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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绝命旗香罗扇 作者:曹若冰-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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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管我了什么!”慎芳冷然答道,但话一说完,扑嗤又笑了起来。
  陡然,仲玉霍地站起,凤目巨睁,仔细瞩察四周,神情有点异样。
  慎芳不知他发现了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向周围望了望,说道:“发觉了什么,这样紧张?”
  仲玉低声道:“我好像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就在这附近!”
  “怪事,我怎么没听到!”慎芳不以为然说道:“仔细听就听到了。”
  于是,慎芳收敛心神,聪明听觉,潜运披音辨位的功能,侧耳静察。
  果然,在习习微风里,松涛低啸之中,隐约传来咿咿怪笑,和呜呜哭泣的声音,兼杂凌乱的人声,而那怪笑听来非常清脆嘹亮,其咿咿的音波,与脆亮的音质,形成极不调和的反比,好像是女人的疯笑。
  那哭声则可辨出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而其哭的实质,不是发自由衷的悲伤,乃是一种被折磨,被虐待所发出的泣啼,也可以说是种邪恶的逼迫所致。
  真怪,女人原是眼泪是最多的动物,在那不是有了的情况里,假设是折磨之中,非但不哭,反而发出怪笑,而且笑得特别反常,至那苍老的哭声,尤其值得可疑,以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其定力其胆量自非女人所及,为什么竟会哭?很显然,这又是一幕人间少见的惨相。
  慎芳的了一会,觉得实在异常,男哭女笑不说,还夹杂如同群雀枝枝喳喳的人声,而且人数不少,莫约有五六十人之多,遂朝仲玉说道:“玉哥,可听得出这是什么现象?既哭又笑既闹又叫的!”
  仲玉遥望着那些怪声传来的方向,摇了摇头,说道:“入声太已复杂,听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我们顺便去察看察看吧?我想了家也不太远了,反正已是夜晚,耽误不了什么事。”慎芳猴急似的说道。
  她一向是好奇,遇到这种机会,她怎能轻易放过!仲玉望着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你既是想见识一下,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拉一下慎芳的手,身形已然腾起,斜式剪—飞,一口气越过三棵树顶,直向左边山峡落去,随之慎芳也接尾而纵,白影疾射之中,没入山夹深处。
  仲玉两人立定山峡,前瞻一会没发现道路,好像是个死峡,但那怪声却是由此传出,定不奚巧,因说道:“看来峡地范围,并不太大,怎么只闻其声,寻不着通路呢?……”
  慎芳也感到离奇,但她不愿半途而返,认定怪声既是此传出,必有路可寻,于是,美目四扫,运功充沛视力,向山峡仔细搜寻。
  陡然,真被她看到了,一个可容单人进入的洞口,咦地一声惊叫,遂指着峡道右面,两片削壁密合之下的一个大洞,道:“玉哥,你看这个洞,想必是通路哩!”
  语毕,娇躯一闪,燕子投林似的,竟朝那洞口射去。
  仲玉见她如此冒失,糊里糊涂乱闯,深恐发生意外,当即也跟着跃身疾驰,落立洞口拦在慎芳身前板着脸,道:“你总是这样胡闯,万一出了差怎么办?……有时看你很精细,有时却又胆大得惊人……真是……。”
  “真是什么!”慎芳撅着嘴插道:“看你那气冲冲的样子,是不是又患区数了……”
  说着,已是眼圈儿发红,眸含泪光,想要哭了。
  如此一来,仲玉又楞了,女孩子真是怪,动不动就想哭,她们这惟一的本领,男人们真还没办法。
  接着,仲玉偎近她一点,好言道:“你何必这样,区你有什么好?……其实你真难侍候,说轻了不会听,说重了又要哭,这叫我怎么办呢!”
  “那是不好办!”慎芳气道:“随你么,反正我这一辈子送给你了……”
  “傻丫头!”仲玉笑骂一句,搂着她紧靠胸前,说道:“我们这一生世,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夫唱……”
  “瞧人舌头!”慎芳喉赫娇笑道:“脸皮真厚……别缠了,我们钻进去吧!”
