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穿成王府寡妇:二嫁王妃-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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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寒霜听到白羽玥阙的话语,吓得连手上的果子都拿不稳了。
“想不开?不,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白羽玥阙轻声道。
如果她没有死,她还是白羽玥阙的身子,她还有无双玉璧的守护,那么,就算还有一口气在,她也会努力到最后。
可现在的她又算是什么?
既然这生命得来的不清不楚,她也没有了反抗和报仇的机会,那还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干什么?
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对吧?苏咏絮,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
她就是因为知晓这些景况,明白再去努力也是徒劳,所以才三尺白绫,魂归天外。
她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她的死亡,却给了自己一个重回世间的机会。
只是,这一个机会却依然教会了自己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人的命运,永远没有办法自己做选择。
既然结局都是被囚,被虐待,为什么上天还要让我再体验一次?
悠长的叹息声,从狭小的柴房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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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忽然,从窗外传出一阵怒吼,一下子把柴房内外的两人惊得呆住了。
这是慕云天的声音。
“咚”,果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内里的苏咏絮只听见寒霜慌慌张张跪地声:“奴,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脚步声渐渐走来,猛然间,慕云天的声音开始上扬,“好个奴才!居然学会了偷东西!”
说着,一声清脆的“啪”的响声,传了过来。
毫无疑问,是慕云天伸手打了寒霜。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寒霜哆哆嗦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说的好,你该死,就去死吧!”慕云天的话语恶狠狠的,不带一丝感情。
争锋相对
一股气血直冲上脑门。
缩在角落的白羽玥阙一下子跳了起来。
她想死,是她的事;但是连累寒霜也受苦,她自问做不出来。
此刻她毫无办法,只好重重的拍门:“慕云天,你这个懦夫!有本事你就冲着我来,欺负一个丫鬟,算是什么本事!”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听到白羽玥阙的话,慕云天的语气也不由得阴狠了几分。
“我说你是个懦夫!”白羽玥阙昂着头,毫不在意的大声道。
“咔!”忽然一声响,门一下子打开。
拍门的白羽玥阙不妨,随着门的走势撞了出来,踉跄了两步。
一抬头,就看见慕云天那张冷漠的、高高在上的脸庞。
于是,她立即站直了身子,高高的扬起下巴,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一点害怕也没有。
慕云天不怒反笑,大叫了三声:“好!好!好!”他恶狠狠的盯着白羽玥阙,把眼睛瞪得溜圆。
“本王原以为苏家的二小姐,是条不会叫的狗!没想到,狗急了也会跳墙,也会咬人!”
白羽玥阙根本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一回身,就自顾自的把跪着的寒霜拉了起来。
慕云天看到,一把冲过去,打掉了白羽玥阙的手。
白羽玥阙转过头来,平静的道:“王爷恨的人是我,责罚我一个人就罢了,与其他人不相干。”
粗使丫头
“本王要罚谁就罚谁,想杀谁就杀谁!这里是清扬王府,什么时候轮的到你做主!”慕云天傲然的一仰头,语气里尽是阴寒。
白羽玥阙没有继续发怒了,而是眉毛一挑,眼神里尽是不屑:“只有懦夫才会迁怒于人。慕云天,你还是没种!”
“你说什么?!”慕云天立即暴跳起来,手扬起,复又落下,可是牙关紧咬,拳头却攥的紧紧的。过了一瞬,才咬牙切齿的道:“好!好你个苏咏絮!”
说着,他对着身后人大声宣判道:“从今天开始,苏咏絮不再是二王妃,只是杂院的一名粗使丫头!”
说完这话,他的眼睛瞪的亮亮的、大大的,其间都是报复的快感:“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当这份差!”说罢,拂袖而去!
