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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鱼狗-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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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镶有蕾丝花边的窗帘后,瞪着一双大大的棕色的眼睛注视外面的动静。彼得·梅森漫步走到一位年纪最大的老人跟前,彬彬有礼地向他鞠了一躬。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向长者做着解释,校服上系的领带在随风飘动。
  “请代我们说声对不起。”彼得说道。
  这个男孩微微点着头向老人解释着。这位胡须几乎全白了的老人嘴里用急促不清的话来回答着,语调中充满了无可奈何的伤感,他的话中提到了“麦克林托克”这个人的名字。
  “谢谢你们。”这位小男孩说,“他们是这条街上留下居住的唯一的白人家庭,也是唯一的曾经给他带来麻烦的一家人。”彼得听后展开双手,为自己同种人的劣迹而向老人表示歉意。
  这个小男孩笑着,凯茨走到他跟前,这时他才注意到凯茨。他礼貌地问道:“嗯,这位女士,需要一支沾着肥皂水的刷子吗?”
  凯茨脸红了。“谢谢你。”彼得说道。
  萨米已被铐了起来,押送到了停在后面小巷的一辆警车上,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当他意识到特里和弗兰克也已经被抓到了的时候,神情更加沮丧。这时警察们又开始讨论起比利,麦克林托克家的老四,是已从后门溜走成了漏网之鱼,还是根本就不曾在那儿。正在讨论中,只见尼克·莫顿从四十五号房宅中走了出来。他满鼻子是血,用一块手帕在不停地擦拭着正在流血的嘴,他们便一下子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尼克咬着沾着血腥粘腻腻的松散的牙齿气急败坏地说:“当你们这批人都在花园里围捕犯人时,我被偷袭了。”
  “是比利干的吗?”有人冲着他的脸点点头说。
  “不,该死的不是他干的。”尼克说,眼睛闪着泪光,“是他那见鬼的妈干的!”
  “你想把她关起来吗?”穆尔问道。
  “我宁愿就这么样吧,警佐,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
  “我们最初应该把她交给弗拉德。”穆尔说道,“但是那样的话,你们可能就不可以从花园栅栏上跳下去了……”
  穆尔警佐转身走向汽车。在每一辆警车的后排上都坐着脸色愠怒的麦克林托克。“干得不错,弗拉德,警局见!”然后他又望了一眼尼克·莫顿摇摇头将车开走了。
  莫顿吐了一口粘乎的血,“他妈的,我可是一个给现场拍照的摄影师。”
  彼得·梅森挥手叫他们回到车上去,“喂,别把血弄到我的车上。”凯茨坐在车的前排。这时彼德马上意识到一点说:“比利现在很可能在去往大桥的路上,我们得赶到前头,躲在桥附近埋伏起来。”
  说完他系上安全带,伸手去够他的无线电对讲机。
  “不行。”凯茨说,“如果我们把车停在那里,他是不会靠近的。”
  “你说的没错。”梅森说。
  “但是如果他到那儿的话,我们就在里面将他擒获……”
  “好的。”
  “那么我们最好先让尼克在约翰大街处下车,警佐……”
  “最好如此,弗拉德。”
  “啊!真该死!”尼克坐在后座上骂道。
  凯茨转过头来看他,只见他的手帕上放着两颗牙和一滩黑乎乎的血,她冲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这年头真不应该相信任何人,是吧尼克?”
  69
  他们开车驶向布赖顿,一路上为了绕过交通红灯,避免塞车,凯茨在车内高声喊着向左拐还是向右拐。尼克则坐在后座上呻吟着,发出沉闷的咕噜声。他唯一一次能打起精神清清楚楚讲话是当他决定告诉他们实际上并不是玛丽·麦克林托克突然袭击他,而是比利·麦克林托克从楼上下来时,她用拐杖将他绊倒,这样他撞到了他们家的铁铸的火炉上,碰掉了两颗牙。
  彼得将车停在警局门前他留在车内,尼克进去打电话叫警队的外科医生,凯茨则飞快地忙着给鲍勃·穆尔草拟一份电传,有人告诉她案子有了消息,但凯茨正忙着追捕一名逃跑,所以告诉他必须往后推推。凯茨转身又上了车,5分钟之后,他们赶到了桥边。
  “里面稍微有点安静下来。”凯茨说道,“他们一定是已经挑出人来处理G28号案子。”
  彼得看似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那么难道你不想插一手吗?”