  仲玉含笑点头,拉着慎芳的手,走在前面,向那洞口走进。
  这座洞非常狭窄而浅短,只不过两三丈,出了洞门,又是一番景地,却是奇特惊险的荒原和溪流。
  他二人站在洞口,打量这从未见过的地方。
  只见近前横卧一条,四十丈宽,波涛汹涌的溪流,这边的岸际,恰在脚下,形成壁虎游爬不上的绝壁,俯瞰下望,但见一片水花飞溅。
  彼岸是一片,星罗棋布的小石堆,好像许多孤坟野冢,但排列得很整齐,每一石堆的间隔距离五丈,其顶端插着一杆,高达一丈的黑色三角旗,旗杆上面有一颗,绿莹莹的火球,一熄一燃,映着朦咙月色,真像无数鬼火闪烁,其现象真令人顿生恐怖之感。
  仔细看来,这些石堆的组合,排列成一个偌大圆圈,约莫有百亩方圆,而那圆圈四周,盘膝坐着一层怪人。
  最外层是一群,身穿青袍,腰围白巾,肩插鬼头刀的中年长发汉子,他们每人面前,平置一盏绿火跳跃的灯,和一碗酒类的饮料。
  中间的一层是身着土黄袍,腰束绿带,年近五旬的长者,长发齐后脑结辫,绕在脖子上,面前除一盏绿灯之外,另外是一个提壶,亮晶晶的长剑,倒插在灯与壶之间。
  里层是八个红袍老者,须发雪白,每人手中拿着一支银交令箭,满头白发,由脑门中央分开,扰如飘洒胸前,在其面前放置一小三脚铜鼎,正冒着缕缕白烟,绕空卷腾袅荡。
  那三层人群中间的空场上,筑有一座高达两三丈,方圆近丈的三角形歹台,其顶端覆盖着,一块圆形铁板,板缘周围,垂吊数十条长短不一,坠有红色和绿色火球,正呼呼旋转不停,远远望去,只见一个红绿火圈在动荡。
  而三层台每一方,贴壁直立三个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和两个身穿红黑裤袄的少女,他们两手平伸,像个十字架,似乎已被什么东西所制住,嘴里则发出,呜呜啼哭和咿咿怪笑。
  仲玉和慎芳遥望这种怪异的现象,非但心生惊悸惧怖之感,而且自在揣测,这一伙人的作为,是在干什么,时已夜晚,他们竟围坐不动,愕瞧着中间那个三角台,是在炼功?还是在看表演,尤其直立在台上的三人,竟无缘无故哭哭不休,是在被折磨着,还是表演邪门功夫?若说是被折磨着,为何尽自哭笑,而不大吼,大叫作反抗的挣扎,如他们在表演功夫,这又是一神什么邪门,世间上竟有长不休歇,尽自哭笑的气功?然则为何没有一点,被侵扰的感觉……
  少顷,慎芳莫明其妙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玉哥,这一伙人干这些怪事,我看准不是正道,而且一片绿火烁闪,简直就像鬼域一般。”仲玉迟疑一下,答道:“看这现在当然不是正道……不过,我倒记起恩师曾经提过,崆峒派有一种‘阴阳剑’的炼法,很像这样!”
  慎芳奇道:“一大群人这样坐着,就能炼剑?”
  仲玉道:“详细情形我也不知,听说是先把一对,颇具武功的老少男女,活生生的用绿磷毒火烤死,然后将精钢剑,分置于男女死者腹内,再用毒火烤炼七七四十九天,取出来两相交换,又烤四十九天,如此,男女腹中之剑交换三次,共炼一百三十二天,便成妙用无穷的‘阴阳剑’。”
  慎芳闻此,伸了伸舌头,惊道:“这种炼法真是惨无人道,想那崆峒派,既然会这样炼法,必藏有好几柄‘阴阳剑’了。”仲玉侧首她一眼,笑道:“谈何容易!不但那对老少男女,要有直亲血统关系,而绿磷毒火更是世所难求毒的物,‘阴阳剑’会那样好炼……”
  慎芳目注那三层人群一会,毅然说道:“我们这就去察看,他们是不是在炼剑!”
  仲玉沉吟一会,答道:“好吧,我们察看,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可得沉着一点,千万别胡来!”
  “我知道!”慎芳瞄他一眼,望着滚滚溪流,道:“可是,我们如何过去呢?……还能飞不成!”
  这真是一个难题,四十丈宽的溪流,而且波涛汹涌,水势湍急,怎么能过,仲玉也感到措手无策,横目四望,既无木桥可通彼岸,也没其他途径可循,这下倒真难了。
  倏地,仲玉发现右边十丈远处悬岩上,有一条儿臂粗的绳索,横达彼岸,当即喜道:“芳妹,那里有一条绳索,我们且去试一试能不能过。”
  说毕,身躯猛起,拔高两丈,凌空一回,俯身直落而下,已越过一重断崖,旋即双脚点地,往上一窜,身形复起四丈,两臂分划,忽又冉冉升两丈,随之,拳脚挫腰,变成如海鸥翔波,黑影疾射,已立定那悬岩之上,即发话道:“芳妹,小心点!”
