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纹-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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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出来了。”
我一看,来时的小道果然就在脚下不远处,这下我长舒了口气,顿时恢复了知觉,感到全身似散架般难受。不过还不到休息的时候,背上两人性命垂危,不尽快送医就晚了。
左军找到我们的那辆黑色吉普,同我一起把老五和大猫安放妥当,可刚发动车子他却又突然熄掉,我一惊,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左军道:“等一下,差点忘了那辆车。”
第二十一章 重逢
我知道他说的是齐一凡的那辆,虽说不过几十米远,但眼看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左军纵使本领再大,多一双眼睛在身边也是好的,于是我也翻身跳下车来。
走到藏匿车的树丛边,左军眉头陡然一皱,我也马上明白了他为什么皱眉,眼前大团叶片上都沾有血迹,红绿相间,十分打眼。左军边使眼色示意我当心,边轻轻拔开枝条,极为谨慎地往里进,我跟在后面,更是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车子渐入眼帘,却与我们进山时候不大相同,车身整个后倒了数米,一侧车门也敞开着。我俩轻步来到近前才发现,方向盘上歪斜着一个人,背上突兀地插着几支箭,看来跟我们遇到的情况一样。
左军将他翻过正脸,一看是本地人模样,不出意外,此人应该便是随同齐一凡一起来的那个向导。
“死了。”左军摸了摸这人的脉,声色平淡地为他下了诊断书。
左军又想了一下,对我道:“这样,你搜一下他,看布有没有在他身上,我去附近找找齐一凡。”
我心里一叹,这布本来就是一个幌子,齐一凡身上都没有,这人怎么会有。但还是装模作样摸了一遍,左军也转了一圈回来,我朝他摇摇头,左军道:“也没发现齐一凡,算了,先回去,车上两人命要紧。”
我俩将身上带血的外套扔进后备箱,开车上路。天色渐暗,加之山路很相像,我已有些辨不清来时的路了,不过左军说他记得,让我先休息会,我也很快在颠簸中沉沉睡去。
再等我被摇醒时,车已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医院旁,几分钟后,急救的医生护士便急急忙忙用担架将老五和大猫抬了进去。
接下来我俩到附近的酒店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然后回到医院,尽管语言不大通,但还是大致明白老五和大猫已保住了性命。
放下心来,我和左军到外面抽烟。左军良久没开口,我也有些无言,此次六人进山,死了一个,重伤两个,还有一个不知所踪,不可谓不惨痛,而且这还是在他们不知实情的情况下,倘若他们知道齐一凡身上根本没有布,恐怕陈亮都要活过来掐死我。
话说回来,这个谎不捅破还真有点如鲠在喉,看着帮我捡回两条命的左军,想起死去的陈亮以及身后气息奄奄的老五大猫,还有那个失踪的阿三,任何一人我都对不住。那些生死一瞬的片段在我脑中不停闪回,一股沉重的负罪感无形地压在心口。
就在我几乎想对左军全盘脱出时,他却先我一步开口道:“明天回加尔各答。”
他这话看来并没有与我商量的意思,已然是明日的行程安排。我“哦”了一声,指了指身后:“把老五跟大猫撂这儿?”
左军摇摇头:“当然带他们一起走,这里地方太小,交通不便,医疗方面也不如加尔各答好。”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还有件事,你说齐一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被问得措手不及,有些呆。左军叹了口气,道:“难道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布上纹路的事?”
我当然不能点头,只得摇头装傻。不过听他的语气,像是有话要说,其实我也希望从左军这里多了解些内幕,特别是有关他们这些人的信息,看来现在是个好机会。
然而左军的反应却让我后悔不迭,他竟摆了摆手,道:“算了,既然你不知道,那还是一直糊涂下去为好。”
我虽有些不甘心,却也不好过于追问,怕老练的左军察觉出什么,不过我还是逼出一步:“那你在飞机上跟我讲那些是为何?”
