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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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踪迹是这个庭园。”安赐满说:“有三、四个人踏过草丛的构迹,不过却一直找不到入口。”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徐定疆四面探视,只见荒草寂寂,一片萧索,这时数十个官兵四面翻索着草地,七、八名士兵正在庭园的一角敲打树干,当然庭中三、四块大石也是众人巡查的焦点,只不过为了避免破坏机关,还没人敢一举将树干砍断、大石推开。
折腾了一夜,东方隐隐现出红光,眼看就要日出,而上方七彩的夜光却还没完全消去,在两股光色照耀之下,忽然涌入近百人的荒寂废园显得十分热闹。
徐定疆与刘芳华这时反而无事可做,只能跟着四面查看,一时也弄不清自己帮不帮的上忙。
又过了好一会,安赐满走到徐定疆身旁,轻咳一声说:“小王爷,既然寻不到,我们要开始砍树了。”
徐定疆对白浪能够生还的想法已经逐渐消失,可是至少要找出前朝余孽的暗道,于是他点点头说:“好,砍树推石,一起进行!”
这一下令,人多好办事,大树倒的倒,析的折,一块块大石也被推得翻了几个身,不到几分钟,那个深沉幽暗的入口终于显现在众人面前,发现的官兵立即大声叫嚷,一下子所有人都集中到洞口,安赐满立即下令,队伍鱼贯而进,将一个不大的洞口塞得满满的。
过不多时,一个领军的校骑匆匆奔回,对着安赐满与徐、刘两人说:“禀告!洞口末端没有其他去路,只有一条地底暗流,不知通向何方。”
安赐满目光瞧向徐定疆,徐定疆沉吟了一下,点头说;“派出数名擅泅的士兵依索潜入……我们下去看看。”
到了洞窟下方,徐定疆与刘芳华两人一见便大皱眉头,这道暗流逐渐下沉,谁知道需要闭气多久?徐定疆于是拦住准备前往勘察的士兵,转头再对安赐满说:“安龙将,除了这里之外,城内所有废园最好都做个勘查。”
“是,小王爷。”安赐满见到城内居然有个秘道,眉头早就牢牢打了个结,这时一连串的命令发布出去,数千官兵立时大索城内,几乎将所有废弃的院落夷为平地。
而徐定疆望了望洞内,忽然说:“安龙将,帮我准备个鼓满空气的带铅皮气囊,我下去看看。”
安赐满才大吃一惊,却听刘芳华也说:“我也去,还要准备两套潜水服。”
“小王爷、芳华郡主……”安赐满一惊再惊,连忙劝阻说:“……暗流中不知是否有异物,也不知通往何处,还请三思。”
徐定疆听到刘芳华这么说也是大皱眉头,望着刘芳华说:“你不要去。”
“我要去。”刘芳华抬起头来,一脸坚决,除了对白浪有种莫名的感觉之外,徐定疆可也是她的好友,她绝不能让徐定疆一个人冒险。
“芳华郡主,你不可冒险,让定疆去就好了。”斜上方的洞口忽然传来声音,所有人听到立即肃立躬身说:“参见王上。”却是南角王徐靖也亲自到了曹家废园。
“徐叔叔,这次我一定要去。”刘芳华虽然对徐靖说话,明亮的大眼却是瞧着徐定疆,看来若是徐定疆还敢唱反调,她非翻脸不可。
徐定疆知道她意已坚决,若是坚持不允,她一个翻身自己跳了下去,那可反而麻烦,叹了一口气说:“老爸,就让她去吧,我会尽力而为。”
徐靖沉默片刻,望了自己儿子说:“好,若是郡主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回来了。”
刘芳华正要抗声,却见徐靖目光转向自己,从袍下取出一把短剑说:“既然如此,这柄‘月华剑’还是暂交郡主使用。”正是皇族至宝之一——“月华剑”。
千年前人族祖先传下三剑两刀五柄神兵利器,剑名乾坤、泰古、月华,刀名裂地、追风,施用时运入内息,无坚不摧,光焰腾动,芒可伤人:三剑中乾坤最大,月华最短,数百年来五柄神兵都留在都城,当边疆有紧时才会由特使送去助阵。
千年来乾坤、月华、裂地、追风都曾斩下无数异族的头颅,只有泰古一剑一向由人族帝皇佩带,从未沾染血劫,当年刘氏一族起事,第一件事便是掌握四把神兵,不然便算是以三族对抗白氏一族,依然是败多胜少。
不过奇怪的是一直到最后,白氏一族一直没动用泰古剑,也许是见败势已成,用泰古剑也无效果,因此泰古剑虽经数次动乱,依然尚未沾惹过人血,这在人族中可说是一大异数。
刘氏一族底定人族之后,天定皇为避免重蹈自民覆辙,已经将追风刀、乾坤剑分别送至习回河城以及北域城保管,这次南角城有紧,天定皇才派遣刘芳华送来月华剑,一方面足见天定皇对徐靖的信任,另一方面月华剑从此也大有可能留在南角城。
而刘芳华见了月华剑之后却微微一惊,连忙摇头说:“徐叔叔,这是皇上要我带来南角城给您抵御蛇族的,怎么能用在这里?”
