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指上特别座 作者:官敏儿-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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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你喜欢飞机啊?”
不是,我是在找哪一架是载着窦天官离开的飞机。
“好啦,别发呆了,大家都到礼堂集合准备举行结业式了,你快点!走啦!”
王华星不由分说的拖着她走出教室,加入班上同学的队伍。
分别的那一年,他们高一,年少青涩的十六岁。
九年后。
一抹穿着上黄色套装的身影缓缓走进嘉菱集团的员工餐厅,盖到小腿一半的裙长让女郎看起来既老土又老气,几年来一成不变的发髻样式更让她活像个千年滞销的老处女。
“赐福,今天中午准备吃什么?跟我说啊,我弄给你。”
打从袁赐福踏进餐厅,在里头用餐的每个职员几乎都对她视若无睹,连打个招呼也没有,只有柜台的点菜欧巴桑对她殷勤热络。
“谢谢你,陈妈,不过天气热,我吃不下。”
“不行不行,你又想一瓶牛奶一个三明治度一餐啦?迟早营养不良!今天的虾子很新鲜,我弄一份炸虾定食给你。”陈妈不由分说的吩咐厨房出菜,主动拿走袁赐福手中的钱包付了帐——偷偷替她打了八折的。“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女孩是怎么想的,明明瘦得像竹竿还天天嚷着要减肥,早晚减成皮包骨,到时候看有哪个男人敢要你啊?”
突然,一阵咭咭笑声从后头的餐桌传来。
“陈妈,她就算不瘦成皮包骨也没有男人敢要啊!”
“对啊,谁会想娶一个老处女啊?”
讽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众人立刻笑成一团。
端着手中的炸虾定食,袁赐福面无表情的走到餐汀的角落空位默默用餐,对于所有人对自己的讽刺朝笑置若罔闻。反正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大家嘲讽她、孤立她,就只因为她敏感的身分——
总经理的专属秘书,也就是窦天官的特别助理。
其实这实在很吊诡,因为总经理这个职位在嘉菱集团几乎形同虚设。太子爷窦天官从来都没有在公司里出现过,要不是当初总裁窦扬,也就是窦天官的父亲在三年前临死之际替他保留了这个位置,如今只怕嘉菱集团里头根本没有人知道窦天官是谁。
因为现在集团的权力核心几乎都是窦扬当年的情妇梁秋水的人马。
那么既然总经理根本是个虚设的职位,她这个总经理专属秘书能干么?嗯,就没啥大事要干啊,肥缺闲差嘛!有兴致的时候就画画漫画、涂涂鸦啊,没心情的时候就起来打打蚊子锻链身体啰,就这样。
也不能怪这些员工孤立她,因为她的身分让上头的人很感冒。或者应该说只要牵扯到太子爷窦天官,大家都很敏感,因为感觉上仿佛有一场权力争夺的殊死战终将上演似的。
“暧,为什么梁副总不干脆直接把她Fire掉啊?养一只大米虫在公司里,真叫人看不下去!”秘书课的新走人员窃窃私语着。
“你以为呢,上头也很想把她踢出去啊,可是听说她的人事任命是直接由窦天官下的,所以才没人敢动她。”
“嗟,什么嘛!看她那种老处女的装扮就有气,走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嘉菱集团的女职员都像她那样呢,简直是粥里面的老鼠屎!”
咭咭讽笑又传了过来,袁赐福早已练就充耳不闻的好修养,无论是讥讽还是嘲弄她都不当一回事啦!
倒出不是她开朗到没神经的地步,而是,这种日子打续了两年,打从她大学毕业进入嘉菱就一直过着这种生活,谁能不麻木?
结束用餐之后,袁赐福回到办公室拿起活页夹继续书书写写,一如她往常枯燥而贫乏的上班生活。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视线紧紧凝视着自己……
她困惑地抬起头,没人啊!
