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共舞 作者:郑洁(现在网2012.8.17完结)-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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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市公安局刑警队。
趁美琳看审讯笔录的同时,梦洁从电脑上打开江华吧,看了一组贴吧:楼主:上海公墓占用量已经超过70%,数年后将面临死亡人口无地可葬的危机。
回复一:领导们肯定要抢着死了,要不就让他们的亲友和关系户事先占着。
楼主:今天见男网友,对方一直暗示想上床,请教:难道现在网友见面就是为了上床?
回复一:网友见面不上床?你开什么玩笑,大家都这么忙!
回复二:我一般不和男网友聊的。一开口就“视频”、“交个朋友”,性目的很强,腻味透了!
回复三:不和男网友聊?女人对女人?我才不呢!我只和男人聊不和女人聊。
这时候梦洁手机信息提示,打开一看:现代男人:拿沙特工资,住英国房子,用瑞典手机,戴瑞士手表,娶韩国妻子,包日本二奶,做泰国按摩,开德国轿车,坐美国飞机,喝法国红酒,抽古巴雪茄,穿意大利皮鞋,看奥地利歌剧,买俄罗斯别墅,雇菲律宾女佣,配以色列保镖,当中国干部。
梦洁看完这老掉牙的信息,嘴角勾出笑的弧度,听说最近煤矿老出事,上面要求下面的领导要亲自下矿井;城市交通拥堵,上面要求下面领导要亲自挤公交车体验;最近东莞的色情业非常出名,下面的领导们都殷切期待着上面指示。
听说要去打台湾,一老红军把计献:派三万人马足矣!派一万小姐过去把他奶奶的国军身体搞垮;派一万河南老乡过去把他娘的经济搞乱;派一万领导干部过去把他大爷的国库折腾干!
这时候梦洁听见哗啦一声响,她看到讯问笔录从美琳手里掉了下去,美琳也随着蹲了下去。梦洁以为她拣笔录稿,谁知她蹲下去就抱住了自己的头。梦洁弯腰推推她,她不动,一句话不说,神情阴郁,那脸色那样子就像刚从坟墓里扒出来一样。
美琳的性格由学生时的外向慢慢走向如今的内向,在闺蜜面前,她的沉默无声比厉声怒吼更使人难忍。梦洁的心紧揪着,记忆如丝,牵她到学生时的操场边上。美琳站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对着快乐的空气和跳跃的阳光开怀大笑,面孔若隐若现,如罩云雾。
美琳把梦洁拉到校园后面的草坡上,对着她哭得面无人色悲天怆地痛不欲生,好像死了亲娘老子。此时是高三的后半期。
梦洁咬着麦穗不知所措:春天是感冒和感情高发的季节。有人不小心感冒了,有人不小心恋爱了。美琳属于哪种?难道真的像同学们风传的那样和某某老师“那个”了?
后来她们一起仰望星空,随之泪流满面,梦洁是因为扭伤了脖子,她始终不知美琳伤了哪里?
能够说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
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生死别离,而是身在祖国,却不知道祖国正在发生什么。梦洁甚至后悔她让美琳看了审讯笔录,后悔掺和这事。把纸条递给女犯后,她悔青肠子也没用,只想给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她总是这样一边憎恨着世俗又一边压抑着自己进入。社会自古就是这样,没有人能够彻底的摆脱。
美琳怔忡的样子使梦洁想起天山童姥——外表正太,内心却有三百六十五道裂痕,每道裂痕上书春夏秋冬四字,沧桑到妖。她就那样抱头蹲着,默如老草。梦洁走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每颗心都不是监狱,却都想关住悲伤,趁着我们还未老去,还是把它们都释放了吧。”见逗笑不了美琳,梦洁清瞳流转,嘴角流出嫣然,打开手机翻找信息,念:“本人年方23,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每次行走街上,不是帅哥回头,就是美女跳楼。”
美琳依然抱头蹲着,如一丛饱经风霜的植物。
梦洁的嘴角弯出莞尔的弧度,声音清脆,吐字清晰,接着念了两个信息:“不要跟我狂,我大哥秦始皇!不要跟我装,我后台党中央。不信你不服输,拉登是我叔,先轰炸后下毒,你要再不服,户籍民警是我姑,把你户口改成猪!
一日问你是不是猪,你回答不是,被扁——不诚实!翌日问你是不是猪,你回答是,被痛扁——不谦虚!三日问你是不是猪,你不吭声,被狂扁——你个猪还这么拽!!!”
