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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伊鲁都思汗-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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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之-伊鲁都思汗,奉命率领三万精骑拿下铁勒,但当他到达这个民风和善的国家后,却狠不下心肠歼灭它!尤其在他无意之中救了性格温柔的铁勒公主之后,更下定决心,要以抢亲代替战争征服这个国家!原本他曾认星之王的妻妾就该像星星那么多,却在认识她之后改变了主意,今生今世他只要最耀眼的这颗星


正文 第一章

    铁勒国师,多桑萨满,萨满即巫师的意思。

    多桑萨满地位崇高,有如神人,举凡占卜,预言、治病、除妖、役魔、解梦等,无所不能,所以亦都护在决定任何国家大事之前,都要先经过多桑萨满占卜吉凶才能做出决定,为了方便亦都护随传随到,所以萨满就住在皇宫里。

    巴扎日,鱼肚刚刚翻白,枇珈迷站在萨满的寝门外,来回踱步,显见心神不宁,待仆役打开门,告知萨满已做完“那马滋”,枇珈迷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后入室,室内笼香袅袅,安静中带着一股祥和的气息。

    穿着白色拖地长袍的多桑萨满,手心向上,一副欢迎枇珈迷来访的样子。

    枇珈迷虽然心急,但仍以优雅的步伐走向萨满,一腿屈地,双于捧住萨满的右膝,问安道:“阿斯拉木。”

    多桑萨满年过一百,鹤发红颜,目光炅炅,一手轻抚枇珈迷头上以金银线编织成花,珍珠串构成帘的流苏帽,回安道:“唯阿斯拉木。”

    (注:阿斯拉木,意指真主赐福你;唯阿斯拉木,意指真主亦赐福给你。)

    行礼之后,摒退仆役。萨满牵着枇珈迷的手,坐到矮几旁的椅上,几上有两只银杯,杯中是从天竺国来的极品红茶,甘香四溢。萨满啜了一口红茶,看着蛾眉紧蹙的枇珈迷,关切地问:“枇珈迷,你有什么困惑?”

    枇珈迷说:“昨晚我作了一个梦,梦到我一个人走在沙漠上,赤红的太阳烤炙我的双眼,让我无法睁开眼。我呼喊,但没人听到我的声音,我只好盲目地乱走,忽然问脚踩了空,身子陷了进去。

    “正当流沙要吞没我之际,我的眼睛倏地一亮,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马上,弯弓射日,这时我头上变成一片星海,我身上的流沙变成了草原的风,国师,请告诉我这是什么预兆?”

    听完枇珈迷的陈述,萨满合眼思考,半晌睁开眼,皱着眉,晃晃的眼神恍如看到恶象般变得阴晦地说:

    “枇珈迷,不久你将遇到一场不可避免的大灾难。”

    “是什么样的灾难?跟沙漠有关吗?”枇珈迷的心不禁往下沈。

    “天神与死神将在沙漠上为你展开生死决斗。”

    萨满回答。

    “是哪个神赢?”

    枇珈迷焦急地问。

    “互有胜负。”

    萨满玄奥地说。

    “请国师解释清楚一点。”

    枇珈迷蛾眉微蹙。

    “枇珈迷,你听了别难过,我想你的眼睛恐怕会有失明之虞。”

    泪水缓缓地沿颊流下,枇珈迷赶紧用双手抹去泪痕,但抹不去心中的悲伤。她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在阿娘和阿哥去世的时候,这只手也曾给她安慰,给她坚强,让她不再哭泣,现存也一样。但她不想让一向视她如阿孙的萨满爷为她担忧,她抬起验,苦笑着问:“国师,我只要不踏入沙漠一步,是不是就可以避过此劫?”

    “不,你逃避不了,你非去不可。”萨满摇了摇头。

    “我人好端端地在皇宫里,我怎么可能跑到沙漠去寻死!”

    “这是命运的安排。”萨满虽然能解梦,但却无法改变梦的指示。

    “国师,请告诉我,究竟我是为何而去?”枇珈迷说话的声音显得十分悲伤无助。

    “梦境没有显示,不过我想是有人要你去的。”

    萨满沈声说。

    “是谁要我去?”