“那其实是我们想套你的话,以为齐一凡跟你讲过纹路的事,可现在看来,你还真是误打误撞进来的。不过很遗憾,你要的齐一凡没了踪影,我们要的布也同样迷失在了那里。”说罢,他手指向远处,表情有些无可奈何。
我知道他所指的是月锋山的方向,一时间我也倍感惆怅,是啊,没人会料想在这盛景之地会有如此恐怖的一座山,而且还曾有群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去过。至于齐一凡,这个人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回去要怎么对黑子说呢。
经过一夜辗转,第二天一大早便和左军赶到医院,提出要求并且很快办妥了手续,如此高效其实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左军的“美钞外交”,不然可能要麻烦和繁琐得多。
然而行程却实在是让人颇感头大,由于锡金既不通火车也不通飞机,再加上全都是坡路,所以我们没要医院派车,而是包了一架直升机,还得先飞到邻近的一个邦,在那再转火车到加尔各答。
到了加尔各答,早已有医护人员等候在车站,迅即将老五大猫转入当地医院,保守估计,他俩至少得在这里呆上三两月。
从医院出来,左军问我接下来怎么打算,我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心说难不成你还放我走?便道:“还是你拿主意吧,我说了不算的。”
左军笑了一下,道:“老五他们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安排好一切,另外在这里我还有些事要办,若是你想回国,随时可以走。”
起先我简直以为是幻听,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恐怕是左军认为我与布纹没有联系,也就不想再难为我了。这还真是世事难预料啊,自从在科技园被落到刀四手里,我就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这次的印度之行,被四个人盯着,更不可能轻易地逃脱,但现在,左军却轻易说要放我走,该不会是什么诈吧?
我在那憋了半天,才道:“那我想还是先去趟唐人街,阿三是孟老板借给咱们的,现在人不见了,好歹也要跟他说一声。”
左军拍了拍我,道:“也好,不过不要说太多,进山的事最好不要提。”
我点点头,表示心里有数。左军拦过一辆计程车,钻了进去,随后又摇下车窗对我道:“不出意外,我还是会在第一次住的那家酒店,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到那里去找我。”说完,一摆手,车疾驰而走。
我独自站在街边,还是感到有些茫然无措。齐一凡虽说生还机会渺茫,但到底是没见着尸首,说不定他仍被困在月锋山里,该不该再返回去寻一趟呢?然而要我一个人进山,我还真没那能耐,难道还要去找左军?可好不容易才获取自由,再找他不是犯傻吗?
一路就这么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已看到了唐人街的大门,我叹了口气,心说不管怎么样,先把阿三的事了结了再说。
轻车熟路,来到孟老板的那家小旅馆,推门一看,孟老板还正巧坐在堂内,他一见是我,立马起身道:“唉呦,您这是刚从锡金回来吧?”
见我点头,孟老板问道:“怎么样?你们找着齐先生没有?”
还没等我开口答话,孟老板拍着脑门道:“对了,我差点忘了,昨天住进来了三个人,也说是来找齐先生的,你和他们该不会认识吧?”
我猛地一愣,连忙问道:“是什么样的三个人?”
孟老板道:“三个男的,其中还有一个外国佬,看模样像是欧美那边的。”
听到这话,我暗叫不好,一定是希尔亲自来了,恐怕刀四也在里面,左军肯放过我,这几个只怕未必。
我低声问道:“这三人现在楼上?”孟老板摆摆手,说没注意。
我心说这地不能久待,不然又得滋生麻烦,一时间连阿三的事都忘了说,匆忙告辞,转身便走,哪知刚到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我名字:“里欧。”
我一呆,这不是孟老板的声音,但觉得很耳熟,回头一望,看见一人正站在楼梯上,但由于门内外光线对比太强,始终看不清面孔。
正想回身两步看个仔细,却突然全身一沉,不知哪来的一个人竟整个跳到了我的背上,并且伴着一声夸张的尖叫:“乖乖,你果真没死啊。哈哈……”
一听这可称得上独一无二的嗓音,我就好似浑身通电一般,所有细胞都被激活了,因为我知道,自己人来了。
第二十二章 变换思路
姚远从我背上跳下来,结实的给了我一下:“娘的,你那晚究竟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以为你被刀四扔湖里了呢。”
我看着姚远,只是笑,溢于言表的高兴,而刚才那喊我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欧阳从楼梯上下来,笑着拍了我一下,接着又显出沉稳谨慎的一面:“你怎么来的?一个人?”
