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纹-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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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由衷期望。”看着差不多了,欧阳站起身,同希尔和左军握手:“但合作的事,只怕我们还要回去商议一下,才能给你们答复。”
左军应声道:“也好,不过给你们的时间不是很多,明天中午,我们便会起程去锡金,因为我有种预感,觉得齐一凡很可能还活着,倘若能够找到这个人,应该可以解释许多事情。”
“但愿吧。”欧阳点点头:“怕只怕他撑不了那么久。”
此时的加尔各答已是华灯初上夜色撩人了,左军将我们送下楼,出了酒店大门,拦过一辆车,趁开车门的间隙,左军突然道了句:“即便我们只有一块布,也可以进月锋山,而你们若是错过了明天,再想进山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请好生斟酌。”
这小子,竟最后还要将我们一军,欧阳只是一笑,没答腔。
出租车刚窜出几条街区,欧阳便让停了下来,然后在街边又另寻了一辆,我马上明白过来,他在担心那辆车是左军的刻意安排。
欧阳终于放松了些,他倚着靠背道:“对方可是来头不小,由不得存侥幸心理,该防的绝对不能马虎。左军这人很聪明,他知道我们不会揣着布去找他,保不准在指望着我们引路呢,利欲熏心之下,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那你相信他们说的吗?”欧阳的慎重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欧阳深深摇了摇头,道:“那些话即便再怎么无懈可击,终归也是站在他们自己的立场,所以很难辨别。至于他们会怎样做,那倒是真正需要在意的。”
“你的意思是明天去?”我听欧阳的意思好像已有了决定。
“必须一搏。”欧阳答得斩钉截铁:“正如左军最后说的,错过了明天,恐怕我们真的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没再做声,而是望向车外炫彩的霓虹,今天不知是什么节,街上人流如潮,个个意兴盎然,但这一切却丝毫调不起我的情绪,想着希尔他们深严复杂的身份,真觉得欧阳的那句话很对,希望将来再也不用跟他们打什么交道了。
“你跟左军待了那么久,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沉默了一会后,欧阳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有些愣,一时还真没想到怎么回答,半天才道:“从行为举止来看,这人训练有素,做事也是相当稳健老练,总之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
“是啊。”欧阳眯着眼微微点头:“谈吐往往可以暴露一个人的性格特点,这家伙说话张弛有度气势夺人,的确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若他所言的身份不虚,那真可谓是深不可测。”
到了唐人街,刚一下车,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希尔不愿对沃尔克公开身份,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去给老头解释呢?我讲给欧阳听,欧阳一笑:“你太低估左军了,他难道真会相信布在我们手上?他们几年都没抢到手,我们怎么可能轻易得到?我想他必然料到沃尔克跟我们在一起,他敢对我们不避嫌,说不定是在暗示我们告诉沃尔克。”
对啊,经欧阳这么一说,再回想起左军最后那句话的语调,真有点像是在特意对沃尔克讲的味道。这个左军,实在是太不简单。
回到乐家旅馆,刚推开门,却把我俩吓了一跳,只见姚远在大堂中央支了个破板凳,一脸焦躁的在上面坐着,一见我俩,立马蹦了起来,高声爆了至少三句粗口才转正题道:“你们真够可以的,去这么久,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你这么癫狂,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欧阳先是没声好气,续而压低声问道:“怎么样?老头还好吧?”
