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骑令-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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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多谦回转身来,瞧着自己的儿子,也许是这一下发生的出于突然,君青面上一片茫然。
目光移到芷青的脸上,岳多谦找到了一丝放心的笑容在他的脸孔上,蓦然,芷青一个跄踉,踣倒地上。
岳多谦心神一震,整个身子平平稳稳滑了过去,紧接着,君青也扑了过来。
岳多谦轻轻抚一下芷青的命门,吁了一口气道:“芷青,不要紧!”
芷青脸色苍白的点点头道:“我知道,爸!——”
君青焦急的问道:“大哥,大哥……”
岳多谦轻轻道:“君青,你过去把那二枚指环儿拾回来——”
君青只觉心中一震,慌忙走了过去。
岳多谦拍拍芷青道:“淤血塞阻心脉,不要紧,芷青,你方才为何不散气于血?”
芷青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爸,我怕在场边倒下会分散您的注意,而又忍不住要硬延着看——”
岳多谦慈祥的笑道:“好孩子!快将气血散开,爸爸为你活血——”
芷青一惊道:“活血?那岂不要消耗真力么?爸爸,还有金戈——”
岳多谦不待他说完,伸手一拍,点中了命门,内力源源导入,刹时已使淤血散开。
芷青缓缓睁开双眼,只见父亲盘膝而坐,头上蒸气直冒,心中不由一急,暗暗忖道:“希望能不影响爸爸对付金戈的实力!”
君青轻轻走过来,岳多谦蓦然一跃而起,道:“芷青,笑震天南怎么?”
芷青振奋的答道:“我和他连对四十掌,不分上下,最后我使出寒砧摧木掌力全力一击,结果我当场吐出鲜血,而他也一跤坐在地上——
岳多谦吁口气道:“好孩子。好孩子!”
芷青又道:“登时他气愤说什么姓萧的连岳家的小孩也胜不了,没有脸在江湖上走动,便一怒而去—一”
岳多谦噢了一声道:“这倒好,省却不少麻烦!”
正交谈间,蓦然人影一晃,路角边赶上两个人来,君青很快,欢呼一声,奔了上去!——
芷青抬头一看,原来是一方,卓方也到了。岳多谦微微一笑道:“也好,岳家的事情大家都到场啦!”
一方卓方早已奔上来的叫“爸爸”,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岳多谦忽然想起那次首场大战失败的情形,不由激动的拉着两个儿的手——
蓦然,山坳角处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冷笑——
岳多谦呼的一声转过身来,大家只觉眼前一亮,一个光头老人昂然站在七步之外,于中一支光耀闪烁的金戈,在雪地上显得无比刺目。
岳多谦心中微微一震,他白髯簌然地朗声道:“艾兄请了——”
金戈艾长一把手中的长戈在雪地上顿了一顿,这支金色大戈在首阳山麓曾杀得青蝠剑客长剑出手,他微微笑道:“岳铁马今日方见大显威风,艾某佩服不已。”
岳多谦知他巳把方才和青蝠相斗之情形看去,当下微微一笑,并不打话。
艾长一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来,他一言不发,把那油纸包放在地上,沉声道:“铁骑令旗,岳兄今日拿回去吧!”
说着缓缓把金戈举在当胸。
岳多谦知道那油纸包内的就是岳家昔日威震天下的铁骑之令,金戈的话,等于说只要你胜了你就拿去,他望着那纸包,心中激动着,那激动中又带着一些微微的惴然——
因为他自知内力已损耗了不少,他暗中深深提了一口气,在这大战前,每一秒钟他都要用来恢复他的真力。
金戈轻轻把戈头斜上转了一圈,这是他的起手礼,当日在对敌青烟剑客之时,他也是这一个起手之势。
岳多谦知道时候已经到了,他准备了六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刹那,现在,时候到了,
于是他缓缓扬起了手,黄色的玉环跳到了指尖上,如陀螺地旋转着。
艾长一心里也明白,在他和岳铁马之间,那些拳脚兵刃的招式都巳用不着了,要决胜负,只在这三环之间。
他把全身功力运入百骸,他小心凛凛地要在那神鬼莫测的三环中夺得胜利。
黄色的玉环愈旋愈快,忽然岳多谦拇指一扣中指尖,“嘶”的一声弹出,那黄玉环脱手而去。
金戈一动也不动,只凝神注视着那疾飞而至的玉环儿,手中的金戈微微换了一个方向,金色的戈头映着地上的雪光闪动了一下。
岳多谦打出第一环,身躯向后幌了一下,同时轻轻嘘了一口气,站在一边的一方等人骸然低声呼了一声,敢情他们也发觉岳多谦内力不继。
那环儿从空中忽然斜飞下来,绕过一个弧度飞到金戈的胸前,那环儿来势不算太快,却似深重无比,挟着一股劲风呜呜而至。
金戈艾长一依然不动分毫,直到那玉环飞到身前不及一寸,他陡然暴吼一声,金光闪处,那长大笨重的金戈却猛然疾比闪电一穿而至,但闻得“叮”的一声,那双玉环已被他的戈头金戈挑住。
艾长一只觉斗然上间,一股强劲的内力由那小环沿着戈杆传了上来,他又是闻声吐气一喝,内力突发,那小环在金光闪闪的戈尖上愈进不得,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那环缘愈磨愈利,愈转愈快,竟把那戈尖深深的勒掉一圈,艾长一内劲斗发,“拍”的一声,那套在戈尖之环应声被崩成粉碎,洒了一天黄粉!
