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 作者:吴沉水(晋江vip2014-11-21完结)-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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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位高阶修士为难地相互看看,过了半响,大赤城的长老道:“双方都有过,然细究起来,琼华弟子得理不饶人多些。”
玉蟾真人骂:“那是他禹余城弟子下手在先!”
清微门的高阶修士沉吟道:“话虽如此,然最终结果,还是你琼华小弟子见好不收,失了咱们名门正派的宽宥谦让之度。”
这确为实情,玉蟾真人也无话可辨,只得狠狠地瞪了左元清一眼,问:“你待如何?”
左元清冷笑道:“不如何,我信不过你们琼华,想亲自略施小惩,放心,我只出一招,只要她挡得住,这是我禹余城便就此作罢。”
“你明知我师侄此番重伤,如何能抵挡金丹期修士一击?你这算公允中正?”玉蟾怒道,“做梦!琼华的人还没死绝,不会由得你如此欺凌!”
左元清脸色一沉,道:“那我便即刻率人回城,禀报城主,请他与贵派掌教真君商议此事如何了解吧!”
玉蟾真人暴跳起来,正要动手,忽而听场上有弟子喊:“看,雷阵,天上有雷阵!”
众人抬头,果见天边一角乌云压顶,雷鸣阵阵,轰声不断,且越演越烈,云中闪电粗大,煞是骇人。
“这是雷劫。”清微门的高阶修士哑然道,“七道,七道雷劫,贵派有修士要凝婴!”
左元清一惊,一抬头,一道紫色闪电正直直劈向琼华一角的山峰,噼啪一声巨响,整个陡峭岩石足足有半边被横劈下来。
玉蟾与云埔对视一眼,云埔睁大眼睛道:“难道,是你师弟?”
玉蟾脸色阴晴不定,半响才咬牙道:“这个混账东西,又把咱们狠狠甩开一大截。”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期末预计会非常忙,整个5月已然排满,各种实体约稿也要完成,故5月《问仙》的更新我会先缓缓,先跟大伙请假。5月不会不更文,但更文不会快,一周三更到四更最多了,如果等急的童鞋,请攒文再来,6月我放假有时间会尽量先把《问仙》写完,不坑。坑了我提不出钱,最亏的还是我,就冲这个,这个文也必须会完结,大家放心。
今晚天气很好,忽然想跟大伙聊几句写作上的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遇见想指导我写作的人,但实话跟你们说,我写东西如果说有但凡一点点小进步,就是因为我从来不听任何非专业意见。我不浪费时间解释什么情节安排,大纲走向,除非对方出版商,他有出版的市场考虑和行规要求。除此之外,跟读者说这些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对作者来说,最大的道德就是把故事的复杂性呈现出来,写完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他不需要,也不应该去围绕读者的爱好和兴趣修改自己的思考。因为写作,哪怕是网文,也是一种创造性行为,你把它当成没有底线的,任何人都可以订购商品的赚钱工具,它就会把你改造成一个毫无个性和创造价值的码字机;你把它当成一个坦诚面对自己的过程,那么你的思考通过文字,就一定会有所不同,这个不同,就是你跟其他作家的区别,也是你写的东西中最具价值的部分。
我相信这点,尽管我还不够有名去维护这个观点,但我想,这个认识本身并没有错,它其实并不理想化,而是一种清醒,放在网文这里也可能不合时宜,但我还是觉得应该这么看这件事,才不至于把自己淹没在这个那个通俗小说“时尚”中。
最后,感谢过堂童鞋的火箭炮,祝节日愉快。
☆、第 48 章
七道雷劫非同小可;每道雷劫由七重紫色闪电汇成,共七七四十九道;其数暗合道门归真之数,此数乃与元婴凝相关;指修士从此能真真正正做到凝神还虚;踏入修真坦途;从此以往;便是元婴出入紫府,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亦不是不可为之。
前期练气、筑基、结丹三个阶段,与凝婴阶段相比,不过稚龄小儿、姗姗学步而已。若将修仙比作征途,则练气、筑基、结丹三个阶段,皆是锤锻肉身,炼精化炁,为此征途做准备;而至元婴阶段,修士方做到天地合而水火交,水火交而甘露降,脱泥胎换仙骨,至此上下交会而凝成圣胎,是谓之丹熟,至此炼炁化神,从先天步入后天,修士才算真正修仙有望了。
