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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等一个人咖啡-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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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虎林,我明显感觉到除了狂风袭来,车身的速度也增添了风的威势。
  我偷看时速表,哇!已经一百一十公里了!后天可有得吹嘘的!

  “会不会太快???我可以骑慢一点???反正我们都知道地方???”
  阿拓注意到我的动作。
  “不用???你保证安全就行?????要保证喔?????”
  我大叫,我在新竹土身土长,可却没去过南寮海边!
  “我保证!”阿拓压低身子,我感觉身边的景物飞逝的速度又快了些。
  然而阿拓居然还是殿后的!
  “大学生好酷!”我大叫,然后想起了我哥。
  不晓得他在外面是不是都乱飙车,等一下回家可要好好拷问他。
  “刚刚好而已!”阿拓听起来很高兴。

  我们来到一条笔直宽阔的公路上,公路旁都是间隔颇远的路灯。
  路灯橙黄的灯泡将整条公路铺盖住,但暖暖的色泽似乎无法沾上卷来的大风。
  越是近海,越是闻到咸味,我就开始觉得冷。
  大家停在渔港里的小吃摊前买了几杯珍珠奶茶,然后再骑到海堤下。
  我打了一个大喷嚏。
  “这件风衣给你穿吧,别介意。”阿拓将身上的橘色风衣脱下,交给我。
  “不用了啦。”我推辞,刚刚在前面挡风的阿拓应该比较冷才是。
  “大家都说笨蛋不会感冒,放心吧。”阿拓正经地说,我大笑将风衣套上。
  “一个一个上去,女士优先!”那个叫阿爆的爆头社长指挥着。
  阿爆先跳上海堤,阿拓用手当人桥,帮助两个女社员爬上了堤防,然后轮到我。
  “好久不见!听说你很凶喔!”阿爆哈哈一笑,拉我上去。
  “刚刚好而已。”我学阿拓讲话,上了堤防。



  几个男生从机车里拿出蛋糕跟一包又一包的烟火,从下面传了上来,不多久那些动作像猴子的男生就一个个窜上,还比赛谁的动作比较优雅。
  所有人都上了堤防,我们沿着略显窄小的堤防走着,寻找他们口中的“老地方”,但海风很大,看着右手边的大海黑压压的一片,刚刚久坐的我突然有些目眩,于是蹲了下来休息一下。

  “就坐在这里吧。”阿拓注意到我,于是蹲了下来,补充:“这里也可以看见灯塔。”于是善良的大家就围着我跟阿拓坐下。
  一个女生打开蛋糕,我则帮忙将蜡烛插成一个惊叹号。
  “阿拓,帮人家自我介绍一下啊?你这阿呆!”
  阿爆身为社长,提醒重生的苦情主角大家都还不认识我。
  阿拓疑惑地想了想,好不容易才开口:“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点点头。废话,因为你根本没问过我我也没主动跟你说过啊!

  “我自我介绍吧,我叫李思萤,思念的思,萤火虫的萤,在咖啡店打工。”
  我想了想,又补充:“我还是高中生,新竹女中高三。”
  “高中生耶!奇货可居的高中女生耶!这下子阿拓你赚死了啦!”
  一个瘦瘦长得像猴子跟竹竿交配出来的男生鬼吼鬼叫起哄。
  “不愧是直排轮社的传奇,跌倒了不但爬起来,还一口气飞到天空去!”
  白痴阿爆拥抱着阿拓,阿拓紧张大叫不是这么一回事,解释我们只是朋友,而且刚刚才认识。
  接下来,大家简单自我介绍自己的外号,虽然我已经在学校体育课听过一遍了。
  阿爆、绿猴子、鬼脚七、橄榄人、美华、可心、弗力札、大界王。
  除了女生以外,每个人的外号都很诡异。

