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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飞雨落花红-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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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铁楼中,却留了个往来送饭的洞口。
  铁楼内,一间铁室中,自有方便的设备,所以不怕敬人不便,那专供送饭送水的洞口,是方的!
  四寸见方,可送或取出碗著等物,人却进不去也出不来?
  除非有人会“易筋缩骨”术,那又另当别论?
  照管铁楼中,是钟兴,其他人根本皆难走近!
  葛乐山这时正在专心绘写“心法”,他有自信,按这心法习练,一年后,敬人会有大大的转变!
  不过绘制心法宝册,却急躁不得,不能有丝毫错误,所以葛乐山摒除一切往还和杂念,一心为之!
  他终于将宝册完成了,在仔细核对过三遍,确定无错后,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并立即到了铁楼!
  其间,沈钧在大家全力看顾下,伤势好了许多,并已决定,再有三天,就移回崖上,返堡将养。
  钟佩符夫妇,这两天日夜分班照着沈钧的伤势,当沈钧可以畅言而无疑时,首先问及钟佩符的,竟是敬人如何!
  接着他要求钟佩符,不要过份责罚敬人。
  这此,听到钟佩符耳中,如剑刺心胸般痛疼!
  钟佩符含混了过去,你叫他说些什么话好吧?
  将人之子,比诸自己那孩子,钟氏夫妇真伤心欲绝了!
  万幸此时敬人有葛乐山负责,已将其禁锢铁楼,钟氏夫妇别无所求,只希望有朝一日,敬人知悔而悟!
  夜初更,葛乐山在那铁楼的送饭洞口外,召唤敬人!
  两个人面对面,间隔着厚厚的铁墙谈话!
  葛乐山为了敬人的自尊,连钟兴都没叫走近。
  敬人看到葛乐山,首先问道:
  (缺字)
  “我请他暂时离开了!”
  敬人闻言暗喜于心,表面却不现形色。
  葛乐山仍然含笑,道:“敬人,心法宝典我已经写好了,十分容易懂,有字有圈,我写的非常精细,现在给你!”说着,由洞眼中,把心法宝典塞了进去。
  敬人接过,道:“还有话吗?”
  葛乐山道:“你呢?你有话要说吗?”
  敬人道:“我要被关多少日子?”
  葛乐山道:“这难说,你学会心法和另一种剑术后,才能出困!”
  敬人道:“好吧,沈钧伤势如何?”
  葛乐山道:“他好多了,你可知道,他醒来知道受伤经过后,首先对令尊和令堂大人,说的是什么话?”
  敬人道:“随他说什么吧!”
  葛乐山微一皱眉,道:“你决猜不到,他代你向令尊、堂求情。”
  敬人冷笑一声,道:“我很感激他。”话锋一顿,接着又道:“他还在崖下养伤?”
  葛乐山道:“目下还不能搬动他,不过你可以放心,伤已无碍了,不会恶化,大概再有三天,就能回堡将养!”
  敬人叹息一声,道:“可惜我不能前去探望!”
  葛乐山道:“此间事了,我就要下去,你这心意,我定带到!”
  敬人又叹口气道:“算了,免得他伤感!”
  葛乐山闻言,暗中高兴,认为虽只几天铁楼隔离,对敬人来说,似乎已经收到了一些效果!(潇湘书院扫描,东曦OCR) 



  
 第三十章 兽解跑乳你如何
 
  所以葛乐山笑对敬人道:“你可要什么书看?”
  敬人心中早有了成竹,闻言道:“大将军请他们送些古书来吧!”
  “古书”,使葛乐山心中又是一喜!
  因为举凡古书,迂腐之处是有的,但却绝无害人的记述!
  于是问道:“论语、大学和孟子如何?”
  敬人颔首道:“很好,这些书从前虽然念过,但好像都没念通,再读上一次,或许能有些心得也难说!”
  葛乐山道:“不错,你吃的如何?”
  敬人道:“有兴叔照料,我是不会苦的。”
  葛乐山道:“那很好,我每隔三天,来看你一次,有什么需要和想说什么话,到时候可以尽量的告诉我。”
  敬人一笑,道:“是,还有吩咐么?”
  葛乐山摇头道:“没有了,咱们三天后见。”
  敬人低应道:“是,大将军顺便请兴叔来一次可好?”