其他下人都跟着慕云天怡然而去,留在当地的只有寒霜和白羽玥阙。
寒霜走了过来,想要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小姐……”
白羽玥阙依然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她甚至没有看慕云天离去的背影一眼,只是扭过头,看着柳树上跳跳跃跃的鸟儿。
许久,她才转过头来,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道:“外面的春色真好……”
“小姐……”
“我早就有,赴死的准备了。没有落在那些人手里,已经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只是当丫鬟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羽玥阙轻轻一笑,只是,这笑容里却闪现出一抹疲惫,几许绝望。
“充实”的一天
晟国熙平元年三月十五,清扬王府里少了一位二王妃,多了两位平凡的粗使丫头。
“小姐,我来吧。”看着白羽玥阙面前的盆里放着满满一盆衣服,寒霜不禁心疼的道。
白羽玥阙摇摇头,兀自蹲了下来,开始了今天一天的活计。
微凉的水带来丝丝爽利,缓缓滑过白羽玥阙的双手。
四月末的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东方已经是一片鱼肚白。
上京城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繁华。
清扬王府里,也开始了一天的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
尤其是在杂院,由于慕云天每天要上早朝,下人们纷纷开始了各项准备工作。
伺候梳洗的、做早饭的、安排车马的,忙得是车水马龙。
当然,伺候慕云天的事情,不用白羽玥阙来做,他也不想白羽玥阙来做。
因而,许妈便很自觉的安排白羽玥阙在杂院做些粗活。
每天早上,天不亮白羽玥阙就得起床,梳洗完毕,早饭尚且未用,一天的活就等着她了。
首先,她得去领来前天晚上慕云天、慕云双换下来的衣裳,亲自洗净。
慕云天冷笑着说,她苏咏絮不是苏府的二小姐,又是王妃么?
那么,她应该比那些下人更懂得该怎么护理衣裳。事情交给她来做,放心。
然后,她一个人负责下后院所有的清扫工作。
庭院、花圃、小径、池塘,广袤的地域,本来是由数个家丁共同完成的,现在,全部成了白羽玥阙的任务。
慕云天甚至表示,他不想看到地上有哪怕一片树叶、一朵残花,如若发现,重重责罚!
这些做完之后,如果还有闲暇,白羽玥阙还得帮忙针黹。
经常是到了晚上,还要就着昏暗的一盏油灯缝缝补补……
狗仗人势
至于针黹,不仅玥阙公主的女红一流,就连过去的苏咏絮也是喜欢这些活计的。
完成进项,倒也不难。
如果只是工作多一点,累一点,只怕寒霜还不会不满。
她最为气愤不过的是,慕云天和慕云双没事找事,欺负白羽玥阙也就罢了。
就连杂院里的丫鬟、家丁们也一个个看自家小姐不顺眼,一有不顺心的事,就来找茬挑刺。
就比方说今天,本来寒霜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帮小姐洗衣服的时候,慕云双的丫鬟秋雨似乎是来给主子拿早茶的,路过此地,对着白羽玥阙便尖声叫道:“苏咏絮!认真一点洗衣服!别想让别人帮你!”
白羽玥阙没有理她,不过她也没让寒霜帮手,依然自顾自的洗着衣服。
秋雨讨了老大一个没趣,不过看到白羽玥阙的动作,好像又抓到什么小辫子,声音又开始放亮起来:“你你你,你怎么洗的衣服?这可是兰陵王送给郡主的衣服!”
白羽玥阙根本就不理不睬。
秋雨一看,哟,这家伙居然还敢不搭理自己,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她插着腰站在离白羽玥阙十步远的地方,大声吼道:“苏咏絮!你耳朵聋了!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是不是!”
还没待白羽玥阙反应,寒霜一下子挡在她的面前,也开始愤愤的道:“秋雨,你不要太过分了!”
“谁过分了,到底是谁过分了!”秋雨得理不饶人,上前一步,大声吼道,“苏咏絮把小姐最珍视的、兰陵王送给的衣裳洗坏了,到底是谁过分!”
