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狩(魔女风情话--海棠)-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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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
“光见不反抗?”
她握紧拳头。
“他无法违抗赫雷斯的命令。”
“赫雷斯,又是赫雷斯!他以为养大了光见就能掌控他的一生吗?”她勃然大怒。
“赫雷斯奉命看守狩魔人,为的就是不让狩魔人的血统再次中断。”
“所以才强硬替光见找了对象?”
“可以这么说。”
“而对他们来说,我这个白魔女没资格成为狩魔人的伴侣!”她咬牙切齿地说。
“有些人的思想就是比水泥还顽固。”耶路撒冷摇摇头。
“光见……也这么想吗?他也认为我配不上他吗?”她心痛地垂下眼。
她以为他应该不在意这些的……如果他真的爱她的话。
“你认为呢?你应该最清楚他对你的感觉。”
“不……我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他有心事,我……”
“要相信自己,丫头,我不相信他会嫌弃你,再说你有什么好嫌的?你长得又不比左君薇差,头脑又是一等一,家世也清清白白,就是稍微我行我素了点,但那又怎样?”耶路撒冷连忙安抚她。
她沉默了半晌,倏地转身冲出校门。
“喂喂喂,你要去哪里?”耶路撒冷急着追上去。
“我要去问清楚,如果光见爱的是我,我就把他抢回来!”她头也不回,大步走着。
“还是别去得好,反正只是订个婚,我想他会主动来向你解释的……”耶路撒冷跳到她面前拦阻。
“我等不到那时候,我要马上见他!”她跃过它,往前迈步快跑。
“丫头,回来!丫头……”耶路撒冷远远落在后面疾呼。
夜海棠咬着下唇,从遇见光见到现在,所有的事似乎都一团乱,只有一件事可以确信,那就是她爱光见,非常非常爱他!
所以,她不会退让,不要委屈,她要为她的爱情奋战到底,只要光见还喜欢她,她就有办法把他夺回来!
光见寒着一张俊脸站在左家的大厅中央,一身黑色西装裹着一八五公分高佻颀长的身材,立刻将他的年龄增长了几岁,此刻的他看来更为英挺俊伟,飒爽沉敛的面孔自有一番震慑人心的魄力。
但只有赫雷斯才看得出在他那逼人的气势中正包含着一股愠怒与不悦。
这是一场订婚盛宴!
整个亚洲地区的天主教重要人物都出席了这个宴会,为的就是为仅存的狩魔人及其未来的妻子祝福祷告。
赫雷斯昨晚奉教宗之命命令光见接受这项指婚,光见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乖乖就范。
“开心点,光见,君薇是个好女孩,,慢慢的你就会喜欢她了。”赫雷斯踱到他身边好言相劝。
他开心得起来吗?教廷竟然用这种方式强迫他接受婚事,而且是在昨天晚上才告知他!
事情快得连让他向夜海棠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海棠……
一想到她会怎么想他就焦灼难安。
“为什么非要这么急着命令我订婚?你们难道担心我会活不过十八岁?”他狞眉问着赫雷斯。
“我们的确担心,教廷的预言家已预言,你这次搜捕魔王将会遇上危险,教宗非常担心,因此才希望你早日完婚,留下子嗣。”赫雷斯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明说。
“危险?意思是说我可能会死?”他眉一挑,转身看着赫雷斯。
“我不知道,预言只说是凶兆。”
“我自认能渡过任何危机,赫雷斯,这次的任务难不倒我。”他沉着脸道。
“但你还是受了伤!以你的能力,要对付一般妖魔绰绰有余,可是你这回却带伤回来……”赫雷斯严肃地道。
“那只是小伤。”
“但你却始终不说是谁弄的。”赫雷斯厉声道。“你从不对我说谎,然而这次我可以看出你在隐瞒什么,难道把你弄伤的是你认识的人?”
他没有回答,静默地立着。
赫雷斯看他一眼,忽然道:“我听金刚说,你这阵子和一个白魔女走很近……”
他脸色微变。
“她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一向对人冷漠的你解除武装?”赫雷斯不悦地质问,他在听见金刚的报告后极为惊诧,光见明知教廷的规范,何以会打破禁忌?那女孩究竟是何许人也?
