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双凤传-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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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略显得清瘦,还是那么英俊!
那不是她一直盼望他来,却又担心他会自投罗网的“大哥”范君瑶?
他终于来了!
就站在她面前!
方璧君在这一刹,忘记了饥饿,忘记了一切,她惊喜的娇呼一声:
“大哥……”
突然扑入范君瑶的怀里,泪珠已经夺眶而出!
她从未有过这样激动,也从未和范君瑶有这样拥抱,虽然她心中只有他一个人,但他们
兄妹相称,以礼相待。
这回她突然在她日夜盼望中出现,她在惊喜交集之下,再也顾不得少女的矜持,这是她
心目中,早巳把他看作了唯一的亲人。
范君瑶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任由她扑在自己怀里,一面柔声道:
“妹子,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方壁君抱着他一颗头几乎贴在他脸颊上,她一颗心快要跳出口腔,同时隐隐可感觉到大
哥的心,也跳得很厉害!
但她没有松开抱紧他的双手,在他耳边,幽幽的道:
“我们在死谷遇到了申公豹侯延炳,并不是真的侯延炳,他只是天毒府的总管诸秋松,
他把我们骗到这里来,这五间宾舍,竟是囚人的禁室,他们把我囚禁在这里,无非是想*我
们归顺天毒府……”
“啊!”她话未说完,突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心头机灵一震,脱了范君瑶的怀抱,
眨动双目,凝注着他,问道:“大哥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她真到此刻,才想到方才那声“碰”然巨响,是铁门关上的声音。
这不就证明范君瑶是被人推进来的?
莫非他果真不出自己预料,自投罗网,被他们关到禁室中来了。
不错,他脸上清瘦了许多,连声音也显得有些嘶哑,他定然受了他们的折磨,至少和自
己待遇相同,已经挨了一两天的饿。
她一想到这里,整个人几乎要瘫痪下去!
落君瑶清俊的脸上,双眉微拢,苦笑道:
“我是看到妹子在石壁上留的字,才赶到石城山来的,没想到他们竟以妹子的生死作要
胁,要我解剑投降……”
方璧君望望他身边,果然没带长剑,忍不住的急道:
“大哥怎会相信他们的呢?”
范君瑶道:“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但他们却拿出妹子的随身宝剑和革囊为证,叫
我如何不信?”
方璧君听得一呆,接着气愤的骂道:“该死的金玉棠,最卑鄙的东西。”
范君瑶不由自主的微微却步。
方璧君续道:“他们乘我不备,支使丫头偷去了我的兵刃、暗器,却拿去诓你,你怎会
轻易就上了他们的当?”
范君瑶吁了口气,苦笑道:
“他们并没有诓我,妹子不是被他们囚禁在地下室中么?”
方璧君又是一怔,奇道:“什么?这里是地下禁室?”
范君瑶点点头道:“难道妹子还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地下禁室之中?”
方璧君惊奇的看看室中四周布置,完全和宾舍卧室无异,心中大加奇怪,但地下禁室和
地下禁室,此刻对她并不重要,他急于想知道的是范大哥怎么会进来的?这就继续问道;
“大哥还没说完呢,你后来怎样了?”
范君瑶道:
“我看了妹子的兵刃、暗器,才相信妹子果然已经落在他们手中,我答应他们解下长剑,
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要看到妹子,再作决定。”
方璧君道:“现在你决定了没有?”
范君瑶微微摇头道:
“没有,那是前天早晨的事,他们领我到地底石室,就把我关在里面。”
方璧道:“大哥已经被他们关了两天?”
范君瑶道:“岂止是关禁,这两天来,他们竟然不理不睬,足足被他们饿了两天。”
方璧君切齿道:“这批该死的东西真该把他们剑剑诛绝。”
她关切的望着范君瑶,低低说道:“难怪大哥消瘦了,那么他们怎会又领你到这里来的
呢?”
范君道:“直到方才,他们才派人领我到这里来,那人曾说,妹子也已经饿了两天,要
我来劝劝妹子,你如果不答应的话,咱们俩人就得活生生的饿死在这里。”
方璧君突然又泪如涌泉哭道: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在石壁上留字,要你到石城别府来的,这是我害了你……”
范君瑶柔声道:“妹子用不着自怨自艾了,你就是不在石壁上留字,我也会找来的。”
方璧君垂泪道:“我不说石城别府,你怎会找到这里来?”
