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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夺宠 作者:茴笙(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8-23正文完结)-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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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太上从前有多疼爱她,如今就有多愤怒、就有多心寒。奴婢看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妙蕊语气又是嘲讽又是冷漠,叶薇知道她与悯枝一块长大,两人感情素来要好,这些日子心里的悲痛比自己只多不少。伸手握了握她的,她道:“你放心,作恶者终有其报,悯枝的在天之灵定会看到她仇人的下场。”

    妙蕊咬牙,“是,她一定会看到的。”

    她起身,悯枝为她穿上件琉璃白的大袖,“陛下这两日都没来披香殿,小姐要不要去看看?”毕竟之前的七八天,他可是每晚都会来的。

    叶薇举目四望,惊觉没有那个人在,这华丽的宫室竟显得有些空旷。夜里再度惊醒,也不再有人用臂膀揽她入怀,她拥着被子独坐榻上,四面是凄清的夜色,而她心中居然漫过隐约的失落。

    皱了皱眉头,她赶走这让她不安的念头,“再说吧。陛下又不是住在披香殿的,若一两日没来我就不习惯了,回头还不得乱了套?”

    妙蕊似乎想说什么,然而看到她的神情到底忍了下去。

    。

    关于紫微殿那天发生的事情,太上皇倒是有意遮掩,奈何皇帝暗中动了不少手脚,是以不到几天,宫内宫外便传得沸沸扬扬。大家明面上不敢谈论,私下里却没少和亲朋密友交流,闲话炉子烧得热火朝天。

    三清殿到底不是真正的世外仙宫,这些消息也一点不漏地传到了这里。邹远知道自家师尊和慧昭仪的关系不同寻常,有心询问两句,却又被他冷淡的神情给及时制止,最终只是提醒自己保持警觉,别一不小心做出什么,给师尊惹来祸患。

    想避祸的心情十分诚挚,所以当看到姚昭容披着黑色的斗篷,避开众人耳目潜入两仪殿时,他第一个动作是想把她撵出去。

    “昭容娘娘……”

    “本宫是来见你师父的,还请邹道长行个方便。”

    他正为难,师尊却已从内殿出来,朝他挥了挥手,“你出去吧,别让人进来。”

    外面是沉沉的夜色,十月底的煜都还不曾下雪,但这样的夜晚已经能冻得人浑身发抖。谢怀见姚嘉若脸颊被寒风刮得微红,嘴唇却依然苍白,微微一哂,“贫道记得,一年前就曾与娘娘说过,别再跑到我这两仪殿来。娘娘莫不是忘了?”

    姚嘉若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径直往前走两步,凝视着鎏金大鼎上镂空的花纹,道:“本宫今夜前来,是有事找道长您帮忙。”

    “贫道卑微,恐怕帮不了您。”

    “先别拒绝得这么快,不是什么大事,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姚嘉若转过身子,“您只需明日一早去紫微殿跟太上求个情,就说需要母亲帮个什么忙,抄经祈福、修筑道观都可以,就像你上次救下沈蕴初那样。你不是最拿手了吗?”

    谢怀长眉微轩,“怎么,太上下定决心了?他让大长公主离开京城,去靳阳陪姚都尉?”

    姚嘉若咬牙,“道长果然消息灵通。”

    “贫道不是消息灵通,只是对太上的心思比旁人更了解几分罢了。所以,贫道也可以坦白地告诉您,这些话没用。让大长公主去陪姚都尉,已经是最轻的责罚,你们若执意不从,下场只会更惨。容贫道想想,大长公主若真想继续留在煜都,唯有薨逝一途——葬入皇陵,自然能与日月山川一起,常伴这百年古都了。”

    姚嘉额角青筋狠狠一跳,半晌冷笑道:“本宫知道,谢道长如今不想与我们母女扯上关系,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撇清就能撇清的。要知道,当初可是母亲把你举荐给太上的!没有她,能有你天一道长的今天?谢飞卿,做人不能忘本,你可还欠着我们情呢!”

    谢怀懒洋洋道:“哦,是吗?太上颁布皇榜、广招方士,朝野上下无不进献道人以讨好主君,最后却没一个讨到好处。贫道的确是靠大长公主入的宫,可她也因此受到太上的嘉奖,珍宝重器便不说了,连汤沐邑都多了两千里。娘娘您说,到底是贫道欠着你们的情,还是你们欠着我的情啊?”

