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鹰扬-第6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翁明鉴,确是宜用智取。”第一位文士说。
“好,那就借重无情剑与他手下八女,把张小辈两个人引来。范夫子,劳驾你随公
孙贤侄手下的袖里乾坤,秘密地跑一趟甄府。”
“甄三爷其实心中已怯,他会答应的,不需袖里乾坤陪同前往,以免被张小辈看到。
在下如果估料不错,张小辈必定已在甄府附近监视了。”
“那……范夫子,你已经和张小辈照过面……”
“不妨,张小辈一定以为在下是甄府的人,在下进出甄府,反而不会引起张小辈的
疑心。”“好,范夫子就走一趟好了,事不宜迟,早办早好。”
“好的,在下这就进城跑一趟。”庄中一阵忙碌,但庄外的人是无法看得到的。
张允中与黑煞女魅,确也在甄府附近走动过几次,他俩的黑衣极为抢眼,吸引了许
多有心人的注意。
他们看到了范夫子进入甄家,果然不起疑心,事先早已认为范夫子是甄家派出的人。
甄府没有动静,显然天王甄海,并没有将无情剑打发走的意思,要看他两人是否真
有胆量前来闹事。
入幕时分,他俩返回旅舍进膳,发现有两个人跟踪,并不来打扰他俩进食。
而这期间,甄府的人纷纷离开了。
三更初,全城暗沉沉,街上除了巡更的更夫之外,已不见有人行走。
城里夜禁相当严,如无正当紧急的理由在外走动,被巡夜的巡捕抓到,挨板子甚至
枷号示众,是极为平常的事。
两头夜鹰飞入甄府,夜静更阑,甄府黑沉沉,平日昼夜不绝的长明灯也熄了。
搜了三栋楼房,鬼影俱无。
戴了鹰头罩的张允中,站在内院的石阶下,注视着紧闭的内厅门,脚下迟疑。
“奇怪!怎么成了一座空宅?”他向跟在身后的黑煞女魅说:“这位天王甄海,到
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不是拥有庞大的实力吗?怎么可能示怯空宅以待?”
“唔!确是邪门。”黑煞女魅也大感诧异:“不像一个雄据一方的豪霸,这是很丢
人的事。今后,他还能在本地抬头挺胸吗?”
“问题是,咱们该怎办?”
“退出去,毁了他的院门。”黑煞女魅大声说。
“这不是很犯忌吗?”
“他躲开了,怪不得我们。”
“好,退!”
内厅门突然拉开了,大踏步出来了五个人。
“唷!居然还有人留下呢!”黑煞女魅欣然叫:“被人砸破大门,毕竟是极不光彩
的事。”
“你早知道有人藏在里面?”张允中问。
“疑心有人而已,没想到真有。”
五个人大踏步进入院子,气氛一紧。
“在下甄海。”巨人似的花甲老人通名,胁下挟了一把铜柄铁骨软皮面的天王伞:
“两位欺人太甚,光棍打九九,你们打加一。”
“慢着慢着。”张允中大声说:“我黑天鹰不是不讲理的人,咱们得把话说清楚。”
“你有什么好说的?”
“我黑天鹰一到贵地,大大方方落店。请教,在下与黑煞女魅可曾招惹了阁下吗?”
“这……”
“阁下派了五位仁兄到店中耀武扬威挑衅,你不会否认吧?”
“你们追逐敝友……”
“那你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罗?”
“不错。”
“这就够了,你居然厚颜指责在下欺人太甚,未免太强词夺理了吧?你不像个有骨
气的,有担当的英雄豪杰。只会往嘴皮上逞能,尽说些连你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废话,你
该一露面就与在下干脆了断的。”
“好,在下就和你直截了当了断,你划下道来吧!相信我天王甄海不是挑不起的
人。”
“这才像话,客随主使,你怎么说?”
“在下与你公平决斗。”
“很好。阁下如果败了,在下不为已甚,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把无情剑叫出来,
如何?”
