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鲁都思汗-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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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再有下次。”枇珈迷心有余悸地摇头。
“当然,恕我失言。”鄂密尔充满抱歉地浅笑。
“其实我也希望救我的人能是你。”枇珈迷安抚地说。
“你不但人美,你的心更美。”鄂密尔的手指轻轻画过她的红唇。
鄂密尔小心翼翼地将握着她的手伸到她背后,环住她的纤腰,把她拉近,正想低下头吻她……突地,牟羽迷如鬼魅般在他们身后出现,大叫一声:“喂!”
枇珈迷见不得人似地赶紧把鄂密尔推开,她已经得到证实,在鄂密尔怀中仍然没有心动的感觉。但她知道她错了,她不该那么用力推开鄂密尔,她不敢看鄂密尔脸上失望的表情,她佯装被吓到地说:“你要把我吓死了!”
“你们两个在讲什么悄悄话?”牟羽迷巴不得真能把枇珈迷吓死。
“你一定是牟羽迷。”鄂密尔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
“没错,我就是活泼可爱的牟羽迷。”牟羽迷不害躁地说。”将来娶到你的男人,依我看,至少活到一百岁。”鄂密尔顺着话说。
“怎么说?”牟羽迷手心捧着脸,故作天真烂漫状。
“每天被你逗得笑口常开,自然能长命百岁。”鄂密尔违心地说。
“我希望我将来的驸马能像姐夫一样出色。”牟羽迷有心地暗示。
“不,阿妹这么可爱,一定会找到比我强的二驸马。”鄂密尔奉承道。
“我们去游湖好吗?”牟羽迷信以为真地拉着鄂密尔的衣袖撒娇。
“等会儿再去,我跟伊鲁公子约好了见面,我得等他。”
“这里是王室专用的地塘,他来干什么?”
“我和枇珈迷,伊鲁公子和你,刚刚好划两艘小舟。”鄂密尔眼神灼热地望向枇珈迷。
“我讨厌他,打死我都不跟他同舟。”牟羽迷不悦地撇撇嘴唇。
“既然你不愿跟他一起泛舟,那他来之后,只好留你们两个在岸上等了。”
“人家不管,人家今天想泛舟,阿姐夫你陪人家嘛!”
牟羽迷像个吵着要糖吃的小孩,鄂密尔看了眼枇珈迷,露出希望她劝劝阿妹的表情。枇珈迷却完全没反应,闪亮的蓝眼睛似乎被一层心事遮掩,她在想要送什么礼物给伊鲁公子。鄂密尔被吵得没办法,只好妥协地说:“等他来之后,到时我们四个人挤一挤。”
“我才不想见到他,让阿姐等她的救命恩人,你先陪我泛舟。”
“这样不大好,我答应要等伊鲁……”鄂密尔的话被打断。
“阿姐,鄂密尔先借我用一下,你不会吃醋吧!”牟羽迷转向哀求枇珈迷。
“你们去玩,我一个人等伊鲁公子就行了。”枇珈迷心软地答应。
“阿姐都这么说了,我们快去吧!”牟羽迷获胜般地甜笑。
失望的感觉袭击鄂密尔的心,他没想到枇珈迷这么容易就把他让给牟羽迷。但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枇珈迷太善良了,牟羽迷是她阿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善良,所以当它是弱点利用。不过善良绝对是个优点,他喜欢枇珈迷正是因为她的善良,他不应该受到牟羽迷的影响,而心情变坏。
一种豁然开朗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鄂密尔有条件地说:“陪你也行,但你要先答应只能绕池一圈,剩下的时间我要和枇珈迷单独泛舟,培养感情。”
看到失望从鄂密尔眼中一掠而过,取而代之的是谅解和欣喜,牟羽迷差点破口大骂笨蛋,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全被枇珈迷的伪装所骗。但她克制地抿了抿唇,把脏话吞进肚里,点头表示同意鄂密尔的条件,并以恭喜的语气转向枇珈迷说:“阿姐,你真幸福,鄂密尔的心全被你占领了。”
“阿妹,你放心,阿爹也会替你找到全心全意爱你的好驸马。”