反倒是外头业务部起了阵小骚动。
透过透明玻璃望过去,好象是业务部经理在向部里职员介绍新人。她不以为意正欲低下头继续书写的时候,突然瞥见业务经理伸手将那个新人拉了过来,转过身面对大家……
她当场慑住了。
下一秒回过神,她立刻跳起来,推开椅子冲了过去——
“这位是公司的新走人员,名叫唐敬轩,在上头决定他工作的部门之前,暂时先到我们业务部上班。你们大家要和他好好相处,听见没有?”
袁赐福咽了咽口水,放缓脚步。不是他,那人名叫唐敬轩,并不是他……那身形似曾相识,害她以为就是……
“各位前辈你们好,我的英文名字叫做Peter。事实上我会比较习惯大家喊我的英文名字。那,以后就麻烦大家多多指教了。”
众人虚应了一下,各自散开返回工作岗位。
反正这个新人又不是个大帅哥,虽然高高瘦瘦的,穿起西装看起来很够气派体面,皮肤也白白净净的,挺有小白脸的架式,但是头上那一颗杂乱的鸡窝头和鼻梁上那一副俗到毙的黑胶粗框眼镜,叫人看了实在对他觉得很抱歉——
很抱歉我偷偷唾弃你。
“对了,唐敬轩——”
“经理,请叫我Peter。”
“哎呀,好啦,随便!我说Peter,业务人员最重要的就是门面,你这颗鸡窝头难道不能想想办法吗?”
“我的头发天生这样,从小到大定型了。”
啧,从小到大就顶着鸡窝四处晃吗?可怜。“那么你这副粗框眼镜——”
“我的近视很深,而且对隐形眼镜会过敏。所以实在没办法换掉它。”
业务经理放弃了,摆摆手,“回去你的位子吧!”没救了,这家伙,业务部实在不适合他。
“对了,经理,这一位看着我发呆的小姐是……”
业务经理回过身,顺着Peter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表情马上冷淡下来。“哦,她是总经理的专属秘书,名队袁赐福。你跟她学不到什么的,以后大家见面打声招呼就行了。”
“好的。”他转过身,淡淡微笑,“袁小姐,你好。”
她仰起螓首怔怔地看着他唇边的那抹笑……真的好象!但是又不能确定……毕竟自己和他从高中分开后已经九年没见了。坦白说,此时此刻叫她清晰的描绘出窦天官的模样,她也许还办不到呢。
所以,眼前这人和窦天官相似,也只是她的错觉吧?
“你好。”
她的俏脸渐渐冷了下来。因为他不是她期待的那个人,也为了业务经理刚才的那句话——
你跟她学不到什么的,以后大家见面打声招呼就行了。
反正她也不指望在这个公司里面交到朋友,何必自取其辱?转个身,袁赐福缓缓走回自己的小小办公室。
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一副黑胶眼镜后头所流露出来的浓厚兴味……
第二章
她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接近她。
“袁小姐,你对面这个位子没人坐吧?我和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也不等她点头同意,唐敬轩……就是Peter,很奇怪,他似乎非常不喜欢人家喊他的中文名字,他说在国外住久了反而习惯大家叫他Peter,也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纠正众人,直到所有人妥协为止。
员工餐厅的小圆桌旁,就见他径自端着餐盘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对袁赐福抿开唇笑了笑后,兀自快乐地打开卫生筷吃起他的猪排定食。
她默默瞅着那颗鸡窝头底下的愉快神情,再一次确信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窦天官。
是的,在乍然初见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他?似曾相识的俊逸气质、同样白皙的肌肤和那高瘦颐俊的身形,虽然分别时他们不过是青涩稚嫩的高中生,但是那时的窦天官已经是个俊美挺拔的贵族少爷。九年光阴过去,除非那家伙出了车祸断了腿、少了胳臂,否则应该只会更加俊美。
但是不管怎么样,袁赐福相信窦天官绝对不会露出像Peter现在这种表情——
为了一块炸得香酥金黄的猪排而开心不已,接着眉开眼笑的张开嘴巴狠狠咬下去,一副心满意足、死而无憾的表情。
就为了一块猪排?