  “我已经牵扯进去了。”凯茨说,“我只是不知道确切地该怎么办。”他们既没有制定出一个可行的计划,也没有向探长清楚地汇报过,但他们有一点可肯定的是比利·麦克林托克或是他的手下人将会很快来到大桥这边转移证据。
  “我可以悄悄地逼近大桥处,在那儿看得到公路。”凯茨建议道。
  梅森扬了扬眉问道:“这算是一种帮助吗?”
  “别自以为是了,警佐。”
  他们开车驶过布赖顿公路,开到一处简陋的停车场,在那可以俯瞰牡蛎养殖场。彼得·梅森停下车。
  也许是因为先前的发现令人兴奋,紧接着又抓获了三名通缉犯,但是当他们看到身穿统一制服正在停车场处等候着他们,看到沿着河岸有用木桩固定着的蓝色和黄色的警示带时,他们实际上本不应该再感到吃惊了。躺在河床上的那具女尸改变了这里的一切。即使是她的尸体最终已被转移到距离现在站着的现场大约150码远的地方,他们仍然得遵守侦破凶杀案的规则——禁止进入出事现场,这种规定使整个地区的人感到异常愤怒。停车场被围了起来,一位面露厌恶神情的警官在四处闲逛,看来比利绝不会来到这个地方藏身的。
  “今天上午这个地区还没有被围起来。”梅森说,他像陈述这一事实会使蓝黄相间的警示带突然消失了一样,“我想他们不会围得太远。”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凯茨说,“还有什么别的主意吗?”
  一个人朝他们缓步走来,凯茨一下认出了他的脸,但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
  “认识他吗?”梅森问道。
  凯茨努力地想着说:“不太确定,不过我猜是叫约翰吧。”那是她曾见到过的脸孔之一。
  这位警察神态轻松地走到车旁,警佐微微地笑了笑说:“下午好,约翰!”
  “下午好,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到这个地方你有何公干?”
  “在这停车并非犯法,是不是?”
  “是的,先生,没犯法,但是我恐怕今天你不能在此处停车。附近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凶杀案……”
  梅森抽出他的办案证件,“梅森警佐,南安普森。”
  “旁边坐的这位是你的同行,弗拉德警探,约翰大街。”
  “噢。”警员应道,他翘起衣服的翻领冲车内喊道:“他们正在等你,警佐你和弗拉德警探。”
  凯茨探过身来说:“我们已给穆尔警佐发了电传……”
  “等一下,弗拉德。”彼得小声咕哝着,他从车里下来,打了个手势示意和警员到一边说几句话。他们低着头谈了大约1分钟,然后彼得走回车内。
  “我对约翰解释了一下我们的情况,不管怎样,咱们正好赶上了这个地区的警察戒严,我们得另找办法抓比利。目前警察局里高层人马都已出动,早把比利吓跑了。我还是先回警署,看看我们是否能够和穆尔配合查出些什么线索。”
  “你说的都是废话。”凯茨说,“现在正涨潮,比利打算在什么地方行走呢?是在水面上吗?”
  “约翰说布莱克赛负责这个案子,他是按常规办事。”
  “他一直如此。”凯茨说。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得跟他谈谈。”
  “我会小心的。”凯茨喃喃地说。她坐在那里,向后仰着头。他们开车向约翰大街驶去,一路上凯茨紧闭着眼睛。

  十五

  70
  彼得把车停在约翰大街的停车场。他们踏上后面的楼梯,这时二人都意识到他们还在饿着肚子。想到这时的餐厅里的午饭已变成了残羹冷炙,还是想个更好的办法填饱肚子吧。要是让穆尔或是麦金尼斯碰巧看到他们俩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到那时再跑着躲开也来不及了。他们买了一袋油炸马铃薯片,每人一块汉堡,在四楼的一台机器上冲了一杯咖啡。
  凯茨把吃的拿到了刑事调查部房间,飞快地吃进去,然后去见警佐。这时有人大声喊着问她是否注意到她得到了一张办公桌。
  在新的警佐办公室里,鲍勃和彼得正在一起,很长时间以来,刑事调查部一直在闹着要和警署分开,现在终于发生了,到处都挤满了新桌子,还要给警探们留更多的空间。
  “你去哪了,弗拉德?梅森呢?”