哼!真会说好听话!牟羽迷简直快气炸了,她才不要阿爹替她找,她自己就找到了好驸马人选。别以为她会乖乖的只绕池一圈,就把鄂密尔还给她,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到时候枇珈迷一定会哭着后悔,让鄂密尔跟她单独处在小舟上。
“我去叫船家准备最好的小舟。”牟羽迷雀跃地跑到池边。
“枇珈迷,辛苦你了,但我会划快一点,早点划回来。”
“你别那么急,我又不会跑掉,慢慢划免得翻舟。”
“唉!我真不想离开你。”鄂密尔的脚像树根深入士里,无法动弹。
“快去吧!阿妹在跺脚发脾气了!”枇珈迷同情地柔声催促。
鄂密尔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所有的发生经过,伊鲁都思汗全看得一清二楚。其实,他跟牟羽迷出现的时间相同,只是他不想见到那个讨厌鬼,所以他坐在一株枝叶茂密的核桃树上,一边吃核桃一边欣赏……
正文 第四章
“蓝眼睛的姑娘,你怎么在这儿?”伊鲁都思汗装作惊讶地走向批珈迷。
“我在等你,伊鲁公子,我就是枇珈迷。”枇珈迷感到胸口一阵热。
“大普述儿美若天仙,鄂密尔公子真是好福气。”伊鲁都思汗像吃到酸葡萄似的语气酸溜溜,不过他的眼神却如蜜枣般甜蜜,趁她没有戴面纱罩脸的难得机会,他仔细地打量她蓝眼睛以下的容颜……
非常细致的鼻梁,鲜嫩欲滴的红唇,娇俏的下巴,白似棉雪的肌肤,比他想像的还要美丽,这时一个执着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
伊鲁都思汗,星星之王,他曾想过他的妻妾要像星星那么多,不了,他不再这么想了,他只要最耀眼的一颗星——枇珈迷,就心满意足了。
在这四目交缠的片刻,枇珈迷知道自己的脸颊一定是嫣红一片,她想移开视线,可是她的蓝眼睛却小听使唤:她想叫他移开视线,可是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她是怎么了?为什麽一向对伊公子,她的心跳就会越来越快?
“你有对勾人魂魄的蓝眼睛!”伊鲁都思汗唇彤上扬,露出迷人的笑容。
“伊鲁公子,这样盯着人看是很不礼貌的。”枇珈迷回过神佯噢。
“对不起,你的美貌实在太吸引人了,让我情不自禁。”
“请你不要说这种话,也请你记住我有婚约在身。”
“鄂密尔公子呢?”看她一脸不高兴,伊鲁都思汗技巧地转移话题。
“他在那儿。”枇珈迷别过脸,指着池中一艘漆红的小舟。
“看来令妹对他很有意思。”伊鲁都思汗挑拨离间道。
“你别胡说。”枇珈迷眉头皱起来。
“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伊鲁部思汗耸着肩说。
“我的心很平静,不需要你费心。”枇珈迷语气不大好。
这时,小舟出现变化,牟羽迷不知为什麽站起来,一个不稳似的,牟羽迷跌进鄂密尔的怀中,双手紧紧抱住鄂密尔的肩膀,伊鲁都思汗赶紧大叫:“你看!令妹扑到鄂密尔公子的怀里了!”
“阿妹只是一时站不稳,你太会联想了。”枇珈迷冷声道。
“你这么不怕末婚夫被抢走,我想你喜欢他的程度应该不深。”
“我是信任他,就像他信任我和你在一起不会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他错了,你也错了,我并不像你们想的那麽正派。”伊鲁都思汗挑了挑眉。
“你说什么?”枇珈迷恐惧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她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任何一个男人在你面前,都不会想做正人君子。”
“你是开玩笑的吧!”枇珈迷反感地抿唇。
“我像吗?”伊鲁都思汗一脸正经。
不能再这样下去,批珈迷知道她虽然一直很努力地装出不悦的表情,可是她的耳根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他不仅在言语上挑逗她,更过分的是,他的眼神仿佛跟随着和风拂过她脸颊,她狠狠地以手拨了拨脸颊,拨去令她心烦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枇珈迷以稳定的语气问:“伊鲁公子住哪间巩拜孜?”