  葛乐山答应着,转身轻快的走着!
  葛乐山见到钟兴,正待告诉钟兴,敬人要见他的时候,自铁楼方面,突然传来了敬人的吼叫声!铁楼空洞无物,人在里面破声吼叫,外面是一个字都听不清,钟兴不由双眉一皱,摇头道:“在喊什么?”
  葛乐山也摇头道:“听不清,反正他在找你,你快去看看好了,我听这声音,很近似自寻烦恼,自找苦吃的作贱来发泄他自己。”
  钟兴应是,转身快步而去。
  葛乐山这时又道:“若有事找我,我在崖下!”
  崖下,自然就是看顾沈钧,钟兴晓得,应了一声!
  葛乐山放心的去了,钟兴步履又加快两分。
  他奔近铁楼,心头猛地颤凛起来!
  铁楼中,传出来的怪吼,此时已经听清,竟是敬人在闷声呼痛,他心跳颤着,纵身到了洞眼口!
  敬人的脸,也出现在洞口内!
  一望之下,钟兴傻了!楞了!也吓住了!
  只见敬人满脸是血,一张脸,被抓成了花瓜模样!
  钟兴急忙问道:“公子,公子,你……你怎么了?”
  敬人扑在那洞口上,全身索索颤抖着,无法出声!
  看去,他好像是为了一种奇特的痛苦,使他连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了。
  钟兴目睹此情,怎不惊心动魄!由不得急声的问道:“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兴叔,我请您念在过往份上,可怜可怜我!”
  钟兴道:“公子这是说什么话?”
  敬人悲声道:“兴叔,我请您念在过往份上,可怜可怜我!”
  钟兴道:“公子,你要叫我做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在钟兴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已有了打算,按现在的情形来说,敬人的要求,必然是要自己释放他!
  哪知敬人却道:“兴叔,请您给我把刀,小刀就行!”
  钟兴一呆,奇怪的问道:“公子要把小刀何用?”
  敬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兴叔,我还能活下去么?”
  钟兴大惊道:“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敬人指着自己的脸上的伤痕,道:“兴叔,我受不了这个活罪!”
  钟兴皱眉道:“公子脸怎么啦?”
  敬人道:“说出来你也不信,兴叔,我求求您,给我把刀吧!”
  钟兴正色道:“公子请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人道:“是葛乐山抓的!”
  钟兴一楞,摇头道:“公子,这话当真?”
  敬人又哭出声来,道:“果然正象他说的一样,天啊!”
  接着,敬人开始像没了爹娘的号陶不止!
  钟兴只急的搓手抓颈,不知如何才好。好不容易劝得敬人止住悲声,道:“公子,你别哭,有话慢慢说。”
  敬人道:“葛乐山来了,把我叫到洞口,他问我愿不愿意听他的话,永远只接受他一个人的命令,我当然说不!
  “谁知道他冷哼一声,突然伸手就把我的脸抓成这个样子,然后警告我说,他从现在起,每天要给我受些活罪!
  “我说一会儿兴叔您就来看顾我,我要把实情告诉您,他听了哈哈一笑道,天下没人会信,他在折磨我!
  “果然!果然!果然我告诉了兴叔,兴叔您不信,今后他日日给我活罪,惨弄,我生何如死!”
  钟兴猛一跺脚道:“我去向他!”说着转身就走。
  敬人急声喊道:“兴叔,我求求您别去!别去!”
  钟兴道:“这为什么?”
  敬人道:“兴叔怎么这样笨,你问他,他会承认么,他随便加我个罪名,甚至说是我自己抓的,您又有什么办法?”
  钟兴傻了,不知如何才好。半晌之后,突然道:“那我去禀知主人!”
  敬人苦笑出声道:“兴叔,爹会信么,您别去给我多找罪受了!”
  钟兴依然难信,但却不知该怎样才对!
  敬人看在眼中,又苦笑出声道:“他来时,吩咐兴叔离开此处,就已存了恶毒的心肠,兴叔,今夜您要不给我把刀,我就碰死在铁楼里!”
  说着,他当真向铁楼上碰起头来!
  钟兴现在信了,敬人的话对,葛乐山若无私心,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打发离开此地,才和敬人谈话呢?想到这里,钟兴劝敬人道:“公子,下次他来,我决不离开,再说,他若你喊到洞口来,你可以不理会他,躲得远些,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敬人摇头道:“这洞口只能阻住我出去,却挡不了他进来!”