范君瑶淡淡一笑道:“妹子不用说了,试想他们既把妹子囚禁起来,怎肯放过了我?妹
子纵然不在石壁留字,他们也一定会把消息故意透露给我,我岂不是同样会自己送上门来?”
方璧君听的一呆道:“这话倒是不错。”
她双眉微蹙,口中“嗯”了一声,愁苦的道:“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范君瑶沉吟道:“我想他们主要目的,是胁迫我们投效到石城别府,我们不妨权且答
应……”
方璧君愕然道:“你要答应他们?”
范君瑶目光一闪,低声道:“我说过,这是权谊之计。”
方璧君道:“那么我呢?”
范君瑶道:“妹子自然也答应他们了。”
方璧君道:“大哥知道他们要我答应什么?”
范君瑶面露惊疑,问道:“他们不是要妹子归顺石城别府么?”
方璧君气愤的道:“他们要*我嫁给金玉棠。”
范君瑶身躯猛然一震,双手握拳,握得紧紧的向空中用力一晃,愤然道:
“这姓金的小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他这般气愤,也正表示了他深深的爱着方璧君。
只有爱情是自私的,有如眼睛里容不得一粒细小的砂子。
方璧君嫣然一笑,柔声道:“你想我会答应他么?就是活活饿死,我也不会答应的。”
范君瑶忽然神色一变,说道:“此室四壁都是铁板,比之一般石壁,还要坚固,我们手
无寸铁,只怕真要活活饿死在这里了。”
这是实情,被关在这铁室之中,就算武功通天,也休想逃得出去。
方璧君道:“只要活着,总有法子想的。”
范君瑶微微摇头道:“我们已经饿了两天,只怕再有一天,就会饿得有气无力,那
时……”
他望了方璧君一眼,忽然住口不言。
方璧君粉脸变了色,姑娘家兰心蕙质,范君瑶这话,虽没说出,但她哪会听不出来?
只要再饿上一天,等自己两人,饿到没丝毫力气的时候,就只有任人摆布!
男人还好,女人若是任人摆布,那就比死还要糟糕。
她柳眉微扬,一脸俱是坚决之色,说道:
“大哥,你放心,真要到了那种地步,我会自己解决的,大哥,士为知己者死,我要以
一死酬知己,保持我女儿清白之躯……”
“妹子!”范君瑶激动的一把握住了方璧君的柔荑,温柔的道:
“你切莫如此,咱们要坚强的活下去,你方才不是说过,只要活着,咱们总有法子好
想。”他把她轻轻的拉了过来,声音更是温柔,说道:“患难见真情,妹子这份对我的情意,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方壁君任由他握着双手,身子缓缓偎入他的怀中,过了半晌,忽然“哦”了一声,仰脸
道:“大哥,我忘了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
范君瑶轻抚着她的秀发,说道:“什么重要之事。”
方璧君道:“我听金玉棠说,天宁子也被他们掳来了。”
范君瑶一怔道:“天宁子武当掌教,怎么会被他们掳来的?”
方璧君一双秋水般的眼波,只是凝注在范君瑶的脸上,说道:
“这话似乎不假,侯延炳开府石城,好像另有扎硬后台,他们第一件事,就是要向武当
派和大洪山庄开刀。”
范君瑶一双眼睛也一霎不霎的看着方璧君,口中含糊说道:
“知道了又有什么?我们……”他原意想说:
“自身尚且难保”。但他看着方璧君,似是有些意乱情迷,话才说到半句,便自停住,
接着低低的道:
“妹子,你真美。”一颗头缓缓的低了下去,正待朝她樱唇上吻去!
