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第11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飞刀已到,“噗”一声闷响,刀把正击中他的面门,五官遭殃。
“哎……唷……”他狂叫,两把刀向舱板掉落。
彭胜安急疯了心,刚好忍痛爬起,拔出砍山刀,疯狂地一刀猛挥,砍向贼人腰脊。
“噗”一声砍个正着,由于力道不大,未能将贼人的背脊砍断,但也够厉害,贼人向舱中猛冲,“砰”一声倒在如珠主婢两人身上,三个人全趴倒了。
彭胜安正想入舱察看,身后暴喝已至:“送你去见阎王。”
他刚转过头,两把分水刺已闪电似的扎到他的身后了,除了等死,他已无能为力。
同一瞬间,一名悍贼已窜入舱门,手中尖刃在灯火下寒芒闪闪,蒲扇大的巨灵之掌,已经抓向刚爬起的如珠小姑娘。
也似乎在同时,内舱壁砰然倒下,烈焰飞腾,火舌向舱内急吐。
这一家子的性命,皆在呼吸之间。
君珂像一条大鱼,冲向搁在岸上的大船,火海中,人声鼎沸,凄惨的厉叫令人心惊胆跳,有濒死的厉号,一有凶狠的出招叱喝,有被掳妇女的尖号,有火焰的爆裂巨响……乱得的银花乘势吐出。
“叭叭”鞭声亦在同一瞬间响起。
“嗯……”两名断刀贼向后退,手掩胸口,踉跄向后便倒。
“哎……”后面两贼也发出狂叫,向前仆倒。
君珂收了鞭,回身叫:“彭大人快走,事不可迟。”
彭胜安向舱内抢,叫道:“我有家小,誓不独生。”
君珂当然了解彭胜安的心情,人生在世,如果不为妻儿牵挂,他就用不着为成家立业而受尽折磨。
“克察”一声,他扳倒了舱壁,抢入叫:“快走,跟我来。”
他一把拖住了彭夫人,彭夫人却不知他是谁,猛地张口向他手上咬去。
他的手不怕咬,但赶忙放手叫:“事急矣,恕小侄……”
彭胜安也在后大叫:“夫人,使不得,自己人。”
彭夫人问彭胜安扑去,尖叫道:“官人……”
“轰隆”一声大震,一舱顶倒了一半,火舌向内猛卷。
君珂大急,三不管抓起如珠和小云,挟离火场,找一条窗帘将如珠背上,一面叫:“我救你们,不可用口咬。”
原来主婢俩不知君珂是不是喊人,大发雌威,像两头小野猫,口咬手抓拼命尖叫挣扎。
彭胜安丢了刀,抱住了热泪盈眶的爱妻,只觉一阵惨然,油然生出英雄末路,生离死别的情素。经君珂一叫,他立即警觉,也将爱妻背上,爱妻的背上还有幼儿,抓起一把刀叫:“珠丫头不可妄动,他是林公子君珂,我们的救命恩人。”
如珠当然知道林君珂,只是先前急昏了头,闻声不再挣扎。君珂左手挽住小云,向外便闯,叫:“彭大人请跟我来,闯!”
两人一前一后,冲过了尸堆到了后舱面,劈面撞上五名狠贼,正迎面扑来。
“着!”君珂大吼,剑脱手飞出,手拔出了白龙筋鞭。
剑化长虹,一闪即逝,连贯两名贼人的心窝,护偃亦透胸而过,用力之猛,骇人听闻。
剑过鞭到,招出“狂龙闹海”,另三名贼人的六条腿齐膝而折,狂叫着倒下了。
前舱是火海,无法通行,后面是水,往下跳麻烦得紧,进不得,退亦不易。
还好,舵楼侧方悬吊着一具绳梯,有两名贼人口含尖刀,正一步步往下爬。
君珂一手挟住小云到了梯旁,鞭影一闪两名贼人带着一声狂叫,“噗通通”掉下水中去了。
他咬住鞭,扭头叫:“我先下去接应,请由绳梯攀下。”又向两位姑娘说:“我们要入水,不必惊慌。”
背上的如珠颤抖着说:“公子请放心,只是……我怕……”
怕也不行,他已一手攀绳,沿绳而下,还好,下面水深及胸,他个儿高大,站在水中并无不便,向上叫:“大人请下,快。”
桑落洲中,展开了惨烈的残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在夜空中震荡,此起彼落,连绵不绝。
东南角,出现了一群奇怪的女人,香风中人欲醉,在遍地血腥中,显得极不调和。
那是阴阳老怪和她门下的十二个女人,更有枯藤怪姥,出现在洲的东南角斗场之中。
火光照亮了夜空,但洲中林密草深,官船搁浅处在洲的正西,相距远在两里外,所以视度仍然不良,两丈外的景物不易辨识;双方的匪徒,皆以衣着和暗号分辨敌我,发现不是自己人,立即挺身而斗。
十五个女人,幽灵似的从西南角向西飘掠,进入了是非之场。
十七名匪徒,每个人皆背了一大包夺自官船的财物细软,像狂风般迎面撞到,身穿黑油绸水靠。是银剑白龙的党羽。
石室姹女在前,彩虹仙姑在左,右是白衣圣尼。后面三丈,是阴阳老怪和其余众女。
石室姹女在前开路,劈面撞上了,她目力超人,先发现贼众,娇滴滴地叫:“银剑白龙冷公子目下安在?”
