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夺情霍香蓟-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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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肆地大笑,轻狂的手始终握住她白皙小手。
“多可爱的美人儿,我想我是被你吸引了。”有刺的东方小美人。
“这是你的错觉,人常犯的毛病,欧洲的东方人较稀少的缘故。”吸引?是属于肉欲的一种吧!
为何男人不懂安份,非要招惹异乡客?不就是不,绝非欲拒还迎。
“你在伤害我倾慕你的心,我是真诚的想与你结识,请施予一份伶悯吧!”
霍香蓟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你已经认识我了,请离开。”
“你一向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奈尔温和的表情有一丝受伤。
“不。”
他笑了。“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女人们一向喜欢我陪伴。”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是有人会替我赶狗,闲杂人等近不了身。”她恶毒的——女人们?
她是袁紫香,红遍全亚洲的天后歌手,歌迷以千万计数,岂是他口中的寻常野花随处都有,未免蔑人。
何况以霍家在台湾商界的声望,一个英国子爵算什么,她不屑成为“们”之一。女人不是等候男人召唤的低等动物。
他,一个没受过挫折的贵族子弟。
“你……”他愕然的敛了眉,不太能接受女人对他的反感。
“我不作梦,也不是麻雀,不恋栈豪门贵妇的生活,更不是当情妇的料,要玩成人游戏找别人去,恕我不奉陪。”
奈尔由怔忡转为耐人寻味的浅笑,似乎真动了心地直瞅着她,眼底的爱慕更加明显。
他一向喜爱东方女子的黑发、黑眸,以及她们温婉、可人的柔顺脾气,满足他身为男人的骄傲,而她是一种……骄傲外的珍宝吧!浑身散发顽强的娇媚。
以往,他只要提出自己的身份,女人迷恋的眼中会迸出贪婪,想尽办法赖上他的床,藉一时欢爱来拴紧富贵。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他乐于接受美女的自荐枕畔但是不动情。
应该说,没有人能让他有非她不可的诱因,一个也没有,所以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各取所需地汲取彼此温液。
而眼前的女子让他心动,他有种过尽千帆皆不是,伊人却在蔷薇旁独放的惊艳感。
他想要她。
“哎呀!你是谁?谁准你靠近我们袁大牌三尺的?要签名得排队,想拍照门儿都没有,袁大牌不会随便和人合照……”
气急败坏的陶乐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像是保护小鸡的老母鸡阻在两人之间,用傲人的腰围挡住有所图的视线,仰起鼻猛喷气。
奈尔茫然地望着眼前一张一阖的嘴巴。
发噱的霍香蓟清清喉咙提醒。“陶大姐,你说的是国语。”
“废话,我当然说国语,又不是外国人听……不懂……”她说得有些尴尬。
“我们就是外国人呀!”她忍不住放声大笑,眉眼间洋溢着欢乐。
陶乐又羞又窘的瞪了她一眼。“红颜祸水,净给我找麻烦。”
“你没看我规规矩矩地坐在这张休闲椅不曾离开半步,让我不受干扰是你的职责。”她责任推卸得很巧妙。
本来就不干她的事,她有权卫守“清誉”。
“我怎么知道才一会儿工夫……呃!他长得不赖那!”陶乐偷觑奈尔一眼后说起悄悄话。
称头的男人不多见,体面又英俊的外国帅哥更是养眼,看得她都想捏一把过过瘾。
“陶大姐——”
她疯癫兮兮的扬扬手,“好啦!你是我的摇钱树,我才舍不得推你去和番呢!”要上也应该她上才是。
“陶大姐,吃嫩草是老牛的专利,你年轻貌美,可别想不开。”她说着虚应话,担心陶大姐见色心喜,反而赔了她。
“是是是,你美得有如天仙下凡,请你在陶醉之余不要忘了把麻烦处理一下。”真受不了她的自恋。
两人一直以中文交谈,杵在一旁的奈尔维持好风度,勉强适应被女人忽视的难堪,完全插不上一句话,眼底有着浅显霾色。
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受尽女人恩宠,游刃有余的周旋在脂粉堆中,几时受得如此冷落,心中不平衡到极点,可他什么怨言都没机会吐。
不过,他可以趁这个时候欣赏美人的娇态,而且愈看愈中意。
雅中带静,恬柔中有媚色,看似成熟却染上一丝顽皮,熠熠美眸闪耀着灵动、活力,红艳艳的唇色充满诱惑,她真是美得脱俗,教人魂魄都销磨。
但是,他那含笑的唇角令人刺眼。
“阁下觉得我们的对话很好笑?”霍香蓟那句阁下饱含诮意。
奈尔笑容扯得更大。“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好不容易。”
“是好可惜,你的负面评价又高了几分。”她不喜欢他,直觉性的厌恶。
这乃源起于身边痴情的傻男人太专,个个优秀得教人心疼,霍香蓟下意识排斥起不认真的爱情游戏,偏见得很。
大哥为了一份挚情玩弄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人人称他冷血、无情,为台湾第一绝情男子,其实不过是为守护真心而做的蠢事而已。
而更傻的尚有人在,白向伦为了爱茉莉隐藏自我,以温和假象相伴十余年,不敢稍有暗示地以兄自居,深恐毁了茉莉的纯善天地。
结果,可笑的是,他竟以原来本性赢取一段迟到的幸福,实在讽刺得很。
“我在你眼中好像是不学无术的纨胯子弟,太轻忽人了吧!”奈尔露出不满的表情。
“怪你的面相不长好,看了碍眼,”在国外,巨星形象不用硬撑。
“嘎?”这关面相什么事?
