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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恼人天气(短篇小说集)-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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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熟的态度就是:自己想做的事,一定去做,自己不做的事,一定不做,无论别人说些什么。 

  我高兴好多,想通了就好。 

  照照镜子,怕思想过度,长白头发。 

  我噗哧一下笑出来。 

  这一阵笑得特别多,恐怕我身上的冰层要融化了。 

  以后看到霍家东的时候,表情便松懈一点。 

  我这一松,吴中英马上便收紧。连我站在小霍面前,她都要放下书本,到我面前来挡着。 

  小秋说:“这又是为什么?” 

  “为要面子。” 

  “我真不明白,自己用不着的东西何必要霸着?” 

  “别贫嘴。” 

  “谁都看得出来,而且小霍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我问:“他会不会变成冰男?” 

  小秋笑,“那时候与你就成一对了。” 

  这时候与他约会,还是不对。 

  我同吴中英一样傻,我喜欢小霍,但是没有勇气表达,她明明不喜欢他,却又不放开他。 

  过完年假,情形有很显著的变化。 

  吴四英终于崩溃了,她放学很快离开学校,有一个驾红色小跑车的男孩子来接她。 

  她跟霍家东的关系终于告一段落段了吧。 

  再好没有,冷它一冷,那么我与霍同学就可以开始。 

  霍家东与我在一个站等公共车,没有吴中英挡着,他可以与我说话。 

  “你很少与同学来往。” 

  我微笑。 

  “你也不爱说话。” 

  我低下头,看着鞋子。 

  车子来了,我与他一起上车。 

  现在我不能拒他于千里之外。不知恁地,与他在一起,很舒服很畅快,我很喜欢那种感觉。 

  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与他接近。 

  微笑了一会儿,我也累了,于是停止。有空位便坐下,他就坐在我旁边。 

  我很难为情,怎么做好呢。 

  手足无措,只好目不斜视,往前看。 

  车子一直走,我一直紧张,我真不是个人才,人家吴中英多有办法,三言两语就可以约到男生……到这时候,我才第一次佩服吴中英,她有她的天才。 

  “你真像一块冰。”他说。 

  “我……”我转过头去,却没想到两张面孔会那么接近,马上又把头转回来,飞红双颊。 

  要命。 

  我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强作镇静,但感觉到耳朵辣辣地犹如火烧。 

  真没用。所以理论与实践根本是两回事。 

  到车站我微微向他点一个头,便下了车。 

  我们没有交谈。 

  有这么好的机会我都不懂得争取,真想撞墙。 

  会读书有什么用?我便是这种读死书,聪明面孔笨肚肠的人,将来在这个急功近利的社会,有什么前途?所有的机会,一定叫吴中英这样性格的女孩子霸占去了。 

  我还与她斗呢,门儿都没有。吴中英真是有一手。 

  回到家中,摊开功课,心思老是不集中,无法做得成,团了一张纸又一张纸,结果索性放下笔,看着窗外。 

  发生什么事?我站起来叹口气。据说这种烦恼自古是有的,第一次恋爱,患得患失……我微笑,莫非现在轮到我了? 