十七名匪徒一怔,站住了,有人叫:“是女人的声音,咦!你们是助拳的?”
“是啊!本姑娘是冷公子请来助拳的,晚来了一步。”
“冷少当家不知下落,老当家的师父两仪阴神郑老爷子,大概尚在后面,你们或可赶上。”贼人一面说,一面向后指。
石室姹女还未回答,后面的阴阳老怪已冷冷地叫了:“不必问了,杀就是,洲上杀声雷动,人人自顾不暇,谁有心去留意首脑在何处?反正杀光了,自可发现他们的。”
石室姹女一声轻笑,拔剑在笑声中向前猛扑。
彩虹仙姑左拂右剑,狂风似的卷到,她的剑如同匹练,彩虹四射,但见一只五彩光球滚到,立即血肉横飞。
白衣圣尼一身白,她的拂尘也是白,像一朵白的云,向前飘腾。
阴阳老怪团扇一挥,所有的女人皆向前急抢,杀入人丛,各找对手。
十五个女人,像十五头饥饿的母老虎,向火光熊熊处杀出一条血路,沿途尸横遍野,不论是匪是贼,碰上她们准死无疑。一面杀,华山紫凤一面亮声大叫:“银剑白龙,银剑白龙……”
可是,银剑白龙仍在江心中,她的叫声,无法将银剑白龙引来。”
她们所走的路线,是距江岸里余的密林,向火光起处杀奔洲的西面。
从南向西的江岸旁,那极富男性美,五绺黑髯拂胸,看去像是四十左右中年人的豪客,正默默地沿岸而行,神光闪烁的大眼睛,迷惑地眺望着满天红光,一面向红光起处泰然举步,一面喃喃地说:“这些水上恶贼,终于因利害冲突而火拚了,多愚蠢哪!也好,多死些,免得为害人世间。”
正走间,三条黑影迎面奔到,有人大喝:“月黑。”
中年豪客淡淡一笑,仍向前走着说:“我该回答暗号,下两字是‘风高”;此外还有四个字的辨明切口,可是不必再问了。老夫乃是局外人,你们走吧。”
三黑影突然挺剑冲来,有人大喝道:“是敌非友,上!”
中年豪客站住了问:“你们要找死?”
三黑影根本不听,三支长剑寒芒如电,从三方攻到,居然剑发龙吟,剑气丝丝发啸,造诣已是不凡。
剑将及身,中年豪客冷哼了一声说:“怪我不得。”
他的手向前一伸,腰中长剑已神奇地到了他的手中,身剑合一向前急射,冷电乍张。身法之诡异迅疾,令人骇异难信,竟从中间半尺空隙中飘过,远出丈外倏然旋身回顾。
三黑影只见到剑影一闪,人影已杳。同时感到左胸一麻,一道冷冰冰的长形物体在那儿一进一退,浑身便脱力地发软,但没有痛楚的感觉。
三人同时向前急走两步,“铮铮铮”剑鸣乍起,三把长剑相交,立即脱手坠地。
剑坠了,人也要倒,但他们却勉强站住,用手抱胸,费力地回身。
“这……这是什……么剑法……”中间黑影虚弱地叫。
“你……你是谁?”左首那人也脱力地同声叫。
“你……你是……”右首黑影嘶嘎着问,话未完,终于不支倒地,“砰匍”一声,手脚一伸死了。
“我,无情剑客钟飞。”中年豪客用毫不带感情的声音答,“铮”一声,他用神奇的手法掷剑入鞘,从容转身,仍向火光起处泰然举步走去。
两黑影不住晃动,吐出微弱的,不容易辩认的字句:“无情……剑……客尚……尚在人……间……”他的手离开了胸膛,鲜血从左胸的剑孔中激射而出,腰向前俯,向左扭曲颤抖,“砰砰”两声,全倒下了。
君珂到了水中将小云搁置肩上,接下从绳梯爬下的彭胜安,涉水从两船的空隙中冲云,左右两船大火急卷,谁也没留意其中有人冒险钻出。
滩岸上,五六十名狠贼,正舍死忘生捉对儿撕杀。君珂仍挟住小云,向彭胜安叫:“由水滨走,钻入芦苇。走!我在外侧。”
两人向芦苇中钻,迎面突然钻出三名赤着上身的贼人,火光中看得真切。君珂的白龙筋鞭突然抽出,吼道:“挡我者死!”