要将这个问题表述清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科技园那晚到现在,算来差不多已有一个礼拜了,都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我苦笑一声,正欲开口,欧阳止住我道:“不忙,上楼再说,沃尔克肯定也很想听听。”
我这才意会原来孟老板所说的外国佬是沃尔克,真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害得我以为是希尔,虚惊一场。
三人上楼,老头看见我,也是连声意外,同样,他对我这些天一系列的遭遇大感好奇,不停催我快讲,我只得整理思绪,将经历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就连一些我忽略掉的细节,也在三人的问话中被扣了出来,所以他们应该是听得非常明白。特别是讲到左军跟我在飞机上说的那段,沃尔克也是大为惊讶,连称离奇。
姚远笑道:“你那招偷梁换柱还真是厉害,不仅救了我们几个的命,还把刀四,特别是希尔都给唬住了,你小子越来越长进了。”
我自嘲地摆摆手,道:“别扯我了,说说你们吧,后来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刀四有没有为难你们?”
欧阳一笑,指了指姚远:“我当时估计神智有些不清,不大记得了,还是让他说吧。”
姚远吸了口气,对我道:“其实你去同刀四谈判,欧阳和我都很不放心,为防万一,欧阳让我尾随着你跟过去。我隐蔽得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你和刀四一伙在主楼门口,虽听不见声音,但看着情形有些不妙,我还真准备冲过去的,不过后来你居然同他们一起走了。我正考虑要不要去追你们,哪知接着主楼便起了火,火势太旺,十来分钟就把消防给招来了,大门也被强行撞开,我和欧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趁乱逃了出去。”
这时我突然想起离开科技园时刀四对我讲的那句话,说我欠他一个人情,现在有些明白了,看来他是用这个办法帮了欧阳和姚远一把。
“那接下来呢?你们怎么和教授联系到一起的?”我问道。
姚远看了沃尔克一眼,道:“火烧得那么凶,我们当然也不放心他,生怕他从地下室钻出来,等到医院安妥好欧阳后,我便照你给我的那张字条上的号码打了过去,孰料他竟根本不知道上面着火的事,看来那地下室还真是没话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你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到处也打听不到消息。害得我天天关心报纸新闻,看有没有哪发现无名死尸,我好去辨认是不是你。”说到这里,姚远嘿嘿一笑。
“欧阳这家伙虽然在床上躺着,但脑子没歇着,他认为你有可能是被刀四逼着去找齐一凡了,我尽管不大相信,可也没别的招,加上他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我俩便想顺着信上的线索到这儿来碰碰运气。不过意外的是,我们在机场居然碰见了教授,教授说他……”
沃尔克突然止住姚远道:“接下来的事还是由我自己来说吧。”
众人目光聚在沃尔克身上,老头满面红光,显得有些兴奋,话语也相对急促:“也许真的是上帝的旨意,科技园虽遭受狱火之灾,但皇家科学院的朋友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却让人无法不激动。据他们说,单凭纹路本身想查到位置的方法,是微乎其微的,不过幸运的是,这张纹路图被一位历史学家偶然看到,使他产生浓厚兴趣的不是纹路,而是那些古怪的符号。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历史学家专攻的便是亚洲历史,经过研究他发现,这些符号似乎是亚洲古老图腾的简化。”
“等等,”我插了一句:“古老图腾?这太广了,亚洲历史久远,大小民族无以计数,即使只有一半崇尚图腾,要找也犹如大海捞针啊。”
沃尔克摆摆手,让我别急:“实不相瞒,我对亚洲历史也是知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