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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梦游杀人案-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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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斯利很不情愿地走进走廊。 
  “晚安,”梅森说,“而且再次谢谢你们两个人。” 
  他把门关上,弹簧锁“咔嗒”一声就了位。 
  德拉·斯特里特正在向那张办公桌倾过身去,盯着那把刀。“下一步干什么?”她问道。 
  “一只柠檬,”梅森说,“放在办公桌左首上面的抽屉里,我们要用这把刀切只柠檬,让刀刃上沾上柠檬汁,时间长一些,以使它不那么新,尔后我们要非常非常小心地把所有指纹从那把刀上擦下去。然后我们就把它交给艾德娜·哈默。她会同样小心地不在刀上留下她的指纹。” 
  “这把刀一被发现,霍尔康布就会努力去发现上面隐约的指纹。”她说。 
  “肯定。”梅森表示同意。 
  “而他什么也找不到。” 
  “当然。” 
  “那不会使他怀疑吗?” 
  “为什么?” 
  “因为一把切肉刀上应该有一些指纹。” 
  梅森微微鞠了个躬说:“现在,我亲爱的年轻女士,你开始意识到,地方检察官会发现他自己所处的那种地位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问。 
  梅森说:“记住,在彼得·肯特枕头下面发现的那把刀的刀柄上根本没有清楚的指纹。” 
  她张口要说什么,这时,电话铃尖利执著地响了起来,充斥了这个房间。 
  “那个电话接哪条线?”梅森问。 
  “中继线,当我在这儿时,我想确保接到所有打进来的电话。” 
  “接吧。”他说。 
  她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说:“梅森先生现在在这儿。我会告诉他的。”她用手捂住电话的送话筒。 
  “是监狱的一个人打来的,”她说,“他说彼得·肯特刚让人把一些文件交给了他,他迫不及待地想马上见您。” 
  梅森点点头:“告诉他我马上去。” 
  梅森把写字台上的切肉刀放好,锋利的刀刃在最上面,对德拉·斯特里特说:“把艾德娜·哈默带进来,在我动身去监狱以前我们来把这件事向她解释一下。” 
  德拉向法律图书室的门口走去。佩里·梅森正在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把刀柄上的所有指纹擦掉,艾德娜·哈默走进屋来。 
  “哇,”她看着办公桌上那把刀叫道,“这是同一把刀。” 
  “嗯,”梅森告诉他,“看上去在这两把刀上都没有任何辨认的标志。” 
  “您想让我拿这个东西怎么办?” 
  他用手帕把刀刃擦干净,挑剔地查看着它,用皮斯利把它带来时用的那张牛皮纸把它包了起来。 
  “要小心,不要在上面留下任何指纹,”他说,“把它放到餐具柜抽屉里。给霍尔康布警佐打电话,告诉他,我会在早晨8点钟到那儿。而且,记住,亲爱的,我会在早晨8点到,而且我想应该是你开门让我进去。” 
  “我要把抽屉锁上吗?” 
  “要。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它在抽屉里,把抽屉锁上,不要打开。” 
  她伸手去拿那个纸包,他很随便地说:“你为什么认为你舅舅要杀你呢,艾德娜?” 
  她就仿佛被打了一下缩起了肩膀。 
  “您在说什么呀?” 
  梅森迅速地向她跨了一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艾德娜。30多天以前你就知道你舅舅梦游了,你认为他要杀你。” 
  “不是这样!那是不对的!” 
  “那么,”他问道,“你为什么在你卧室的门上装上那把弹簧锁呢?” 
  她微微喘了一口气,用惊恐的目光盯着他。 
  “说呀,”他说,“把实话告诉我。” 
  “我……我……” 
  “你卧室门上原来的锁就够好的了,”他说,“但你怕你舅舅有那把锁的钥匙,而你想要一把他没有钥匙的锁,于是你就找了一个锁匠,安了一把最贵的锁,你有惟一一把钥匙。对吧?” 
  “不……这是……不。” 
  “那么你为什么在你门上装上那把锁呢?” 