  “思萤啊!有漂亮的同学可要介绍一下啊!要漂亮的喔!”
  长得跟大界王一模一样又戴一模一样眼镜的大界王提醒我。
  “不好吧,我在学校还要交朋友。”我开玩笑。
  “讲话很毒喔!难怪能帮阿拓重振男性雄风!不简单!”
  长得跟电影鬼脚七一模一样的鬼脚七大声赞叹。
  “讲到重振雄风!来!切个蛋糕吧阿拓!今天十月七号就素你的重生纪念日啦!以后要牢牢记住啊!”阿爆大吼大叫,将蛋糕上的蜡烛一一点燃。
  阿拓笑个不停,邀请我跟他一同将蛋糕上的蜡烛吹熄。
  “喂,是你重生耶!”我拍拍阿拓的肩膀。
  “谢谢你!谢谢你!”阿拓紧紧抓住我的手,于是我再度惨遭被分筋错骨!
  我们合力将蜡烛一口气吹熄,大家鼓掌。
  “阿拓,以前真对不起你!没想到你也是一条威风八面的男子汉!”身为社长、负责介绍社员的阿爆大概耻笑了最多遍,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胸膛大吼:“给你打!打到你爽为止!打到你的手抽筋为止!别客气!”
  “不必了啦,以前我也有错。”阿拓摸摸自己的头,傻笑。
  “还有我,你原谅我吧!以前我借你的A片不必还了!打到死为止吧!”
  弗力札也站了起来,A片不用还大概是一种很诚恳的道歉吧。
  “那谢了。”阿拓腼腆跟弗力札握手后,弗力札脸色惨白地坐下。
  “我们也是,以前都没顾虑到你的感受,真的是sorry啦!”
  美华跟可心拿出一只趴趴熊玩偶,将它吊在阿拓的背包上。
  “愿这海风代表我诚挚的追歉,随着逝向远方的无情回忆再度紧系彼此。”
  橄榄人念诗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他叫橄榄人,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像含了七、八颗橄榄一样含糊不清,而且他的脑袋好像也含了不少颗橄榄,念的诗根本狗屁不通,比我哥还笨。
  “我们什么也不必多说!来!”大界王大叫,然后什么也没做,也不知道他在来个什么劲。
  “阿拓!除了对不起外,说真的,以后还有认识高中女生一定要记得我!”
  绿猴子龇牙咧嘴地大叫,他的外号真是够了。
  “你们都不够诚意!我来献个吻好了!”
  鬼脚七在大家哈哈大笑之下,硬是亲了阿拓一下。

  看到阿拓,原本是一个陌生人、现在变成半生不熟的新朋友,因为我一场泼妇骂街重新获得人际关系上的平衡,我很高兴又荣幸,整个晚上都笑的合不拢嘴。
  虽然跟大家根本就不熟,但这些人都很活泼也都怪怪的,一下子就将我带进另一个鬼吼鬼叫、在女校里还看不到的世界;欢乐的气氛下,我暂时忘记自己外来者的身分。
  然后烟火满天。
  阿爆很厉害,他可以两手各抓一个蝴蝶炮,然后在最好的时机甩将出去,不停旋转的绿光在海空上呼啸。
  大界王也不赖,他居然敢用嘴巴放冲天炮,搞得大家笑都快笑死了。
  阿拓则更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特异功能人士。
  “阿拓!来了!”鬼脚七朝着阿拓丢来一颗金光闪闪的钻石炮!
  “简单!”阿拓竟轻松将弯弯曲曲冲来的钻石炮抓住,然后用力丢向天空,灿烂的烟火溜滴滴转着。
  我看都看傻了,阿拓他一连接了五个钻石炮,无一漏失。
  真不知道他没事干嘛练这么恐怖的武功?
  “思萤!你敢不敢用手放冲天炮!”
  绿猴子尖声尖叫,手中的冲天炮咻一声划向天空。
  “来啊!谁怕谁!”
  我不甘示弱,拿了好几只冲天炮,阿拓跑过来用线香帮我点火。
  虽然我蛮害怕的,只是太high了管不了这么多!
  “不要太快放!等屁股喷出火来再朝着天空松手!”阿拓提醒我,紧张地看着。
  “要提醒我!”我神经紧绷。
  冲天炮的尾巴窜出烟花,我眼睛瞪大。
  “三、二、一!就是现在!”阿拓大叫。
  我松开手,感觉炮柄轻微的震动。

  咻!
  冲天炮清脆地划出我的手,我听见尖锐的、活生生的破空声。
  碰!

  “哈!我也会了!根本没有诀窍嘛!”我开心极了,要阿拓再帮我点一根。
  “这次试着把角度调到45度,这样会射得比较远!”阿拓高兴将冲天炮点燃。

  阿拓重生了。
  2000年10月7号,星期六。
  与有荣焉的美好夜晚。



  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十一点半,阿拓将车子停在我家巷口让我自己走进去,大概是怕被误会,导致我被家里的人骂吧。所以也不能说阿拓是百分之百的笨蛋。