“你问这是不是想趁夜深人静时来找我?”伊鲁都思汗揶揄。
“我想派人送些贵重的礼物给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唯一想要的贵重礼物是……”伊鲁都思汗视线梭巡着枇珈迷的身上。
“你休想!我绝不会以身相许。”枇珈迷厉声斥责。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想要的是你身上的一条佩带。”伊鲁都思汗偷笑。
“都怪你刚才的玩笑,弄得我有些紧张。”枇珈迷手发抖地解下一条佩带。
接过佩带,伊鲁都思汗轻轻抬起手,将佩带沿着指缝慢慢滑下去,直至金蝴蝶停到指间,头一俯,温柔地亲吻金蝴蝶,枇珈迷心紧紧地一窒,这时伊鲁都思汗抬起脸深深凝望着蓝眼睛,柔声说:“我发现,你紧张的时候,眼珠颜色会变成淡蓝色,真有意思。”
一股热焰在枇珈迷的体内燃烧,几乎要把她化成灰烬,她感到膝盖发软,她想要找个支撑她的支柱。鄂密尔,他在哪里?她现在好需要他,她的耳旁出现小小的后悔声,她不该让鄂密尔去陪牟羽迷泛舟,都怪她高估了自己,她以为她能毫无畏惧地单独面对伊鲁公子,其实她不能
目光移到池中,枇珈迷焦急地寻找鄂密尔的身影,可是却看不到漆红的小舟,她担忧地低喃:“奇怪!怎么看不见鄂密尔和阿妹的小舟?”
“要不要去找他们?”伊鲁都思汗知道她想逃避,但他不会放弃的。
“怎么找?”枇珈迷像是迷途的羔羊,一脸的迷惘和不安。
“当然是划小舟去找。”伊鲁都思汗好心建议。
“这……”枇珈迷张口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纠缠着矛盾与惶恐。
“你怕跟我孤男寡女独处一舟吗?”伊鲁都思汗轻佻地抬了抬眉尾。
“你是我救命恩人,我当然不怕你。”枇加迷被激怒地说。
“来!我扶你!”伊鲁都思汗刻意选了一艘蓝色的小舟,配合她的蓝眼睛。
“不用,我自己可以。”枇珈迷倔强地伸出脚,谁知小舟忽然摇晃起来。
“你看你差点掉进池子里。”伊鲁都思汗赶紧伸手搀扶,至于小舟为什麽会这么巧地摇晃,当然是伊鲁都思汗偷偷脚底使了力所造成。
“伊鲁公子,你快放手,让别人看到会误会的。”枇珈迷羞红了脸。
“我们又没做什麽,有什麽好怕的”伊鲁都思汗识趣地松手。
“男女授受不亲。”批珈迷安坐在小舟里,全身紧绷。
“你看清楚,男男女女在小舟里做什麽。”伊鲁都思汗边说边摇橹。
池中有不少的小舟只是随波逐流,男女旁若无人地相偎相依,枇珈迷不敢相信似地看着这些身分尊贵的男女。她认得他们,他们大多未婚,但彼此间却没有婚约,这样搂搂抱抱照理说是不被世俗眼光所允许的,难道他们不怕人言可畏吗?
漆蓝小舟从一条停顿在池中的彩绘小舟旁擦身而过,枇珈迷睁大眼睛,清楚地看见舟上男女的神情,洋溢着幸福;突然她觉得在乎别人的看法是件很愚蠢的事,只要他们快乐,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她心里暗暗地祝福这里每对男女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她的有情人并不在她身旁,她好想赶快找到鄂密尔……
“啊!”一声惊叫之后,枇珈迷迅速地捂住嘴。
“怎么了……”伊鲁都思汗好奇地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看到载着鄂密尔和牟羽迷的漆红小舟,嘿嘿!伊鲁都思汗心里窃喜,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么精彩的画面,牟羽迷和鄂密尔居然抱在一起亲吻!太好了,他虽然嫌恶牟羽迷,但他由衷地感谢她这一次的搅局。
枇珈迷颤着唇说:“我头很晕,我想上岸休息。”
“你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吧。”伊鲁都思汗偏要戳破她对鄂密尔的信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我也不想知道,我什麽都没看见。”枇珈迷开始语无伦次。
“自欺对你有什麽好处?”伊鲁都思汗用力一划,舟头变了方向。
“你要干什麽?”枇珈迷十指紧抓着舟沿,神色惊慌。
“划到他们旁边,吓吓他们。”伊鲁都思汗嘴角露出恶作剧似的促狭。
“不要!求求你!”迷蒙的泪水使枇珈迷看不见他唇角不屑的冷撇。
“逃避不是办法.面对才是。”伊鲁都思汗毫不客气地说。
“你别再说了。”枇珈迷双手蒙住脸,无法忍受他以那种鄙夷的眼神看她。
“我再说最后一句话,当心牟羽迷。”伊鲁都思汗将小舟划向岸边。
这句话像把尖锐的刀锋刺进批珈迷的心坎,她的手压在唇上,阻止喉中的啜泣声宣泄出来,她觉得自己被出卖了;鄂密尔和牟羽迷的行为固然让她伤心,但更让她伤心的是她的心,她的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