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宠 作者:茴笙(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8-23正文完结)-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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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早点回宫休息。”
按规矩,她是要跪到子时方可离开,可如今瞧她面无人色的样子,再待下去恐怕受不住。
宋楚怡略一挣扎,还是道:“不,本宫是代替太后来祈福的,自然要跪足了时辰再走。落衣,您留在里面陪我,其余人随道长出去吧。”
她做了决定,邹远从善如流,点点头领着众人退出了大殿。
。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风平浪静,再没闹出什么乱子。直到子时来临,宋楚怡坐着轿辇离开建章宫,才算长舒了口气。
她靠在柔软的鹅毛垫子上,闭上眼眸,脑海中又闪过先前在三清殿内的事情。
那个人影如此清晰,她怎么也不能相信是自己的错觉,可邹远又告诉她不可能有人能潜进那里,所以……真的是鬼?
宋楚惜的鬼魂。
倒抽口冷气,她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还记得宋楚惜刚死的那段时间,她经常夜不能寐,哪怕艰难地睡着,也会在梦中被她的鬼魂追赶,口口声声要她偿命。她担惊受怕,不过半个月就瘦了十来斤,后来还是母亲找大夫给她开了药,再温言细语地安慰她,才算好点。
“你这次是冲动了些,可你没有做错,换了母亲也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我之前跟你发火,不是觉得你不该杀她,而是气你不事先告诉我。若你肯把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一切都会更加的天衣无缝。”
她听得愣住,“母亲是说,如果我告诉了您,您会帮着我一起……杀了她?”
“当然。”母亲冷笑,“你父亲居然想让那个女人的女儿成为太子妃,当真是不打算给我颜面。若此番真让他如愿,不仅你失去一辈子的幸福,连母亲我都抬不起头!”
身为继室,本就低原配夫人一头,偏她天性好强,将此事视作生平大辱。她看宋楚惜不顺眼久矣,从前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忍了,如今她居然敢来和自己女儿争夺太子妃之位,丢了性命也是活该!
母亲摸摸她的头发,低声道:“如今你父亲别无办法,只能让你顶了她的功劳嫁过去。以后你就是太子妃,再以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的身份无比尊贵,手上沾染一两个人的鲜血根本算不得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皇后……是了,她很快便能成为皇后,就算杀了谁又能怎样呢?皇帝不会知道,只要他不追究,就没人能治她的罪。
她从此安了心,再也不曾做过一次噩梦。
时光倏忽而过,五年过去了,她本以为她会在记忆中越变越淡,却偏偏事与愿违。
不仅人人都在提起她,自己更是在今晚,直接看到了她的鬼魂。
当真是躲不过吗?
。
叶薇手中捏着一段香,凝视片刻后交给妙蕊,“把它丢到火里,烧干净。别留痕迹。”
妙蕊知道这是她从建章宫带回来的东西,也没多问便领命去办了。叶薇双手托腮,想起两个时辰前谢怀把它交给她时的神情,还有些不解。
“这是娘娘吩咐贫道找的‘清梦引’,您难道不带一段回去自己用?”他微笑道。
“我用它做什么?”她轻哼,“‘清梦引’可使人心神懈怠,牵连出心底深处最难以忘怀、恐惧害怕的事情,从而导致噩梦不断。本宫对折磨自己没兴趣。”
“也是,您向来不喜欢自苦,只喜欢看别人的笑话。”
“谢道长这话说得,好像很了解本宫。”
“贫道不敢。”他客客气气道,“贫道只是看您对付皇后娘娘的手段高明干脆,夸赞您而已。”
她眼珠子转了转,“其实本宫会知道这种香,还多亏了道长您。楚惜姐姐在信里说了,是您告诉她世上有此奇香。我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能顺着想出这回的法子。”
“贫道可不敢居功。我就算知道这香,也没您的睿智。”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您让贫道在殿内点燃‘清梦引’,混在檀香中皇后娘娘自然发觉不了。她闻了这个香便会心神懈怠,至少这几个晚上都难以安寝。不过,您费尽心思做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道长难道真猜不出来?”她睨她,“本宫适才还亲自进去扮鬼吓她,连上这个,我想做什么你也猜不出来?”