岳多谦右手再扬,绿色的玉环又跳到指尖上旋转,艾长—一抖金戈,退了两步,换了一个方向。
岳多谦手指弹出,发出“嘶”的一声,他自己又是身躯一颤!
这一回艾长一却是大反静态,那绿色玉环在空中一曲一折地飞了过来,环儿每一变动,他的身形都是一变,快得无”以复加,似乎紧张已极,那支金戈竟比短剑还要灵地在他身前化成了一片金光!
艾长一已经施出了艾家戈法中的“天罗逃刑”的功夫,委实称得上滴水不入,可惜艾长一绝少出现江湖,也从没有使过这手绝学,是以在场无人识得。
绿色玉环“呜”的一声飞到有艾长一面前,霎时之间,猛可发出一阵有如赤红烙铁泼上冷水一般的“兹兹”之声,那小小绿环竟然硬生生从那片金光中一挤而入!
艾长一骸然呼气,他双肩直竖,猛可向后仰倒,呼的一声那绿环宛如活物,跟着转弯射向他的唇上死穴!
只见金戈艾长“呼”的一口气吹出,这口气在他十成功力鼓足之下,竞如有形之物,整个周遭大气为之一旋——
“拍”的一声,第二枚绿环落在白雪之上!
岳家兄弟虽在紧张万方之中,也忍不住惊呼出来——
岳多谦长吸了一口气,他闭上了双口,但瞬时又张了开来,他不知道自己所剩的功力到底够不够发出最后前一环,也是最耗功力的一环。
他也知道,如果能力不逮,勉强硬为的话,那无异是逼使自己进入“血江崩溃”之危,但是他不能不拼!
于是岳铁马第三次扬起了右手!
中指上仅剩的白玉环儿又开始旋转了,这枚指粗白玉环带在岳铁马的手上已有五六十年,而这是第一次正式采用来攻击敌人!
金戈艾长一全力破去岳多谦的第二枚玉环,不敢丝毫怠慢,一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有很多功夫,是自己所始料不及的,他不能明了为何这玉环在戈影中能一次而入?
他紧张的注视着岳多谦,只见对方右手一扬,那一枚雪白的玉环巳脱手而飞。
有了两次经验,他不得不把“岳家三环”再重新作一番估计,丈许长的金戈猛然一昂,双目如鹰,瞪视那环儿的来势。
岳多谦如释重担的发出最后一环,全身一颤,功力只剩下六成左右,岳家的子弟,包括芷青在内,根本没有瞧见这一环是如何出手的。
玉环势奔若电,在金戈这等大行家眼内,自无可看得出内藏深奥的手法,
环儿每一偏转,便攻向自己的死穴,生像是岳多谦的内力已附于其上,丈许的金戈不停的挥舞,无非是针对那每一下玉环的攻势。
玉环越来越近,黄金的戈身上一下都发出鸣鸣怪响,刹时间,艾长一立足之处,方圆半文,白雪熔化为水。
艾长一光头冒出蒸气,精纯的内力已孤注一掷,那绵密的戈影排排而生,照说玉环不可能攻入戈内。
刹时玉环一转,金戈只觉自己周身三十六大要穴全在这一刹那间受到控制,玉环随时有偏袭的可能,情急之下,双目尽赤,大吼一声,戈儿斗然一震——
说是迟,那时快,玉环已破网而人,好比世间一等利刃去刺破一块金板,却不发山一点儿声息。
金戈艾长一斗然毕直仰面倒在地上,双足钉立,全身重量在双足上,身子和地与平行,这种功夫,实是罕见,然而那白色玉环一跳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艾长一长戈斗然倒转,金光一阵幌动,戈尖竟尔抵住自己的胸腹。
玉环一掠而下,艾长一双手一板,戈尖反挑而出,这一式之险,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连岳多谦这等功夫,好不由惊呼出声!