  钟兴呀了一声道:“这怎会?”
  敬人道:“别忘了,他有一身罕奇功力,易筋缩骨是普通事!”
  钟兴傻了,道:“那……那我该怎么办呢?”
  敬人泪如雨下,道:“兴叔您只有一个办法。”
  钟兴道:“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敬人道:“给我把刀!”
  钟兴紧咬着牙,道:“公子,我总觉得除死之外,必然还有办法。”
  敬人摇头道:“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也话锋一顿,接着以悲伤惭愧的语调道:“兴叔,我死了之后,请兴叔对爹和娘说,说我已知悔悟了,并请再告诉沈家公子,说我对不起他!”
  钟兴就见不得这个,怎能不上他的当!在沉思刹那后,钟兴作了决定,道:“公子,你是真的悔悟了?”
  敬人低沉的悲叹出声,道:“兴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钟兴接口道:“公子你死不了!”
  敬人苦笑一声道:“兴叔从小就关怀我,可惜您这份恩情,我今生是无法报答您了,兴叔,我……我……我真恨自己!”
  钟兴道:“恨自己什么?”
  敬人道:“恨自己这个脾气,死不认错的脾气,其实我早就知道错了,否则又为什么愿意随兴叔自首呢?
  “可是当有别人在,或脾气上来的时候,却偏偏要说些根本不是我心里说的话,才落到这个下场!
  “兴叔,古人说的话真不错,一失足成千古根,再回头也百年身,如今虽已知悔,却是悔的晚了!”
  钟兴毅然道:“公子,不晚,决对不晚!”
  敬人早已料到,钟兴必会上当,如今越发有了把握,并且已料知钟兴下一步要说些什么!
  可是他却一定把这场戏,唱作到炉火纯青!于是再次苦笑一声,道:“在他面前,我死也不会丢钟家的人!
  “所以不管答对抑或其他,我都没有好话好气给他,他当然会想尽方法折磨我,残害我!
  “如今因为一步走错,父母不认我这个儿子,兄弟没人来探看我一次,朋友都把我当成了恶魔凶手!
  “可是我还有勇气活下去,原因是我已一心改悔,要重新作人,只要有一天我出了这铁搂,自会让他们刮目相待!”
  钟兴道:“对!这才对!”
  敬人悲切的又道:“但是现在办不到了,我受不了姓葛的这种阴损暗伤,和对我心灵的折磨,我不死也必会逼疯!
  “兴叔,我认命了,求您念在照顾我这多年的份上,最后再帮我次忙,借我把刀,借我把刀!”
  其实,一个身怀武技的人,若想死,大可不必非用刀不可,但是在敬人悲慨痛诉下,钟兴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钟兴也早有了决定,又问一句道:“公子,您当真是诚心的悔过了?”
  敬人长叹一声道:“兴叔,可惜的是悔之已迟?”
  钟兴道:“公子,你若是真的改悔了,我有办法?”
  敬人淡然道:“谁也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可想!”
  钟兴道:“当然有!”
  敬人道:“是什么好办法呀?”
  钟兴道:“我放公子你走!”
  敬人摇头道:“兴叔的好意,我感激不尽,但是我走不了!”
  钟兴道:“怎么走不了?”
  敬人道:“首先是这铁楼,锁上加锁,锁眼我亲耳听到被爹爹吩咐,灌上了铅,无法找开,我怎能出去?
  “再说就算能逃出铁楼,出不了这山区,仍是死路一条,那时若被捕回来,反而更累了兴叔……”
  钟兴接口道:“公子你怎么忘了,出山的话,我比谁都清楚!”
  敬人闻言,脸上掠过半丝喜色!但那喜色,刹那就又消失殆尽,摇头道:“不错,可是还有两不可……”
  钟兴接口道:“什么两可两不可的?”
  敬人道:“一不可是无法出这铁楼,第二个不可,是我决不能够连累了兴叔,使兴叔在众口交罚下,难以作人!”
  钟兴点点头,慨叹出声道:“公子,如今我承认你是真的悔悟了!”
  敬人故作不解,道:“兴叔的意思……”
  钟兴道:“公子从来作事,都不为人想,现在竟会为我打算,这就是公子心性已改,知悔知错的明证!”
  敬人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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