    枇珈迷感到疑惑。

    “应该是想置你于死地的人。”萨满若有所思地说。

    “我又没有得罪人,谁那么狠心……”枇珈迷喉咙一梗,说不出话。

    “我不犯人,并不保证人不犯我,怀璧也有罪。”

    萨满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枇珈迷的美,就像怀中藏有一块世上最美的璧玉,为她带来灾

    在枇珈迷出生那年,亦都护的弟弟图谋造反,历经三年平乱,亦都护认定枇珈迷是毒蛇投胎,愤而想掐死枇珈迷,幸好有萨满力陈虎毒不食子,食子会让铁勒灭亡,亦都护这才打消念头,但从此亦都护对这个美丽的女儿,便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

    亦都护的冷淡,枇珈迷并末心生怨憨,总认为阿爹是国事繁忙才会疏忽她。

    梦境虽然没显示杀人者的形貌,其实萨满知道是谁,但他不能说,他只能提醒。“枇珈迷,你要留意和太阳、红色有关的人。”

    “我的眼睛是不是从此就没救了?”枇珈迷一脸哀戚。

    “除非你能遇到和弓箭、星星有关的人。”萨满以梦分析。

    “他是什么样的人?”

    枇珈迷好奇地迫问。

    “来自草原。”萨满指出,感到一股草原的风吹向心田。

    听完萨满的解梦,枇珈迷还有一个疑问。“我的婚礼会如何?”

    “我不知道,让我占卜看看。”

    萨满起身走向供桌,拿出羊趾骨,放进铜罐里,罐口朝上,口中喃喃念着:“神来噢咻那格耶。”

    手中的铜罐随着摇动发出轻脆的响声,突地罐口朝下,羊趾骨撒在供桌上,萨满专注地看着神示,脸上的表情有一点点错愕,但久久不发一语。

    枇珈迷忍不住打破岑寂地问:“国师,如何?”

    “婚礼延宕,但幸福可期。”萨满眼神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不安。

    “谢谢国师开导。”

    枇珈迷放心似地松了一口气,露出一如往昔的甜笑。

    “枇珈迷,这个梦最好不要说给第三人知道。”萨满警告。

    拜谢后,枇珈迷踩着轻快的脚步,靴底木根敲着地板发出愉悦的响声,回荡在清晨无人走动的长廊,仿佛整座皇宫都为她感到高兴。

    是的,她想她嫁了一个好驸马,从萨满解梦得知,鄂密尔并末因她失明而离弃她,这怎不教她高兴!

    枇珈迷朝自己的寝宫走去,在经过牟羽迷房门口时,突然被只手拉了进去,牟羽迷好奇地问:

    “阿姐,你这么早到国师那儿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去国师那儿?”枇珈迷一脸惊讶。

    “我刚才去你寝官找你,宫女告诉我的。”牟羽迷神色自若地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昨晚我作了一个梦,请国师替我解梦。”

    “国师怎么说?”牟羽迷积极地打破砂锅问到底。

    “国师要我小心沙漠,沙漠会带给我灾难。”枇珈迷脱口而出。

    “沙漠?不会的,阿姐绝对不会去沙漠。”定羽迷不当一回事地说。

    “我也这么想。”枇珈迷点点头。“对了,阿妹,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昨晚偷听到啊爹说,鄂密尔今天会到城外逛巴扎。”

    “哦!”

    枇珈迷双颊泛起薄薄的红晕。

    “真甜蜜,一听到鄂密尔三个字就会脸红!”牟羽迷促狭地撇撇嘴。

    “阿妹别乱说,是天气太热的缘故。”枇珈迷佯怒地瞪了一眼牟羽迷。

    一团怒火从胸口燃烧起来,牟羽迷恨不得把枇珈迷那对蓝眼珠挖出来,狠狠地捏碎。但她咽下一口口水,把逐渐逼近喉咙的怒火压下去,强迫自己装出天真无邪的好妹妹模样。“阿姐,你想不想见鄂密尔?”

    当然想,可是枇珈迷不敢,她一向守规矩,因为小时候她有一次不小心犯规被亦都护抽了三鞭,虽然背后的伤痕早己痊愈,但留在她心里的伤痕却迟迟好下了。

    她不懂,她到现存仍然不懂,为何牟羽迷可以不用守规矩?