  她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他远一些,倒在一把椅子上,哭了起来。 
  梅森说:“来吧,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吧。哭够了以后,就回答我的问题。” 
  她抬起泪水汪汪的双眼。 
  “您为什么想知道那把锁的事呢?”她问。 
  “因为,”他说,“地方检察官很可能就这样对你出其不意的。他会向在证人席上的你戳着手指头,使你当着陪审团的面做出你现在这样的举止。你可以看到那会对你舅舅的案子起什么作用。那会使陪审团认为你舅舅是个心存歹念的凶手。即使他们认为他是在梦游,他们也会判他有罪的。” 
  “但——但——但是那不是我换锁的原因。” 
  梅森死死地盯着她:“那好吧,原因是什么呢?” 
  “杰里和我一个月以前秘密结婚了。”她低下眼皮说。 
  梅森叹了一口气,“为幸福与欢乐感谢上帝吧。”他说。“您是什么意思?” 
  “我原来想你装上那把锁是因为,你知道你舅舅在宅子里到处走,你是怕他。” 
  “不。诚实地说,梅森先生,这和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为什么不宣布结婚了呢?” 
  “我们想保密。” 
  “你舅舅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 
  “他有点儿古怪。” 
  “他赞成杰里,对吧?” 
  “非常赞成。但是,在他再婚以前,我不想让他认为我要离开他。” 
  “那么,好吧。”梅森探询地注视着她问,“为什么这么匆匆忙忙呢?” 
  “因为,”她大笑着说,“我恋爱了,而且这是好莱坞,杰里是个美男子。许多女人狂恋着他呢。从天性讲他很易变,而且……嗯,我只是想趁合适的时候抓牢他。” 
  梅森笑着说:“噢,只要你在门上装那把锁不是因为你舅舅在梦游,我就不管你为什么那样做。但是当我看见那把锁时,我推测的解释是邪恶的,而不是浪漫的。于是我猜想地方检察官会在提问时使你受到重创……我想你有一把钥匙,杰里也会有一把钥匙吧。” 
  她点点头。 
  “没有别的钥匙了?” 
  她微笑着摇摇头,“说到底,”她说,“我只有一个丈夫。” 
  “还有没有人听到你的这些话,也就是说还有没有人知道你结婚了呢?” 
  “一个人也没有。” 
  “好吧,”佩里·梅森说,“拿走那把切肉刀,把它放到那个抽屉里,而且,当你上了证人席,或是当着大陪审团的面,地方检察官开始盘问你门上那把锁的事时,就像你刚才对我那样,显示出一点儿激动情绪来,然后讲实话,讲的时候要又笑又哭,而且要使它很浪漫。” 
  梅森向德拉·斯特里特点点头,把帽子压到头上说:“我要到监狱去了。” 

  
  


17



  佩里·梅森新刮的脸,穿着一身就像刚从裁缝那儿取来的灰色职业套装,用拇指按了一下彼得·肯特住宅前门的门铃按钮。 
  门几乎马上就被凶杀组的霍尔康布警佐打开了,梅森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你上班可够早的呀,是不是,警佐?”他问道。 
  霍尔康布说:“对——意味着相当早。你想干什么?” 
  “我想查看一下这个地方。”梅森说,“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一些证人。有反对意见吗?” 
  “那些人已经收到了检方的传票,”霍尔康布说,“你不能对他们施加影响。” 
  “我不想对他们施加影响,我想和他们谈谈。” 
  霍尔康布把门敞开,说道:“如果是这样,进来吧。为了避免误会,我会呆在旁边的。” 
  艾德娜·哈默走上前来向梅森伸出一只手:“早上好,梅森先生,有什么事我能为您效劳吗?” 
  梅森点点头。 
  “她是公诉方的证人。”霍尔康布指出。 
  梅森转过身来面对着那位警官,“地方检察官给一个人发了传票,并不意味着那个人就变得不可接近了,”他说,“证人的职责是讲实话。当这个案子被立案、要进行审判以后,我自己也会向这些证人中的几个人发传票呢。恰巧是,警佐,我打算私下和哈默小姐谈谈。” 
  霍尔康布说:“你不能告诉她对什么作证。” 
  “而你什么也不能告诉我!”梅森说。 
  他挽起艾德娜的胳膊:“我认为我们要在你的房间里谈话,艾德娜。” 
  他们沿着走廊走着,霍尔康布向电话走去。 
  “他要做什么?”她间。 
  “给地方检察官打电话,”梅森咧着嘴笑着说,“他来这儿多长时间了?” 
