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旗香罗扇 作者:曹若冰-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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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顿敛,石火般的拼击暂时结束,绣纹玉面含威,美目透煞,正狠狠地盯着对方,仲玉则对她适才抢先制机的举措,毫不为意,似轻蔑又敬佩的瞧着她,而绣纹以为仲玉已回心转意,从方才“敝师妹”的称呼,可以证明非虚,是以,芳心喜不自胜,俨然以大姐姿态,维护乃弟。
乐趣估不出这绮美的小丫头,挥掌之势居然非常沉猛,虽末直接拼她一掌,但觉其劲势,至少相当三十年内力修为,然而,他是江湖淫名远播,晌花居士简方云的得力助手,也是简氏“欲仙幽苑”中的,有头人物,当然不服气绣纹,有多大能耐,于是尖叱一声,喝道:“小丫头,你有多大道行,竟然如此放肆,难道老夫就不能制服你么?”
随之鸡爪似的手掌一错,身形突起,猛势朝绣纹扑去。
陡然,胖矮人影一闪,快如电掣,已扭在乐趣之前,大袖向后一扫,劲风过去,硬阻住了乐趣前扑之势。
急切里,乐趣刹桩挪数步,满脸愤怒,向矮胖老头,沉声道:“老大,你这是为什么?”
矮胖老头咧嘴一笑,答道:“苑主早有令谕,凡是入苑女子,不得随意伤害,只可尽力挽留,我不过是阻止你冲动的行为,以免伤害这姑娘,而触犯苑规,嘻,嘻,如此而已。”
奇怪,这一席话,把乐趣猴急似的性子,稳得服服贴贴,连黑皮少妇与那少女,也是微露愣色。
这目前数人的情形,看在仲玉两入眼中,非常了解,想此地苑主,定然是个名震江湖的人物,但从此地各种房舍式样的建筑与设施看来,可以断定决不是一个好人。
这时,陡闻矮胖老头向绣纹嘻笑道:“小姑娘,你要打架么,来,来,老哥哥我陪你。”
“斗几回合,嘻,嘻,我决不伤你,彼此点到为上,印证印证……”
说着,胖躯一摆一摇,向绣纹身前投去,眯着眼,龇着黄板牙,形状之难看,令人呕心。
绣纹看到这种怪相,气得几乎要哭起来,玉面通红,银牙紧咬,方待腾身发掌施惩一番,倏地,仲玉身形微晃,已欺至矮胖老头身前,双眉一轩,沉声道:“老拘,看你这不知耻的怪相,不怕人唾骂你的祖宗么,警告你,如再敢语无伦次,或即此前行一步,我便叫你溅血横尸。”
别说女人的醋劲大,男人也是一样,仲玉虽然表面上,对绣纹非常冷酷,而心里却是深存爱意,因此,见矮胖老头对绣纹那般怪相,顿时醋火一冲,遂横身叱阻。
矮胖老头倏见仲玉拦在身前,不仅言态狂傲,咄咄逼人,而且竟大言限制自己,不能再前行一步,真是欺人太甚,饶是修养再好的人,颜面也难挂得住,何况尚有晚辈在侧,于是炬目射电,呵呵一阵冷笑,言道:“我餐花弥勒常寿成,闯荡江湖近四十年,还没有人敢当面限制我的行为,你这穷酸竟大言不惭,我倒要闯闯你的道儿……”
胖躯晃摇,故意作出臃肿而平静的架式,仍朝前走去。
倏闻仲玉一声大喝,道:“老狗,看在年岁的,已容你上前三步,如果再闯一步,我可要让你尝尝苦头了。”
常寿成窝爪脸一沉,双目寒芒暴射,也喝道:“穷酸,有何能为你尽量使出好了。”
说话中已功行百穴,力聚双臂,胖躯连晃,骤然迈前四步。
仲玉顿时脸透杀机,恨声道:“你敢越我雷池,看掌!”