    而且牟羽迷做错事,被责怪的往往是她,亦都护总是怪她没管好妹妹,她虽册身为大普述儿,可是她比任何一个宫女都更怕犯错,惹亦都护生气。

    坦白说她渴望出嫁,只是为了离开皇宫…

    “我和鄂密尔尚未成亲,不能私下相见。”

    “我们俩假扮宫女,偷偷去看看他的模样,不会有人知道。”

    “这样不好,有违礼教,阿爹知道会生气的。”枇珈迷断然否决。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阿爹他不会知道的。”牟羽迷合掌做出恳求状。

    “阿妹,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爹不喜欢我不听话。”

    “阿姐放心,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可是……”

    枇珈迷正想开口,却被牟羽迷的吼叫声打断。

    “别再可是不可是了,去看一下又不会死。”牟羽迷板起脸孔。

    不管什么人,只要不顺她的意思,牟羽迷就会大发雷霆,服侍她的宫女最倒楣,经常被鞭得遍体鳞伤,宫中所有人都怕牟羽迷,枇珈迷也不例外;唯独亦都护喜欢牟羽迷的朝道,认为这是统治者该有的特质,文武大臣都猜亦都护想把王位传给牟羽迷,而不是善良的枇珈迷……

    仗着阿爹的撑腰,牟羽迷变得更加任性,在听到宫中传来鄂密尔年轻有为,亦都护相当中意,当场允诺王位传给枇珈迷的消息后,牟羽迷曾私下去找过阿爹,要求阿爹将新娘子改为她,可是阿爹不允。

    回到寝官,宫女打翻盛甜果的银盘,牟羽迷大怒,将宫女从阳台推下去,对外宦称是宫女自个儿不小心摔死的。

    看着宫女躺在殷红的血泊中,牟羽迷反而露出笑容,心中有了毒计。

    其实,早在一年前夷烈坠马身亡,就是中了她的毒计,谁教他要跟她争王位!

    她问几个见过鄂密尔的宫女,个个都说鄂密尔帅得不得了,铁勒境内找不到第二个男人能与他争锋,既然如此,她一定要把鄂密尔夺到手不可,只要是她想要的,谁敢跟她抢,她就用毒计对付谁。

    枇珈迷被牟羽迷的眼神吓了一跳,她从不知道眼神会产生杀人的力量,但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啊妹刚才想用眼神杀了她。她猛地摇头,怀疑自己是因为昨晚的梦而产生幻觉,她耐心地说:

    “我们没见过鄂密尔,怎知谁是鄂密尔?”

    “人群中长得最帅,穿着最华丽的男人就是了。”

    “你怎知道他是长得最帅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妹,我看还是你去就好了,回来再告诉我结果。”

    “我不管,你一定要陪我去。”牟羽迷倏地抓住枇珈迷的皓腕。

    “好痛!我答应你就是了。”枇珈迷感到指尖刺进肉里,痛彻心扉。

    “半炷香之后,我在后花园等你。”牟羽迷笑嘻嘻地松开手。

    “好吧!”枇珈迷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快去换上宫女服装,可别迟到。”牟羽迷叮咛道。



    半炷香时间过去,后花园里遍寻不着牟羽迷的人影。

    枇珈迷站在坠况的树荫下,头上戴着朵帕,梳了十几条发辫,皂巾半蒙着脸,额前的刘海遮掩着蛾眉,穿着窄衣窄袖的长袍,乍看之下跟普的宫女没两样。但露在皂巾外的蓝眼睛使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普通,而是个美丽迷人的宫女。

    过了好一会儿,牟羽迷终于出现了,虽然是穿着宫女的服装,但又不像,色彩太艳丽了,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座会走路的花园,令人眼花撩乱。

    “阿妹,你打扮得真美!”枇珈迷衷心的赞美。

    “我再美也美不过阿姐的蓝眼睛。”牟羽迷藏在紫中下的嘴角冷冷地一撇。

    “说真的,你这么美,我还真担心鄂密尔看上你。”枇珈迷讪讪地说。

    “如果鄂密尔敢对阿姐不忠,我第一个不饶他。”牟羽迷狠狠地说。

    “如果他喜欢上别的女人,我会放手,让他跟他爱的人在一起。”

    “阿姐,你的心胸真宽大,难怪大家都喜欢阿姐!”

    这么美丽,又如此温柔的枇珈迷,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牟羽迷却觉得男人都被骗了,在她心目中,枇珈迷根本是个做作虚假的狐狸精,为了赢得男人的喜爱才装柔弱。

    牟羽迷刻意打扮,无非就是为了要勾引鄂密尔,如果鄂密尔迷上她,王位自然落到她头上。

    如果她顺利当上女王,第一件事就是让枇珈迷的美发挥最大的功效,送她去南宋和亲,增加两国臻好关系;反之,则害死枇珈迷,如此就可以一劳永逸地将鄂密尔占为已有。

    枇珈迷完全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地走入牟羽迷的陷阱里,她甚至没发现牟羽迷的朵帕上绣了太阳,长袍的底色是红色,她只顾着编织婚姻的美梦,沈浸其中地说:“这跟心胸无关,而是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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