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倾国狐媚争宠之四邪尊争宠-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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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劝我了,小纪子。从小,我爹就常说我最喜欢热闹了,而那是曲江宴呢!听说往年那天总是宴席遍地,盛况空前,真是教人期待呀!」
「和禧……」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姬绛雪忽然盈盈地笑了,双手捧起桌上一小杯热烫的茶水,轻啜一口,随即抬起清艳的小脸,看着对她的想法颇为不解的小纪子,语气甜腻地道:「小纪子,你喜欢我吗?」
闻言,小纪子一怔,木讷老实地说道:「喜欢……小纪子从来没想过,只是,从来没有人把小纪子当人看,和禧,你是第一个,是让小纪子活过来的恩人!」
姬绛雪诡柔地笑了,「你知道吗?小纪子,我总是觉得你泡出来的茶,是全天下最香、最好喝的了!咦,怎么?你的脸红了……」
***
午后,相府中。
「姬?这个姓氏在朝中相当少见,据老夫所知,除了十年前那个人,朝中再也没有任何姬姓大臣出现过了!」
「相爷所指的可是……姬文生?」施世郎小心翼翼地接口,彷佛姬文生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是个极禁忌的话题。
「嗯,真亏你还记得呢!他是我朝开国以来首屈一指的美男子,天赋聪明,年纪轻轻即高中状元,自请为朝廷察探民情,被先帝诰封为钦差大臣。只是十年情他们一家牵涉了贪案,被先帝赐诛九族,无人存活……施大人,你来就只是为了特地问老夫这件不值得一提的陈年旧事?」说着,相爷李朝显神似不自在地哼了声,接着说道:「那还倒不如说说老夫的女儿在宫里选秀的情况,如何?皇上可否中意她呀?」
施世郎不答话,发愣了半晌,转头瞧想李朝显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似乎他的女儿已经坐稳了后位的自信嘴脸。
「我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相爷,你真的敢肯定当年姬姓一门全被诛灭,没有留下半个活口?」他压低的嗓音之中透着惶恐。
闻言,李朝显怔了一怔,两人相觑无言,诡谲的氛围在他们的四周悄悄地堆上……
***
奇花异木锦簇盛开,宫室楼榭星罗棋布,湖间碧波荡漾,飘泛着彩船柳荫四合,形成一片美不胜收的风光。
曲江盛会,虽说是皇帝赐宴,单因人数逾万,宴席并不在一起,也不全然由宫廷操办。皇帝、皇妃以及少数至亲要臣的筵席设在紫云殿楼上,居高临下,饮宴之余,同时俯瞰曲江全景;宰相及翰林们的筵席则被特许设在彩船上,可以在泛舟欣赏湖光山色之际饮酒赋诗;其它各级官员的筵席则分别设在曲江周围的亭台楼阁,或者是临时搭设的锦绣帐幕之内,他们的酒馔皆由京兆府代替朝廷承办。
紫云楼上所设的筵席,全由宫中御厨置办,照着宫里的规矩,一道道精心烹煮的佳馔美肴络绎送上楼台,笙歌乐舞一片升平景象。
「皇上,这金铃炙闻起来可真香,滋味也挺好的!」
「才不呢!我这个曼陀样夹饼才真是漂亮,像极了曼陀成熟的模样,颜色也匀称好看,妳那玩意儿哪里比得上!」
两名容貌美艳的妃子喧闹着,争相搏取轩辕闻天的注意力,只是她们的心思似乎是白费了,他高大的身躯斜倚在交椅上,手执酒爵,侧首望出楼台之外,一双黑邃的眼眸透着费解的神采。
「皇上,那名神秘女子还是没找着吗?」近日被擢升文钦差御使的张海瑞心眼儿尖细,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闻言,轩辕闻天冷冷地笑了,浅啜一口爵中的菊花白酒,酒液畅滑过他的喉咙,泛起一阵温热,然而他的眸光却更显阴沉,望穿一池曲江水,整个人显得阴鸷冰冷,威严不容亲近。