姚远表情不屑道:“废话,有我在,能有什么不好的。一直在上面待着,也不下楼,全凭我端茶倒水,伺候得好着呢。”
欧阳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你小子还有点用处,不过就是……”欧阳没把话讲完,而是望着我一笑。
姚远这个单细胞当然会意不过来,一愣,欧阳没再理会,自顾自地上楼,那小子便缠上我,非要我把后半句憋出来,我拽不过他,只好将欧阳的话补全:“不过就是你那狗脾气永远也改不了。”
沃尔克见我们平安无事,很是欣慰,看得出他也非常担心我们,只是不像姚远那样表露出来。
欧阳探头检查了一下走廊,在确定一切正常后,反身将门关好。沃尔克神情专注地盯着欧阳的一举一动,看来我们煞有其事的样子让老头不免有些紧张。
接着,欧阳亲自作了一次汇报,但是对于希尔他们的身份,欧阳并没有讲得那么清楚,而是有意地模糊了一下,看来他是怕沃尔克在某些方面接受不了,会拒绝这次合作。但当说到希尔也来此地了的时候,老头还是不自主地攥紧拳头,神色凝重。
待欧阳讲完许久,沃尔克都只是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坐着,并没有表态,我们三个亦没有作声,静待着他慢慢理清头绪,作出判断。
好半天后,沃尔克终于重重舒了口气,道:“好吧,看来我没什么理由可拒绝了,只要你们没有意见,那明天就去吧。”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悲凉,我忍不住道:“教授,你大可不必强迫自己的意愿,若你认为希尔一伙不值得信任,觉得危险,不去也无妨,并不意味着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啊。”
哪知沃尔克缓缓摇头道:“我已到能坦然面对生死的年纪,危险对我来说,没什么值得畏惧的,而且我也并非守财奴,这块布的金钱价值我也从未考虑,我唯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当我死后,再遇见威廉时,会为没能遵守誓言而感到羞愧。”
沃尔克语气虔诚,估计是信奉天主教,居然能想那么远,看样子誓言不能随便发,发了就得信守。
既然沃尔克都同意了,那就意味着事情定下来了,本来欧阳还想多嘱咐一下细节,但介于明天还要奔波,所以欧阳没有多说,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让大家休息了。
心中有事自然睡不踏实,欧阳没躺一会便起身到窗前抽烟,我也爬起来,陪他一起抽,袅袅烟雾让夜色显得愈加朦胧。
“这么做真的对吗?”欧阳猛吸一口,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
在我印象中,欧阳做事向来干脆,无论最后是对是错,像这样事前便质疑自己的决定,还真是头一回。我笑了笑,道:“人生的精彩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秒将发生什么。”
“狗日的。”欧阳也被我逗乐了:“说这么哲理的话,不嫌累啊。”
第二十六章 再次启程
第二天,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起了个大早,趁吃早点的功夫,我也顺便将阿三的事告知了孟老板,当然没有说失踪,只是说可能不回来了。
孟老板听后一个劲地摆手,连声无碍:“流落异乡毕竟不是件长久的事,我也希望他能够归家,再怎么说,那里也是他的根。”是啊,我一时也顿生感慨,由衷希望阿三能平安无事。
准备出发时,姚远提议备家伙防身,不过被欧阳坚决否掉了:“如果他们真有心下套,你就是带枪也没有用,况且若是被他们误会,那还麻烦了,我看就空手去,一切视情况而定。”
到了酒店,欧阳并没有四下扫视,而是步伐沉稳地径自上楼,显得格外自信,倒是跟在后面的我和姚远不敢大意,频频顾盼。
站到房门前,欧阳回头寓意深长地望了沃尔克一眼,像是在说这门一敲就没有退路了, 可以再作最后一次选择,然而沃尔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已很难看出有什么变化,待他微微颔首之后,欧阳沉闷的敲门声随即响起。
开门的正是左军,他头一眼望的是欧阳,第二眼便看到了沃尔克,果然,在他眼神中并未见惊,唯有喜。
左军将我们让进屋内,里面还坐着三人,依旧是上次的希尔、胖翻译和刀四。与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刀四不同,希尔一看见我们,连忙起身相迎,尤其是对沃尔克,但老头却并不领情,看都没多看希尔一眼。
见所有人坐定,欧阳环视了一圈,对左军道:“在座的,应该就是这次的最终参与者了吧?”