念着念着梦洁忍不住咧嘴笑着,露出便贝似的皓齿,见美琳依然无动于衷,梦洁再翻信息,念道:“大学老师出对联: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班委对下联:天恢弘,地恢弘,天地恢弘!接着一个学生就被赶出教室罚站操场,他对的下联是:你妈的,他妈的,你他妈的!”美琳撑不住笑了,抡起巴掌要打梦洁,正好一个队员进来,说有紧急案情汇报,两人急忙回复正色。美琳走进门外的阳光里,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见公安局高大的围墙处,几棵夹竹桃树上,花儿向日吐艳,色彩斑斓。美琳眯缝着眼思索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心乱得跟风里的破棉絮似的。
看讯问笔录时,美琳忽然觉得这个智商不低的钱倩她似曾相识,很可能是个强劲的情敌。记忆如风轮飞转,带着她回到去年七夕的夜晚。那天没有太阳,天气很闷热,街上行人不减反增。美琳一早骑电动车下班回家,要做出一顿丰盛的晚餐,一家人度过一个快乐的中国传统情人节。由于路上只是堵车耽误了时间,到家她就慌忙换了睡衣进了厨房帮着余莲的忙。待接近七点时,饭菜已基本备好,余枫还没回来。平时他应酬多,一般都不回来吃晚饭,端午、七夕、中秋、重九、元宵等重要的节日除外。美琳正要给余枫打电话,童童突然跑进来,大叫:“妈妈妈妈,我今天上学,看到奥特曼了!”童童个头大,脑子也聪明,两岁就上幼儿园了,初上学时当然免不了受顽劣儿童的欺负,让美琳很心痛。
正在切葱的余莲见美琳用惊诧的目光将她询问,丢开手里的伙计,笑得像范进中举:“今天路过菜市场时,人群里有一个男的,不知是乞丐还是神经病,光着膀子,还全身青泥。童童就激动得尖叫,‘奥特曼’!‘我看见奥特曼了!’惹得人们都在笑。我急着赶路也没纠正他。”
童童向余莲翻着白眼:“他就是奥特曼,你们大人都爱骗人!”又拉着正在吃苹果的美琳让帮他画唐老鸭,说道:“妈妈,你爱吃苹果,我爱画唐老鸭。”
美琳蹲下身子道:“妈妈很累啦,你夸我两句吧,夸我两句我就有劲儿了。”
童童仰起头:“美女!”
虽然对美女这个称谓耳朵已听出了茧子,但美琳还是非常高兴的样子,把脸贴着童童的小脸:“哎!”
童童探头美琳:“美女,你这名字真好听!”美琳十分受用地安享儿子的赞美,童童道:“你家儿子帅呆了,还很乖。。。。。。”
美琳笑得一口苹果渣喷到童童脸上。童童眨巴眨巴大眼,小手在脸上抿了一把:“穿这衣服酷毙了!”
余莲笑得手里的汤勺掉在地上,弯腰对着童童:“童童,这哪的词啊?”
童童理直气壮:“我班史姝就这样说我。”
就在这时客厅电话响了,美琳急忙去接,是余枫电话,说他今晚应酬回不来了。美琳挂了电话就心路紊乱,直瞪瞪地发会儿愣,又打电话让梦洁来家吃饭。
童童正在仰头问余莲:“姑姑,我爸爸咋不给我起名好帅啊?”还没等余莲回答童童就说:“那样人们就叫他好帅的爸爸了!”余莲和美琳均忍俊不禁,大笑。
余莲听说余枫不回来,乘着往门口防垃圾的时间低声嘀咕:“真是的,看人家美琳做了这么多饭菜等着,你又不回来!”回厨房取下围裙,笑对美琳道:“前天接童童走到一美容店门口,看到一女的带着面膜出来,童童惊叫鬼啊鬼啊!我就想起吴文玲,瞧她那样儿,贴上面膜肯定比真人好看。”
余莲是余枫的亲姐姐,她低智商的老公在“致富梦”屡屡破灭后大脑的程序好像乱了。身为农民的他不仅好逸恶劳好吃懒做,还自以为是个人物,常常以“英雄”自居。因怨恨老天不给他这个英雄用武之地,故用愤愤不平的目光看待周围的一切,整天都有满腹牢骚需要发泄,一开口就骂天骂地骂人。这样摆不正自己社会位置的人本是遭人蔑视的,可他偏是一副蔑视天下的姿态。在地里干活时,他会突然大喊:“我小舅子是城里的局长,他见我还得摆着宴席陪着笑。你们谁见过局长?你们谁让局长请过?我家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有空调有冰箱有洗衣机,你们谁能和我比?我家要在城里买房子,你们谁家能买?竟敢瞧不起我!”诸如此类一出又一出的上演,在丈夫的喧嚷声和别人的窃笑声里余莲丢尽了面子。一双儿女在父亲的吵骂声侵扰中从小到大,大脑也好像坏了程序,无一例外地长成了问题少年:逃学——辍学——打工。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美好时光对于他们不过是混日子而已。余莲丈夫哪里懂得检点自己?只埋怨自己儿女不成器。多了怨恨的他脾气更加不好,越来越像旷古怨夫。