“她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拥有一点点从祖先遗传来的小魔力……”他尽量表现得淡然。
“哦,只是这样吗?希望她和你的交情不会影响到你和君薇之间的婚事。别忘了,白魔女怎么说都不是正道的女人,你可别为了个妖女而破坏了教条。”赫雷斯深深看他一眼,就走向另一波莅临的宾客。
光见郁闷地立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被教廷收留的他的确是该为其效力,但为何连自己的对象他都不能有主张?难道他的先人们都是这样任凭教廷摆布?
他突然有种被勒住脖子的感觉,狩魔人与教廷的契约到底是建立在何种关系上呢?对赫雷斯而言,他又算什么?
没有太多时间让他思索,十二点一到,宴会马上展开,光见被逼上架,已无退路,只能像个奇珍异兽般被宾客们围绕,任人观赏评论。
他的出色及特殊身分立刻成为注目的焦点,狩魔人对教内的人来说如同可望而不可及的传奇人物,如今能亲眼目睹,对大多数人来说就像是一场宝贵的经验,人人已迫不及待要向他致敬。
至于左君薇,她没想到教廷这么快就替她决定婚事,昨夜欢喜得几乎难以成眠,虽然光见冷漠依旧,但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她自信迟早能软化他的心。
宴会进行到中段,她持着酒杯来到光见身旁,含羞地望着他,深情道:
“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的,光见。”
光见冷冷回头,眉头深锁。
“你真的明白什么叫婚姻吗?”
“什么?”她怔了怔,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所谓婚姻,该是两情相悦的男女誓言共组一个家庭,我们却连两情相悦这个大前提都没有!”他不仅她为何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她无言以对,片面的喜欢的确构不成“两情相悦”,但她愿意奉献一生给他啊!
“这样的婚姻,你认为能幸福吗?”他瞪着她。
“我……”
左君薇尚未回答,她的父亲左笑山突然起哄要求光见吻左君薇,众人欣喜欢闹,光见为难地拉下脸,如冰雕般矗立不动,久久不愿去碰触左君薇,气氛霎时变得有点尴尬难堪。
“光见。”赫雷斯以眼神示意他照做。
光见抿紧了唇,慢慢向左君薇低下头。
突然间,在场每个人手上的杯子开始抖动,然后,出乎大家意外的,杯里的液体陡地全喷洒而出,溅得每个人狼狈闪躲,惊叫连连。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井然有序的宴会一下子被搅乱了!
就在人人惊慌失措之际,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从门外踱进,阴沉冷倔的俏脸,及腰的长发垂散在背后,夹着旁若无人的狂妄,大刺刺地步入左家的大厅。
左君薇看清楚来人后,惊诧地低喊:“夜海棠?你来做什么?”
光见一见到她,整个人讶异得呆愕。
海棠!她竟然来了……
“这就是所谓天主教教徒的聚会啊?嗯,是满有那么一点神圣的味道啦!可是,天主教教义不是讲究信、望、爱吗?怎么却一大群人集中在这里玩着‘逼婚’的游戏呢?”
夜海棠双手交握在腰后,仿如前来巡视的大官员一样,冷冷地扫视着所有的人。
“你这小丫头是什么人?竟敢到这里来撒野?”左笑山向前跨一步,厉声质问。
“爸,她是我们学校二年级的学生……”左君薇走到父亲身旁,低声解释。
“圣安中学的学生?我可没邀请你来。”左笑山不客气地盯着夜海棠。
“这么荒唐的场面,我怎能错过呢?”夜海棠尖锐地讥笑。
“荒唐?”左笑山的脸色更难看了,女儿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没教养的女孩?
“是荒唐啊!人家男方明明不喜欢女方,却仗着人势强逼他接受婚事,原来这就是你们的作风啊?专门强人所难……”她大胆地道。
“海棠,别乱说话。”因乍见夜海棠冒出来而错愕得失神的光见终于回魂了,他怕夜海棠再扯下去会惹怒赫雷斯,急忙出声喝止。
“这是事实啊!”她盯着光见,俏脸一沉。
他有没有搞错,她是在帮他耶!