然古往今来多少修士凝丹有望,却仙途无缘?盖凝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统一,任你再天资纵横,三者缺了其一,也只能与修仙擦肩而过。
玄武大陆修士不知凡几,人人向往神仙之道,可真正进入元婴期的却寥寥无几。自青玄仙子陨落以来,历时千年,各大门派当中能凝婴成功的,也不过数人而已。这些人在门派中无不是耆老一级,掌教一类,如琼华派涵虚真君如是。似文始真人这般年不过百岁,却得凝婴胎成,这等稀罕事,玄武大陆已有千年未闻了。
孚琛的卓然天赋似乎连老天爷瞧不惯,空中四十九道紫色闪电,一道比一道更猛更烈,噼啪声中,孚琛所在的御察峰早已被劈得飞沙走石,一片狼藉。烟尘滚滚之间,也不知道那里面渡劫的人如何。
这渡劫来得突然,外峰比试场上那点纠纷相较之下无足轻重,各派高阶修士无不全神贯注,有的甚至驾云飞天,以期观望。左元清本强词夺理、言之凿凿要出招教训曲陵南,此刻也应众人皆被这罕见雷劫而吸引注意,变得没了下文。
云埔童子及玉蟾真人此刻哪还有跟她逞口舌的兴致。两人一个御剑,一个飘着团蒲,皆飞至半空。玉蟾对孚琛自来感情微妙,见他年纪轻轻已然凝婴渡劫,不觉脸色有些不好瞧;可他转脸一瞥,忽而看到左元清脸上似震惊又嫉恨的神情藏都藏不住,不由生出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冲她冷冷哼了一声,故意对云埔道:“文始若此番渡劫成功,照规矩,就该位列本派长老,哎,你我可再叫不得师弟咯。”
云埔忿忿地道:“可不是,平白无故让这小子长了一辈。”
玉蟾真人提醒道:“就连那地上躺着的小丫头,也平白跟你我平辈。”
云埔一呆,随即啐了一口道:“呀呀呸,你不说老子险些忘了这茬。”
玉蟾真人皮笑肉不笑道:“咱们琼华同气连枝,门内倒也无需在意这些虚名,就是孩儿们出了山门,那该讲究的,还是得讲究,师弟你说呢?”
“我是你师兄!”云埔又呸了一声,随即心领神会,笑嘻嘻地环顾四下,团团抱手道,“不好意思啊诸位道友,跟大家伙打声招呼,陵南丫头呢,打现下起跟咱们可算平辈了。练气期弟子大比照规矩她不能参加,但下场指点下禹余城师侄女也还是可以的,这长辈指点晚辈,偶尔出手严厉些,也是为晚辈好,摔得越重长得越快嘛,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清微门与大赤城来的高阶修士都是人情练达之辈,此刻闻声知雅意,乐得给未来的元婴修士卖个面子,均纷纷点头道:“是极是极,云埔真人言之有理。”
左元清气得双眉倒竖,骂道:“无耻!才刚比试之时可不是这么个说法!”
云埔挽起袖子道:“怎的,你又不服是不是?成,挑个练气期弟子出来,老子今儿个豁出去,替你□□,让你看看什么叫上有慈爱,什么叫下有恭顺!”
他手一伸,灵力催动,直接就往左元清背后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弟子抓去。那弟子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道:“师叔救我!”
左元清一惊,道袍一甩,挡住了云埔童子的小爪子。云埔童子不过虚张声势,此时见好就收,施施然收回灵力,眉开眼笑道:“哎呦,这说的是长辈指点晚辈,可不是平辈斗殴。左道友想求长辈指点的话,请稍候片刻,待文始真人,哦不,现下要改称文始真君渡劫完毕,我自当亲自禀报,让他老人家倾囊相授,好好指点指点你。”
左元清大怒,登时就要上前跟云埔开打,就在此时,半空中连绵不绝的响雷突然尖利起来,咔嚓声中碎石横飞,一道前所未见的紫色锃亮雷电直直劈向正中。
高阶修士个个屏气凝神,低阶修士有胆小的已忍不住惊呼出声。曲陵南躺在地上,心中焦急,稍稍一动却浑身剧痛。她此刻无比懊悔,若早知今日师傅渡劫,她就该三下五除二,早早将那个姓云的小娘们收拾了,然后飞去浮罗峰帮师傅挡闪电才是。可如今,她一时心怀恻隐,竟然着了那娘们的道两败俱伤,想动都动不得,半死不活瘫在这啥事也做不了。
若师傅今日渡劫不顺,甚至因此陨落,曲陵南想,她定然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
轰隆声中,有人过来蹲在她身边说什么。曲陵南有些不耐,转头看去,却见毕璩目露歉疚,以从未有过的温和口吻,耐心地道:“师妹,莫要忧心,文始真人天纵奇材,此番定然得以顺利渡劫,且我琼华千百年来,能凝婴者甚少,出一个都是门中大事。此刻掌门师尊定然亲至浮罗峰为他护法,有他在,你师傅性命无虞。”
曲陵南皱眉问:“太师傅能替我师傅挡闪电么?”