  “警佐,你难道没收到我的电传吗?”
  穆尔不吱声,只是盯着她看。
  “我们去过电子装置所安放的地方,警佐它藏在桥内,我们估计到在我们找到电子装置之前,比利可能会设法进行转移。”
  “弗拉德,可是我们已经找到了。”
  “警佐,比利还不知道这一点。”
  “是的,我知道,我和梅森警佐还没有碰到。”
  “还有一堆书面报告要写。”
  “总得写这些东西。”
  “那么就去整理一下吧。”
  “是的,警佐。”凯茨准备离开。
  “逮捕中没有使用草耙吧?”
  “是的,警佐。”
  凯茨走出刑事调查部房间来到自己的新办公桌跟前,它被挤在格里夫斯的办公室和计算机室之间的一个小小角落里。要不是有半层楼被分给了儿童保护所,这里将会有很多空间。凯茨没有注意到此时彼得·梅森正坐在她的新椅子上冲她咧嘴笑。凯茨去取了一些逮捕表,当她回来时,彼得已把信纸去掉皮,把它们递了过来。
  “你人缘不错啊!”他用戏谑的口吻说道。
  “这你还不知道吗?”凯茨反问道。
  “我可猜不出来。”他沮丧地说,“但是——”他嘎吱一声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脚——“我还没得到小费哩。”
  凯茨没理他说了什么,拘捕证被填好后,黄色的信纸才算是派上了用场。彼得·梅森往旁边挪了挪,但是东西还是有点挤。凯茨小声嘀咕着。彼得问她:“地方太紧张了,是不是?”
  “在儿童保护所搬进来之前,我们还是有很多空间的。”
  “我明白了。”彼得说,“我认为那是因为插进了刑事调查部的办公室,他们已有足够的人手来调查凶杀案。”
  “有时那就是他们要做的事。”凯茨说。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彼得说,“但是过去没有他们,我们也照样能破案。”
  “再不会有那样的情况了,伙计。”
  使凯茨感到茫然的是儿童庇护所好像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样,他们现在的规模还在不断扩大。而且对于他们占用警署地方的做法居然还没有人公开表示抗议。对于这样的一个机构永远不能妄加指责,一旦媒体舆论有所抬头,说好说坏或是只以赢利为目的都是不行的。凯茨本人并不反对保护儿童的措施,只是对这个机构发展的规模——现在有刑事调查部一半大——而感到不可思议。
  “彼得,你记得在我们有儿童庇护所之前的日子吗?”
  “我们没有虐待儿童案。”
  “现在我们有了。”凯茨说。
  “那么你认为所有那些孩子都是在受虐待吗?”
  凯茨拿起一份表格说:“我怎么知道。”
  尽管凯茨当警察还没几年,但是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大家都在传说迈克尔·瞿华德要准备撤销警察局里一些高级警员的职位,取消大部分监密人员的超时工作,签定定期合同,清除多余的便衣警探和诸如此类的闲杂人员。甚至还有传言说刑事调查部和警局总有一天会合并在一起,凯茨不相信这类传闻,但是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她会提出辞职的,她会去私人侦探或是移居佛罗里达,在那里工作。
  另一个广泛流传的说法就是他们打算要取消犯人保持沉默的权利,在法庭上也不再会有为这样的权力进行辩解的机会,那样做可真是太好了。凯茨主张公民自由,但这种自由只有在上街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受到保护。对于那些惺惺作态、高声叫嚣要做良好市民的匪徒因过于关心、利用自己的权力而最终逍遥法外的案子,凯茨见得太多了。她又开始埋头于填表格了。
  “上帝啊!我恨死这些书面报告!”她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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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搏斗中没有使用草耙。
  2.我们已为弗兰克提供了充足的无条件投降的机会,均遭拒绝。对峙了一会儿,他称警察为“你们这些婊子养的”,并企图潜逃。
  3.弗拉德警探紧紧追赶妄图逃窜的嫌疑犯,并截获了他和另一个同伙。事后得知他叫麦克林托克,拘捕行动发生在埃普森街第二十五号的后花园里,那里是A派太尔先生的住处,案发时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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