争宠的妃子们见情况不诡异,不约而同地噤了声,望着天子丈夫冷魅无语的侧影,竟不由得心悸了起来。
丝竹音扬,曲江池畔一片似锦繁华,通向紫云楼的蜿蜒宫廊上,传膳的宫人络绎不绝,绿木扶疏掩映着他们忙碌穿梭的身影,瞧起来别有一番秀致婉约的情趣。
轩辕闻天朝着传膳队伍以漫不经心的一瞥,忽地,在络绎穿梭的宫人之中,一张熟悉的俏颜跃入了他的眼帘,嫣然巧笑,身穿一袭宫人的衣饰,手端盛着细点的小金盘,灵妙的身影在绿荫长廊之间忽隐忽现。
「雪儿……」
顿时,狂喜如潮水般汹涌覆没了心头,轩辕闻天猛然站起身,眸光紧锁着那一缕鲜俏的身影,却发现两人之间横亘着许多阻碍,人潮如织,他心牵魂系得可人儿却迟迟不前。
他眸敛缱绻,俯瞰着楼台下那巧笑倩兮的人儿,随手召来内侍,以迷人低沉的嗓音命令道:「把那名宫人带上来见朕!」
「皇上……」
在场众人不解地看着轩辕闻天迥变的温柔神情,心里莫不惊疑,纷纷转首循着他的视线,窥望到一位少见的灵秀男孩儿,约莫十五、六岁,漂亮干净、身影细弱,很是惹人爱怜的模样儿。
随侍在帝王身侧多年,知道眼前的情况诡玩微妙,并非轩辕闻天一贯的作风,所以那名近侍公公急步上前,扬声传令道:「侍卫!皇上有令,速将那名宫人带上紫云楼,不得有误!」
圣令朗传,一时之间,曲江池畔气氛沸扬了起来;紫云楼的动静一直都是筵席中的焦点,发生了这样不寻常的骚动,人们对于皇帝宣召的那名宫人都感到好奇不已。
众口喋絮,耳语纷纷……
***
「放开他!」
随着轩辕闻天一声低喝,两旁侍卫良忙松开对姬绛雪的箝制,飞快地退下。一时之间,紫云楼中鸦雀无声,低荡着诡异的沉静。
重新获得自由之后,姬绛雪赶紧低下头,姿态顺服恭敬,她抿紧了红唇,一语不发,低敛的长睫掩去了眸底闪烁的光芒,双手高高地捧着小金盘,几乎遮住了半张小脸,看似依了规矩,实际上她是故意阻绝轩辕闻天瞧着她时那一双灼亮目光。
「和禧参见皇上万岁!」她低垂着灵秀的容颜,瞥见一双男性朝靴近在身前,忽然,她心底莫名地泛起一丝戒慎,双手微微地透出寒意,害怕再见到他的面。
他,会拆穿她吗?
那日两人的缠绵悱恻、猗旎风光,此时浮上了她的心头,不禁让她羞恼了起来,暗斥自己的荒淫;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没有遗忘,心思追循着记忆,念起了他宽阔的胸膛温暖的臂弯……
「和禧?」轩辕闻天质疑地挑起一道英眉,觉得这个名字极耳熟,彷佛他曾经在哪里听说过似的,想着,他一双深魅的眼眸不禁透出了浓厚的兴味,道:「把头抬起来给朕瞧瞧!」
过了久久,仍无动静,姬绛雪高捧金盘,盘里盛着如燃烧火焰般的盏口餟,色泽艳丽,分外衬托出她肤色皙净如雪,小半截纤细的藕臂露在袖外,细瘦却不见骨,线条婉媚,很是动人心魂。
「没听见吗?皇上叫你把头抬起来!」近侧太监见气氛僵持,在一旁心急地催促着,「和禧,别仗着皇上三年前曾经诰封过你,就不听使唤了!快把头抬起来,听见没有?」
他曾经诰封过眼前的人儿?轩辕闻天蹙起眉心,一瞬,似曾相识的记忆点滴浮上心头。他想起来了,三年前曾经有一名小太监救了母后一命,当时他心烦于国事,忙于追剿乱匪,所以并没有大费周章去封赏那位男孩,还记的那小太监的名字……就是和禧!
「你,真的只是一名宫人?」轩辕闻天语气低沉,随口问出了心底的质疑,「把头抬起来,让朕仔细瞧清你!」
彷佛过了千年之久,小金盘被缓缓放下,一张水灵清丽的俏脸绽现在火色之后,说不出的绝俗动人,引起众人惊呼。
姬绛雪抬起小脸,扬起长黑的眼睫,勾起丹红的唇瓣,直勾勾地凝觑着眼前高大邪气的男人,笑得天真而且稚气。「真是失礼,关于三年前的封赏,和禧还不曾当面谢过皇上呢!」
望着和禧那张盈笑俏颜,轩辕闻天半晌不语,忽地,他幽邃的黑眸闪过一丝诡异的神采,伸手接过她端捧的金盘,交给身侧的御侍。他曲起长指轻抚过她微凉的粉颊,笑道:「很冷吗?」
姬绛雪摇头,不解他的温柔。他……不打算拆穿她吗?
