面以空着的手抚胸,一面重新说道:“是你?江利夫?可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哈尼”体内会是你……而且,为什么我会跑到你的身体里?还有——”

  她似乎决定事后再来探讨转移顺序为何大乱,而将沾满血迹的香槟酒瓶指向眼前的“贾桂琳”。

  “你又是谁啊?利用我的宝贝身体在那里做什么?”

  见二对一情势不利,“贾桂琳”手握折叠椅,满怀戒心地一步步往后退。

  “难道说……那也是……”

  判断对方并无停止攻击之意,“我”(=贾桂琳)也举起香槟酒瓶为剑,放低身子。

  “难道那也是你干的?把蓝迪——不,把“亚兰”的身体杀了的也是你?”

  “什么!”

  “‘亚兰’被杀了。”

  “我”(=贾桂琳)点了点头,视线依旧盯牢“贾桂琳”。

  “他倒在浴室里,满头是血,已经没呼吸了。八成是被用这个——”她轻轻地挥动手中的香槟酒瓶,上头的血滴落在地。“给打死的,是这个人下的手。”

  “怎……怎么回事?”

  我强忍剧痛起身。一度以为理解的状况,如今又生了新的波纹;“哈尼”(=我)拼命地整理混乱的脑袋。

  倘若“我”(=贾桂琳)所言为真,那么现在进入“贾桂琳”体内的人方才便是在“我”身上,且用“我”的身体杀了“亚兰”。

  我突然察觉,这说不定是真的。假如“亚兰”的身体已死,就能解释我的人格为何没转移至“亚兰”身上,却跳过了他而进入“哈尼”的身体;因为我的人格略过了已死的“亚兰”这个“空位”。

  这倒也罢,只是要释怀还早。假如现在进入“贾桂琳”体内的和之前在“我”身体里的是同一人格的话,这个人格当然是哈尼。

  不过,这不合理;因为哈尼的人格进入“我”的身体后,接着应该转移至“蓝迪”身上才对;就算这是转移顺序出错所致,还有个决定性的矛盾之处——假如这家伙是哈尼,他现在袭击“哈尼”(=我),便是伤害他自己的肉体。

  不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虽然我不知道贾桂琳的“哈尼为异常自恋狂说”究竟正确与否,但即使不是自恋狂,天底下也不会有人以这种欲杀之而后快的气势来伤害自己的身体。

  可是……可是,假如不是哈尼,这家伙究竟是谁?

  若不是哈尼,是亚兰吗?但顺序完全不对啊!不,或许这正是正确答案。若是转移顺序早巳大乱,原本就不该依顺序来加以推论。

  然而,我仍怀疑是否能单纯地以顺序大乱来加以解释。艾克洛博士从未提及这个可能性。当然,他不见得掌握了转栘现象的一切,即使掌握了,也不见得会全告诉我们:只是就心情上,总觉得要是顺序那么容易出错,至少也该有点相关说明吧!

  然而,若不是顺序出错,又无法解释眼前的状况;犹疑不定的我,只是一味地混乱。

  还是“这家伙”根本就是巴比?埋没于迷惑与混乱的极致之中,我的思考又回到了原点。

  假使现在进入“贾桂琳”的是巴比,而他是按照原来的顺序从“蓝迪”转移过来的(换句话说,贾桂琳那套“从‘我’转移而来”的说法是错的),那么大致还说得通。

  除了巴比如此暴走的理由外……

  “你是谁啊?”

  以剑道而言,“我”(=贾桂琳)摆出了青眼姿势,小心翼翼地竖着酒瓶,步步逼近“贾桂琳”。

  “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要下这种毒手?”

  “贾桂琳”并未答话,反而突然将手中的折叠椅丢向“我”(=贾桂琳)。

  “危险!”

  趁着“我”(=贾桂琳)侧身闪躲之际,“贾桂琳”朝着交谊厅出入口飞奔而去;“她”打算逃到外头。

  “别跑!”

  “我”(=贾桂琳)怒吼道,说时迟那时快——

  *

  待回过神来,我的手中已紧握着香槟酒瓶,咳了一声,胸口疼痛不已。这是……

  “贾桂琳?”

  除了回到自己熟悉身体的事实外,我什么也不明白,连忙反射性地如此叫道。

  “这……这里,我在这儿!”

  仔细一看,方才朝着出口疾奔的“贾桂琳”来了个紧急煞车,转过身来;那是与她自身声音最为相衬的英国腔……

  “我在这儿,江利夫!”

  “化装舞会”再度发生了。

  这倒还好……不,或许不好,但既已发生,也无可奈何,就当它好吧!不过……

  不过,这一次我是转移到自己身上,而贾桂琳转移到自己的身体中;当然,我们可没闲工夫庆幸总算回到自己的身体。

  为何我的人格会从“哈尼”突然转移至“我”?“哈尼”之后,应该转移到“巴比”身上才对啊!贾桂琳的人格也一样,在“我”之后,应该转移到“蓝迪”体内才是,但她却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乱无章法,简直是一团混乱,让我甚至懒得一一整理。

  果然有某些事物出了乱子。

  这么一提……我突然惊觉不是感叹的时候,绷紧了神经。这时才想到,刚才“那家伙”转移到哪儿去了?

  正当我如此疑惑,并欲询问身旁的“哈尼”之际——

  “小心,江利夫!”