这一式是艾家祖传的救命守式,唤称“十方风雷”,艾长一自成名江湖,从来用这式,这时被迫,搜尽脑海也只想出此式;一挑之下,劲风呜呜然,玉环已被挑起半分,又端端正正套入戈尖。
艾长一金戈一动,但觉戈上的内力如山,一泄而入,在这救命守式使出后,对方的内力,已攻入半尺以内。
艾长—勉强挑起长戈,玉环巳飞快的滑至长戈中间,他大吼一声,想用内力去崩裂它,然而,喀的一声,黄金的戈身齐腰而断,玉环余力不衰,又割破了艾长一的衣袂。
艾长—一呆,怔了半晌,猛可上踏步,扬掌待发。
岳多谦三环一出,功力减半,他万料不到最后一环仍未将金戈击在地上,见金戈一动,全力提起真力,跄踉地前跨两步,左右双手一横一直,正是“云槌”的起手式。
他明知自己此时动力不济,但他准备拼着最后五成功力用这一招与敌俱伤。
金戈怒目扬臂上前二步,左右各手持半截断戈,但是却猛可一停,仰天哈哈大笑!
岳多谦一怔,只见金戈狂笑道:“艾某岂是出尔反尔之人,哈,哈——”
笑声未落,金戈抱拳一礼,沉声道:“后会有期!”
他奋臂一扬,那带头的半截金戈直飞向山壁,夺的一声立在山壁之上,直没入三尺之深!那尾杆的半截却挟着一股锐风飞落万丈山下!
艾长一掉转头来,就在山壁上直飞上去,一步步如纵天之梯,快捷无比地消失在首阳山巅!
岳多谦仰望山巅,那艾长一身形消失处的白雪皑皑,然后他的视线慢慢地收了回来,落在地上;那放在白雪上的油纸包。
他缓步上前,拾起了纸包,正当他要打开那纸包的时候,忽然他像旋风一股旋转过身来—一
果然身后十丈远处奔来两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一个美艳绝俗的少女。
那老者扬手叫道:“恭喜岳老兄,方才岳老兄大演神威,岳家三环毕竟是无敌天下的——”
岳多谦抱拳道:“白兄,别来无恙,大慰吾怀—一”
一方和卓方同时还如巨雷轰顶,那眼带幽怨的姑娘正是白冰,他们曾试过一切方法,但是他们明白知道,即使他们能够忘记她,但是那份感情是无法赶除的了,好像火铁烙在肉身上的印痕一般,随着年代的过去,那是增加它深刻和清晰罢了。
岳多谦和白玄霜的寒喧,他们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直到他们发现白冰激动的眼光完全落在躺在地上的大哥脸上——
白玄霜的声音显示他内心的激动,他坚决而伤感地道:“万佛令牌没有寻得之前,老朽是无暇顾他的了……”
接着,他们看见岳多谦严肃地走了过来,他抖手打开了手中的油纸包,一面陈旧的小旗掏了出来!
织锦的底,铁灰色的骏马在旗帜上奋蹄欲飞!那旗杆顶上的明珠,形色的确和那胡家的明珠十分相似,就为了这,可怜范立亭丧了性命!
岳多谦喟然望着这历尽沧桑的铁骑令,躺在地上的芷青也睁大了眼睛。
岳多谦缓缓弯下腰来,对芷青道:“芷青,这是你的了!”
芷青抖然之间,宛如触电一般跃立起来,岳多谦伸手按住他,把那令旗递在芷青手中,他微笑着道:“老的一辈也该休息一下了,是么?”
芷青双手接过岳家的令符,他激动地发现父亲的眼角上噙着两颗泪珠。那是欢欣还是伤感?他一生只盼望望这场胜利,如今他得到了,但是他却感到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值得他争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