徐靖望了下方一眼,摇头说:“这暗流十分幽暗,毫无天光,又不能燃点火把,郡主若是坚持要去,务必携带此剑,何况若郡主有剑在手,便算遇到功力极高之人,至少也能自保。”
徐靖说的也是道理,想到白离乱上次的身手,刘芳华不再坚持,双手接过月华剑,恭谨的一礼说:“芳华必尽速奉还。”
过了片刻,安赐满已将潜水服、皮气囊等物件准备完成,刘芳华与徐定疆两人便即更衣、接过气囊,准备出发。
两人走到暗流旁,只见刘芳华从身后将月华剑抽出,刹那间一道清冷的寒光从刘芳华手中发出,两、三公尺长的剑影不住吞吐,四面的火把霎时都暗了下来,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名传千古的皇族至宝——月华剑。
徐定疆微微一笑说:“看来我还要你保护才成了。”
“你才知道。”刘芳华有些得意,对着徐定疆带笑一哼,跟着轻轻一纵,姿态曼妙的穿入水中,向着前方不可知的洞穴前进。
徐定疆摇摇头,再度回头望着自己父亲一眼,这才一个倒翻入水,紧追着刘芳华而去。
两人速度都极快,只见那道从暗流中隐隐发出的寒光逐渐远去,洞穴中立即暗了下去,虽然仍有火光,众人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仍觉得十分昏暗。
徐靖正要转身回去,洞口上方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粗壮的身影唰的跃入洞中,正是“狂虎龙将”徐牙。
徐靖眉头一皱,还没发话,徐牙已经连珠炮般的说:“启禀王上,都城传来天携急讯,昨日七千蛇族夜犯东极城,东极城不备之下死伤遍野,仅在一夜间便即陷落,东极王战死,原有八万兵马逃出的不到一半,连皇储刘然都已失踪,皇上得知此讯怒火攻心,现已卧病在床。左督国王急命小王爷、芳华郡主、易龙将、陈龙将四人率海涛部、霸刀部北返,我们南角城的兵马只需镇守南方,无须赴援。”
洞中众人闻言同时大吃一惊,南角王往下一望,这时刘芳华与徐定疆两人早已去的老远,怎么叫的回来?
在东方的地窟中,白炰旭见白浪说爪功学自熊族,冷哼一声,不信的说:“熊族?你胡说什么?”
这也不能怪白炰旭,熊族与人族一向是死仇大敌,白浪说自己的爪功由熊族学来一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白浪早知对方会有此反应,仰起头来缓缓说:“三年前,白家只剩下我一人,正被叛变的‘北域王’刘群池追迫,我被他一掌打入洱固河,却恰巧被蛙鲸吞入腹中,后来有位熊族人也遭此厄运,我们便在鲸腹中结交……过不了几天,蛀鲸又被一批熊族人捕获,我们两个也因此获救,我才学会了这套功夫。”
白浪说的十分简单,其实过程自然有其复杂的地方。原来当时白浪被硕大的蛙鲸吞入腹中,这才发现蛙鲸腹中构造极为特殊,除了觅食之外,还兼有呼吸的功能,所以未到腹内食物充足之前,蛙鲸不会释放胃液,只是依然不断地吞咽河水入腹,再藉着胃内特殊的构造滤气呼吸,所以白浪还能在大批河水与空气间存活好一阵子,只不过蛙鲸每次张口都是涌入一大片的河水,还带着无与伦比的吸力,白浪与许多在蛙鲸腹中蹦跳的鱼虾一般,根本没有逃出的机会。
就这样过了数日,白浪只靠着生食鱼虾度日,对于逃出蛙鲸腹中已经绝望,没想到忽然有一天,蛙鲸居然吸入了一个熊族人,看来蛀鲸已游到了北岸熊族之地。
两人先是谁也不理谁,但后来终于忍不住交谈起来,白浪才知道对方居然是熊族王之子宏仑,这趟离开熊族首都南行游玩,没想到居然被蛙鲸吸入。
两人同遭患难,加上自份必死,于是抛开两个种族间敌对的意识,彼此结交为友,也将彼此的往事互相倾诉,白浪关于自己被人族所追杀之事,更是毫不保留的一一说明。
又过了两天,蛙鲸忽然剧烈翻动,两人直被震得昏了过去,直到醒来白浪才发觉自己已经被熊族人所救,蛙鲸更是已经被熊族人分而食之。
因为宏仑的关系,白浪便留在熊族,不单会见了熊族王,还与宏仑一起练功,更学会了熊族一套独门的运爪之法。不过毕竟种族不同,除了宏仑之外,白浪也没多交到什么朋友。
过了两年,白浪复仇心念重新燃起,逐与宏仑约下再会之期,重新潜回人族,也为了避人耳目,他索性来到南角城,准备日后一有机会,与熊族里应外合,杀灭所有刘姓皇族。
可是白炰旭听完却冷笑说:“你这般胡说乱道,有谁能信?”
