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清宫)-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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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应着。胤祥转过脸,一脸好奇的表情,大声嚷着:“我瞅着不像,比喜鹊儿大,小年子,你随我去看看。”说着,一把拉起我就往林子里钻。我的头大了起来,一眼扫过去,博硕的脸黑了下来,几个侍卫也一脸的不自然,胤禛蹙起了眉。
我心想着这两年不见,他怎么百无禁忌起来了?是算准了我的身份不会识破,还是算准了康熙不会杀我?其实康熙会不会除掉我,我自己也没底,以前和他那样说,多数是为了让他宽心,怎想到会让他变得如今这样?
一进密林,他就不老实起来,我心里乱,也没那个心情,随他吻着,脸偏向马车那边,隐约可见人影。
他见我心不在焉,在我耳边小声抗议着,我不理他,依旧瞅着林外。突然,我身躯怔了怔,他也顺着我望过去,博硕高大的身影在林子外面缓缓的来回移动。
他用力扳过我的脸,吻上我的唇,“不准看他!”声音带着怒气,惩罚似的咬着我的唇瓣。唇上的痛楚又让我想起那一夜,心中的火一直窝着,我用力猛地推开他,冷声说道:“够了!”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受伤的表情。我不忍的垂下头:“胤祥,有些东西是你无论如何也给不了我的。”
“那么……他可以是吗?”他颤声地问我。
“博硕他……只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他对我……不只是‘忠’。”我转过头不敢看他:“所以……你不要伤他。”
他盯了我许久,突然笑了起来:“哼!哈哈……什么爱?不过是 虚情假意的东西!我疯了才以为你心里有我……还为了你竟然去做那样的事……”他见我疑惑的望着他,冷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想来我只不过是你在紫禁城里空虚的玩偶,现在也只是换了个新鲜的。”忽然他眯着眼睛,轻佻的靠近我,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你这个女人可有心肠?还打算跟多少男人……”
我狠狠拍下那紧扣我下颚的手:“够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爱新觉罗胤祥,你给我记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爱你,但我不是你的女人,你我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对于你的那些妻妻妾妾,我从来不过问,所以也请你把好尺度,大家欢则聚,不欢则散。”说完,转身走出密林,临了回过头冲他一笑:“十三爷,忘了告诉您,昨个京城来口信了,您的侧福晋有喜了!”看着他那濒临崩溃的眼神,心里疼痛了好久……
京城 四贝勒府
“怎么兰雅的肚子都大了?这才几个月啊?”我眼含控诉的望着胤禛。上次他们回京时,兰雅和邬思道也一并带了回来,我前日抵京后,竟然得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干嘛招惹她!”他笑着看我:“这不是你多年的心愿吗?再说,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他说得清谈,我听得窝火。转身就想离开,这种人眼不见为净的好。
“我会好好待她的,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求皇阿玛赐她个名份。”我冷瞅了他一眼,又坐了下来。是啊,又如何?反正这时代女人也就是这种命,更何况,刚刚见了兰雅,她也很幸福的样子。“听说,明日皇阿玛要招见你?”我应了声。他看了我两眼,我还在想着女权主义的事,眉头紧锁。“你和老十三……你们……”我抬头看向他:“哟,怎么如今咱们的雍亲王说话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这次河工和户部欠银的差事办的好,胤禛、胤祥都得了封赏,胤祥也被封了贝子,想是十分风光了。
“老十三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稳,八月十五还当着皇阿玛的面和老十干了一架……”他看我摆了一副“干我屁事”的表情,也就不往下说了。顿了顿,“明日见了皇阿玛说话小心点,还有,记得穿上朝服。”
从畅春园出来,已换上一身簇新的九蟒五爪套着锦鸡补子的朝服,头上顶戴也换成了花珊瑚,摇身一变成了四川提督封疆大吏。但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从康熙嫌恶的眼光中可以看出分明是知道我和胤祥的那档子关系的,但为什么他能容忍呢?是因为我私下的那些身份吗?亦或是别的什么?
