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莲花-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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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登门叫嚣,可说是极尽侮辱,而这里跪着钱公亮的女儿,还有近百名家族仆佣,竟然没有一个敢出头为他申辩。
孙敬之更大声吼叫道:“钱公亮,你不能一辈子学乌龟一样躲着,你再不出来,小爷就打进去啦!”
隔着这一群人,那幢建筑宏伟的大厅门口,出现一位犒素重孝的女子,神色凄然,长叹一声道:“孙少爷不要再辱骂了,老爷已经在厅上等着,请进来吧!”
孙敬之认出她就是钱公亮的续弦夫人“神针二娘子”听杜若梅说,就是这位钱夫人把自己救出来的。
孙敬之不能对这位有恩之人发脾气,咬牙掠身而起,如巨鹏一般飞越众人头顶,落在大厅门口。
“神针二娘子”见他这轻身功夫,眼中现出赞赏神采。
虽是救命恩人,却是杀父仇人的妻子,孙敬之仍然神色冰传,向着厅内扬声道:“钱公亮,我来了,今天要你还我一个公道!”
说着大步而入,随即却又呆住。
* * *原来这大厅已布置成了灵堂,正中鲜花素果,烟香袅绕,供的竟是钱公亮的长生牌位!
孙敬之惊道:“这是怎么口事?”
只听“神针二娘子”道:“你不是要找钱公亮么?他就在你的面前!”
孙敬之怒道:“他死了么?他怎么会死了的?他为什么不等我”“神针二娘子”黯然一叹,道:“他不能等你,他没有脸再见你……”
孙敬之道:“不行,他不能死,我要他出来对质,要他承认当年设计陷害了我父亲!”
“神针二娘子”道:“他承认了,他也说明了,他留下一封信,向全天下英雄说明当年的错误……”
孙敬之急道:“信呢?信在哪里?快拿给我!”
“神针二娘子”道:“你先去灵前上个香,磕个头……”
孙敬之叫道:“你说什么?”
“神针二娘子”眼神炯炯有光,盯视着他,厉声道:“难道你打算甩掉玉凤、玉凰姊妹么?难道你不肯承认已经忏侮,自杀谢罪的这个人,是你的岳父么?”
孙敬之心神一震!望了外面跪着的钱玉凤、钱玉凰一眼,只见她们神色惶恐凄然,垂头不敢仰视。
“神针二娘子”又道:“你若不肯原谅她们的父亲,又如何能接受她们是你的妻子?你若再抛弃她们,你想她们还活得下去么?”
面对这个杀父仇人的灵位,孙敬之一时间只感到恩怨纠缠,爱恨情仇,一齐在胸腔里激荡澎湃,汹涌不止!
“神针二娘子”看在眼中,不由慨叹,取出一封信来,扔在灵前地上,转身迳去。
孙敬之上前拾在手中,拆开读过,内心一阵激动……
终于还了父亲清白,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抬头挺胸的做人了。
这是迟来的正义,却是难得的正义。
钱公亮这个害了别人,却也用生命赎了罪。
就算死,他也把真相说明,把旧债还清。
这样的人,仍不失为一个值得尊敬的大丈夫。
内心一阵激动,不由自主就跪了下来,诚心诚意地叩了三个头。
钱王凤。钱玉凰姊妹又惊又喜,赶紧以家属身分叩头答礼。
孙敬之只望了她们一眼,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
钱王凤紧追上来,颤声道:“你到哪里去?”
孙敬之叹道:“虽然已还了我爹名誉;可是他老人家至今下落不明……”
钱玉凰亦急切道:“你准备上哪里去找?”
孙敬之道:“寒心门!”
“神针二娘子”道:“不错,当年“金蝉仙子”也是合谋者,只是这寒心门向来居无定所……”
孙敬之咬牙道:“就算她躲到阎罗殿,我也要把她拉出来!”
* * *孙敬之大步走出“天下第一家”迎面两个十五,六岁的道童,抬着一个简陋的担架,急步而来,差点和孙敬之撞个满怀。
孙敬之侧身一让,那道童说声:“多谢!”
语音甫落,孙敬之惊呼道:“你不是凌云么?”
原来那道童乃是“罗浮山人”两位名叫凌云的道童,另一个就是凌风了。
三年以前,孙敬之初至晋城“天下第一家”曾在大门口遇到,有过一面之缘。
三年以来,两位道童长高多了,但相貌未变,是故孙敬之一眼认出他是凌风的师兄,名叫凌云?