  霍家东,我想,原来他的名字叫霍家东。 

  我用一张纸写完又写这三个字,然后立刻反它撕碎扔掉,怕有人看见。 

  小秋说她的母亲常常为了不放心而翻她私人的物件,包括信件在内,不但翻,而且细阅,读了之后,还与她讨论,今小秋与她的关系决裂。 

  我听了至为震惊,怎么可以这么欠缺文明?我们身体发肤虽然来自父母,但是长大之后总得有私人的秘密,我们有权保留一点自己的东西,尤其是朋友的信呃,男朋友的信。 

  谁如果偷看我的信,我会很生气很生气。 

  偷看了不给我知道又还好些,看之后还要与我讨论,恐怕我的反应会与小秋一样。 

  我怕妈妈也会这么做,所以这一阵子非常没有安全感。 

  我把所有他人可能有兴趣的东西都来不及的丢掉,什么都放在自己心中。 

  我越来越孤僻,听说青春期的女郎都如此。 

  过了周末去一课,我向霍家东点头招呼,吴中英看在眼内,不知她心内怎么想。 

  我掉了铅笔,霍家东替我捡起,我道谢。 

  抄笔记时我把自己挪到前座去,小霍又帮忙把我的书簿递上来。 

  每个同学都看到他的殷勤。 

  我则担心我快要近视,先兆已经出来,看黑板很奠基,看久了眼睛累,老师的字越写越小。 

  吴中英已经戴隐形眼镜,开头老流眼泪,现在自然得多,无论什么,我第一个想起的总是她,而不是小秋,友敌的份量等重,我到底恨她还是爱她,自己也弄不大清楚。 

  下课铃响,老师离开教室,值日生上去擦黑板,动作慢的同学哗然,但接课的老师不卖账,她说:“来不及抄的向戚莹或吴中英借来抄。” 

  吴中英脸上立刻露出得色,我则低下头,装作听不到,我一向是个低调子的人。 

  这都是天生的。 

  吴中英天生傲质难自弃,我在高一的时候也那般作风,但今年有点转变。你可以说我比吴中英聪明一点点,我看到的哲理,她还没有觉察到。 

  不过她一直紧贴着我,相信很快可以追上。 

  是天放学,我刚在考虑如果霍家东迎上来,我该怎么做,吴中英叫住我。 

  “戚莹。” 

  这么些年同学,她叫我不会超过三次。 

  我淡淡应她:“什么事?” 

  “你喜欢霍家东?”她单刀直入。 

  我真服她,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对她来说,再艰难尴尬的话都变得简单无比。 

  我想一想,很镇静的说:“大家同学,实应当和睦相处才是。” 

  她笑,“戚莹,将来出到社会,你可以做大官。中学尚未毕业,你可以打起官腔来了?” 

  我不理会她的讽刺,“还有什么事吗?” 

  她继续那么坦率的说:“戚莹,我认为你了不起,如果你真的喜欢霍家东,我不会打挠你们,我与他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 

  我很意外,但是凝视着她,并没有露出来。我说:“我早说过,大家都是同学,应该相敬相爱。” 

  她叹口气,“告诉我,戚莹,一直这样妨着,不把真性情露出来,是不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我习惯这样。”我冷冷的笑。 

  “难怪人家叫你冰女。” 

  “你呢,你也不坏呀,你像一把火似的。”我说。 

  她扬起头笑,“我自你退出文学班得到启示。说真的,何必呢,我喜欢的,根本不是霍家东那种男孩子。” 

  “看得出来,霍家东也并不是热爱喜欢你。”我又说。 

  “你真利害。” 

  “彼此彼此。”我说。 

  “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 

  我说:“我们早已认识。” 

  “好朋友?” 

  “有这种必要吗?”我问。 

  世上总有些人跟一些人是谈不来的,何必虚伪地硬要有友无类?何必不坦白的说一句:你不能赢得每个人的心?而那么多的人可以成为好朋友,我看不出为什么定要苦苦争取敌人的心。 

  况且这世上确是有敌人这回事的,有敌人又不是没面子的事,也不是错事,完全没有必要花这么多劲道在这种无聊的事上,证明自己人缘天下一流。 

  我摇头之后,吴中英也明白,她无奈的笑。 

  “你比我还固执呢。”她说。 

  看针对什么事。对有些事我有商量的余地,我很愿意聆听意见,在这种不事上,不妨率意而行。 

  “祝你快乐。”她说。 

  “你也一样。”我说。 

  “毕业后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我们在社会上见。”我说。 

  “到时再决胜负?”吴中英问。 

  “自然,人生自开始,便分胜负。”她很自负的说。 

  “盖棺论定。”我也不肯认输。 

  “那么今天便谈到这里为止。” 

  我说:“吴中英,谢谢你与我说话。” 

  她稍一迟疑,“戚莹,老实说,与你说话很有趣,比吵架开心多了,可惜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我笑。 

  我们在校园中告别。 

  她也有进步呀。话退出便退出。 

  在公路车站上碰见霍家东。我去站在他身边。 

  他很意外,“咦,好吗?” 

