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人冯君-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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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人 冯君
够了、真是够了!这家伙是存心找碴吗?先是在面摊对他「指指点点」,令他浑身不自在,现下又来扰他清梦、频献殷勤!正所谓人心险恶,他俩非亲非故,他这么「热情」到底有何企图?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他明明不是「乞丐」,却不解释清楚,就算是「不爱说话」也用不着这样,摆明了想看他笑话嘛!啥?这不懂礼数的家伙爱上他了?难不成只因自己免费供他吃住?不成!他没那闲工夫伺候他,他必须赶紧将「藏粮宝图」找出来,不然他就会沦为别人的「盘中?」……
漆黑夜里,惨白月光洒落在渺无人烟的死寂旷野,略带秋意的凉风扫过数丛蔓生杂草,草浪翻涌起伏了一阵,复又归于静止。
无声的夜,只有鸟停据在枯朽如骷爪的枝桠上低啼,暗哑诡谲的啼鸣一声接一声,?这静默的夜更添几分惊悚。
鸟紧合的眼睛条地睁开,长鸣一声,随即扑翅而去。几根因惊吓而掉落的羽毛在空中旋了几圈缓缓坠落,落地之处,是一缕散乱的黑发露在几截枯木外头,随即一只手探出,用力抓着地面似是在挣扎,但另外两只手立刻伸出使劲按压住,看来是这个突如其来的骚动惊扰了它。
无声的夜再不是无声,不该出现在此地此刻的细碎交谈声四起。
〃他醒了,怎?办?”
〃醒了更好,没反应多无趣啊!”一个下流的声音道,“抓好他,我要先尝尝。”
被压在地上的人因踩到自己腰间的手而惊惧哭喊:“放开我!放开!”他用力摇摇头,刚才被迷昏的脑袋还很不清醒,朦胧间,他知道眼前这人是他所熟悉的人,但盈满泪水的双眸却怎?也看不清:他唯一明了的是,他们要对他做的下流事!
〃哎呀,哭了。”按住他左手的男子心疼似的摸了把他的脸,“别哭,、别哭,等会儿哥哥们会好好疼你。”
着动作让他骇得撇头想闪躲,却怎?也无法避开那双下流毛手的抚触。
其它两人听了,都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笑声既淫秽又猥亵,而那名归在他被迫敞开的腿间的男子早已用力扯下他的裤子,让他细嫩有因惊惧而泛着红潮的双腿露出,在月光下闪耀着白玉般的光芒。
一啧,“瞧瞧我们郭家养了什?样的美人!”那人温热却令人思心的大掌从他的膝盖出游而上,来到他羞耻的地方,“十五岁啊,正是开荤的好年纪——不要!”他尖叫一声,眼泪落得更凶,他知道这人是谁了,而答案令他几乎心碎了,“彻哥,不要——不要!”他向来尊敬他的,?什?他要这样对他?
被发现身份,郭彻也不以?意,他只是邪笑一声,平时温文的面具应声崩落,口里兀自说着下流的玩笑话:“不要哥哥这?慢吗?那好,彻哥马上就疼你——”
他动手解开自己的裤带,露出他的阳刚坚挺。
其它两人见状,只是暧昧的笑道——“郭公子,你可要温柔体贴一点,别让我们吃不到。”
郭彻撇了撇唇,伸手?高那双细白如白瓷的腿搁在自己肩上,“玩死他?我也舍不得!”
觊觎了这?久,总算在当家做主的老爹死后让他逮到机会,将少年迷昏带到这荒山野岭来一逞性欲,只一次就玩死他怎?够本?他靠近少年,伸出手指在他丰润的双唇上揉捻了几下。
少年见状,吓得张嘴就咬,这一咬不偏不倚咬住郭彻的手掌,瞬间鲜血汩汩流下,郭彻的手上已多了道伤口。
没料到他竟会反击,郭彻怒极,用力缩回手冷笑一声:“原本是想好好对你,既然你这?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了!”
骇然看着早已形同发怒猛虎般的郭彻,少年下一瞬只觉身下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排山倒海而来,痛得几乎让他窒息!