他答得镇定,“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才怪!
她懒得和他继续打机锋,“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得回披香殿去。道长也早些回两仪殿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正躲在三清殿附近的一个小房间内,隐蔽是很隐蔽,但叶薇总是不放心。
想到这个她又有点对谢怀无语起来。本来进去吓宋楚怡这件事不需要她亲自上阵,换个宫女简单易容一下就行,可他却非说找不出可信的女子,要她亲自过来。
若非如此,她何至于此时还在这儿耗着?
她想撤,他却不让,长臂一伸便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扭头看她,素净的脸上有些微的不耐,“天一道长,时辰真的不早了,我再不回去就得被人发现了!”
他慢腾腾地抓过她右边手腕,将一段“清梦引”放到她的掌中,“带上这个。”
他的手很凉,握住她时把那股冷意也传了过来。叶薇被他的动作搞懵了,片刻后才仓皇低头,“……好。”
不再多言,她快步出了屋子,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唇边溢出丝苦笑,叶薇决定,等这次的事情了结,她还是要和谢怀保持距离。
那个男人如今变得太过神秘复杂,她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实在不敢深交。
至于那清梦引,她从前确实十分好奇,一度撺掇谢怀找来送给她,可如今却不敢留下这东西。
宫中耳目众多,万事都得小心为上。
走到窗边朝椒房殿的方向望去,她眼中有着期待。自己此番下了这么多的功夫,事情到底能不能如愿朝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她真是要等不及了。
。
今天是月末,皇帝按规矩宿在椒房殿,宋楚怡步入寝殿的时候他已经独自在床榻里侧睡熟了。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上寝衣,轻手轻脚爬上床榻,在他旁边躺下。
转头凝视着男人的面庞,她眼中的惶然和恐惧慢慢散去,最后变成墨一般深沉的坚定。
无论如何,她得到了自己此生最想要的,便已经胜利了。
宋楚惜的鬼魂想来找她索命便来吧,只要她有这个本事,她不介意陪她玩这一把!
看看最后,她能不能把她带到地下去。
。
大燕是卯时上朝,皇帝通常会在寅时三刻起身,然而今日不知怎的,他居然寅时一刻就醒了。
明黄幔帐内,他按了按太阳穴,慢慢坐起来,准备等一下再唤人进来伺候。
宋楚怡就躺在他身侧,呼吸却并不安稳。他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昨晚她似乎睡得不太好,翻来覆去,好几次让他都察觉到了。
可她不是才去三清殿跪了一天一夜么?按理该睡得很沉稳才对。
摇了摇头,他懒得去想她为什么夜不能寐,思绪转到另一个地方。半月前阿薇说有礼物送他,神神秘秘了好一阵子,硬是不肯提前给他透个口风。
他本来是不在意的,被她的态度一弄,倒真的好奇起来。也不知她会送他什么。不过看她那古灵精怪的样子,他还真有些害怕她送他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
“长姐……”
突然传来的梦呓将他从沉思中惊醒,回头一看,宋楚怡小巧的脸蛋煞白一片,额头有豆大的汗珠顺着滑落。
她好像梦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不安地皱着眉头,嘴一开一合,却说不出连贯的句子。
皇帝知道她是魇住了,略一沉吟便伸手按上她的肩膀,想把她推醒。然而力道还没使出,就被紧跟着的一句话钉在当场,动弹不得。
“长姐,我没有杀你……毒不是我下的……
“长姐,求你……放过我……”
第60章 调查
每日下朝后,皇帝要么留在前朝紫宸殿和群臣议事;要么回永乾殿批阅奏疏。最近朝上事情略多;几位官员本以为皇帝必定要在朝会散去后留下几人详谈,可谁知他竟是直接离去;动作迅速到让他们连御辇的帷幕都不曾瞥到一眼。
大家疑惑之下;不免揣测难不成后宫又出了什么大乱子?