    “谢飞卿!”姚嘉若忍无可忍,“你不要欺人太甚!”

    谢怀甩了下拂尘,冷淡道:“娘娘不上门自取其辱,便不会有人欺你。夜深了,您请回吧。”

    姚嘉若气得浑身乱抖,眼看谢怀已经准备唤邹远进来,终于按捺不住,阴恻恻道:“装得这么清心寡欲、一本正经,背地里还不是和皇帝的女人不清不楚?”

    谢怀停住脚步,片刻后才慢慢回头。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如冰般寒冷,“你说什么?”

    姚嘉若看到他这样,忽然有种占到上风的感觉,满腔的淋漓快意,“自然是你和披香殿那位了。怎么,被我说破了,慌了神了?说起来我还真是好奇,那个女人究竟有哪里特别,陛下为她频频破例便罢,连谢道长这样孤僻桀骜的人,也会对她动了心,真是让人佩服。”

    谢怀看着她,没说话。他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姚嘉若,笑着走近一点,她曼声道:“不明白我怎么知道的?是,你的确藏得很好,可你忽略了一点——你看她的眼神。啧啧啧,真是克制又隐忍呐,瞧得我都心痛了……可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对那个死了的宋楚惜念念不忘吗?你不是除了她谁都看不上吗?那为什么叶薇那个贱|人就可以,你告诉我啊,为什么!”

    女子仿佛已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只是怨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他面色阴沉,一字一句道:“你莫不是疯了?”

    “我是!”她吼道,“反正你不帮我,等那些人赶走母亲,我也难逃一死。那我就带上你好了。把你和叶薇的丑事捅出去,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你说好不好?”

    说到后面语气变得轻软,仿佛情人的低语。

    屋子里一片死寂,谢怀一动不动,姚嘉若也一动不动,两个人仿佛化身雕塑。许久,她才扑哧一笑,“坏了坏了,一不小心闹过头了。好在意思都没差。你若不帮忙,就等着我把你和慧昭仪的奸|情告到永乾殿吧,正好可以看看陛下有多喜欢他的新宠,会不会原谅她偶尔的红杏出墙……”

    谢怀睨她,“你以为他会信你?”

    “谁知道呢?或许,我手里有什么他不得不信的证据?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背后算计人,知道了你这么大的秘密,不攥点把柄在手里怎么可以?”姚嘉若理了理斗篷,不复进门时的阴郁,笑意吟吟道,“夜色已深,本宫便先回去了。道长好好考虑,我等你的好消息。”

    殿门开启了又关闭,期间有寒风趁机灌入,让他的衣袍也鼓动飞舞。谢怀立在鎏金大鼎旁,淡淡地凝视殿内的朱漆大柱,半晌勾起薄唇,凉凉一笑。

   

 第95章 太主

    同一个夜晚,永乾殿书房内。

    皇帝负手立在窗边;眺望天边晦暗星辰;“紫微殿现下什么情景?”

    高安世道:“大长公主还在殿外跪着;任凭周兆怎么劝也不肯离去。今晚又降温了;紫微殿的宫人没办法,只好给她点了炉子;省得冻出毛病来——看来太上这回是铁了心了;闹成这样都不肯见她一面。”

    皇帝嗤笑;“爱之深便责之切,父皇只有姑母这一个同胞妹妹,打小就是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如今陡然得知,这妹妹居然把自己当傻子似的耍;还半分不拿他的身体康健当回事儿;父皇怎么能忍?这可比旁人犯了错更让他刺心。姑母也是明白这点,所以情愿被宫内宫外都看了笑话,也要求得兄长谅解。她知道,若任由父皇把她撵出了煜都,再想回来就难了。”

    “那,陛下觉得太主再这么跪下去,太上会心软么?周兆他们既然敢又生炉子又送衣裳,肯定也是觉得太上不希望她生病,若再躲跪些时辰,求得圣心回转也不是不可能啊……”

    皇帝食指在窗沿上一下下地点着,“父皇自然会心软。”

    高安世愣了,“那……”