  我点点头,看着足尖。 

  “回家去?” 

  “去图书馆。” 

  “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又点点头。 

  刚想上公路车,我说:“隔壁锦记的红豆冰很好吃。” 

  “是吗?”他是故意的,我知道。“那就一块去吧。” 

  是我先转头向锦记走过去。 

  迎面来了几个同学,看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走,不禁诧异起来。 

  我假装没看见,面孔又泛起红潮。 

  “你是一个很标致的女孩子。”霍家东说。 

  我不响。 

  “正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他说。 

  我忍不住转头,向他展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感谢主,我们都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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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鹞子

                  打电话到她写字楼去?这是一个办法,硬著头皮试一试,如果她对我没有记忆,届时再想别的办法。 

  电话倒是轻易接通,我报上名字。 

  “记得我吗?”我面孔都红了。端本这家伙也有他的道理,我从来没有约会得那么辛苦。 

  “记得,爱司广告公司,有什么问题吗?要不要叫安妮与你们联络?”安妮是他们公司的市场经理,马秀升的意思是说:阁下找错人了。 

  “不,不是公事上的,”我说:“马小姐,”我忽然决定坦白,“我想约你出来吃杯茶或是什么的,如果你不介意多一个朋友,我们定一个时间如何?” 

  说完这番话,我连耳朵都烧起来。端木是对的。 

  那边有三秒钟的沉默,她一定要籍词推却我了,一定。 

  谁知道她说:“明天下午五点半好不好?大家到山顶吃咖啡,我愿意在秋天去看山上的景色。” 

  我大大的喜悦,几乎要亲吻电话听筒。 

  难得她这么爽快。 

  我在公司里跳跃、高兴,为我难得的成功庆幸。 

  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我以为她的约会要排到一九九七年,断然没有空闲来应付一个无名小卒。谁知三两句话她便答应出来。 

  为著作准备,我翻─大书建筑书籍来看,免得见到她时缺乏对白。 

  我开车去接马秀升,作好准备或要等她半小时。谁知车子一驶近,便看见她捧著公事包站在大厦门口显眼的地方等,我感激得几乎没落下泪来。 

  她自己拉开车门上车来,把公事包丢到后座。 

  我看著她秀丽充满气质的面孔,心中充满仰慕。 

  “好吗?”她问我。 

  “好,今天见到你真好。”我由衷的说。 

  她又笑,她面孔略略化妆过,虽然接近下班时分,还十分精神,真是难得。 

  “你很忙吧?”我把车驶上山去。 

  “大家都忙。”她很谦逊自在。 

  接著她靠在车窗看外头的景色,好像十分享受。 

  “许久没上山来?”我试探著问。 

  “那里有机会。”她转头笑,“有大半年了,今日秋高气爽,真是不可多得的天气。” 

  海港上的天空浅灰带点紫色,这个黄昏真爱煞人。 

  我没想到她难得上山一次,也许是没有空。 

  “我自己不开车,许多人对于长途跋涉来吃茶不感兴趣。” 

  “你不开车?”我像听到千古奇闻一样。 

  此刻略为平头整脸的女人都得设法弄一辆车来开,或足设法叫男朋友做司机,或是更彻底地,找一个请得起司机的男人。 

  “我不会开车。没有这个必要,公共交通工具那么方便。”她亦一面孔诧异。 

  我如获至宝,我知道我找对了,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端木,好让他羡慕得眼珠子掉出来。 

  我们抵达山顶,两个人坐著喝啤酒。 

  我向她丢书包:“贝卓铭当然是大师……你看鲍浩斯一派的作风如何?亚瑟艾历逊的东西真好……还有,纽约新盖的王牌中心的建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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