他被骂得一脸冤枉,贪看男色的陶乐可是不忍心,扮起和事佬的角色介入。
“香香,你别对人家那么凶悍嘛!”一转身,她用蹩脚英文问:“先生,贵姓?”
最后一个音还未发出,霍香蓟先一步不耐烦的挥挥汗。“陶大姐,几时要开拍?”
一谈到工作,陶乐的注意力暂时分散。
“我问过工作人员了,机器已架好没啥问题,是入景的城堡出了问题,负责场景的吴导正在和主人沟通。”
“不是早就谈好才来拍摄的吗?唱片公司的人在搞什么鬼。”真当她闲得没事做。
录音的进度才完成一半,宣传期又赶得凶,预计在中秋前后推出新专辑,所有人就等着主打MTV的完成。
唱了快十年的歌,在歌迷的掌声下她竟起了倦怠心,也许这是最后的告别作,该回归于原有的平静,反正约期快到了。
陶乐解释道:“小张说当初是跟另一人谈妥,可是一个大家族总有几匹黑羊,咱们是付了订金租用三天。”
“临时想反悔?”欺负台湾人钱多呀!
“不是,好像说城堡是属于某人名下,而那人的堂兄弟未事先知会一声就私下租给我们,所以闹得有点僵。”
豪门多恩怨。“到底要不要拍?我回饭店补个眠算了。”霍香蓟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当然要拍喽!不然多亏呀!”一天五百英磅呢!贵得要命。
而且只拍外面的景致,不包括城堡内部。
“你们一直指着远方的域堡,是否有什么不妥?”微眯着眼的奈尔有抹惊光。
陶乐一听到帅哥开口询问,忙用简易英文解释。“……英国人太不讲道义了,枉费我们远从台湾来取景。”
“你们来自台湾?”
“是呀!我叫陶乐,你可以唤我仙蒂,我是名经纪人。”她忙着和人攀亲带戚。
“经纪人。”他瞄瞄淡漠的佳人猜测她的身份。
“新人都抢着和我签约……”
陶乐又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堆满笑容的奈尔在她喘口气时赶紧接了一句,“那她呢?”他抬抬下颚指向不理会他的美人。
“你不晓得袁大牌在亚洲有多红呀!她是咱们台湾土产的天后级人物,一张专辑打遍全亚洲无敌手……”
“陶大姐,你渴不渴?”霍香蓟适时地阻止她丢人现眼。
她是很红,但是还没红到举世皆知,陶大姐简直就在卖弄微不足道的小名声,一个世界大国的贵族哪会注意蕞尔小国的影剧新闻。
陶乐当真地拿起她喝剩的冷饮。“好清凉,你真好命。”
“没你好命。”她似笑非笑的冷应着。
“你……你在生气?”她闻到一丝火药味,干这一行就是要懂得察言观色,眼光要利。
“怎么会呢?你只不过一口气喝干我的饮料,当是在台北街头和人闲聊,一时忘了帮我驱逐围绕周道的追星族。”
“呃,这个……”陶乐不好意思的讪笑。“我帮你再弄一杯饮料好了。”
“不用了,我心冷了。”好色女。
陶乐听成心领了,转头和奈尔继续未竟的话题。
“格威先生,你是英国人吗?”