双臂抬处,掌发威势,排出一股倒海般地强劲,直朝常寿成当胸撞去。
餐花弥勒常寿成早已戒备,一见强劲涌至,当即立马蹲身,双掌集劲外吐,向来势迎去。
两人俱是骤劲出手,迳道自是不小,只闻“蓬”的一声巨响,沙土飞扬之中,众人被横溢的余劲,带得身子轻晃,衣袂飘飘,而常寿成一个大身躯,立被震飞一丈开外,踉跄几步,才稳桩驻步,感情已稍受小挫,楞立当地,直翻怪眼。
阴司探花乐趣,黑皮少妇筱芬和那少女,均到这火迸似的对掌,楞立当地,纷纷瞪着惶惑的眼睛,向仲玉投以惊疑之鱼,而心下自在捉摸,适才绿衣女子出手,功力已超过在场诸人。这穷酸的武学,更是深不可测,倒不知是何来路,但现在江湖之中,并未听说有个文仲玉的万儿。
这时,倏闻仲玉冷笑道:“你们愣着作什么,方才那老拘已尝试过了,如果不敢单打,不妨一起来试试也可以,这是你们报仇的机会……”
众人听仲玉叫阵一起上,虽心有不服,愤慨填胸,但他们谁也不敢先上,即是黑皮少妇筱芬,早先那种气势凶凶的劲儿,也骤烈收敛不少,因为事实摆在面前,仅凭己方六人,不一定是穷酸和绿衣少女的对手,是以,个个愣立不动,而心中则在筹计毒策。
当此之时,忽见两条人影,自夹道口飞射而来,其点足之快,腾身之疾,当真是星泻丸落一般,瞬间已扑至那劲汉尸体的跟前,两人略做探视,遂缓步向众人处走来。
这两人来得太突奇,而行迹也非常可疑,众人均已掉过头去,冷冷地瞧着,到底是敌,是友?
渐渐走近,却是两个身穿蓝袍,须发如漆,面色蜡黄的老者,启步泰然,风度不俗,看起来象一般武林名宿,而在其衣饰上却显得异常奇特,最炫目的是他们胸前,绣着一颗野人头,毛茸茸地狰狞嘴脸,倒是栩栩如生,野人头的右上方,另外绣有——个“深”字,真是奇装异服。
两人走至众人面前,略为点头示礼,然后炯目射电,紧盯着仲玉和绣纹,而众人对那两老头,态度甚是冷淡,既不理会也不打招呼,但两个蓝袍老头,似不以为意,看了仲玉和绣纹一样,转过面来向阴司探花和餐花弥勒常寿成,点头道:“墨基文,邱一统二次拜苑,鲁莽之处尚请常乐二兄弟海涵,并烦请代向苑主陈情谢罪。”
阴司探花乐趣冷冷地答道:“欲仙幽苑与你们鬼头十八屯,素无来往,为何三番两次擅入本苑,难道凭天残魔君的势力,就可以来去无阻么?”
身材比较高一点的蓝袍人冷笑一声,接道:“墨基文奉命巡察山野,自当尽责行事,至于二度闯苑是因有事相询,常兄何必言锋词刃,有伤彼此和气。”
餐花弥勒常寿成怪眼一眯,接道:“二位既有事相寻,清当面说。”
邱一统启眼一扫众人,神情甚是诡秘,道:“只因本总屯所属的锯虎谷刑地,突被人拆毁,而且黔北七怪与其随人,竟全部丧命,是以,我们来询问一声……”
阴司探花乐趣,插道:“询问是不是本苑所为?”
墨基文干笑一声,接道:“是不是贵苑所为则不敢多疑,因为耶人武功奇高,贵苑所属能人,未必有那等身手……”
黑皮少妇筱芬冷哼一声,愤道:“那么你们来干什么?”
墨基文脸含愠怒,说道:“此地又不是红柳深苑徐姑娘何必多嘴。”
那少女魏燕似不服气,大眼一凌,抢着道:“红柳深苑怎么样,在江湖上不偷不乱,你说话有什么了不得,为什么不可以插嘴。”
邱一统冷笑道:“魏姑娘说得倒对,可是你忘了,却有一个淫名四播的哥哥,为何不说……”
这句话一针见血,大约伤透了徐筱芬和魏燕的心,脸色一红,矫叱声中身影疾闪,同时分向墨邱二人扑去。
正当此时,乐常二人倏地腾身跃起,快如星飞,“唰!”“唰!”落在徐筱芬和魏燕身前。
拦着道:“你们为何恁地冲动,兄弟之仇未了,还能多惹是非?”
徐魏二女默默无言,恨恨地盯了仲玉和绣纹一眼,立在一边,而仲玉两人却末理会,只静观场中诸人言态,神情从容巳极。
接着阴司探花乐趣,又向墨邱二人沉声道:“欲仙幽苑向来不留异己之人,二位如无他事,请即离开此地……”
墨基文炬目如电,一扫全场,接道:“常兄且容此时,墨某只问两句话,即行离此,第一贵苑近几天,可收容有外地之人。”
乐趣昂然答道:“本苍从不容纳外人。”
墨基文炬目斜睇仲玉和绣纹一眼,继道:“第二,这两位是不是红柳深苑的新人?如果不是,常兄可知这两位与云霄女魔有密切关系?”