  “7点半就到了。” 
  “你给他打了电话?” 
  “对。我不该对您太友好,对吧?”她问,“我们不想使它看上去像是一个阴谋。” 
  梅森点点头说道:“你把那把刀放好了吧?” 
  “对。” 
  “什么时候?” 
  “大约11点。” 
  “而且把抽屉锁上了?” 
  “对。” 
  “钥匙在哪儿呢?” 
  “我手里。” 
  “你肯定它是惟一一把钥匙吗?” 
  “对,当然。” 
  “你锁那个抽屉有多久了?” 
  “自从那天我发现那把刀。” 
  “你怎么知道你有唯一一把钥匙呢?” 
  “因为那把钥匙当时放在另一个抽屉里。我把它拿出来,用它锁上了放刀的那个抽屉。因此只有一把钥匙。” 
  “那个抽屉在白天不锁吧?” 
  “不锁。” 
  “但是你肯定昨天夜里整夜它都锁着吗?” 
  “对,当然。您告诉我把它锁上的。” 
  “没有人看见你吗?” 
  “一个人也没有。” 
  “而且以后你没有把它打开过?” 
  “没有,当然没有。你干嘛问这个?” 
  “我认为管家或许会需要里面的什么东西。” 
  “噢,不,已经很晚了。他已经睡了。” 
  “好吧,”梅森告诉她说,“现在,等霍尔康布离开那个电话,就从我这儿往后退一点儿,并且招呼他。告诉他,你宁愿接受我的问话时有他在场,这样你就不会有任何麻烦了。要做得逼真。你认为你能把它做得让人相信吗?” 
  “噢,我很愿意。我喜欢演一个那样的角色。” 
  “就那样去做吧。”他告诉她。 
  她等了几分钟,直等到霍尔康布警佐打完电话回来,愤怒而又毫无办法地怒目注视着他们。艾德娜·哈默突然从佩里·梅森面前转身,很快地向后退了两步,停了下来,就好像本惑不解般盯着他。梅森向她走过去,随着他走近,她又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冲动地转过身,向霍尔康布警佐招呼着。 
  “警佐,我可以和您说几句话吗?” 
  霍尔康布大步走上前来,他那移动的脚步的渴望与轻捷就是足够的回答了。他来到他们身旁后,她说:“梅森先生认为和我谈话没有问题,但看上去您认为并不是那样。如果您旁听,是不是会更好?” 
  “他无权在场,”梅森气愤地说,“我有权按我的意愿向你提问,他可以不参加。” 
  “但是看上去他认为他应该呆在能听到您说话的地方。” 
  “他认为的事和这一点儿该死的关系也没有。”梅森反驳道,“你想和我合作,对吧?你不爱你舅舅吗?” 
  “爱,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我的劝告做。”他说。 
  霍尔康布警佐站在她身旁,“如果您想要我在场,”他说,“那么任何力量都不能使我离开。您已经很明确地表明了,这是您想要的。因此,不要去注意他说什么。您是绝对正确的。” 
  她忸怩地向梅森微笑着,“真的,梅森先生,我认为这样更好。说到底,您根本没有不想要霍尔康布警佐听到的话要对我说,对吧?” 
  梅森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那件事的原则。” 
  “但是,如果您说的话让他听见并没有什么的话,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很甜美,显示出了她的天真。霍尔康布警佐窃笑了。 
  梅森粗鲁地说:“好吧,我想搞清那个餐具柜抽屉,还有你当时把它的钥匙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把它放在我腰间一个有松紧的带子上了。” 
  “你为什么不把它放在你的手包里或其他地方呢?” 
  “因为我怕我早晨会忘记打开抽屉的锁,那或许会引起别人议论。事实上,我确实忘记打开抽屉的锁了,但那是因为那天的事搅乱了我。您看,我淋浴时摘下了那把钥匙。我本来打算做的事是,早晨一醒来就把那个抽屉打开。” 
  “这么说,”霍尔康布警佐得意洋洋地说,“任何人在你上床以后是根本不可能把那把刀从那个抽屉里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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