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清朝12臣-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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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刘墉作为官场中人,自己也很注意搞好和乾隆的关系。乾隆四十二年秋天,当时任江苏学政的刘墉向乾隆皇帝奏请自行刊刻乾隆的《御制新乐府》、《全韵诗》,使之在江苏全省流布,并建议敕发各直省刊刻。这一建议自然让乾隆皇帝觉得很舒服,此后一段时间里,刘墉的官职也升迁很快。
刘墉入朝为官后,虽然多次因懒于任事、行事模棱受到乾隆皇帝申饬,但官位还算平稳。据说,乾隆六十年禅位于嘉庆时发生过一件“争大宝”之事。据当时一位参加过禅位大典的朝鲜官员给其国君的报告说,临当受贺时,乾隆皇帝不肯交出印玺,刘墉于是制止群臣向新皇帝道贺,自己入内向太上皇乾隆追索大宝。“半日力争,卒得大宝而出,始行贺礼”。如果此记载属实,则证明刘墉在大事上依旧保持着“劲直”之风,并非一味模棱。同时也隐约看出,做了很长时间上书房总师傅的刘墉,与新君嘉庆的关系似乎更密切些。
刘墉与和×踯牒瞳|的关系,总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人们习惯于把二人的关系描述为忠奸对立、水火难容。的确,刘墉并不阿附和静扇〉氖嵌郎破渖淼淖龇ā3适樽垂傩煊形潘担昂瞳|专权数十年,内外诸臣,无不趋走,惟王杰、刘墉、董诰、朱珪、纪昀、铁保、玉保等诸人,终不依附。”但通过前文的分析已经可以知道,当刘墉入京任职之后,他首先是调整了自己的为官处事策略,变刚直方正为滑稽模棱,所以不可能和权势遮天的和稣敕嫦喽缘亩钥埂2还档米⒁獾氖牵鼻〉邸傲ι媳觥敝螅咽翘迦矢蟠笱康牧踯椿渭恿硕院瞳|的处理,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乾隆帝死后的次日,嘉庆帝即夺和蟪肌⒕琶盘岫降戎拔瘢⒏戳踯鲜榉孔苁Ω狄恢埃肽诘敝担怨┧媸弊裳K婧螅魇《礁Ъ案轮校追咨险碌篮瞳|,要求将和σ粤璩佟2还踯热私ㄒ椋瞳|虽然罪大恶极,但是毕竟担任过先朝的大臣,不得不为先帝留下面子,请从次律,即赐令自尽,保其全尸。
为防止有人借和复蚧鞅ǜ矗苊獍讣┐蠡踯热擞旨笆毕蚣吻斓劢ㄑ裕咨谱龊蒙坪笫乱恕=峁诖λ篮瞳|的第二天,嘉庆帝发布上谕,申明和话敢丫旖幔枰园哺诵摹�
和附崾螅踯茉犹#杉吻斓鄱运目隙ā:瞳|之案的处理,颇得时人的称赞。由此也可见,刘墉并未因公务而泄私愤,而是充分体现了一位群臣领袖应有的风范。
刘墉和纪昀 如果说刘墉与和τ诙粤⒚娴幕埃敲矗爰完赖墓叵翟蛳嗟比谇ⅰ<完莱鲎粤踯噶跬逞拿畔拢饺擞惺π帧⑹Φ苤辍4笱坑⒑驮谄洹抖鞲L帽始恰分屑窃兀完烙肓踯叵导茫完啦潘济艚荩踯中吹煤芎茫始完莱G肓踯约盒炊粤1热纭案〕粱潞H缗改瘢朗榇运企加恪保羌完婪浅O不兜氖洌八耸魑酝炝<完廊ナ篮螅踯唇湫聪吕矗魑炝嘣�
刘墉与纪昀都好收藏砚台,两人也时相赠送唱和。乾隆五十七年(1792),刘墉赠给正任都御史的纪昀一方砚台,还特意在上面题识:纪昀喜欢我的黻(fú)文砚,因而我把它送给他,而书之以铭文,“石理缜密石骨刚,赠都御史写奏章,此翁此砚真相当”。这在当时被传为佳话。蒋师瀹(yuè)也题此砚说:
城南多少贵人居,歌舞繁华锦不如。
谁见空斋评砚史,白头相对两尚书。
嘉庆八年(1803),刘墉又曾送给纪昀砚一方,称:“送上古砚一方,领取韩稿一部。砚乃朴茂沉郁之格,譬之文格,为如此也。”纪昀也记载到:刘墉送我砚一方,左侧有“鹤山”字,认为是宋代的东西,但我并不以为然。但刘墉又说,“专诸巷所依托,不过苏黄米蔡数家耳。彼乌知宋有魏了翁哉?”大意是说,仿照宋代的古董,一般都宣称是苏东坡、米芾等人的东西,怎么会假冒魏了翁的名号呢?纪昀承认,刘墉所言,“是或一说矣”。
嘉庆九年,刘墉去世之前,还给纪昀送过砚,纪昀在砚上题词说,“余与石庵(刘墉)皆好蓄砚,每互相赠送。亦互相攘夺,虽至爱不能割,然彼此均恬不为意也。太平卿相,不以声色货利相矜,而惟以此事为笑乐,殆亦后来之佳话欤?”
