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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无头尸案:黑心-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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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什么?”李军问。
  “不知道,但是他在收集刘宝库的‘罪证’,扳倒他,给李雪峰报仇。”小王深入地分析道,“此人现在还在矿上。”
  “好,很精辟。”海小安赞同说。
  女刑警叫海小安:“海队,梅局叫你去。”
  “哎,我就过去。”海小安起身,还没等站直,梅国栋走进来。
  “梅局。”
  “都坐下吧,我来看看大家。”梅国栋坐下来,说,“举报信你们分析得怎么样了?”
  “举报人……”海小安综合专案组人员的分析,对梅国栋讲了,他最后说,“如果举报信可信的话,那我们侦破就峰回路转。”
  “按图索骥者,多失于骊黄牝牡,苟非其人神定识超,未必能造其微也。”梅国栋说。
  “梅局,您这是说……”李军如听天书,直门儿(不断)摇头。
  “你呀李军,文化课也要补一补哟。”梅国栋温和地批评。局长眼里,李军破案是把好手,只是读书太少,显得不全面。他对小王说:“你讲给他听。”
  “梅局方才说的是按图索骥成语的出处,元·赵汸《葬书问对》……”小王停下来,他见李军眼睛突然瞪大,感觉他的目光朝上拐了一个弯,听见目光发出几个字:嗯?嗯?他简单扼要地说,“比喻依照线索去寻找。”
  “完啦?”李军问。
  “完啦。”小王说,心想:敢不完吗。说多喽你的眼睛还要瞪大,目光不是拐弯的问题,恐怕要扎人钩人。
  “我带人去查,今晚就动身。”海小安决定按举报线索,去找郭姓的矿工,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侦破才能往下进行。
  “小安,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梅国栋问。
  “两个月吧。”海小安估算时间。
  “回去看看,晚一天走。”梅国栋说。

  第九章 亲情血链(2)

  “这……”海小安为难。
  “海队要抗旨。”李军快嘴道。
  梅国栋被李军的话逗乐了,他说:“正经嗑李军唠不好,扯闲白你倒有一套。”
  “端枪打小鸟更厉害。”小王有了机会回敬李军一句,没局长在场他不敢。
  打小鸟的意思是你只要一开口,李军的话就等着你,肯定给你打败。打小鸟还有另一层意思,主动攻击你,当然是用话,三七疙瘩话,噎你没商量。
  “我命令你今晚回家。”梅国栋说,“昨天开会碰到你父亲,冲我要人呢。”
  “是。”海小安俯首贴耳。
  梅国栋走后,海小安马上对李军说:“你继续盯着刘宝库,要矿工名单。小王,你现在就去搞火车票,今晚的火车,越早越好。”
  “你答应梅局……”李军说。
  “顾不上那么多了。”海小安对另两名刑警说,“注意举报线索,有新的情况,马上和我联系。”
  “是,海队!”
  这时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李军接听:“您好,盘山刑警支队……您找海队,请稍等。海队,电里有话。”
  “谁呀?”海小安走过来。
  “像你母亲。”李军说,递过话筒。
  “哎,妈,是我小安。”海小安眼睛先笑,然后是鼻子,继而是整张脸,他说,“妈,今晚不成,我出差。”
  海小安的继母陈慧敏打来电话,说弟弟小全带女友来家吃饭,第一次来家,老亲少故的都到场,当然少不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尤其是继母亲自打电话找他,海小安进退两难。
  “还买票吗?”小王问。
  “买,咋不买。”海小安今晚动身,雷打不动。
  38
  “我妈是南方人。”出租车上,海小全说。
  丛众望眼闪过的街景,说:“你说过。”
  “在盘山长大的南方人。”他详细说。
  陈慧敏人生得精巧,玻璃工艺品似的。她有一张嘴咔嚓,咔嚓,像快剪刀铰纸,她出生在那个女人比男人精明的城市,母亲带她及身下的三个妹妹、弟弟来盘山,原因盘山有家机械厂生产飞机翅膀,为祖国造大鸟,她父亲响应组织号召,什么条件都没讲,来到当时很荒凉的盘山市。
  “我大哥……”海小全能带女朋友回家,乐得有些颠馅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学校到家路很远,他无法控制不说话。
  “刑警,富有人情味的警察。”丛众替他说了。
  “噢,你们认识。”海小全如梦方醒。
  走进高层住宅的电梯,海小全说今晚还有姨夫、大舅、二姑什么的。丛众苦滋滋地说:“你真幸运,姑、姨、舅的都有。”
  “将来你不也都有了吗。”他说。
  丛众使劲扭过脸,看白光一片的电梯。
  “到了,丛众。”海小全叫她。
  亲戚还没到几位,丛众先与姨或姑相认。两位主要人物都不在,陈慧敏下楼去给妹夫买一种叫“钱串子”的白酒没回来,海建设还没下班。
  保姆在厨房里忙碌,加工一两道菜,其余的菜都叫了外卖,在星级酒店订做的,之所以没安排在酒店,是陈慧敏的主意。
  “她从小没家,让她感受家庭的气氛。”陈慧敏说。
  海建设没意见,家庭的事他从没提出和夫人背道而驰的主张。
  “行吗,老海?”她柔和地说。
  “行,多要几个菜,在家别比酒店差,要丰盛。”海建设提出唯一的意见。
  主张见见丛众,也是陈慧敏。儿子在学校恋爱,她支持,身为劳动局的科长,观念说不上前卫,但也较新。
  “小全,爱一个女孩就全身心,专心致志。”她经常鼓励儿子,在她眼里,儿子有些文弱,缺少阳刚之气。这当然与海小全特别的身世有关。陈慧敏不完全认同这样的说法,她抱怨当下的幼儿园全是女教师,市政协会上她呼吁幼儿园配备一定比例的男教师。
  “男孩驴一点好。”这是几乎她有生以来说的最粗糙的话。
  在盘山,人驴一点指的是血性。
  海小全驴不起来,也就血性不起来。
  恋爱后,柔弱的海小全,又平添忧郁。母亲看在眼里,细心观察,问题出在对方,她问:“丛众怎么啦?”

