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网(君臣虐文 女王受vs帝王攻 宫廷江湖)作者:风凌竹-第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人怎麽可以如此温柔?怎麽可以如那个人般,温柔得近乎残忍?
不爱他,就不要给予他被呵护的假象!
喜儿狠狠挥开落华的手,转身往卧房走去。
披在肩上的短褂,他却没舍得丢下。
喜儿抗拒著落华给予的温柔,却又贪恋著这份温柔带给他虚幻甜蜜的梦境。
於是,他一边用粗鲁的方式索求著落华的身体、用刻薄的话语奚落著落华心中与之相似的悲痛,却又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获得落华的关怀并迷醉於那份关怀带给他片刻的满足感中。
今夜亦是如此。
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已至,芙蓉帐中云收雨歇。
一口吮咬住落华为他剥开的鲜嫩荔枝,喜儿媚眼含丝朝著落华浅笑:“明日之後落华老板就不能为我享用,可真是舍不得呀!”
“明日请丞相遵守约定!”明明才享受了云雨的恩泽,不过片刻,落华的脸上春潮尽退,只用平板郑重的语气恳求喜儿。
“落华老板可真是狠心哪!这床上还要同我说这些无趣的话,看来是我没有将你伺候好呢。”这一番娇羞的轻斥恰如秦楼楚馆里花娘与恩客的调笑话语。
落华轻皱了眉头。
不过是三年未见,原本孤傲冷洁的喜儿他何以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我将他留给钱元瓘照顾莫非真的做错了?
虽然心有後悔之意,落华却不能道明,只疼惜地望著喜儿迂回地规劝著:“往事虽然难以释怀,可是丞相您也不该如此作践自己。”
“什麽都不知道的你,有什麽资格来教训我!?”
“啪──”
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在空荡的房中响起,落华的脸上映出清晰的豔红印记。
然而,微微被打偏过去的脸上依旧留有对喜儿的悲悯。
喜儿被这悲悯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心,他咬牙厉声大吼:“你给我滚!”
深深地望了眼喜儿那张悲愤交加的玉颜,落华收拾起一地的衣衫,告辞离去。
徒留喜儿一人睁著无神的眼,默默地垂泪。
王宫内。
“王上,这麽晚了,您这是要去丞相府吗?”手上提著御寒的披风,随侍在钱元瓘身侧的太监总管躬身相询。
“嗯,不要惊动其他人,你在侧门为我备好一匹快马。”拿过太监总管手中的披风为自己披上,钱元瓘拿过书案上摆放著的檀木盒子揣入怀中。
“是,王上!”
待太监总管领命离去後,钱元瓘隔著外衣抚著揣在怀中的檀木盒子,一脸情深。
“今晚给他个惊喜,希望他能介怀我昨晚对他的伤害。”
半个时辰後,一匹快马从王宫侧门飞快离去。
寒冷刺骨的秋夜里,阵阵鼓动的声响清晰而明亮,那是奔驰在秋风的宝马上的一席风衣飞舞。
喜儿却在这时心中闪过一阵莫名的恐慌。
“这……这是怎麽回事?”捂住心口,喜儿深锁眉头,眼无意识地撇向大开著的窗户外。
窗外那棵随风飘摇的枯树向他挥舞出狰狞的枝桠。
即将迎接他的便是一番地狱般的煎熬和一场突如其来的沈重打击。
第四折 鸳鸯瓦冷霜华重
通向丞相府的僻静道路上,钱元瓘与一架快速离去的马车擦肩而过。
好奇之下,钱元瓘勒住缰绳,回转身望著那绝尘而去的马车,暗自沈思,那马车里面的人就是莫家堡堡主的男宠落华吧?素闻他用自己的身体为那个莫堡主莫彦办了不少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
才这麽一想,钱元瓘忽地大骇,那个落华会不会对喜儿他……
如此一番计较,钱元瓘勒紧缰绳,掉转马头,快马加鞭朝丞相府奔去。
此时的喜儿著好一身月白淡雅的衣衫,拿一根淡绿的带子挽起一肩柔软飞散著的秀发,端坐於琴桌前,焚香抚琴,怡然自得。
今夜不用对付那个男人,喜儿的心中著实轻松了不少。
前几晚为了不在那个男人面前露出马脚,每夜都只能克制著自己,尽量缩短与落华欢爱的时间,尽可能快地在事後销毁证据,然後才摆出一副自然的表情进宫会那个男人。
因著愧疚於昨夜对自己的残酷折磨,那人终於发下善心,许诺今夜不招自己侍寝,这才好好地利用了这一次机会,与落华欢爱得昏天暗地,只恨不得将人留下来直到天明。
因此,喜儿也任由著那一床留有红白交加浊液的鸳鸯被凌乱地摊在象牙床上。
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满心以为喜儿睡下,亦是没有听出自琴阁传来的淡淡琴音的钱元瓘翻身进入喜儿的卧房,在跳动著明昧不定的烛火下瞧见的便是这番情景。
在那一刻,钱元瓘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来自於左胸口的跳动声了,而他的脑海也变得一片空白。
待他终於找回自己的心跳声时,胸中一腔怒火喷薄而出:“万喜儿──你竟敢负我!”