除了写诗赠砚,两人还经常在一起畅谈佛法。可见两人感情之深,私交之好。
时下关于纪晓岚与和牡缡泳绮愠霾磺睿缰械募拖罢薄⒒恰⒂⒖ ⑷魍眩胗颓换鳌⒉谎奘醯暮瞳|形成鲜明对比。纪晓岚与和虺梢黄笔辈煌脚允郑盟鼍⊙笙啵置棵磕芑瘴模晒Ρ芸醋院瞳|的报复。观众看了无不忍俊不禁,深感痛快。可是,历史上纪晓岚的真实面貌到底是怎样的呢?
纪晓岚(1724~1805),名昀,晓岚是他的字,直隶河间献县(今河北沧县)人。据史书记载,他一生诙谐、滑稽,机敏多变,才华出众,给后世留下许多趣话,素有“风流才子”和“幽默大师”之称。他是清代著名的学者、诗人、目录学家和小说家。总体而言,他的一生与民间传说中的形象和银屏上的形象存在很大的不同。
在流行的民间传说和电视剧中,纪晓岚与乾隆这对君臣的关系是十分融洽的,其间充满信任、调侃和幽默。这是经过美化了的描写,历史上并不如此。实际上纪晓岚不过是乾隆蓄养的文学词臣而已。这要先从纪晓岚的长相说起。
在民间传说中,纪晓岚的形象风流倜傥,一表人材;在银屏上,基本上由张国立“垄断”的纪晓岚形象,也颇说得过去。真实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据史书上记载,纪晓岚“貌寝短视”。所谓“寝”,就是相貌丑陋;所谓“短视”,就是近视眼。另外,跟纪晓岚交游数十年的朱珪曾经有诗这样描述纪晓岚:
河间宗伯姹,口吃善著书。
沉浸四库间,提要万卷录。
如此说来,纪晓岚还有口吃的毛病。当然,纪晓岚既然能通过各层科举考试,其间有审音官通过对话、目测等检查其形体长相以及说话能力,以免上朝时影响朝仪“形象”,应该不至于丑得没法见人,但无论如何,纪晓岚长相不好看,却是无疑的。长得丑,近视眼,口吃,这些生理特点都成为纪晓岚一辈子与乾隆貌合神离、不得乾隆真正信任的重要原因。
这里需要介绍一下背景知识。纪晓岚的官场命运是由乾隆掌握的。乾隆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圣主”,也是一位自小生长深宫的皇帝,有很多怪习。对于纪晓岚来说,乾隆最要命的一条就是对身边近臣的用人标准。他不但要求这些人机警敏捷,聪明干练,而且要相貌俊秀,年轻漂亮。例如和⑼踅堋⒂诿糁小⒍尽⒘汗巍⒏3ぐ驳热硕际鞘皇摹懊滥凶印保识玫街赜谩:瞳|的美貌是不用说的了,即使是福长安,能在乾隆晚年得到宠信,一方面是由于他死心塌地地追随和肫浣岢伤赖常硪桓鲋匾蛉词且蛭昵崞痢T椿挠⒐厥孤黻┒嵩谄渲髦屑窃厮担3ぐ灿⑵迫耍且桓龅湫偷墓笞迕郎倌辍�
长相本由天注定,没有办法选择。相貌丑陋的纪晓岚却偏偏又碰上乾隆,所以即便他再才华横溢,也难得到真正的重视,难以参预重大的政治决策,只能以文字安身立命。纪晓岚只能做乾隆的词臣,而难以做乾隆的宠臣、重臣。纪晓岚一生中两次任乡试考官,六次任会试考官,三次任礼部尚书,均是这种际遇的体现。这种官职并无重权、实权,只是大清朝廷的摆设而已。即便是乾隆派他出任都察院,因判案不力,本应受罚,乾隆却说:“这次派任的纪晓岚,本系无用腐儒,本来只不过是凑个数而已,况且他并不熟悉刑名等事务,又是近视眼……他所犯的过错情有可原。”可见纪晓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其实,长相不过是一个表层原因。纪晓岚跟乾隆的隔阂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专制君主从本质上来说,不会喜欢稍有个性、具有正义感的知识分子。有一次,内阁学士尹壮图指陈弊政,称各省督抚“声名狼藉,吏治废弛。我经过各省地方,问起官吏的好坏,人们都皱眉叹息,各省风气大抵皆然”。由于这些话惹恼年岁已高、再也听不进忠言的乾隆,结果军机大臣要将尹壮图拟斩。尹壮图之父尹松林与纪晓岚为同年进士,当纪晓岚打算为尹壮图求情时,乾隆竟勃然大怒,当即骂道:“朕以你文学优长,故使领四库书,实不过以倡优蓄之,尔何妄谈国事!”原来,皇帝让纪晓岚总纂《四库全书》,并不是真正把他当成独当一面的重臣,只是把他当作给皇帝解闷的戏子之流。公元前一世纪,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迁因为为李陵说了几句话,竟惹得汉武帝大怒而受到残酷的宫刑。司马迁痛定思痛,说道:“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1800多年过去了,纪晓岚面临的竟是同样的处境:在专制的皇权面前,一个知识分子是难有尊严的。纪晓岚面对乾隆的指责,只能忍气吞声。我想,在电视剧中,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镜头的吧?