不不,她记忆中的窦天官温文有礼、安静内敛,所有事不论是美好或是烦扰,他都始终保持优雅、从容以对。不像眼前这一个……这般的孩子气。
“袁小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袁赐福眨了下眼,转开视线回避他。“没有。”
“我还以为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让你一直盯着我看呢。”鸡窝头看起来依旧凌乱,黑胶的粗框眼镜也实在让人有够抱歉,不过他的笑容看起来却挺清新舒爽的。“这个猪排很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尝?”
她冷淡地移开自己的碗,拒绝他递来的肉块。
“你不要啊?真可惜,很好吃的。”悬空的肉转而扔进他的嘴里咀嚼。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嘎?!”
原本低头扒饭的动作顿了下来,他惊讶地抬头看她。
袁赐福的眼神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俏冷的脸庞稍稍舒缓。自己是怎么搞的?刹那间竟然会觉得眼前这个人反应单纯得有些可爱,老天,他嘴边还咬着那块没啃完的猪排耶!
“你说什么企图?我听不太懂,可不可以请你解释清楚一点?”
她夹起青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你这阵子常常出现在我面前,吃饭的时候刻意和我同桌,下午休息时间的时候总拿咖啡来给我。”晶亮盈眸倏地扫向他,眸子里有困惑、不解,更有深浓的戒备。“你这么明显而刻意的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乍然触及那一双生气灵动的美眸,他竟下意识地转开了眼……还是那么地生气蓬勃呵,那一双眼。
Peter笑了开来,露出一副“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的表情,继续轻松自在的享受自己的午餐。“我想和你做朋友,就这么简单啊!”
“我在这里没有朋友。”
“所以我想当你的第一个……朋友,不好吗?”
袁赐福征了一下,深埋心头的什么东西似乎被轻轻触动了,她赶紧冷下俏脸,继续对他不假辞色。“别以为你的演技精湛就能瞒得过我,你老实说,是哪个层级的人指使你来跟我做朋友的?副总经理梁秋水?还是她那个从母姓的儿子梁文彬?”
Peter无奈地摊开双手,“你对别人的防备心都这么重吗?”
“哼!别说你不知道我的身分,身为窦天官的秘书,所有人都以为我和他私下有联络。但是我坦白告诉你,这些消息是错误的,我和窦天官已经九年没有讲过一句话了。所以回去告诉你的上级,想从我这边套出窦天官的任何消息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快乐。”
他喂叹似的轻柔低喃蓦然重重震慑她的心。
她飞快扬睫看他,但是在粗框眼镜的遮掩下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瞧见那张白皙脸庞勉强扯开的笑意。
“好吧,我承认这些天来我从四面八方得知你在嘉菱集团里的敏感身分。我先声明,这些事情不需要我去探听就已经有一堆人急着跑来跟我说了,也因为这个原因让你几乎被所有人孤立起来。”
他顿了顿,因为袁赐福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受伤叫他开始感到有些不忍,也替她觉得不值。
“你别担心,没有人指使我接近你,只是刚好我是新进人员,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而我们两人的办公桌又靠得近,我以为找你聊聊天能够打发彼此的时间。别急着把我推得远远的,赐福……我是说袁小姐,我是否别有用心,时间会证明给你看的,不是吗?”
她仍难掩质疑地睇了他一眼,不过倒是没再开口,默默与他同桌吃饭。
Peter假惜夹菜的动作深深地看了那一张淡然冷漠的脸庞。
每天固定盘起的发髻让她看来至少老了五、六岁,一丝不苟的土气装扮深深压制本属于她的快乐与灵活,本该是一张青春活跃的俏丽脸庞却被她冰冷淡漠的表情给拖去所有光彩……
他突然叹口气。
此举惹得袁赐福困惑的看他,“你干什么?猪排定食不好吃吗?还是不够吃?”
嗟叹粮食不是啊?
在她的观念里,会在美食前哀声叹气的唯一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不够吃、吃不饱,参考对象来自她的家人——大胃王老爸和贪吃虫弟弟。
“不是,我叹气是因为我发觉自己开始和其它人一样,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