  慎芳衡量一下距离;隔右边悬崖将近十丈,远倒不远,可是中间有一道,四五丈宽的断岩,若中途提气不及,阵落下去,就得粉身碎骨,是以她忧虑了。
  其实,凭她的轻功,一口气越过四五丈,本来是可以,但她到底是女孩子,而且也从未遇这种奇怪的地境,当然难免有点畏缩。
  仲玉见她怯步不动,好像非常的样子,乃道:“芳妹,你是不是感到不行……心里畏缩得很么!”
  “谁说我不行??”慎芳发火了,她从来是不服输的,听仲玉说她不行,那还受得了,因而激起她雄心,瑶鼻中冷哼一声,继道:“杀人我也不怕,还怕这微不足道的鬼地方。”
  丽音方落,“刷”地身躯一纵,衣袂飘飘之中,已腾去三丈,随即莲足轻点,猛提真气,一条白影轻如浮云,陡升高四丈,接着铁袖一挥,娇躯一拧,滴溜溜转了几个跟斗,然后俯身猛射,“搜”地一声中,已飘落仲玉身旁,用手一斗秀发,气势汹汹地朝仲玉道:“我怎么不行?……这不是过来了!”
  仲玉看她那红着的脸,白眼撅嘴的样子,真是既可爱又淘气,忍不住嘻笑了起来。
  慎芳见仲玉尽在发笑,心中更气,怒道:“有什么好笑的,真坏!”
  说着,白了仲玉一眼,娇躯疾射,又往那根绳索摸去。
  仲玉深恐她冒失胡闯,迅速也飞身疾扑。
  慎芳来到绳索的接头处,美目打量,绳索是系在一棵树身上,自己停身之处,则是一大块,光溜溜的石板,望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异样。
  随之,猛提身形,准备踏索渡过。
  但正当作势提身之际,陡闻地底下,一声巨响,方自惊愕,“咕哪”一声,整个大石板,已陷落下去,人也跟着没人地面。
  这一下,慎芳可吓惨了,急切里,双袖往上直抖,嘴里嚷着:“玉哥……快来呀!”
  当然,这惊险的镜头,仲玉焉得不急,忽见石板下落,心下一惊,当即飞身一扑,直奔上前。
  恰时,慎芳的衣袖,正往上抖,仲玉迅速一把抓住,运力往上猛提。
  接闻“嘶”地声中,慎芳才被提了起来,但她的两只衣袖,已撕断了一大半,只剩一尺来长连在肩上,人也惊出一身大汗,偎在仲玉胸前,娇喘不已。
  少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嘀咕道:“这像什么样子,怎么办呢?”
  仲玉答道:“怎么办,索性把它撕掉。”
  说着,也不管慎芳愿不愿意,抓着那两只衣袖,“嘶”地一声,撕了一下,露出贴肉两只红衣袖。
  慎芳也没吭气,只白了仲玉一眼,竟往石板陷落处,朝下一望,但见里面黑洞洞地,好像深不见底,她方感奇怪。
  陡地,听里面嘘嘘几声,随飞出一蓬银雨,疾向慎芳睑上射到。
  刁丫头一见有暗器射出,顿即倒身几步,让过一阵银雨叱道:“原来这里面,还有人作怪,这一下你们可活不成了!”
  接着,潜运真力于双肩,马步一定,玉掌猛吐,立排出巨股奇劲,直朝洞口卷入。
  她的内力基础,虽不及仲玉深厚,但一掌之力,足可开碑碎石,何况是双掌蓄力施为,其力道何止千钧。
  因之,掌劲涌处,随闻由底传出,“转隆隆”之声,同时从洞口冒出,滚滚尘土沙石。
  这当口,仲玉焉能袖手旁观,于是,也稳立洞边,聚力排掌,直向洞镀挥拍。
  如此一来,以慎芳一人之力,已足可观,再加上仲玉双掌之劲,其威势当可想见。
  随之,洞底“崆叩”之声,不绝于耳,而且夹着断断续续的惨叫,而由洞中早出来的尘土,又笼罩了整个岸际。
  他二人这一番施为,慢说躲藏在洞十数个武功不济崆峒毛贼,经受不起,就是铜壁铁墙,也必为了倒塌谷裂,当然,一个上早已震裂心肺而死。
  过了一会,仲玉收掌说道:“芳妹,住手吧!里面的人准没有话,我们也该过去了!”
  慎芳闻言才撒身收掌,脸上映出胜利的微笑,说道:“如此我们就踏索渡河吧!”
  仲玉瞩目彼岸一会,道:“那么我走前,你走在后面,可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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