在圆口遇着几辆华美的马车,一看就知道是哪家阿哥的福晋了,正想着,从园子里出来几名女子,我定睛一看,竟是十三福晋,她手中还扶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娇俏女子。我心里一阵酸涩,但连忙上前打了个千儿:“奴才年羹尧给主子们请安了。”
“起来吧,看年大人这身装扮想必是高升了!”我抬头迎上十三福晋那双带着哀怨的眼眸。
“哪里,都是托主子们的福。”说话间,就见胤祥从院口踱了出来,见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略显憔悴的脸上,神色变化万千。
我稳了稳情绪上前请安,完了看了那孕妇一眼,接着说道:“刚刚奴才在里头听万岁爷说了,如今十三爷也被封了贝子,加之侧福晋又有了喜,真是双喜临门了,十三爷好福气啊!”这话说完我就后悔了,怎么就像个妒妇似的,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胤祥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年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啊?”十三福晋见了,连忙出来圆场。
“回福晋的话,奴才打算回定安门四贝勒府。”
“我也正想着去见四哥,叶蘭,你带着文君先回府吧。”胤祥下了台阶,走到我跟前,转头吩咐着,我心中狂跳起来。
我与他骑着马走在街道上,谁也不说话。我心中压抑,只希望四贝勒府能快点到。这四个月我和他彻底断了联系。原本少则三天,多则五天,他总有一封信过来,看来那次林子里我确实伤他重了。
“升的什么官职?”他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地问着。
“四川提督。”
他抚了一下额头,眼神恍惚地说:“哦?原来是四川。”
我看着他,几月不见,他倒好像老了几岁。我心中不舍,但又拉不下脸面,相比之下,我这几月倒是滋润了些,觉得自己真真是没心没肺了。
“什么时候回京的?”
“三天前。”他终于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接着就是一直的沉默。
到了四贝勒府,他去找胤禛,我借口朝服穿的别扭溜回自己的小院。心中闷的难受,坐在床前发了一阵呆。
偏偏胤禛让青蓝过来叫我,我硬着头皮走向胤禛的书房,上辈子、这辈子也没怕过谁,就是康熙那老爷子也没怎么放在眼里,可就是过不了他这一关。
我叹了口气,推开书房的门。屋里很热闹,邬先生和胤禛正在说笑,旁边还站着胤禛这两年新用的谋士戴铎,十四阿哥竟然也在,笑得前仰后伏,一见着我便死盯着不放,胤祥坐在窗边,看着院中的花草,显得特别安静, 听着声响只回过头来深深看了我一眼。
“亮工升任四川提督,这是件可喜的事啊。”胤禛向我招了招手,我顺着坐了过去。他看着我继续说道:“你这个提督是朝廷的,去了之后要切实办差,带好兵,给朝廷争脸,……”他说了一串,我听得昏昏欲睡,临了一句:“我的这些话你可明白?”算是听得最开心的,连忙表示受教。
看着他们说话,我只觉得累,十四阿哥的眼睛贼溜溜的在我和胤祥身上转着,胤祥今天似乎打算“阴沉到底”了,我憋得慌,借口要跟博硕出去置办些行李,总算出了那个书房。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窗边胤祥沉郁的眼神。我心慌意乱的回头,不忍再看。
入夜,我钻进胤禛的书房,他站在书桌前临帖,也不搭理我。我躺在他的软榻上高声叹着气。他撇了我一眼,口气不善地说:“你们俩还是算了吧!”我抚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从见到胤祥开始就一直抽痛到现在,为他的憔悴,也为我俩之间那尴尬的气氛。算了吗?真的放得下吗?其实原本就是一段无望的爱情。
“胤禛,你爱过我吗?”我望着那高高的承尘,喃喃地问道。半晌,他微带怒意地斥道:“你又抽什么风?”