“信不信在你。”白浪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见白炰旭不信,也不愿多作解释,只冷哼说:“我这趟来,只为了大家同属白姓一族,不然大可任你们自生自灭……你们被迫离开木族,还能撑多久?”
“狂徒大胆!”白炰旭似乎被触及心中隐痛,只见他大吼一声,蓦然一掌向着白浪直劈了过来。
白浪见对方功力似乎不弱于白离乱,心知自己不是对手,他长剑一引,以正宗破天剑法破开这道掌风,不过手臂却是一阵巨震,身上的旧创也隐隐作痛,看来对方确实不好对付。
“住手!”白离乱惊然横身挡在白炰旭身前,大声说:“若白浪是奸细,他的剑法你要如何解释?”
“白离乱,你是护定了这个小子?”白炰旭脸色沉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瞪视着白离乱。
白离乱扬首说:“我认为他说的可信,除非你有证据,不然我护定他了。”
两个老人目光相对瞪视,白浪看得心中十分疑惑,既然皇上还在,两人为什么不将此事禀知皇上,却要在这里吵?他也不禁摇头,白家只剩下这么几人,居然还会为了这种小事争执不休,实在令人失望。
两人对视片刻,白炰旭终于退让,他目光一凝说:“若有任何变故,你可要负上责任了。”
“我明白。”白离乱一点头说:“我们的计划既然已经失败,自然该助他一臂之力,何况现在情况如此险恶?”
白炰旭再望了白浪一眼,这才一扬首说:“走吧,去参见皇上。”
众人向外走出,只见洞外是个不小的山谷,数十名老少正在谷中练武,这群人见了白离乱等人皆是恭谨为礼,看来应该是白姓皇族与平民混血而生的贵族,白浪等人绕过人群,向着后方一处密林中行去。
走入密林,白浪见到里面有个临时搭建的一排小木屋,其中一栋雅舍外站着比阿广等人还年轻的两女一男,看来只有十多岁,见到众人,连忙奔过来说:“大伯、二伯,你们回来了?”转个头却是与阿广等人叙起话来,不过目光却总是瞟着白浪,心里似乎充满好奇。
白离乱也不在意,跟白浪打个招呼后,走到木屋前敲了敲门,只听木屋内传出“晤”的一声,似乎有些不满,白离乱皱皱眉头,沉声说:“启禀皇上,属下有事求见。”
木屋内却依然没传出声音,白炰旭跟着也叫:“皇上!”声音中却多了几分责备之意,白浪这可糊涂了,对皇上岂能这么说话?
没想到这么一来确实有用,木屋中传出个不情不愿的声音:“好啦,又怎么了?”
白浪一听,心里明白大半,原来这皇上居然是个小孩子,从依然稚嫩的童音听来,这个皇上绝不会超过十五岁,难怪刚刚两老不会想请皇上裁决,看来大部分的事情还是由这两者做主。
而白离乱与白炰旭见皇上应了声,两人也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白浪不好偷听,站远了几步望着那七名不敢大声说话的年轻人,心里又涌起了疑惑,怎么这里非老即少,却是没有中年人?
七人见到白浪的目光,自然而然停止对话,两个少女拉拉满面于思的年轻人衣袖,似乎在要求着什么,满面于思的年轻人似乎不大情愿,反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