正如清史专家邓之诚先生所言,乾隆用人“颇以貌取,文达(即纪晓岚)貌寝短视,且江北人,故不为纯帝(即乾隆)所喜。一时若翁覃溪、朱竹君、王兰泉、邹一桂皆不得朊(ruǎn)仕,际遇颇相似,纯帝所许为明敏之才,率外擢督抚。若于文襄、梁文定、董文恭,皆以弄臣蓄之”。以长相作为选用人才的标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的悲哀。
如上所述,纪晓岚在乾隆心目中的地位不过如此。那么,从纪晓岚这一方来说,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处境呢?纪晓岚一生,做过翰林院编修、日讲起居注官、侍读左庶子、侍读学士、詹事府詹事、内阁学士、总理中书科事务、兵部侍郎、都察院左都御史、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等官,诰受光禄大夫,经筵讲官兼文渊阁直阁事,赐紫禁城内骑马。中间只有乾隆三十三年(1768)因给亲家卢见曾通风报信而卷入盐政亏空案,被发配到乌鲁木齐,但也仅仅两年多就被召回京师做官。所以在一般人眼里,纪晓岚也可以算是官运亨通的一个人。然而,久在官场浮沉的纪晓岚并没有体会到多少飞黄腾达的快感,他的内心更多的时候是充满孤独、愁苦的感叹。这从纪晓岚一生中的几个细节可以看出来。
不敢著书
纪晓岚一生著述甚丰,既有以官方身份主持编纂的《四库全书》、《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热河志》等,也有以私人身份著述的《阅微草堂笔记》。但在纪晓岚生前,就有关于他平生不著书的说法流传。
有人说,纪晓岚认为自己的作品超不过古人,所以不重著述,不存作品。纪晓岚的门生刘权之就说他老师文名满天下,经常给人写文章,但都“随手散失,并不存稿”,原来纪晓岚总是认为这些文字不过是古人的糟粕而已,没有刊刻的价值。纪晓岚的另一门生陈鹤也说,老师自从主持纂修《四库全书》,纵观古今著述,知道该有的都已经有了,后来的人再怎么挖空心思,所著也不出古人的范围,而那些自谓超过古人的人,都是自不量力罢了。所以纪晓岚“生平未尝著书”,偶尔为人作序记碑表之类的文字,也都随即丢弃,未尝保存。陈鹤感慨地说,如今某些人偶尔写了一点小东西就四处炫耀,急欲表露,真是厚颜啊!
清代大学者江藩在其《汉学师承记》中却说,纪晓岚一生精力全都耗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一书,又喜欢写些稗官小说,故而“懒于著书”,他青少年时期的著作都藏在家中,未曾流传于世。而按照纪晓岚自己的说法,与上面都稍有出入。纪晓岚晚年就曾讲起,“我早年就学习诗歌,其间意气风发,与天下同好互相唱和,总是不甘人后。如今我年纪差不多80岁了,却转而瑟缩不敢著一语,平生所写的稿子也不敢自存”。他说这是因为随着阅历的增长,回过头来看自己的得意作品,大多都是古人已经说过的东西,自己辛辛苦苦地著述,不过是徒自苦耳。从纪晓岚的话来看,他并不是“未尝著书”,早年还是勇于吟诗弄赋的,只不过后来他对自身所处的世道逐渐有了深刻的体会,越来越不敢从事写作了,而且也不敢保存自己的稿件。要说是因为怕超不过古人而罢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