随着那头凶狠野兽不留情的逼近,全身都被压制住、而不能动弹的美丽少年只能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身子大力颤抖了几下后,就痛得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郭彻不以?意,只是持续在他体内逞恶着,但那声划破夜幕的凄厉尖叫,已引来同样不该出现在这荒野里的两人一探究竟。
〃喂,你有没有听到什?声音?”一道优美的声音扬起,“好象是……有人在尖叫?” 〃嗯。”低沈的嗓音低应一声,“我去看看,你留在原地。”
撂下这句话,身怀不凡武艺的男子立刻几个纵步往声音来源奔去,在即将接近的时候他放慢脚步,以无声的步伐缓缓靠近──“你们在做什??”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立刻低吼一声,只因那张惨白失去血色的脸孔恁地熟悉。
没料到有人会来这里,压住那名少年双手的两人立刻作贼心虚地慌张站起,转身就跑,只留郭彻恼怒的起身。
〃你可知道我是谁?”他气愤地瞪着打扰到他好事的不速之客,“你现在就识相离开的话,我还能饶你一命,滚!”
男子才不理会他是谁,他又看了一眼不知是生是死的少年,顿时发出一声暴怒的低吼,一掌击向旁边的一颗巨石。
但他努力克制着别一掌将对方打死,在那少年身分未明前他不该这?冲动。
巨石因他那石破天惊的一掌而四分五裂,石屑应声四散,也将郭彻的一张脸弄得面色如土、惨白不堪。
随着已然发狠的男子步步逼近,郭彻一步步提着他卡在膝盖处拉不上来的裤子倒退,努力端出架子恫吓对方。
最后,不敌男子弒人凶狠的目光,他光火的一回身,飞也似地跑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溜?快!
男子也不打算追赶,先弄清眼前少年的身分与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与他一同前来的男子不满的快步走来。
〃楚烈,你怎?这?慢?”他被一个人丢在那个渺无人烟又漆黑的林子里,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楚烈只是解下身上的披风,蹲下身将它覆在少年的身子上,“你看看这个人。”
齐衍闻言踏步向前,蹲低身子与楚烈平齐。
〃耶?”这一瞧,他也呆了,“怎?我好象看过这个人?”
还有,现在这是什?情形?“我也是这?认?。”楚烈道,所以他才会出手将那些下流的家伙吓跑。
齐衍低头又细细审视了那张脸好一会儿,也看出刚才发生了什?事,他低声叹了口气,说道:“先将他带回我的宅院吧!”
秦湘一直很讨厌自己这张脸,尤其在经历那些事情之后。 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迷恋这张脸孔的一日,尤其是阿潇朝自己灿烂一笑,开朗唤着“阿湘”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比保护他还要重要。 从发生那件事后他再也不照镜子,尽管大家都说他们俩长得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般,就连脸上那颗小痣也都分毫不差的长在同一个位置;但他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在他眼中再也没有人比阿潇还要美、还要令他心动,那张脸,就该长在阿潇脸上才好看,而不是他;长在自己脸上的,就只是张脸皮而已,不会笑也不会哭,糟蹋!
阿潇一定不知道,当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剎那,他那一笑带给他心头多大的冲击。
醒了、醒了!阿潇这?开心的又叫又跳着,还一把抱住他,即使被一把推开也不以?意。
事后他总是陪在他身边,同他说着其它人如何如何的,所以他知道救了他的人叫楚烈,另一个是齐衍,还有个叫何霁的治愈了他。
阿潇说他们俩是兄弟,但他要当哥哥,因?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谁要他慢了他一步来到这座大院呢?就连后来抽签排顺序时,他明明抽到第四的排名而阿潇是第五,最后他还是无法拒绝阿潇而与他交换顺序,屈就于最末位。
阿潇还说他们本姓秦,要他把那个郭姓给丢了,永远都别再去忆起。而每天他眼一睁开,阿潇总是嘀嘀咕咕的在他耳畔说着话,像是问他的名字啦、之前住哪里、欺负他的那混蛋叫什?,还有聊着他出生的故乡──桃花源。
他也想过自己该恨阿潇的,若没有他的存在,自己会遭遇这些事吗?但他没办法恨,尤其在之后的某日看见阿潇身上那条长长疤痕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怎?没法帮他承担那些痛苦?就在那时候,他知道自己已难以自拔的爱上这位孪生兄弟了。
原想就这样一直守护他、一直这样看着他美丽又能让人忘却忧愁的笑容,怎?会料到半路竟会杀出个天杀的混帐?