    皇帝转身,走到书桌边取下一管长峰紫毫,顺手在宣纸上写着什么,“朕这个姑母,最大的毛病便是所求太多、永不知足,却不知,这样只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总是修着艳妆的倨傲面庞,她精于保养,以至于现在和七八年前看起来没什么差别。只要一个晃神,他还能看到她牵着稚气未脱的姚嘉若站在他面前,红菱似的双唇勾起,笑眯眯道:“太子觉得,让嘉若给你当太子妃怎么样?你的所有表妹里,就数她生得最美,殿下难道不喜欢?”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清楚明白。这些年为了把她的宝贝女儿推上后位,她在后宫不知搅出了多少事情。从前他需要用姚氏去牵制宋楚怡,所以顺水推舟把那女人捧上了云端,但她们闹得太过,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韵妃出事那次,他将姚氏褫号降位便是明白的警告,可惜她们并没有懂。

    事到如今,他已不是刚登基时左右掣肘的新君,连宋楚怡都被废黜,她还以为能继续控制他不成?

    丢下笔,他淡淡道:“把这幅字送到毓秀殿去,就说是朕赐给贤妃的礼物。”

    认不清形势是很多人都会犯的错,但刀都架到脖子上还不肯退步,便是自寻死路。让她去靳阳找姚都尉是他身为晚辈,给这位姑母的最后一个机会,既然她不要,之后种种也就怨不得他了。

    。

    叶薇次日一大早便被召到永乾殿,皇帝还在宣政殿上朝,要过半个时辰才会回来。她被宦官引到正殿坐下,对方奉上香茗糕点,请她安心等候。

    宫室内很安静,她昨夜没怎么睡好,坐久了就有些昏昏沉沉。糕点的甜香萦绕在鼻尖,她垂着头点了两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下巴传来冰凉的触感。她悚然惊醒,却见皇帝半蹲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右手托着她的下颔,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在这里睡了?有这么困?”

    她脸颊发红,一大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盹,实在有些丢人,“呃,还好……陛下下朝了?您传臣妾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皇帝收回手,转身内殿走去,叶薇连忙跟上。他在寝殿中央站好,随意张开双臂,立刻有宫娥上前替他脱下隆重的衮冕。叶薇过去也曾见过宫人服侍他穿上这套公服,然而脱还是第一次,不由有些好奇。皇帝盯着她想了想,忽然道:“你会么?”

    “什么?”

    “服侍朕换衣,你会么?”

    不待叶薇回答,他已自顾自下了命令,“过来试试。”

    她无法,只好听命走近。宫娥们自觉退开,却又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可以在昭仪娘娘不明白时开口提醒。

    解下红缨,将前后共二十四旒的冕冠取下,露出乌发的头发。他额头的线条很好看,叶薇记得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时就垂涎不已,还曾用食指顺着一点点抚摸过,仿佛他不是重伤垂死的伤员,而是她收藏的玉器。

    玄衣、红裳、白罗大带、红蔽膝……她一件件除下,等再次抬头时,他已经仅着素纱中单,足上踩着赤舄。

    “唔,鞋子应该也要换过吧?”说着蹲下|身子,握着赤舄的头示意他抬脚,自己好帮他脱鞋。孰料他竟不配合,垂眸凝视她片刻后轻轻摇头,“好了,起来吧。”

    她歪头,不明白他怎么了,“我脱得不好?”这么复杂的公服,她一样都没弄错,明明很有天分才对!

    他仿佛笑了,“没有,你脱得很好。”

    只是再继续让她弄下去,他就不想做后面的事情,只想抱起她去榻上折腾了……

    身体微微发热,他咳嗽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过来帮朕穿衣。”

    宫娥再次上前,继续自己的工作。叶薇站在那里欣赏男人颀长的身姿,素纱中单已经被玄色的深衣掩盖,玉冠束发,转眼便从至尊帝王变成了翩然公子。

    他再次朝她走近,脸上的表情已不像适才那般古怪,一本正经道:“陪朕去个地方。”

    。

    去紫微殿的途中,叶薇与皇帝同乘一辇,整个过程气氛都有些诡异,她却始终想不出诡异的源头在哪里。

    正如妙蕊那天所说,皇帝这两日不曾来披香殿,而之前七八天他每晚都会过来陪她入眠,在她被噩梦惊醒时耐心宽慰。鉴于这位陛下有“心里藏着事便不理人”的习惯,叶薇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没察觉,后来又觉得简直有病。他不就是两天没过来,换做半年前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如今都开始想东想西了?

    莫名其妙!

    轿辇抵达建章宫大门时,叶薇终于想明白了哪里不对劲。她和皇帝并肩坐着,默然走神时总觉得他在看她,可是当她扭过头,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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