方璧君粉脸酡红,娇羞的一偏头,避了开去,伏在他肩头,轻嗯了一声道:
“大哥你……”
她只说了三个字,突觉心头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不由自主的双臂一环,两手后抄,紧
紧抱住了范君瑶的身子。
不,她十指倏落,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连点了范君瑶背后七处大穴。
范君瑶正在心猿意马之际,自然不提防方璧君会向自己骤然下手,七处大穴受制,一个
人立时瘫痪下去,萎顿地上!心头不禁大骇,望着方璧君叫道:
“妹子……”
方璧君脸色铁青,没待他说话,扬手就是“拍”的一声,在他脸上掴了一记耳光,冷笑
道:
“你这卑鄙无耻的东西,你当姑娘瞎了眼睛?”
范君瑶骇然道:
“妹子,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璧君怒声道:
“谁是你妹子?你再敢口齿轻薄,我先扭断你的手臂,你当我饿昏了头?告诉你,我有
扭断你手臂的力气,也可以点你五阴绝脉,不信,你就试试。”
范君瑶一身动弹不得,只有嘶哑的道;
“你……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变了?”
方璧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面门,冷笑道:
“我变了,哼!你才变了,你自己说,你为什么要假冒我大哥?说!”
范君瑶惶然失措的道:
“我假冒了你大哥,唉!这话从何说起?”
方璧君道:
“你根本不是我大哥,你是谁,还当我不知道么?”
范君瑶苦笑道: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不是范君瑶,我会是谁?”
方璧君左手扬处,又是“拍”的一声,掴在他右颊之上,道:
“你是谁?你是无恶不作,帮着侯延炳兴风作浪的金玉棠。”
范君瑶被她连掴了两个耳光,居然毫不变色,忽地笑道:
“我会是金玉棠?”
方璧君冷笑道:
“你还不承认?”
范君瑶直是皱眉,道: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方璧君道:
“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你们天毒府‘四辅’、‘八弼’,全都戴了面具,诸秋松
不是也戴了面具假冒侯延炳,把我们诓到石城山来的么?可见你们天毒府精于制作面具,你
假冒我大哥,自然也并不足奇!”
她没待他开口,接着道;
“就因为你无法学像我大哥的声音,才说饿了两天,装出嘶哑的声音,但我不是也饿了
两天么?我声音也并没嘶哑。”
范君瑶摇摇头道:
“你太武断了,总不能因天毒府会制面具,和我声音嘶哑,这两点说我不是范君瑶。”
方璧君怒叱道:
“我不许你说我大哥的名字,你这狗嘴会污了我的大哥的名字。”接着又道:
“还有,我告诉你天宁子已被侯延炳掳来了,你丝毫没有震惊的表示,天宁子是大哥的
师叔,你无意之中,居然也叫他天宁子。这就证明你是假冒了我大哥,一时说漏了嘴,还有,
我打你两个耳光,你脸上红也不红,这却证明你脸上戴了面具。”
范君瑶道:
“还有没有?”
方璧君道:
“自然还有,我大哥正经老实,衣上从不薰香,只有你下流成性,自命风流,学那花花
公子,衣衫都薰了香,你假冒我大哥,虽然换了一身衣服,但我还是闻得出来。”
范君瑶半响不语,抬头道:
“姑娘现在要待怎的?”
他这句话,已是承认自己是金玉棠了。
方璧君冷笑道:
“本来我可以剥下你的面具来的,我就是要你亲口承认。”缓步走到金玉棠背后,一掌
推开他右肩穴道:
“你把身上的东西,都取出来。”
金玉棠知道无可抵赖,只得从身边摸出三支七寸长的金色小剑,递给了方璧君。
方璧君看了金色小剑一眼,哼道:
“这剑倒是精致的很。”随手收入怀中,一面说道:
“你怀中还有什么,快取出来。”
手指在他后脑轻轻点了一下。
金玉棠但觉头脑一阵剧痛,忙道:
“我拿,我拿。”
果然又从怀中摸出一个扁形玉瓶。
方壁君问道:
“这是什么?”
金玉棠道:
“这是袖剑的解药。”
方璧君哼道:
“原来你在金剑上还淬了毒药,还有什么,快些取出来。”
金玉棠无可奈何,只得又从贴身处,取出一柄二尺长的短剑。
方璧君接过短剑,一按吞口,抽了出来,只见剑身略呈青色,看去甚是锋利,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