“在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在下就教。”
就教,表示他要主动攻击。
一声刀啸,狭锋刀出鞘,刀身在星光下闪闪生光,他把刀磨得像镜子一样光滑,真
有几分宝刀的气势。
蓬一声响,天王伞展开了。
这是专克刀剑的好兵刃,缺点是不够灵活,一比一决斗,对方决难近身,尤其刀剑
根本无法攻入,贯入伞面时,伞一动刀剑便无法拔出非撒手不可,砍劈也将被反弹而出。
刚移位欺进,刚将刀引出……
一声虎吼,天王甄海反而抢制机先,伞飞旋着两面阻拦,向前凶猛地挺进,伞尖像
长枪分点,伞缘像无数锋利的钢尖旋割如轮,风雷呼啸,声势惊人。
“噗噗噗!”刀背敲在伞顶上,像被弹簧反崩而起,毫无着力处。
天王甄海心中狂喜,刀上的劲道毫不足畏,心中一定,便产生轻敌的念头,伞加紧
抡动,一步步截住去向,将张允中逐步逼向院墙的死角。
张允中这才明白,天王甄海为何要在内院现身了。
这地说大不大,却是不规则的八卦形,院墙所形成的死角,比四方院多了一倍,将
人逼入死角,天王伞就可以将人逼死在内了。
几次凶猛的堵截,张允中已被逼入墙角内。
心中兴奋欲狂的天王甄海,终于看破了好机,抓住了电光石火的瞬间移动间隙,大
吼一声,伞狂野地直撞而出,伞尖无情地撞向张允中的胸口。
他忘了张允中的绰号黑天鹰。
张允中已经向扮文士的范夫子说过,在他这种内功登峰造极的人来说,手中有没有
兵刃,已不关宏旨了。
这瞬间,五指像钢钩,一把扣住了伞顶,五指贯穿皮革,抓住了伞骨,无穷真力倏
发,向下一扳一按。
天王甄海双手握伞,仓卒间抗拒不了一扳一按之力,伞向下一沉,上身因而暴露,
失去了保护力。
人飞腾而起,刀光似惊电,刀气的嘶啸声惊心动魄,恶斗突然结束。
张允中飘落在黑煞女魅身前,横刀而立恍若天神当关,把四名打手乘机向黑煞女魅
冲进去的路挡住,刀发出龙吟虎啸似的震吟。
四打手骇然止步,悚然后退。
天王甄海站在墙角,艰难地转过身来,头上花白的发结已不翼而飞,四周的断发披
散下来,像个披头鬼,难看已极。
“你……你为何不杀我……”天王甄海声如狼嗥:“你……你一刀断……断送了我
一……世英名……”
“你如果想再挨一刀,上?”张允中沉喝。
“你……”
“在下与你无冤无仇,所以仅割发代首。你如果食言,在下必定杀你。”
“我……”
“无情剑何在?”
“你要杀请动手。”天王甄海咬牙说,丢掉天王伞向张允中接近:“在你动手的同
时,无情剑已带了八女,从侧门穿小巷走了。”
“什么?你……”
“你动手吧!在下死而无怨。食言是一回事,朋友的性命又是一回事。在下宁可死
在你的刀下,而不愿将朋友送给你杀。”
“你……你以为在下就此罢了不成?”张允中怒叫,刀向前伸出了。
“阁下动手好了,甄某如果皱眉,就不是人养的。”天王甄海站在刀尖前沉声说。
“那怕死鬼走了多久?”张允中下不了手。
“就在你动刀的同时。”
“他往何处走的?”
“出东门,抄小径逃往淮安的桃园县,他就是从淮安来的。”
“他为何不走南京?”
“夜间不能找到船过淮河。”
张允中一咬牙,拉了黑煞女魅,急走两步跃登屋顶,一闪即逝。东门,走小径,往
桃园,正是他和黑煞女魅追错了的小路。飞越城墙,两人放腿狂追。
无情剑是惊弓之鸟,跟在范夫子后面,紧张而匆忙越城而出,飞渡两丈宽的东门外
护城河,绕上了东行的小径,走上了至临湖庄的大道。
他后面,八位美丽的女郎,佩了剑穿劲装,背了包裹,鱼贯后跟。
出了城,他们已累出一身汗,首先,范夫子便放缓脚步。到了野外,四野黑沉沉,
无情剑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野外藏匿的地方多,比城里在街上安全十倍,心情一懈,也
放慢了脚步。在甄宅,范夫子找到他传达公孙英的口信,要他前往会合,说张允中必定
会前来甄宅找他。
起初,他不相信张允中敢前来甄宅闹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但天王甄海却已被范夫子说服,真不敢纠众与张允中拼命,力劝他按范夫子的计策
行事,等候机会脱身。
直至张允中大胆进入甄宅之前,无情剑仍然将信将疑。
强龙不斗地头蛇,张允中和黑煞女魅两个人,岂敢胆大包天前来甄宅行凶?