  第九章 亲情血链(3)

  “想亲人。”
  “去见见嘛。”
  “可是她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儿子的话她起初听来云里雾里,细思量才弄明白,丛众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
  “我们都是她的亲人啊。”陈慧敏说。
  “我说啦,可她还是想。”
  “带回家来,我和她谈谈。”陈慧敏要帮助儿子。
  约请几次,丛众不肯来。腼腆是主要一方面,初恋到男朋友家去,还有些不好意思。得给女孩一点时间,心里有个准备。纵然是再丑的媳妇也得见公婆,何况丛众很漂亮。
  “我妈要见你。”海小全说,数不清是说多少次了。
  她仍旧不肯,用吻拒绝他。海小全对这般结果也特别满意,女孩的吻是他梦寐以求的。
  后来,吻有些异样,他看到她眼里的泪光。
  “我想妈妈。”丛众说。
  “你妈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她。”
  海小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她想妈妈,想一个不知在何处的妈妈。哪怕是在天涯海角,千山万水也能找到她。可是不知在哪里,怎么找啊?
  咖啡馆里的海小安劝动了丛众,她同意适当的时候就去海家,见一见海小安说的好妈妈。此次丛众来海家,与海小安那次同她谈话有关。
  “大哥呢?”丛众问。
  “妈妈通知他,能来。”海小全说。
  陈慧敏与丛众一照面就定格,愣怔中她心里说:“像,太像了。”
  丛众见到陈慧敏,梦境里许多模糊的身影一一走来,她曾经扑过怀里的母亲就有面前这一位,真是怪啦。
  “瞧咱大姐,见儿子的女朋友乐傻了。”旁观的亲戚说。
  这样说法也挺好,陈慧敏极力使自己恢复常态,她招呼道:“来了,丛众。”
  “阿姨,您好。”丛众亲切地叫她。
  海建设回来时,大家都坐到餐桌前。
  “开饭。”海建设宣布。
  “还是请海局长先起杯,来段祝酒词。”连襟子和他开玩笑。
  陈慧敏救驾,说:“在家,把他的职务免啦,以海家的户主身份说几句吧。”
  “说几句。”海建设很高兴,但显得拙嘴笨舌,说,“欢迎我儿子的女朋友丛众来家作客,大家吃好,喝好。”
  “什么呀,海大局长高兴得语无伦次,不行,重说。”连襟子嚷着。
  有人说北方的酒桌比戏台热闹,喝酒喝的是一种心情,喝的是兴趣,酒愈喝愈厚嘛!有连襟在场喝酒必醉几乎没悬念,叫姐夫,敞开量喝酒,敞打闹没反正。
  “饶了他吧。”陈慧敏挺身护驾。
  一座座小山在丛众面前耸立,挨着她坐着的陈慧敏一个劲儿地给丛众夹菜,大有一桌子菜都让丛众吃下的架势。
  “吃,吃菜。”陈慧敏的筷子还在运动。
  “阿姨……”丛众告饶。
  酒席间,有人提到海小安。
  陈慧敏说:“他外出办案。”
  39
  李作明处在杀机四伏之中,他全然不觉。仍然以开重型运煤车做掩护,秘密调查卐井的秘密。
  四黑子盯上李作明,并非是他的聪明,张扬派遣他,又不是直接派遣,通过刘宝库指使四黑子怎么做。
  张扬离开别墅,在一个旁无他人的地方,他说:“你身边的女秘书……”
  “许俏俏没问题。”刘宝库说。
  “哎哎,你别说没问题,防备的弦你给我绷紧,咱们做的事情丝毫不可让她知道。”张扬责怪的口吻说,“你有点太恋圈。”
  “是,是。”刘宝库心里不服他的说法,嘴却不敢反驳。任张扬怎么说,他都是、是到底。
  恋圈特指女人,圈是什么形象任你怎么想。
  “历史上有恋圈误国,前车之鉴你必须汲取呀!”张扬把事情说得很大,刘宝库是个什么人物,即便他死在女人身上,充其量落个风流鬼的骂名,误不了什么事,影响不到禽流感发生和审判萨达姆。
  “汲取,汲取。”刘宝库附和。
  “我暗查了,还真发现一个可疑分子。”
  “谁?”刘宝库惊愕。
  “你招的那个司机。”张扬说。