琴阁中。
“!──”
一道刺耳响亮的崩裂声将喜儿未完的琴曲打破,喜儿被一阵尖锐的刺痛从翩跹的回忆中拉回神思,轻抬起葱白的手,只见指尖那一道醒目的血痕。
那一道血痕在摇曳著的烛火之下显得尤为可怖。
喜儿望著这道血痕轻叹,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将那把价格不菲、却在他的手下断了弦的瑶琴推至一边,喜儿静等著钱元瓘前来向他对峙。
他已经忍受够了钱元瓘那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态度!
今夜,就算会遭受更为残酷的对待,就算因此而魂归黄泉,他也要同那个男人摊牌,大声地告诉那个男人,要他放自己离去!
没有用情投意合的爱意来维系,两个人怎能走向长久?
答应怜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不过是遵守对怜的承诺。
人早在三年前死去,这个承诺也早就做不得数。
直到今夜,同落华抵死缠绵了一番後被这个男人撞破,他才想明白。
方才钱元瓘的那一声怒吼,喜儿清楚地听入耳中。
“万喜儿!你做的好事呀!”不甚牢固的房门被大力撞破,怒气匆匆飞奔进来的钱元瓘手中提了喜儿方才与落华欢爱过的鸳鸯锦被。
喜儿轻抬眉角,端著优雅的步子迎向钱元瓘,脸上一派云淡风轻。
“王上这做的是什麽呀?贱臣的被子怎的到了王上的手里?”喜儿偏偏拿钱元瓘最为介意的东西来挑开话头。
钱元瓘因他的这番态度怒火更甚。
“你倒是快活啊!寡人一夜没宠幸你,你便勾搭起别人来了!早知如此,昨夜寡人就该把你往死里做,今夜也决计不放过你!”将手中的那床鸳鸯被狠狠掷向喜儿的面门,钱元瓘握拳靠近喜儿,脸上的神情如同索魂的恶魔,“反正今夜还很长,不如让寡人补上先前没有对你做过的?”
喜儿无惧於钱元瓘这满身的煞气,推开迎面而来的锦被,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我要离开你。”
我~要~离~开~你~
这不轻不重的五个字在钱元瓘耳边不断回响放大,让他的动作一滞。
狠狠地掐住喜儿的肩膀,钱元瓘不断地摇晃著他,拼命追问:“你说什麽?!你那是什麽意思?!”眼中涌现出深深的恐惧。
“王上,守著我这个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人,你真的觉得幸福吗?”喜儿坦然面对钱元瓘的质问,不答反问,眼中的目光诚挚而热切。
钱元瓘有一瞬的迟疑,随即他的眼中渲染上血红的色彩。
怒极,已成狂。
钱元瓘从灵魂中发出一声嘶吼,尖声质问:“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落华吗?你已经移情别恋地迷恋上了那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人了吗?”
“啪──”
“我对莫怜的爱此生都不会变!请你不要侮辱这份爱!”