话未落音,众人纷纷向仲玉和绣纹投以惊惧的眼光,似乎云霄女魔之名,震撼了他们的心胆,而顿感惶惑不安,大有谈虎色变之慨。
仲玉刹时玉面布煞,星目射焰,虎视眈眈地注视众人,心中愤恨已极,因为今天又听到别人称乃母为女魔,这骇人听闻的名号,已燃烧了他的怒火,前几天母子相逢,因见乃母手段绝毒,确是名符其实的女魔,当时只感到万分羞愤,而深恨乃母行为逆天,但自从师伯幻影罗刹玉娇龙,道出乃母过去的悲惨遭遇,顿即由同情变成忏悔,而殊感对乃母内疚之深。
这几日无时无刻不在追念乃母的音容,甚至因而伤心落泪,如今,又听到人家叫出云霄女魔的名号,这不仅是他娘的尊颜的侮辱,更是对他莫大的刺激,尤其众人的眼光,如利刃般地投落在他身上,更是恨火攻心,愤不能把眼前诸人,一个个活活地撕死,是以,他的脸色变了,已变成了一个追命夺魂的煞神……
而绣纹也是既震惊又愤恨,芳心自在寻思,怎么师傅的名号,竟传扬天卜,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她是既仁慈又和蔼的妇人呢,怪事,这姓墨的如何知道我们的底细……师传是女魔,那自己不成了魔徒,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是辱骂……因此,她也是十恨火中烧,俏面笼罩着严霜,秀目喷吐着火焰,暗地里,已功行全身,劲聚双臂……
仲玉两人方待挺身跃出,倏闻阴司探花乐趣,朝墨邱二人问道:“愚兄如何知道,这两位与云霄女魔有密切的关系?”
墨基文轻笑一声,接道:“适才我看过那尸体,只见死者面部印堂中央,有一个紫乌色的小圆圈,曾听天残魔君提及,此种伤痕是独步武林的绝技,名曰桃花铁印所丧,现在仅云霄女魔一人会施用,当然这两位其中之一,必是云霄女魔的徒弟无疑。”
仲玉听乐趣二人,老是提云霄女魔四字,一阵急怒,缓慢地成迈出两步,这时,倏见墨基文身躯一晃,已轻巧地欺进仲玉身前,用手指着仲玉,问道:“你两人既来黔北,敢情好,免得我们四处打听云霄女魔的下落,你说云霄是不是有一块……什么通灵宝玉,现在藏在何处?你可知道,云霄女魔现在隐藏在哪里?”
“说出来有你的好处,不然……我可不怕那妖魔……”
仲玉为人何等狂傲,慢说墨基文一席话,蔑视了她娘的威仪,就是那种横行霸道的态度,他也不能忍受,墨基文话还没说完,倏见他身形如风,单臂一绕一带,已把墨基文右手反背拿住,同时,点中其哑穴。
两人距离既近,仲玉的动作又快,墨基文如何妨得着?只见眼前黑影一闪,自己右手与哑穴,同时被制。
接着,仲玉一阵狂笑,声若钟鸣,气似天河,顿把众人震得心生寒意,惶恐莫名,尤其适才出手之快,更使他们愣若木鸡。
此刻,墨基文骤感右臂痛如骨折,面上涔汗如雨,正紧咬牙关,忍受剧烈的痛苦。
笑声突然停止,倏闻仲玉朗声道:“这厮竟敢污辱我娘是女魔,真是罪该万死……”
声未落,只见他单手连挥,已在墨基文“期门”“百会”“灵台”
三处穴点一下,随之顺手朝前猛地一推,“喀嚓”声中,墨基文被推踢飞两丈开外。
众人—阵惊乱,“哗”地全围了过去,只是墨基文已面如死灰,嘴中流出汩汩墨血,正翻着白眼凝视着天空,而脸上的肌肉和整个身体,则正剧烈地抽搐着,痛苦的惨状,真是令人不忍侧目,这鬼头十八屯中,“探”字号的高手,竟也落得这种结果,也是天道未丧的报应。
邱一统顿时惊惶交织,慢慢蹲下身去,仔细探视,才知整条脊骨,齐胸腹也折断,右臂也已齐肩碎断,适才仲玉举手投足之间,居然能把一个人,毁于一瞬,不但其身手快捷,动作如风,而且其心之狠手段之毒,也确是无与伦比。
而最惨的就是,先用“畸形拆骨移筋法”中的“逆血封宫”,封闭其全身穴道,使浑体血液倒循环,而保持其短暂时刻的性命,但人体的宫穴被制,血气又逆行循环,纵是短暂时间不死,而其内部的痛苦可想而知,何况手臂与脊骨均已折断,是以,众人之中除了邱一统之外,虽对墨基文之狂妄,非常不友善,但此刻见他那种要死不断气的惨状,也莫不心生同情,而邱一派更是痛愤不已,怔怔地望着垂死的墨基文。
这时,倏闻仲玉喝道:“你们是不是可怜他!但他却是罪有应得,哼,如果有人再敢提女魔这名号,便以这姓墨的为例。”
说着,星目一扫众人,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