  “谢谢,我玩得很开心,以后要放冲天炮记得来店里找我啊。”
  我说的可是实话,今晚收获颇丰呢。脱下风衣,还给号称是感冒不侵的阿拓。
  “一定一定,对了,你家是哪一栋啊?”阿拓遥遥从巷口张望着,接过风衣。
  “就是二楼阳台攀着一大堆黄金葛那栋,我爸跟我妈都喜欢种东种西的。”
  我说,边走边跟他挥挥手:“谢谢你准时送我回来,掰掰。”
  “嗯嗯掰掰,啊啊啊对了!”阿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我:“思萤!明天是礼拜天,你有没有空?明天是金刀嫂开炉的日子!我差点给他忘记!”
  “明天下午以后都有空啊,不过金刀嫂是什么东西?”我摸不着头绪,阿拓说话常常乱七八糟的。
  “太好了,那明天请你吃饭!傍晚我在巷口接你好不好?”阿拓看起来很高兴,一副我也要感到非常兴奋才对的样子。
  “好啊,不过在巷口不好啦,在东门城那边的NET门口吧。”我点头,有人请吃饭当然很好啊,虽然那不叫约会。
  有一天泽于请我吃饭的话,那才叫做约会。
  “那明天见!”阿拓挥手,戴上安全帽。

  回到家,我跟正在看电视的爸妈说了我脚踏车临时烂掉、被我锁在光复路旁,碰巧我遇到一个熟客好心载我回家等等。
  “光复路啊?光复路的哪里?反正都简单啊,你明天下午跟我一起去上班,我开公车经过光复路时你下去牵就好啦!”爸提议,他开的两班公车路线都会经过光复路。
  “明天下午几点?”我问,爸的排班表一向跳来跳去。
  “大概两、三点吧。”爸说,我说好。没有冲到免费的晚饭都好。

  洗个澡,泡了杯热牛奶,我打开参考书做历史跟地理的题目。
  我背书的本事不高,所以我都靠多做题目来强固我的记忆。
  周末的夜晚最适合抢攻需要专心致志的历史地理,因为哥整夜都不会在。
  念私校的哥每到周末就是打工赚学费,下午去加油站,晚上则去KTV当服务生,好让平常的时间可以拿来逃课看漫画。
  大概是烟火的残影还留在我的脑海里劈劈啪啪吧,念书的效率不是很高。
  然后我想到了阿拓跟我在海堤上的对话。

  “我问过阿不思了,她说那个盒子是你送弯弯的生日礼物,你真是个蛮念旧的人,我想弯弯一定很高兴的。”我说,但阿不思没有告诉我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嗯。”阿拓搔搔头。
  “可以问阿不思是怎么横刀夺爱的吗?”我最喜欢听故事,因为故事用听的,远远比用看得要真实得多。耳朵接受情感的能力远比眼睛要来的高,所以女生才那么喜欢听情话。
  “弯弯说她比较喜欢阿不思,所以就这样。”阿拓说。说完了。

  我看着阿拓。
  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只要端详他的脸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情甚至是想法。
  他根本藏不住,或是他没想过要藏。
  现在阿拓的表情告诉我,他是真的把故事说完了,而不是不肯说得感情丰富点。

  “弯弯也是拉子吗?”我问。
  “我不知道,其实什么是拉子我也是很后来才知道。”阿拓很坦白:“我只知道弯弯如果喜欢另一个人,不管对方是谁,都应该得到祝福的吧。所以我们就分手了,说起来也很正常。”
  “那你以前跟弯弯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弯弯是那种会喜欢女生的女生?”当时的我觉得这些问题才是关键。
  “不知道,坦白说我以前根本想都没想过这种问题,后来回想起来,也只记得当时阿不思跟弯弯蛮常在一起的。”阿拓认真地说,递给我最后一块蛋糕:“阿不思是个很棒的人,她比我聪明多了,弯弯考我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我都招架不住,阿不思却好像事先知道答案一样,每次都随口答出来,真的很厉害。而且她也比我细心多了,像刚刚,我就忘记骑机车会冷,应该在一开始就把风衣让给你穿的,我却到了你打喷嚏以后才想起来。要是阿不思,阿不思才不像我这么笨。”
  关于阿不思的聪明,我可是百分之百同意。
  “你知道阿不思很会调咖啡吗?跟你说几件超级爆笑的事。”
  我开始说着阿不思应付无聊客人的故事,例如苏门答腊麝香猫啦、华山论剑之黯然销魂啦、蓝山咖啡要蓝不要山啦、小杯浓缩咖啡小辣不要太甜啦,听得阿拓一愣一愣的。
  “所以说,你输给阿不思也不必感到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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