  第九章 亲情血链(4)

  “我招的司机?”
  张扬到别墅和许俏俏正面接触,察言观色,确定许俏俏问题不大,暂时把她放到一边,继续在矿上找可疑之人。
  “有个司机刚来。”四黑子对张扬说,讲出他的疑心,“几次晚上见他出去。”
  “上哪儿?”
  “上山。”
  “做什么?”
  “抓松鼠。”四黑子做这类事并不笨,他说,“我没见他有鼠笼子。”
  “咦,有问题。”张扬警觉起来,闻到了潜伏者的味道。
  “还有一天晚上,我在阎王爷鼻子石旁边见过他。”四黑子说。
  “啊,你怎么不早说?”
  阎王爷鼻子石是进入卐井的必经之路,可疑之人夜间出现在那儿,性质就变了,铁成了可疑分子。
  “什么时候的事?”张扬问一个关键问题。
  “卐井出事不两天。”
  “是他啦,没冒儿(没错儿)。”张扬肯定,问:“他叫啥名?”
  “李……李作明。”四黑子吃力地想出来。
  “李作明,李作明,李作明。”张扬叨咕三遍,名字有些耳熟,大脑的硬盘上好像存储过,他试着调出信息,可是一点击李作明就死机,存储器一片空白。他说,“四黑子你去结果他。”
  “哎。”他爽快答应,杀人和杀鸡在四黑子眼里都一样,有时杀人看成比杀鸡还简单。
  “你打算咋弄?”张扬问他杀人方法。
  “背死狗。”四黑子说。
  很久以前,罂粟沟流行的劫道方法,后普遍被杀手采用。具体做法是:趁月黑风高夜,杀手躲藏在暗处,待目标走近,用绳子勒住脖颈反身背着走。四黑子娴熟背死狗,曾经背过。
  “不行。”张扬不准许。
  四黑子惑然地望着张扬。
  “背死狗不行,要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张扬狡猾,杀人必然惊动警方,等于引火烧身,躲闪警方还不及呢!
  借给四黑子一个脑子,他也撵不上张扬的思维,天生的缺欠思维能力。杀手如果再有超常的智慧,就给老虎安上双翅膀,王上加王。
  “他开车,就利用车。”张扬指明了杀人工具。
  “制造车祸。”干坏事四黑子并不笨,坏水一肚子,用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去弄吧,干净利落点。”他说,张扬相信四黑子的杀人能力。
  四黑子动手前,先在车上做手脚,做得天衣无缝。他提前在出事地点等他,藏身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半小时后,一场车祸发生,他像看乡村电影那般兴奋。
  李作明上夜班。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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