听余莲说起吴文玲美琳心里更加发堵,淡淡笑道:“那还不是你们当初相中的。”
“那时她虽说不漂亮,远远看着,她也窈窕淑女一个,可不像现在这腰身。人的变化可真大!而且她那性子也越来越拧,管余枫管得也有些过了。夫妻之间,总应该相互容忍些才是。。。。。。”
第七章:有些雷人却很真实
美琳也不说话,单听余莲失控似地诉说了许多过往,话里充斥着无奈、伤感、怨愤和埋怨,最后归结于祖上没有积德,使他们姐弟的婚姻都不幸。因常年受神经质丈夫的无理斥责和吵骂,余莲心上积了许多东西,一说起家事来,心里的怨气就像抽不尽的丝,没完没了。
在余莲的痛说家史声里门铃响起,原是梦洁来了,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亭亭玉立。她手里提着买给童童的玩具飞机。童童见了欢呼雀跃,抱住梦洁腿,连声喊着谢谢梦洁妈妈。梦洁进门边换拖鞋边拍下童童屁股:“吃了饭领你唱歌去。”
余莲直夸梦洁可以当歌唱明星了,美琳说人家学生时歌咏比赛就得过冠军。几个人说笑着吃了饭,梦洁同事打电话让去歌厅。三人一起带着童童去歌厅玩到近十点,回来的时候分了道。梦洁要同事开车送他们回,美琳不让,说夜里空气好,想走着回去。望着梦洁车带着尘烟消失,她和余莲领着童童,沿着绿柳成荫、千丝摇翠的公路往回走。路过大同路时,见皇妃浴足城的牌子很耀眼。以往,有人请余枫客推脱不下时美琳也多次随着去过,这里不仅装饰豪华服务周到细致,服务员都是青春男女,且有饭食。更具特色的是房间里每个座位旁都安装了可移动电视,客人享受服务的同时不愿看美女服务的就可自由看电视。美琳想这电视大概是为女性服务的。男人们有谁会美女当前不去观赏而去观赏电视里的美女?旧忆深刻,这晚路过时,美琳就不由自主地朝门前看看,透过阑珊灯火,看到余枫的车停在路边。接着又看到一个身材窈窕、长发飘飘的女子从灯火辉煌的大门走出来,坐到余枫车上。这就是所谓的“应酬”?美琳的心狠狠地被锤砸了一下似地,痛得难忍;脑子里昏乱、混沌一片。她挥手拦了一辆的,让余莲先带着童童回去。余莲和童童在借着垂柳捉迷藏,玩得开心,带着童童走时丝毫没有觉察到美琳的异样。
美琳缓步走近,借着垂得很低的帷幔般的柳枝掩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车子。车上没开灯,那对孤男寡女意欲何为?美琳紧紧攥着拳头,黑瞳在路灯迷离的光影里慌乱难定,如同预备迎接一场血雨腥风。就这样浴火般的坚持着,她脸上的隐忍和挣扎,显然已到极限,让人隐隐生痛。时间如此漫长,苦楚如此难以跋涉,如同进入千里黑穴,浑身充斥着惊恐、凄楚、困苦。直到那女子从车上下来,款款离去。尽管美琳再三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可她终于没有做到熟视无睹。看看余枫还在车里坐着,好大一会儿,车也没有发动的迹象。他那样一动不动地在干什么?回味?遐思?遗憾?斗争?
美琳如同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的木偶,行动并不受意识支配,脚步轻飘得如同鬼魅。她来到车前时,头和心都很空,对着敞开的车窗,脸色阴晴变幻着,声音沉闷,如同来自天边般的遥远:“在这儿干什么?应酬完了?”
余枫抬起头来,街灯映射下,他深邃目光里惊疑如游鱼般一闪,很快潜入海水深处,满面的波澜不兴:“你咋来了?”
“我。。。。。。”美琳的诸般情绪终都回到脸上:“我在这儿一直站着,都看到了。。。。。。”
余枫夹起烟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