孙敬之由十六岁的少年,长成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其中又历尽各种波折,像貌虽未大变,却已成熟得令凌云一眼未能认出。
再看那担架上,正是那位名叫“罗浮山人”的道长,心下一惊!道:“他怎么啦?”
凌云长叹道:“我师父他……快不行了!”
孙敬之闻言大惊失色,急问道:“他生了什么病?”
凌云低位出声,道:“不知什么病?只是昏迷不醒,医家说他中了剧毒,却又说不出中了什么毒?我们抬他来,因为他老人家与钱公亮老爷是至交好友,看看能不能……”
“天下第一家”也有人闻声而出,七手八脚的将“罗浮”道长抬了进去,弄了个房间,让他躺好。
孙敬之来到在床旁,只见“罗浮山人”仰面正睡在那炕床上,脸色红得大不寻常。
孙敬之想起当年赵蜀云中毒之状,呼道:“腐尸掌毒?!”
凌云、凌风都赶到身边来,又惊又喜,他既认出师父中的是腐尸掌毒,就是没有解药,也可对症下药了。
孙敬之回首问道:“令师何时中了这掌毒?”
凌云。凌风齐时摇头道:“不知道啊!”
孙敬之不悦道:“做徒弟的,既是跟着师父走在一起,师父中了掌毒,岂有不知之理?”
凌云惶恐道:“我与凌风确是不知,今天上午来到此地并无异状,师父只是叫咱们在这里等他,他一人离开这里,结果不到一个时辰,踉跄走回,倒在床上便昏迷不醒!”
孙敬之皱眉道:“来此之前,你们可有见到扎眼的人物?”
凌风道略一思索,回忆道:“途中遇到一位绿袍老人,带着四个鬼里鬼气的怪人……师父见到他们就急忙躲避,把我们带到一家小旅舍躲起来……”
孙敬之这才确定自己猜对了,又问道:“你们可知“鬼王”“双尸双魔”?”
凌云道:“没听师父说过!”
孙敬之道:“那绿袍人即是“鬼王”座下四位弟子称为双尸双魔,他们行踪非常诡异,而且订下一个规矩,凡是见到他们真面目者,活不了命!”
凌风道:“双尸双魔“……好可怕的名字!”
孙敬之道:“想来是无意中教你们撞着,令师知道“鬼王”的规矩,为了维护你两人的性命,将你二人送到这里,自去找“鬼王”解决……”
凌云道:“结果师父不是“鬼王”之敌,中了“鬼王”的腐尸掌毒……”
凌风放声大哭道:“这么说师父为了咱们,跟“鬼王”拼死决斗,不幸中毒,鸣,呜,师父啊,师父啊……”
只听凌云道:“世兄知道腐尸掌毒的来历,可知家师有没有危险?”
孙敬之道:“腐尸掌毒,毒发午不遇子,子不过午!”
凌风闻言号陶大哭,道:“师父午时前中毒,此时离子时不到一个时辰,这么说,师父活不了一个时辰啦……”
孙敬之也只有长叹,束手无策,无辞可以安慰……
昏迷许久的“罗浮山人”忽然张开眼睛,一把捉住他的手,吃力地挣扎着说道:“你就是孙敬之?你就是莲花峰……孙敬之么?”
孙敬之握住他的手,道:“是,我就是莲花峰孙敬之!”
“罗浮山人”已极度虚弱,勉强开口道:“快,快用你的“凝玉功”……助我恢复体力……”
孙敬之大吃一惊!道:“什么?莲花峰的“凝玉功”功,不正是你”开阳功“的克星么?“
“罗浮山人”已无力多说,只是喘息着道:“快!“陶道穴”……快……”
孙敬之不得已,只得试着伸出手掌,抵他的“陶道穴”上,调息运气“凝玉功”从他掌心涌出……
他本来还怕产生相克的作用,不料功力一人“罗浮山人”体内,就似溶雪一般,顷刻化得无影无踪。
孙敬之没了顾忌,当下毫不吝惜的大量输过掌力。
盏茶不到“罗浮山人”脸色红润起来,舒过一口气来,道:“够了,够了!”
孙敬之却不撤掌,继续输过掌力。
又过了良久“罗浮山人”脸色大是好转,轻轻推开孙敬之手掌,道:“不必再多浪费你的真力……”
孙敬之这才收回手掌,脸上却满是疑惑之色?