奈尔一派的绅士举止。“我是英国人,但是我的姓氏是格威特。”
“哦!格威特……”咦?好熟的姓氏。“啊!那座城堡的主人不就是你……”
他嘴角噙着冷笑。“不要把我和那个恶魔扯在一起,他是被诅咒的不祥物。”
恶魔两字挑起霍香蓟的兴趣,紫苑那对双生姐弟亦是恶魔的代言人。
“你……你们……”对他瞬间的转变,陶乐有些错愕。
“名义上,他是我堂兄,实际上,他是被家族放逐的阴谋者。”奈尔说得恨意十足。
“阴谋者?你说得太……耸动了。”她用生硬的语调表达艰涩的词汇。
“他是一个连亲生父母都害怕而遗弃不要的贱胎,我说得还不够生动呢!”
陶乐不敢再问下去,一个存有乖僻心态的帅哥再怎么看都有点变态,先前的好印象被吓光了。
反倒是霍香蓟平静的脸孔下藏着兴致勃勃,故作含蓄的问:“一个被放逐的阴谋者有成为恶魔的力量,很有探索性。”
“别靠近他。”奈尔神色严厉的低吼。“他会毁灭所有的生命。”
“有趣,似乎值得去探访。”她的日子过得太平顺了,该有起伏。
“千万别抱持着感化恶魔的无知心理,那座城堡是出了名的鬼堡。”他相信女人都畏惧鬼神。
“鬼堡?”世间真有鬼?蠢蠢欲动的霍香蓟不觉得时间难熬了。
“恶魔血洗了城堡,夜半寒啸声来自地狱,无人敢进充满尸臭的殿园,你们挑错了地方。”奈尔是真的恨意盈眶,不能自持。
霍香蓟露出近乎天使般圣洁的微笑。“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是恶魔崇拜者?”
黑色十字架的信徒,她嗜血。
第二章
好奇心人皆有之,既然猫有九条命,因好奇而丢弃一条命值不值得呢?
林木茂盛深处的古堡巍然矗立,高耸人云的榛木几乎遮蔽天空的颜色,大白天仍显阴暗潮湿的环绕在墙头外圈,一阵腐味随空气流送。
地面是一大片未啃食过的榛木果实,大概因环境太过灰冷,所以松鼠类的小动物不愿前来觅食。
明明是大暑天,边踱边拾榛果的霍香蓟竟觉得手臂泛冷,不住地以手心互相摩擦,她不认为是鬼魅作祟,高大的枝干挡住了阳光的照射,阴冷是自然反应,不该归咎于无形之物。
“我若在这里放火,里面的人会不会慌忙跑出来,顺便大喊两声救命?”
心不正,人便有了邪念。
外表柔弱如柳的她有颗刚强的心,只是从小到大她被保护得太周全,先是父母的庇荫,然后是紫苑的全面戒严,接着是陶乐的母鸡天性。
她不像紫苑的精明外露,没有玫瑰的火爆性情,缺乏茉莉的温柔善良,更无水莲的冷静自持,但是人相处久了,坏毛病多少会染上一些,而好习性就……自动剔除。
至于原本存在的劣根性,自然在潜伏期一过发作,不然她怎会融入恶中优游。笑谈间设下陷讲诱人入瓮。
一堆枯树枝上头覆盖些枯叶,霍香蓟就地取材地捡了两块灰中带白的打火石。用力擦撞出细微火花。
干柴遇着了火花迅速燃烧,她也不浪费的架高石板块,把拾来的榛果放在石板上烤。
不断地在下头添柴,白烟任风吹向古堡内。
热热的火光温暖了血液,她用两根较直的树枝充当筷子翻动榛果,使其不焦黑,轻松自在地当在郊游。
“好耐性,不怕被烧死,够胆。”
存心要惹事的霍香蓟又拾了一堆柴于一旁,上面覆盖潮湿的草屑,引火一燃,浓烟随即窜起,当场呛得她逃开三尺之远,黑蒙蒙带着闷臭的烟顺风而飘。
掩着鼻夹了几颗已熟的榛果绕到背风处,她坐在突起的树根剥果壳。
突然,一阵窸窣声在身后响起,一股莫名的死寂感袭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