毕璩一愣,干巴巴道:“掌教师尊何等尊贵,怎可……”
“那不就结了?”小姑娘想摇头,却发觉一动就脖子疼,她呲牙咧嘴了一会方道,“我能替我师傅挡,可我动不了了。”
她只是平铺直叙,可不知为何,毕璩却听得心头酸楚。他暗自叹了口气,在曲陵南身侧盘坐,俩人首度不互相抬杠、不互相厌恶,安静地共处了一会。此时空中密云重垂,云中隐隐电光闪烁,似在酝酿更为厉害的杀招,两人默不作声地瞧着。
此时毕璩想的不是意中人云晓梦的伤势,也不是对师妹手段狠辣的怨怒。就在这一刻,他莫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他想起自己从来兢兢业业,恪守琼华主峰大弟子的职责;从来尽忠职守,勤练不辍,中规中矩。他一直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问题,就连掌教师尊对自己也亲厚有加,虽无挂名琼华十二峰哪位峰主之下,可毕璩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有朝一日定然能金丹得成,也跃升为一峰之主位。
可突如其来,他忽而想到一个事,今日若渡劫的人,是自己至亲的师长,是自己挚爱的伴侣,他可能如曲陵南这般说一句,我能替他挡?
毕璩知道,他做不到这点。
云晓梦是他千挑万选的双修良配,她出身名门正派,相貌出众,天赋一般却勤学苦练,进步神速。两人相处之时,女子也知情识趣,不失温情慰藉,可是若云晓梦渡劫有难,他毕璩能做的,想必就如这玄武大陆千万的双修道侣那般,替她寻助劫法宝丹药,替她寻渡劫胜地,替她掠阵护法。
可他绝对不会以身犯险,为她去死。
修士双修,本就求长生路上两相得宜的伙伴,与之民间愚夫愚妇自有不同。若此人陨落,固然遗憾悲痛,可那也是历练的一种,犯不着肝肠寸断,生死相随。
这般决绝极端的情感,本就是修仙大忌,难道修来修去,还是修不了凡人欲念,那修仙修来作甚?
可隐约间,毕璩却有些羡慕那位文始师叔,明知不当,却忍不住羡慕他。
羡慕到他会想,若今日渡劫的人是自己,能得掌教师尊赐下法宝相助已是天大福分,但最多最多,也就是这样了。
毕璩忍不住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曲陵南不知想到什么,也叹了口气。
两人四目相对,毕璩想说什么,却被小姑娘抢了先,她眨了眨眼睛,问道:“毕师兄,你是否非要那个小娘们不可?”
毕璩一呆,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云晓梦,不觉语气一滞,道:“怎的?你已出手伤她甚重,还不满足?”
曲陵南道:“你没回我的话。”
毕璩心里涌上一阵为难,道:“这事与你何干?”
“自然与我有干系,我说与你听,”曲陵南认真地替他一样样掰扯道,“今日我若不是瞧着你的面子,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不手下留情了,就不会被她伤成这样,我若不伤成这样,则我就能飞去替师傅挡闪电。”
毕璩瞥了她一眼,问:“然后呢?”
“然后,若我飞去替师傅挡闪电,则师傅胜算就大了几成。”曲陵南道,“我适才想了想,若师傅挨不过这关,白白死了,我该找谁算账去。想来想去,头一个就是你那个云晓梦。”
毕璩奇异地发觉,自己听了这番谬论却无往常那般生气,而是同样好奇而认真地问:“就算你师傅陨落,那也不能算晓梦害的,就算你能替你师傅挡劫,可也未必保他平安,师妹,你这么算帐有问题。”
曲陵南大言不惭道:“那又如何?老天爷的公道算到每个人头上也会缺斤少两,我的意思就一个,我师傅要死了,她活不了,你若拦着,我连你都收拾。”
她似乎觉着这话有些太难听,又换了种口吻道:“师兄,我是为你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