该死、欠揍、不能原谅!
洛阳 东山道 埋伏在乱石堆后的?汉子窃窃私语着,尤其是在看见五当家眉间明显的皱痕后,所有人心头更是一震。“五当家……在生气?”有人小声问旁边的人,尽量将声音压低以免让当事人听见。可能是他刚刚分神看树枝上乱叫的乌鸦,所以一回头看见这副奇景,有点令他难以置信。
〃嘘!”即使声音已小到近乎听不见,但回答的那人还是紧张兮兮的要对方再降低音量一些,“五当家最近心情不好,别再惹他生气了!”
别看他平时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与看来柔美的外表,要知道他的功夫都是二当家与三当家亲自传授,可是厉害得不得了;况且大当家在他们要出门劫镖时已千叮咛万嘱咐过,千千万万别再给五当家任何刺激,否则他也不能担保他们能活着回来。
五当家和四当家不同,四当家发脾气时,他们只要挨顿拳头就能了事,但五当家……谁也没见他生气过,据说这样的人发起狠来最是恐怖。
〃五当家?什?心情不好?”另一名汉子加入对话,“我怎?看不出来?”
〃有啊!”又一个靠过来,遥指着秦湘的侧脸的唇角,“喏,你看见没?五当家的嘴角比平时还要下垂了一分。”他的眼力可是一等一的好呢!
〃有吗?”那名汉子用力揉了揉比绿豆还大一丁点的眼睛,努力伸长脖子张望了下,却被另一个人用力一拍,痛得他缩回脑袋,“很痛耶!你干嘛打我?”
那人不答话,一张黝黑的脸只是望着他刚才看的地方,然后,逐渐泛白。他跟着又望过去,神色也是一僵。于是,所有劫镖的人也都跟着他们两人所看的方向望去,跟着倒抽一口气──只见原先负手在背后想事情的秦湘,双手已垂至身侧,缓缓地、慢慢地握成拳头,接着一挥──旁边的大树只在发出几下声响后,就这样硬生生在他们面前砰地一声倒下,断成了两半。
?汉子都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还好好黏在脖子上的脑袋,用力吞了下口水,四周静悄悄的,连刚刚在树上乱叫的乌鸦也闭上嘴不敢再吭半声。
明哲保身、明哲保身,要不然他们真的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秦湘在打断那棵被他当作湛若水的大树后,眸里的红光总算渐渐隐去,恢复成平常的黑瞳,他长吁了一口气,神色又一变?平时的冷然;他走到横倒在地的枝干旁,一屁股坐上去稍事休息,顺便平复一下心中的烦躁。
一撇头,他看见脸上表情如出一辙般呆滞的?汉子,只是淡扫了他们一眼,?人见状立刻慌慌张张的跑回自己的岗位上,不敢再像三姑六婆似的聚在一起讨论他脸上的表情。
见?人都闭上嘴,秦湘才面无表情的转正头,仔细盯着石堆外头的动静。
他们啸鸣山庄的劫镖大队从未像这次这?屏气凝神专注在这件事上头过,汉子们一边握紧手中的兵刃一边如是想着,或许这次真的可以一雪前耻,成功抢到第三样宝物“凤头簪”也说不定。
才这样想着,就见远处黄沙漫漫,尘土随着一队车马卷扫而来。耳听逐渐逼近的马蹄声与车轮声,所有人无不深吸一口气,只待时机一跃而下,一雪前两次劫镖失利之耻。
但,当?首之人逐渐接近至略可辨识样貌后,大伙儿紧绷的情绪复又泄气了。
〃不是镖队。”?人交头接耳着,“怎?这个时候还会有这?大队的车马经过这里?”
答案当然没有人知道,他们只是目送那列行色匆匆的车马经过,心思又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