“胤禛,我曾说过,我宁愿爱的是你,因为冷漠如你,永远是被动的。我可以任由我的性子靠近你,离开你,你对爱不会投入百分之百的热情,所以我爱你可以爱得没有负担。”
“我原以为胤祥也可以做到,但我错了,他和博硕是一样的,野火燎原般的爱着,胤禛,我怕,怕伤了他,可是已经晚了,他和博硕都被我拉进了地狱……”
“胤禛,我是罪人,我自私的攫取他们身上的温暖,却不愿对他们的感情担下责任。”
我双手环抱着自己,蜷缩在软榻上,胤禛走过来抱我,我倚进他的怀里,听他淡淡地说道:“若我爱上了,你又如何知道会是怎样的……”
半夜,我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还睡在胤禛的书房,我想着好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情景,暗自笑了笑,起身打算回房,毕竟兰雅嫁了过来,我也不想弄出什么风言风语让她伤心。正打算出门,眼角瞥见里屋似乎有异样的光亮,我好奇地走了进去,书架被移开了,后面竟是一道半掩的门。今夜的月光特别的明亮,印在地上,泛着清冷惨白的光……
我打开门,门后竟是一个小院,胤禛的书房本就设在花园一角,这个小院会不被发现也在情理之中,院子不大,但很深邃,前方夜色中弥漫着雾气,我扶着院墙,缓缓向前走去,走了不多远,脚下突然一滑,我急忙稳住身子,借着月光,低头看去,原来是满地散落的佛珠,我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道路逐渐开阔,前方一间不大的小屋,屋外有一口井,井上有盖,一身穿铠甲的男子背对着我坐在井盖上。铠甲十分破旧,有些地方的铁皮已经脱落,但却被擦的锃亮,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我悄悄走到那男子的侧面,他坐在那,一动不动,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握着一柄重剑,剑锋插入地面。我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脏此时在不受控制地狂跳着,他坐在阴影下,我费力的辨认着他的脸,就在这时,他的脸转了过来,他看着我,月光映在他光洁的脸上,天!我连忙捂住几欲出口的喊叫,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我从没见过如此妖异的眼眸……
胤……禛……不,不是他,是谁?他见了我,笑了起来,开始说话,他说得是满语,说得不快,但我满语学得不多,听不懂,他边说边向我走来,我一步步往后退着,他一步步逼近,嘴角扬起残忍的笑,我蒙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被他逼到墙角,全身吓得无力,他突然大笑起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有力,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心中不停的呐喊着:胤禛!胤禛!他贴着我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我隐约分辨出他的意思:我……爱新觉罗……子孙……一个不留……
谁?你要杀爱新觉罗家的谁?玄烨吗?还是胤禛?到底……是谁……
清晨,我从自己的卧床上醒来,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梦,我坐在铜镜前,抚着脖颈间的掐痕,心中一阵阵地发寒,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死,也不明白谁把我送了回来,是胤禛吗?我穿好衣服,扣好扣子遮住脖间的伤痕,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份,我站在屋外,一阵风吹来,我冷的浑身都打起颤来。
湖边亭子里,胤禛一家正其乐融融,四福晋搂着弘时,正喂他吃着水果,兰雅靠在胤禛身上笑着跟四福晋说话,不时的抚摸着小腹,胤禛的脸上也带着笑。我上前请了安,兰雅笑着过来搀我。我看向胤禛,他依旧是老样子,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看向他手中的佛珠,原来的白玉珠子已换成了桃木精雕的念珠,我死盯着他,他坦然的回看着我,眼中还带着稍许疑惑;胤禛,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立在小湖边,心绪还是不能平静,早上吩咐博硕去办行李的事,本想自己也去的,但那件事搅得我做什么都安不下心,脑子里总想着他最后的那句话。
忽然有人来报,说十三福晋遣了贴身丫鬟来,说要见我。这一来,我又想起那边还留着我的一块心病呢……
“年大人,我叫娟儿,是福晋的贴身丫鬟。”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见了我行了礼,轻声说着。
“你家福晋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示意她在石椅上坐下和我说话,她摇头婉拒了,依旧立在一旁。
“我们家福晋想请您过府一趟。”我挑着眉看她,她见了忙低下头,紧张起来,“说……要您……要您看看我们家爷……”她声音越说越小,我听了笑了起来:“到底是你们家爷要见我,还是你们家福晋要见我?”
“是……是福晋,但是……爷他……”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大人,求求你去看看我们家爷吧,他昨夜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