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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思无期-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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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得出自己被放下,热度渐渐消失,清凉的风迎面拂来,她贪婪地猛吸著清新的空气,但一用力吸气却引发胸腔收缩,立刻狂咳起来。

「小姑娘,放轻松,别太急著吸气。」一个年轻的声音安抚道。

小姑娘?这人为什么叫她小姑娘?

她迷糊地想著,有些纳闷,又有点好奇,稍微喘口气,睁开眼,想看清楚救她的人是谁,可是酸涩的眼睛被泪水和烟尘蒙蔽,她只能在迷茫中勉强看出一团黑影。

强健的宽肩,有力的臂膀,灼人的气息……

他……是谁?

在一片黑茫之中,他的身形魁梧挺拔,映著火光,光洁的头顶轮廓闪著金色的剪影,有那么一瞬,她以为他是从天而降来解救她的金刚力士……

「别动,你的手灼伤了,先在这里歇著,我还得去救里头的人。」那团黑影说苦以指尖轻轻拂了拂她的脸颊,并将她凌乱的鬓发拂到耳後。

那温柔的动作莫名地拨动了她的心弦……

「别……别走……」她好怕一个人被留下,只是,她的声音虚缈无力,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但那黑影似乎听见了她的挽留,回身看她一眼,柔声道:「别担心,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他如一道影子窜进火焰之中。

她想开口喊他,却呆愕地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法号!

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混乱的思绪很快地被左手的烧伤处夺走了注意力,疼痛如万根针同时扎向她的左臂,痛得她几乎昏惯。

好痛……好烫……

她在心中痛喊著,手已不断抽搐发颤,仿佛整个灵魂也要被那股难以言喻的灼烫烧成灰烬……

「知默!安知默!」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呼唤著她,那声音听来好熟悉。

安知默……是她的名字吗?她不是叫白静雪吗?

谁?是谁在叫她?

努力将沉重的眼皮撐起一道缝隙,一团模糊的身影就在她面前,她颤抖地举起右手,想抓住那仿佛会突然消失的影子,好怕自己又要被单独留下。

一只大掌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那结实有力的力道,立刻抚平了她惶乱的不安。

是他吗?

他回来了吗?

「火……」她拚命将声音从喉咙挤出。

「别担心,火早就灭了,你没事了。」那熟悉的声音又道。

「不……火好大,我的手著……著火了……好痛……好痛……」她反扣住那人的手,焦急痛苦地道。

「你的手?你的手没怎样啊!」那人奇道。

「痛……好痛……救我……」她依然觉得炙人的疼痛从左臂贯穿全身,随即又陷入似梦如魅的幻境。

「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同事?」那人纳闷不解地转头看著医生。

「也许是心理因素。」医生道。

「也许?我要确定的答案。」那熟悉的声音微扬,隐含怒气。

「呃……先生,病人的情况经常会有很多种可能……」

「够了,我不想看到她这种模样,尽快将她弄醒。」那人霸气地站起,怒声喝道。

「先生,请……请你冷静点……」

陡地,一道光线射向她的脸,她被那强烈的光亮刺激得紧闭双眼,然後,那片困扰著她的混沌不明骤然消失,她霍地又睁开眼,所有的事物还原成清晰的面貌,手臂上的灼烫感也不翼而飞。

没有火,没有疼痛,也不见那个救她的金刚……

她眨眨眼,发现刺眼的光线正是从窗帘空隙射入的阳光,就在窗户旁,两个男人揪扯在一起,其中一人身穿医生白袍,领口正被另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拎紧,满脸惊恐。

「咦?她醒了!她醒了!」医生瞥见她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地大喊。

那人转身看她,立刻放开医生,大步走近床沿。

「安知默,怎么样?你还好吧?」他满脸关心,焦急地问。

她怔怔地凝视著这个男人,刚毅的五官镶在一张强悍的脸上,如刀的浓眉、如剑的厉眼、挺直的鼻、沉敛的嘴角,搭上那短得像刺猬的短发及鬓角,浑身充满了逼人的气势。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样子,以及似曾相识的灵魂……

他是——

「何让。」她喊出他的名字。

何让眼中的焦虑顿时消失,很快地换上了嘲弄的神情。「看来,你是真的清醒了。」

「我……怎么了?」她不解地举起双手,除了左手肘有轻微的灼伤之外,并无重大的伤口,可是,为什么刚刚她会觉得那么痛?