左军笑着应道:“人多了也没用,多不如精嘛,而且,我想也应该够了。”说完,他朝胖翻译打了个手势,胖翻译便侧身拨了通电话,很快挂了,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先生们,容我说两句。”这时希尔拍了拍手,集中了一下大家的注意力,道:“我们彼此之间在过去曾有过一些矛盾和误解,也曾给对方造成过伤害和困难,但恩怨不会存在一辈子,现在我们正因为同一个目的而坐到了一起,既然有了契机,我想我们唯有忘掉那些曾经的不愉快,才能更好的合作。况且这次的行程有可能危险重重,若是人心不齐,带来的后果恐怕会是一场灾难。”
“彼此间?”看来沃尔克对希尔的措辞十分不满,待希尔话音刚落便道:“好像我并没有给你们带去什么伤害吧?你所谓的伤害完全是单方面的,难道你不承认吗?”
如此轻描淡写便将自己的恶行一笔带过,我也觉得希尔的话说得太圆滑,怎奈希尔并不轻易服软,对于老头的奚落,他只是道:“沃尔克先生,我已经说过,你兄弟和朋友的死,与我们并没有直接联系,而且我认为我们现在应当向前看,对以前的事就不必过于追究了吧?”
老人通常会有些固执,沃尔克也不例外,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怒视希尔道:“不必追究?你……”
“当然要追究。”眼看苗头不对,左军适时地站了出来,止住了沃尔克,然后站起身来,竟朝我们鞠了一躬:“以前的过错,我们的确要负很大责任,所以请允许我作为代表,向你们表示真诚的歉意。”
我知道左军是在顾全大局,但这种‘勇于认错’的气度还是比较让人受用,至少使沃尔克的火气消掉不少。
见平息了争端,左军却没有重新再坐下来的意思,他看了眼表,道:“好了,由于时间紧迫,我也就不赘述具体计划了,有什么话,留到路上再说,行程方面我们已安排妥当,现在必须要出发了。”
听左军这么说,众人均没有异议,陆续起身下楼。看来左军所说安排妥当确实不虚,到了门口,就看见外面候着一辆中型面包车,左军也不多话,拉开车门便招呼我们上车。
半个小时,车开到了加尔各答的火车站,我顿觉有些纳闷,既然说抢时间怎么不坐飞机,低声问欧阳,欧阳没说什么,只是表示这么安排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叫我不必多虑。
然而车并没有在车站大厅附近停下,而是绕过拥堵的人流,进到了对面的一处小型的停车场内,在卸下我们后,没有任何停留,迅即开走。
这下,想叫我不多虑也是不可能的了,到这里来显然是事先安排好的,但出于什么目的我们却不得而知。是在等什么人?还是根本就是他们瓮中捉鳖的地方?
更令人起疑的是,希尔他们四人此时像是在故意远离我们,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神情费解。我紧张地四周望了望,猛然间看到不远处立着两栋居民楼,同样可以反过来说,那两栋居民楼上的人也完全看得见我!我脑中立马闪过两个字:“狙击。”
“快……跑……”我的跑字还没说完,已被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撕得灰飞烟灭。转头一看,是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停了进来,而希尔他们正朝向那辆车走去。
欧阳离我近,听清了我的话,问我喊跑什么,我把心里想的一说,姚远直笑我电影看多了。不过欧阳则伺机对我们道:“我看希尔左军他们还没什么,倒是刀四这家伙有点古怪,你们俩多留点心,千万不要大意了。”
听欧阳这么一说,是觉得刀四安静得有点过头了,但我也没有细想,和姚远点头会意,然后跟着希尔他们来到车旁。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外,貌似也是欧美人,希尔上前跟他交谈了几句过后,那人便拉开了后车门。
我们探头一看,里面是七八个大背包,五颜六色花里胡哨,左军也不见外,上去拽出来就丢给我们,最后才发现刚好人手一个。
背包被塞得满满的,而且很沉,大概有二十来斤,细看之下,发现拉链居然被用粗麻线给缝得严严实实,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用手摸也摸不出来。
待分发完毕后,那司机不知怎地竟朝希尔行了个军礼,然后也是一样,迅速离开。希尔拿起包背好,西服领带配上一花式背包,怎么看都觉得好笑,但他却不以为意,只是简单打了个手势,让其余人跟着。
很快,一行人来到火车站,避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