三年来,无论是讨好他、还是折磨他,他都只是逆来顺受,乖巧得像只精致的布偶。
这是他第一次反抗了他,却是为了维护自己对另一人的感情。
钱元瓘捂著隐隐作痛的面颊,怔怔地望著喜儿,眼里的哀伤和悲痛将寒冷的秋夜点缀成极寒的深冬。
第五折 魂魄不曾来入梦
如果不曾遇上这个人,就不会只为他一人牵肠挂肚了。
如果只是迷恋这个人,不曾爱上他,心就不会三年如一日地这般痛楚了。
如果爱著这个人,这个人也能接受我的爱,就不会每时每刻如同置身炼狱了。
钱元瓘鞭打在喜儿身上道道痕迹深刻而绵长。
没有人瞧见这执鞭之人的手明明是抖得厉害,偏偏还是用一副凶残的面孔狠狠地抽打著吊在房梁上的喜儿。
而喜儿身上虽是痛极,心中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呵~说清楚了就好,说清楚了即使到了黄泉遇上怜也能安心了,说清楚了也便不会觉得自己亏欠他了。
喜儿心里如此对自己说。
看著他明明已经痛得快要晕厥过去了,嘴角却犹自挂著笑,钱元瓘一阵心悸。
那笑是出尘的释然,仿若他的心中已没了对人世的牵挂。
这个人,这个人是不打算活下去了吗?
这个人,这个人是想要去黄泉寻他心中的那个人了吗?
钱元瓘慌忙丢下鞭子,扑向喜儿,手抚著他的面颊,颤声著出口:“喜、喜儿,你、你真的舍得抛下我吗?”
喜儿微微地抬起低垂的头,迷茫的眼神对上钱元瓘那双惊恐哀恸的眸中,漾起淡淡的、歉意的、幸福的笑:“咳咳~~~对不起,王上。那个人,从我遇到他时,我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黄泉之下,他定是寂寞,我这就陪他去了。您的深情厚爱,万喜儿此生难以回报,就让我来世先遇上您吧。”化开眼眸中重重迷雾,他的目光绚烂得如同初升的朝阳。
“不!我决不允许!”急切而慌乱地解开捆绑在喜儿双手上的链条,钱元瓘将他狠狠地抱在怀里,只想把他揉成粉化在自己的骨血里,从此後不离不弃。
现实中,他却只能眼看著喜儿瘫倒在他的怀中,陷入昏迷中。
“喜儿──”
如同痛失伴侣的孤狼般的悲痛哀嚎从钱元瓘口中爆发出来。
他的这一声哀嚎恰将昏暗的夜幕打破,东边一道曙光为这冰寒的大地带来一丝光明与温暖。
不久之後,原本人丁单薄的丞相府变得忙碌而热闹,一拨一拨的人在喜儿的房内进进出出。
“他怎样啊?会不会有事?”瞧著这资深的老御医为喜儿把好脉後,一脸的凝重,钱元瓘拦住他即将收回的手臂,担忧地问。
“王上,万丞相这身子再这麽被折腾下去,恕草民无能为力了。草民这把老骨头可是早已告老还乡了,要是再多看几眼这惨不忍睹的景象,草民就能陪著万丞相一起下去咯。”老御医捋著自己那一把雪白的胡子摇头叹息,这一句句话中都在劝诫著他的王上。
这个王上,是他一直照看著长大,不论是年幼时被其他的王子欺凌、被其他宫的娘娘谋害,还是长大後用著血腥而残酷的手段一步步登上这帝位,老御医都陪在他的身边。
对於这个王上,老御医比对待自己的子女更为上心,只盼著他能够幸福。
他人都极力反感王上对这人的宠爱,老御医却将王上对这人至深的用情看在眼里,他不希望王上以後会後悔如此对待这他深爱的人。
“呵呵~~~槐老教训的是。我……”松开手,钱元瓘苦涩一笑,想要向这个他敬重的人做下不去伤害喜儿保证,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他早已对喜儿作了无数次的保证,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背离自己的初衷,狠狠地伤害著喜儿。
一诺千金、一言九鼎的帝王却是难以对自己的爱人遵守承诺,这可真是天下间最大的笑话啊!
“哈~”无法宣泄出来自心中的无力感,钱元瓘扶住胸口,趔趔趄趄奔至门外,“请槐老好好医治他吧,我去上朝了。”
只有借著这样的借口离去,他才不至於在老御医面前失态。
“年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