确实是出了乱子,但目前除了皇帝自己;还无人发觉。他带着复杂难言的心情在书房内坐了许久;终于轻声吩咐,“去召贺期过来。”
高安世略微一惊。
贺期是皇帝唯一带在身边的影卫;平时都以御前侍卫的身份做掩护;实际上却是替他刺探机密要事。皇帝等闲不会传召;一旦有所吩咐;必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不敢多问,沉声道:“诺。”
高安世出去了,皇帝闭上眼睛,顺手从笔架上取下支玉管狼毫笔,开始在脑海中认真回忆。
皇后的那位长姐,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还记得去年十二月,自己曾当着阖宫众人的面问起她的闺名。当时是因为母亲提了左相的原配夫人,他知道她是想借此让皇后和白氏尴尬,进而嘲讽左相薄情寡义。母亲这些年在左相那儿受了不少气,他和他更是积怨颇深,所以很自然地开了口。他那会儿以为自己只是想推波助澜一把,可如今回想起来,就算是要让皇后和左相难堪,他做出那种事也有点奇怪。
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操纵了似的,他以帝王之尊,一本正经地问起一个亡故多年的女子的闺名。
着魔了吗?
他本来都快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可是今天早朝,宋楚怡在睡梦中喊出的话语仿佛一把钥匙,让他尘封的记忆全部复苏,无比清晰。
“长姐,我没有杀你……毒不是我下的……
“长姐,求你……放过我……”
所以,她是梦到了她死去的姐姐来向她索命,万般恐慌之下才说出这样的话?
他深谙人心,知道这种时候越是否认什么,就越证明你做了什么。宋楚怡说她没有下毒,他却因此而对她起疑。若非做贼心虚,又怎会如此?
想明白这个后,他心中满是震惊。虽然早知道宋楚怡性情倨傲、手段狠辣,却也没料到她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居然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许多事情现在回头去看,意义便显得不同起来。
那天夜里,他当众问起她姐姐的名字,宋楚怡满脸都是紧张为难,推推阻阻就是不肯说。他当时只当她是不愿提起长姐,可如今仔细琢磨她的表情,却发现不是这样。
她不是不想让他听到长姐的名字,而是……害怕他听到她的名字。
这又是为何?
她害死自己的姐姐,难道还与他有关不成?
身体有点发冷,他发觉自己的思绪正朝着一个荒谬而恐怖的方向滑去。那里藏着他多年困惑的答案,却也让他心生畏惧,几乎不敢深想。
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笔杆已经被他的力道攥得温热,笔尖在砚台里舔了一下,慢慢落上光滑的玉版宣。
皇后不肯说,后来还是叶薇告诉了他。那个死去多年的女子,她的名字好像叫……
手腕转动,却不是往常的笔走龙蛇,缓慢而凝滞。等他的手终于离开,宣纸上只留下一行工整而隽秀的楷书。
宋楚惜。
这是她的名字。
房门适时打开,贺期恭敬地跪在屋子中央,“微臣参见陛下,陛下大安。”
皇帝直起身子,“替朕去查一件事。”
“请陛下吩咐。”
他却没有立刻出声,而是垂下视线,盯着宣纸上的名字看了许久,才慢慢道:“你立刻离宫,去一趟江南惠州,朕……要你去打听一个人。
“左相的嫡长女,宋楚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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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三清殿撞鬼的消息在第二天晨省前便已传遍六宫,众人心思各异,幸灾乐祸的有,忧虑不安的也有。
“贵姬娘娘您说,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去长秋宫的路上,江宛清这么对叶薇道,“道君座前,难道真有鬼怪不成?”
叶薇坐在肩舆上,神情慵懒,“事发时本宫又不在场,如何会知道怎么回事儿?”
“这倒也是,不过臣妾想着您一贯心思过人,兴许能猜出一二。”
叶薇眼风扫过去,有点冷淡,“皇后娘娘乃中宫之主,与她有关的事自然得慎重再慎重,又岂敢随意猜测?江容华的规矩还是没学好。”
这是端出了主位的架子在教训她,江宛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道:“臣妾知错,以后必不再犯!”
叶薇愉快地欣赏了会儿她“忍辱负重”的神情,转过了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