“你这泼悍丫头给我滚远一点!”金刚没想到这姓夜的女孩居然会闯进这么重要的场合,气得上前破口大骂。
“啊!你这个奴才也在啊?那为何没替主子伸张正义呢?他根本不想要娶左君薇,你应该看得出来嘛!”她转头看着金刚,一点都不畏缩。
“你懂什么?这是教宗亲点的婚事,也是我们家少爷的光荣……”金刚怒斥。
“光荣?拜托哦!是真爱重要,还是那种毫无意义的光荣重要?少拿架子来压人了,我今天就不许他和左君薇订婚1!”她指着光见,强硬地宣称。
光见真服了她的率性了,她难道没看见在场的全是教徒?她一个白魔女也敢单枪匹马地前来挑衅?
“海棠,别闹了!”他走向她,低声劝道。
“我不是来闹事,我是为你而来,如果你爱我。就跟我一起走!”她朝他伸出手,目光坚定不移。
光见尚未回答,赫雷斯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光见不会和一个白魔女在一起,请回吧!”他苍劲的冷眼打量着夜海棠,严肃地道。
好个俏丫头!唇红齿白,艳若桃李,难怪光见会栽进她手里。
被赫雷斯点破她的身分,大厅里立刻扬起了一阵骚动。
白魔女?这女孩居然是白魔女……
“为什么?白魔女就不是人?”她怒视着眼前的老人,心想他一定就是赫雷斯。
“狩魔人得维持血统的纯正,你不适合。”赫雷斯断然地道。
“光见又不是猫狗,你们拿他当什么了?什么血统不血统,难道血统比真爱还重要吗?”她大声驳斥。
“你一个外人当然无法了解我们的苦心,请你离开,否则别怪我无礼。”赫雷斯下逐客令了。
“除非光见跟我走,不然我死也不离开。”她坚持地看着光见,就等他的答覆。
光见的心早就飞向她,但他的理智却无法违抗赫雷斯,一边是最爱的女人,另一边却是最敬重的导师,他陷入了天人交战的煎熬之中,久久难以抉择。
“光见不会跟你走,你死心吧!”赫雷斯瞪了光见一眼。
“光见?”她要的不是任何人的回答,她只要光见一句话。
“海棠……”光见向她跨出一步。
“光见,别忘了你母亲的遗训,你是仅存的狩魔人,你有你应尽的责任。”赫雷斯喝道。
这句话击中了光见的弱点,他倏地站住,痛苦地闭起眼睛。
“海棠,对不起,我不能……”此时此刻,他只能选择他的责任。
夜海棠的脸倏地刷白,光见拒绝了她?
他宁可选择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只为传承狩魔人的血统?
那表示,他对她的爱,比不过他那可笑的规范和戒律?
众人欣喜的哗然声像一道道利剑插进了她的心脏,她开始战抖,胸口仿佛裂开般,痛得跪倒在地。
“海棠!”光见大惊,正要冲到她身边,左君薇立即紧抱住他。
“光见!别过去!”她大喊。
“你……”他正要甩开她,她忽然扬起脸,吻上了他的唇,并得意地瞥了夜海棠一眼。
“不!不……”夜海棠瞪着相吻的两人,绝望地尖叫。
随着她的叫声,她清楚地听见内心深处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长久以来替她锁住心灵黑盒的金色的线,绿色的线,被乍然扬起所愤恨震断了……
黑盒又被打开了!
但这回将它开放的不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怒火飙窜中,黑色的力量从那仿若无底深渊的盒中窜出,红色火焰一下子笼罩住她全身,她的长发飘散,渐渐由黑转紫,她的眼睛由黑泛红,她的心……正一寸寸被邪念吞噬……
屋内刹那间旋起阴冷的风,以她为中心,风强如刀,吹得杯盘狼籍,吹得众人脸部刺痛,吹得人人几乎站立不住……
众人无不大惊,尤其是赫雷斯,他几乎一眼就看出她正在魔化……
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