凌云。凌风雨名弟子扶了“罗浮山人”坐起身子,让他自行调息运气……
孙敬之亦感疲累不堪,瞑目端坐调息……
凌云、凌风二人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对这个天降救星的孙敬之,感恩不尽……
“罗浮山人”再睁开眼睛,只见孙敬之已经精神奕奕,端坐在他对面,微笑着打量他。
“罗浮山人”来不及说谢谢,就急得大声道:“哎呀!你怎么还在这里?”
孙敬之一怔!道:“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罗浮山人“大声道:”栖霞山“鬼王”带着他的“双尸双魔”往栖霞山去了!“
孙敬之道:“他往栖霞山去做什么?”
“罗浮山人”道:“当年“鬼王”与他四名弟子凶名大震武林,间者莫不胆寒,你那师祖“莲花圣姑”“十诫刀法”将“鬼王”四名弟子杀成重伤,削掉半边脸,又在四人头顶上留下“暂记尔头”四字,将“鬼王”吓得再不敢公然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做鬼似的掩掩藏藏,三十年来不教外人知道他落身何处?否则必杀之斩草除根!”
孙敬之想起那次看到四人头顶,仍是忍不住要发笑。
“罗浮山人”又道:“他们怕你师祖杀他除恨,精研努力如何克制“十诫刀法”的武功,想来那“鬼弹十指”便是了……”
孙敬之非常清楚那“鬼弹十指”正是招招可以克制“十诫刀法”绝对是“十诫刀法”的大敌,而今他公然出现道上,向栖霞山而去,定是要找师祖较量。
只怕师祖万一落败,以“鬼王”之狠毒,定不会放过栖霞山莲花峰所有之人,弄得不好,莲花峰将因此而覆亡!
孙敬之想到这里,不由忧急起来,立刻起身,道:“我这就赶回栖霞山去!”
钱玉凤、钱玉凰道:“我们也要去!”
孙敬之的轻功得自莲花峰的“九仙移位”
最近又精通了金蜂门“拳剑经曲”四大绝学,武功己非比寻常,只一眨眼间,就已在十丈开外。
车夫遁巧驾了马车载谢小寰来。
谢小寰从车内伸头叫道:“敬之,等等我!”
孙敬之理也不理,往前疾奔。
车夫道:“我们有马车,追得到的……”
春。夏、秋、冬四婢亦跳起来道:“对了,我们也去准备马车!”
* * *沈妃玉、沈若瑶母女,沈芸、沈泰样父女一共四人,联袂快骑而来。
忽有人影快逾奔马,飞奔而过。
沈泰祥道:“咦?那不是孙敬之么?”
沈芸亦奇道:“他这么急,要到哪里去?”
不远处,又是“染云仙子”赵盈珠母女,骑马而至。
正在惊疑问,人影忽又飞奔而回,拉沈芸下马,道:“这马借我!”
沈芸还没有搞清楚什么回事?孙敬之已一跃而上,策马疾奔而去。
沈芸大叫道:“喂,你要到哪里去?”
后面钱玉凤等人赶到,应声道:“栖霞山!”
巧的是,就连“四大金钗”赶到,大家互问:“怎么这么凑巧?”
谢小寰道:“一定是我娘……”
丁亚君道:“不错,就是“金蝉仙子”通知我们的!”
* * *天色大亮时,已至栖霞山脚下,那两匹千里驹一夜急驰,累得汗水淋漓,马嘴直吐白沫,看样子也差不多了。
登山不及盏茶时间,孙敬之的坐骑突然失蹄,伏在山坡上悲嘶不已。
孙敬之也不停留,跃离马鞍,逞向山上奔去。
谢小寰追得最紧,马行不快,当下也跃下坐骑,喊道:“等等我!”
孙敬之脚下一慢,但等谢小寰追上,牵起她的手,一股内力传来,又经他这一拉,急行更逾奔马,顷刻翻过两座山头。
谢小寰暗暗咋舌,心想:“他登山坡如履平地,内力、轻功实在高人一等!”
到得莲花峰下,远处几名小道姑拦在道上,大声喝问:“什么人?”
孙敬之报名道:“是我,小古儿!”
语音甫落,已然迫近那几名女道姑的身前,只听其中一名女道姑斥声道:“胡说,小古儿已经……”
孙敬之定下身,笑吟吟道:“不杀。不爱,你们不认识小古儿了么?”
不杀看清楚,确是那小古儿。
顿时如见鬼魅,吓得连连后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