「朕曾经在宫里见过一名女子,她与和禧长的十分神似,和禧见过她吗?」他的神情爱怜,大掌厮抚过她冰凉的肌肤,凌锐的黑眸逮住她水盈盈的目光,试图解读她笑容里的无辜天真。
闻言,她的心起了冷颤,双手透出森凉的寒意,笑容却是一贯的无知天真,偏首笑道:「真巧,我也见过一个与自己长得很像的小女孩,是梦吗?她总是听不见我对她说的话,难道真应验了古老传说,天底下有三个人会长得一模一样。皇上,你相信吗?」
「有这样的巧合,朕似乎没有理由不信。」轩辕闻天玄秘莫测地笑了,执起她冷凉的小手,凑在唇边轻吻着,低语道:「朕有很多话想对那名女子说,说朕想她;和禧,会想对那女子说些什么?」
这样诡异离奇的对话,在场众人莫不是听得一头雾水,他们看着轩辕闻天与和禧两个男人之间荡漾着暧昧的情愫,心疑更甚。
冰凉的指尖贴触在他温热的唇上,姬绛雪被他呼在肌肤上的的气息给搅乱了心思,她微微地挣了下手,却被他执擒在掌中,动弹不得。
他说,他想她!
「我不知道,皇上,我还没想到要对那名女子说些什么,想了也没用,她听不到……听不到的!」说着,她苦涩地笑了。
「说不定,她能听见朕说话呢!和禧,朕封妳为御前侍从,今后就跟在朕的身边。咱们约好,如果朕看到那名女子,朕会告诉她妳想说的话;同样的倘若那名女子出现在妳面前,请妳告诉她,朕……想她!」他深邃的视线紧瞅着她清丽的小脸不放,语意深长。
「皇上……」她困惑地回望他微笑的脸庞,直觉这男人的心思如迷雾一般,教她难以捉摸。然而,听见他说想念她,一丝暖热忽泛过她的心头,难以平息,一颗心几乎揪疼了起来。
「天冷了。」轩辕闻天放开她的小手,从颈项上解下一串嵌缀天眼的绛紫几近玄色的佛珠,反手挂在她的颈项上,温柔笑语道:「妳的身子骨太弱,或许妳会比朕更需要它!」
伸手按住覆落胸前的珠串,姬绛雪抬起小脸,愣愣地望着他,佛珠上残留着一丝余温,以及他男性沉麝的气息,烫得她的手心直发热。片刻,她灿烂笑语道:「谢皇上恩赐,和禧会小心爱护,不负恩宠。」
「嗯。」他含笑点头,似是赞许。
「皇上︱︱」
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落,近臣们都知道这串养心珠曾受过高僧的加持,能替物主去灾解厄,冬暖夏凉,妙不可言。那是两朝前皇帝,也就是轩辕闻天的祖父,送给他的生辰礼物,是代表着他被立为皇储的象征。如今,他竟然把这样贵重的东西轻易送给一名小小的宦官……
这样的举动,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
***
「师父!玄天、玄天仪……」灰袍少年慌忙地奔进石洞,似乎看见了什么令他震惊至极的事情,话都说不全了。
然而,慈眉老人却仍是闭眸入定,沉寂久久,才冉慢开口道:「别慌,这不过是个开始,只是个开始而已。」
「师父……」少年惶惶不解其意,数度转身望着洞外石亭中事隔三年又再度绽露妖紫凶相的玄天仪,不一会儿又回头看着犹如定身古佛的老人,欲言又止,举措不定。
第六章
甬长的胡同,弥漫着一丝阴暗的秽气,屋檐低矮、房弄狭小,行走在这条胡同里,常是终年阴暗不见天日。
福琅手里拿着一纸书信走进胡同底的小屋中,回头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确定没人跟至,才压低声音道:「小雪已经成功地接近皇上,她派人来信,请咱们替她做一件事情。」
阴暗的屋中,腥臭的药味扑鼻难闻,到处堆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角落,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怪老人。
「已经过了三年,她的动作未免太慢了吧!再这么耗下去,老夫只怕没命等她报仇了!」老人语气中撂带责怪。
「这是因为小雪心思缜密,无论如何,她一定会完成姬夫人的遗愿,替父亲报仇雪恨!当年咱们同样都受过姬大人的恩惠,你别忘了!毒夫,听着,小雪在信里请你替她做一样东西,需要你费点工夫才成!」
「什么东西?」老人的声音如粗沙般难听,他接过福琅手里的书信,看完内容之后,原本沉晦的双眼陡然一亮。
辰砂!
「她这娃儿果然聪明,竟然想得到要用这样的法子!这玩意儿倒不是什么稀奇货,老夫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