结果张允中来了,两个人胆大包天,长驱直入。
无情剑吓了个六神无主,等到张允中真的拔刀动手,他这才知道不走是不行了,这
才死心塌地随范夫子偷出便门,像漏网之鱼溜之大吉。
“范兄,还有多远?”他一面调匀呼吸,一面向前面的范夫子问。
“快了,三里左右。”范夫子信口答。
“三爷挡得住张小狗吗?”
“不可能,单兄。”范夫子苦笑:“甄三爷固然艺臻化境,天王伞下罕逢敌手,但
碰上了张允中这种内功火候纯青,刀法如神反应超绝的人,决难讨得了好。”
“三爷的真才实学,此大少庄主高明些,三爷也挡不住,大少庄主恐怕……”
“你放心,公孙少庄主还有父辈撑腰,绝对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
“范兄,走……走快些好不好?”无情剑的口气软弱。
“怎么啦?”
“我怕张小狗追来……”
“放心啦!不要把甄三爷看得一文不值,他的天王伞不怕刀砍剑劈,像一具巨盾护
住全身,伞尖伞裙全是致命的利器。”
“合伞一击可碎巨石,虽然胜不了张小辈。拼一两百招决不会有问题,决不可能过
早追来。再说,他怎知我们走东门脱身?”
“范兄说得也是。”
走在最后的一位女郎,本来就是负责后面的警戒。
八人都是八手仙婆花了无穷心血,调教出来的武林女英雌,也是八手仙婆寄以厚望,
要在日后建山门开山立派的得力门人,身手自不等闲。
论辈份,她们该与无情剑相等。
“单爷,后面有黑影追来,好快!”女郎急急低叫。
前面的范夫子大吃一惊,转身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范夫子骇然叫:“天王甄海竟然不堪一击?糟!快走!快!”
无情剑是漏网之鱼,尔后见了网便心胆俱寒,不敢多看,扭头飞掠而走。
野外并非全然黑暗,星光朗朗,目力佳的人可以及远。
女郎发现黑影甚早,黑影远在半里以上,因此有充裕的时间逃命。
逃的人通常比追的人要快,但轻功差劲者例外。
张允中与黑煞女魅的轻功,比他们高明多多。
一里,两里,已拉近至廿步内了。
“无情剑,你这天打雷劈的贱狗!”黑煞女魅在后面忍不住大声咒骂:“你逃不掉
的,我不信你会插翅飞走,上天入地,本姑娘都要追上你,剜出你的心肝来。”
兵败如山倒,丧了胆的人除了全心全意逃命之外,别无他念。一阵飞逃,无情剑与
众女渐感不支。
范夫子是最先逃过十字路口。
路南,就是黑沉沉、灯火全无的临湖庄。
这家伙并不向临湖庄逃,无情剑也不知道临湖庄在何处,只能跟着范夫子跑,范夫
子的轻功其实比他高明多多,随时都可能把他抛掉。
“向湖滨逃,有芦苇藏身。”范夫子急急地说,越野向南狂奔。
张允中追及第一位女郎,距前面的临湖庄路口还有廿步左右。
女郎已上气不接下气,但临危拼命,听脚步声到了身后,知道跑不掉了,拔剑娇叱
一声,大旋身来一记拼命的杀着回风拂柳,剑使刀招全力一拼。
人影从上空一掠而过,一剑走空。
“滚开!”上空有人沉喝。
女郎感到右肩一震,被人一脚下踏正中肩骨,力道不轻不重,而且用的是斜踏的脚
劲道,不由发出一声惊叫,斜摔出路外,跌了个晕头转向。
被追的人四散而逃,女郎的惊叫声,把前面落荒而逃的无情剑,惊得毛骨悚然。
“跟我来!”范夫子叫,向右面的树林一钻。
树林深处,蓦地灯光一闪即没。
“咦……是村庄?”无情剑低叫:“张……张小狗会……会搜村。”
“如果咱们直接往村里逃,小狗必定不敢冒险直入的。”范夫子说。
“那……这里……”
“临湖庄,小狗必定毫无警觉地追入穷搜,进去了他就别想活着出来啦!”
“原来……”
“这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