“叭叭叭”三声脆响。三贼的脑袋全开了花,倒能在丈外,根本没有他们还手机会。
远出三二十丈,已经远离滩岸人场,后面的贼人自顾不暇,无人赶来拦截。
正走间,前面芦苇已尽,出现了一处伸向江中的平地,杀声震耳、二二十名悍贼、正火杂杂地狠拚。
君珂一声不吭,白龙筋鞭化作一团银色光球,径大两丈,护着彭胜安冲出。挡路的贼人遇上了光球。不被击毙也被震飞。好不容易冲过斗场,又进入了对面的苇丛。
君珂背上的如珠,这时反而不怕了,那双令人想做梦的大眼睛,恐惧的神色已消除净尽,注视着呼啸腾跃飞舞的白龙筋鞭,荡决人潮贼尸飞跌。她有点紧张,本能地紧抱着君河的肩颈,也本能的想到,她已受到周全的保护,这位临死援手的林君珂,是上天派来使她不受外魔所侵的神明化身。
脱出了斗场,重投入了黑暗芦苇丛中,她听到君珂用坚定的语音,招呼着她爹爹向前摸索急走。
不再看到尸体和血迹,她心中的紧张逐渐消除,君珂身上的体温,却引起了她的不安,从小到大,她不曾和陌生的男人接触过,今晚居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背在背上,从刀光剑影中突围,在她说来,简直是难以置信的神话,这陌生人的气息和体温,多么奇妙印不可思议啊!
她的双手紧了紧,不错,不是梦,她确是在一个陌生人的背上,是真实的。她的心跳了,不安愈来愈明显了。
她想到自小生长的彭家村,也想到她爹爹与林君珂的相逢。正冥想其中因果,君河的喝声打破了她的思路:“向左走,强敌来了。”
他们已离开船搁浅的滩岸将近两里了,彭胜安因受伤流血过多,背上有人,负担更重,已经脚步蹒跚,有点难以支持。但为了活命求生。他必须咬紧牙关支撑。
这儿是一处突出的洲岸,左面是一座密林,前不远处是水草茂密的滩岸。可以看到水光。如果向洲中走,必须向右进入丛林,如想入水,可向左折,延伸出水中的滩岸走。
入水,那是不可想像的事,携小背大,彭胜安又将近虚脱之境,怎能由水中脱身?往洲中走不行,密林之中正射出一二十个黑影,一个个身手超凡入圣,恍若电光乍闪,向他们飞射而来。
君珂已发现强敌已至,没有思考的机会了。立即招呼彭胜安向左走,奔向伸出江中的长形洲角。
黑影随后飞赶,不久便追了个首尾相随。为首的黑影老远便发出巨吼:“站住!什么人?”
君珂心中暗暗叫苦,这分明是两仪阴神的声音。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杀掉这老恶鬼并非难事,可是目前怎成?贼人多至二三十,如何应付?又怎能保全彭胜安一家子?
他心中大急,一手架住彭胜安,发足狂奔。
苦也!前面是芦苇,已是水际,除了跳水逃命,别无良方。
芦苇深处,隐藏着一艘小船,但他无法发现,谁会想到曾有小船藏在那儿?
前是大江,后有追兵,既不能入水,也难拒追兵,真是走投无路。
“是拼命的时候了。”君珂想。
他放了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