“你!”寒霜气的直哆嗦,秋雨却不依不饶的上前小半步,一把推开寒霜的身子。
寒霜退步之下,却不小心踩到了洗衣盆,“哗”的一声,水洒了一地,衣服也随之滑落出来。
平静如水
“小心!”白羽玥阙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捡起衣服,而是扶起即将跌倒的寒霜。
然后,不知是寒霜还是白羽玥阙,总之在慌乱间,有人伸出一只脚,“撕拉”一声,将地上的那件衣服撕成两段。
白羽玥阙顺利的扶起了寒霜,她没有跌倒。
可是,无论是重新站好的寒霜,还是本就在一旁看戏的秋雨,见到成为两段的衣裳,都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在场三人,唯一处变不惊的,就只有一脸木然的白羽玥阙了。
看见衣服撕坏,她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站了起来,擦擦手,便准备离去。
看到她的动作,秋雨还以为她要推卸责任,连忙发急的大声嚷道:“苏咏絮,你想逃跑?”
白羽玥阙忽然站住脚步,秋雨吓了一跳,强撑着大声道:“怎么,你还想赖不成!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你无非就是想跟慕云双说,衣服是我弄坏的,不是么?”白羽玥阙的声音淡淡的,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仿佛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你就这么告诉她吧。”
说完,又想离开。
“等一下!”秋雨忽然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奇怪,似乎对这件事完全不放在眼里。
秋雨心里一凉:就算她再有不是,都是慕云飞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二王妃。
难不成,她还有再一次翻身的机会,所以才无所畏惧么?
然而白羽玥阙脚步一直向前,背影渐渐远去,只有声音留了下来:“既然衣服坏了,我没必要洗。我还要打扫庭院,没事的话就先走了。”
秋雨和寒霜依然愣在当地,过了不久,寒霜终于如梦初醒,追了上去:“小姐,等等我!”
白羽玥阙的脚步并未因此放缓,寒霜不得不小跑了几步,才追上她。
一转头,就看见白羽玥阙面如冰雪,愤怒、忧伤,或是感叹,什么表情都没有出现。
没有尽头
“小姐……”寒霜有些担心,轻声问道,“如果秋雨去跟郡主说了这件事,该如何是好?”
“她不会说的。”白羽玥阙淡淡的道,“就算衣裳是我弄坏的也好,但是她当时是在旁边看着的。如果她向慕云双报告了这件事的话,慕云双说不住也会怪罪于她,她不会如此愚蠢。”
“但是万一……”寒霜还是有点犹豫,“万一她真的说了话,小姐你……”
“我?哼,随便。”白羽玥阙的瞳孔里依然无悲无喜,“慕云天不会杀我,慕云双自然也没这个胆子。不过,就算她真的不顾云飞临死前的誓言,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我又能如何?”
“可是,小姐……”
“活着却饱受折磨,与从容赴死,也不知是哪个更加让我舒心啊!”白羽玥阙忽然微微的扬起了头。
东边天上,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温暖的阳光静静的洒在两人的身上、脸上,白羽玥阙原本苍白瘦弱的身体,也镀上一抹嫣红。
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阳光的她,却“侥幸”不死。现在她也不知,这究竟是幸运,亦或是不幸?
从落星崖上跳下来的灵魂,毫无疑问会成为一个传奇。
亡国公主,素有绝世之貌、惊天之才、良善之名,为天下人所称道。她的一生几乎没有污点,就算是死,也死的凄美,死的悲壮!
她是死了,可是悲哀的灵魂却度过千里关山,降临到同样有着不幸身世的苏咏絮身上。
一个是自小锦衣玉食、万千宠爱的成长,却背负了亡国之痛,灭族之殇。为了保全气节与清白,不惜纵身跳下悬崖。
一个是自小不受重视、悲悲切切的长大;本以为嫁得良人,却依然逃不脱凄惨受虐的命运。
这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