  贾桂琳呐喊时,“哈尼”已冲入我的怀中。

  糟了……当我后悔自己的大意之时,已被压倒在地。

  “哈尼”五指大开,压住我的手腕,欲抢走我手中的凶器——香槟酒瓶。

  我一面拼死抵抗,以免被抢走,却又莫名悠哉地想着……刚才进入“贾桂琳”体内的“这家伙”,倒是照着顺序转栘到“哈尼”身上了。因为“亚兰”的身体已死,所以和我的人格一样,跨过空位转移至“哈尼”身上。

  ……莫非转移顺序并未出错?在这种危急时刻,我的脑中却突然浮现了这个想法。不是系统出了乱子,而是发生了其他事态?

  不过,现在没那些闲工夫让我继续思考;“哈尼”和“我”(=我)揪成一团,在地板上打滚。

  我们立刻撞上了墙。

  尚未痊愈的肋骨受到冲击,让我的喉咙迸出沸腾茶壶似的尖锐叫声。

  趁着我力量放松之际,“哈尼”夺走了酒瓶。

  “江利夫!”

  “哈尼”反转身体,将酒瓶隐藏至身后;接着,“他”以没拿着酒瓶的手用力推向飞奔前来的“贾桂琳”(=贾桂琳)的肩膀。

  随着拉长的惨叫声,贾桂琳宛如朝着球瓶滚去的保龄球似地飞得老远,一头金灰色长发如特大号烟火般,呈放射状散开。

  “贾桂琳……”

  我无暇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哈尼”立刻又转身面向着“我”(=我)。

  “他”那漆黑的双瞳睥睨着我,并面无表情地高举酒瓶——

  朝我的鼻尖挥落而下。

  干钧一发之际,我避开了。

  趁着我失去平衡,他的攻击再度横扫而来:“我”(=我)利用倒地之势,钻进了对方怀里。

  我给了“哈尼”的腹部一记头锤,酒瓶由他的手中飞出。

  “我”(=我)试图制服他,“哈尼”却毫不容情地由下往上一踹。

  比起疼痛,那一瞬间窜过全身的爆发似冲击更教我喘不过气来;我只觉得眼冒金星,像乌龟般地四脚朝天。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竟然没因此昏厥。

  “哈尼”骑到我身上,双手扼住我的颈子,毫不容情地出力勒紧。

  “住手!”

  “贾桂琳”(=贾桂琳)捡起滚落在地的香槟酒瓶,飞奔过来。就在这一瞬间——

  *

  我发现“自己”紧握酒瓶,金灰色长发披散于前臂上。这么说来……

  “化装舞会”再度发生,我又回到“贾桂琳”(=我)状态。

  这么说来……

  呃,这么说来,这回是谁变成了谁?受限于“顺序大乱”这个先入为主的前提,我无法即刻判断,陷入混乱之中。

  “贾桂琳?”

  “在这里,江利夫!”

  骑在“我”身上的“哈尼”回答,不知是因方才断了牙齿,或是咬到舌头之时所受的伤,她的嘴角淌着血。

  “我在这里!”

  这么说来……我和贾桂琳又回到今早的转移状态,代表在场的三人已循环了一周——严格说来,我尚未掌握事态,却漠然地如此判断。事后证实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但此时我并非按逻辑判断,只是单纯的直觉。

  换句话说……“贾桂琳”(=我)遵从这个直觉,决定了下一个行动。现在被“哈尼”(=贾桂琳)勒住脖子、朝天仰卧的“我”,体内便装着“那家伙”——

  “贾桂琳,那就是‘那家伙’!”我急忙警告她。“别放开他,也别大意!”

  “我知道,我不正这么——”

  “哈尼”(=贾桂琳)的声音倏地急速下降并消失。

  “贾桂琳?”

  “哈尼”(=贾桂琳)以莫名缓慢的动作,松开了“我”的脖子;“我”并未对她做出任何反击,不知何故,她却自动松开了手。

  “你……你在干嘛啊?”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粗鲁地推开“哈尼”(=贾桂琳),站了起来。

  “贾桂琳,你怎么了?”

  “哈尼”(=贾桂琳)不知为何,眼神失去焦距,反过来被“我”勒住脖子却毫无抵抗之意,活像被施了催眠术似地任人摆布。

  “你怎么了?”

  我慌忙朝她奔去。

  “贾桂琳,醒醒!”

  虽说事态紧急,“贾桂琳”(=我)毕竟无法狠下心来以酒瓶痛打自己的脑袋,便选择以肩膀冲撞;但我却忘了“贾桂琳”扭伤脚踝之事,踩步时过度用力,喉头间泄出了惨叫声。

  “我”被撞飞,总算放开了“哈尼”(=贾桂琳),却又立即拾起方才丢在地板上的折叠椅。

  我原以为他会改变目标,攻击距离较近的“贾桂琳”(=我),没想到他却锲而不舍地朝“哈尼”(=贾桂琳)挥去。

  折叠椅发出飒飒风声,掠过了“哈尼”(=贾桂琳)的鼻尖,直接击中了靠海的窗户。钝重的金属冲击与紧接而来的硬质刮划声响起,同一时间,玻璃窗宛如蜘蛛网般地龟裂。

  “我”再度举起折叠椅。这一瞬间——

  *

  “——啊,混帐!”感受到断齿及肛门那撕裂般的疼痛,“哈尼”(=我)忍不住出声咒骂。

  “又来了啊?他妈的!”

  我又进入了“哈尼”体内。

  这到底是今天的第几次“化装舞会”了?我已然记不清次数。

  的确,博士是说过无法预测发生时机;但也不必如此频繁,又挑在这种复杂的状况下发生吧?我着实感到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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