「你在婚礼上被火苗卷上,被烟呛昏了过去,还好除了头发和衣服有些焦黑,没什么大碍。」何让简扼地解释。

一旁杵著的医生见他们聊了起来,赶紧乘机开溜,不吭一声地逃出病房去了。

「婚礼?」安知默愣了好几秒,记忆终於衔接上轨道,喃喃地道:「是了!我原本在参加一场婚礼……一场由你策动的荒谬婚礼……」

在何让的强逼下,江醒波和潘写意差点就结了婚,幸而一场火把婚礼给中止了。

她还记得火苗窜向她,她的衣服立刻著了火,那一刻,有人冲过来抱住她……

一想到此,她抬起头看著何让,发现他衣服上有些微焦黑的痕迹,不由得一怔。

是他……救了她?

为什么?他不是恨她吗?恨她和她的两个姊姊,为什么还要救她?

「那场婚礼一点都不荒谬。」何让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冷哼道。

「你强迫两个不相爱的男女结婚,还说不荒谬?」她蹙著眉,忍不住责备他的偏激行径。

「这是你们三姊妹自己订的游戏规则,我不过是照著规则来玩罢了。」他讥讽地道。

「那不是游戏。」她更正他的说法。

「在我看来,却是一场游戏,一千多年来,你们拿我们三人的灵魂当棋子,玩弄著我们的生命,然後你们却在一旁看著笑话,还说这不是游戏?」何让冷笑道。

「什么叫『玩弄』呢?你们在千年以前,不也玩弄著我和两个姊姊的人生?因为你们的自私,我们三姊妹才会以死做为最後手段,以诅咒来求得仅存的尊严……」寡言沉默的她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自私?真正自私的是你们吧!你们死了一了百了,而我们呢?我们却陷入了万劫不复的轮回,一次又一次在生、老、并死中挣扎,在记忆的诅咒中徘徊,你们可真狠哪!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们、折磨我们。」他恨恨地说著,一双长眼更显凌厉迫人。

「我们只是希望你们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能明白什么才叫爱……」她缓缓地道。

「爱?爱是什么?我不懂,你就懂了吗?在我看来,懵懂的你比我们更不懂爱,你啊!什么都不懂……」他说著突然眼中闪过一抹悒郁。

白静雪,白家的三小姐……

安知默其实和千年之前并没多大的改变,白净的小脸总是没什么情绪,内敛安静的个性让她容易被忽略,以前,她经常躲在两个姊姊身後,如一个影子,沉默地将自己孤立於人群之外,不被人打扰。

而今,她那份清绝卓然的气质依旧,小小的脸蛋清心无欲得教人痛恨,秀丽的眉眼不沾人间俗事,小而弧度优美的双唇从来吝於给个微笑,她那永远都置身事外的冷淡比什么都残忍,不但摒除了自己的情感,也相对灭绝了任何人想要一亲芳泽的倾慕……

她懂什么是爱呢?

懂什么?

没注意到他不寻常的眼神,安知默被他的问题给问住了。

爱究竟是什么?她怎么会不懂呢?就因为懂得太早,陷得太快,才会早早就丢了心,再也寻不回。

那个人哪……

那个不知姓名、不知长相,却永远占据著她思维的救命恩人,她已有千年不曾梦见他了,今天,他却又来到她的梦中……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冷硬地勾起嘴角。

「算了,过去的事说什么都没用,不谈了,你哥应该等一下就会过来,他正在照顾潘写意,潘写意受了点惊吓,医生正在为她检查。」

「写意?她没事吧?」她拉回思绪,担心起潘写意的状况。

「我没想到她真的怀孕了,她也真厉害,用这招来绑住安知礼……」他讥诮地哼了一声。

「我哥太过顽固八股,潘写意只是让他认清楚他的真心。」她不得不替潘写意说话。

「不管她真正的用心是什么,潘写意和安知礼,秦若怀和江醒波,他们别以为这样就能逼我放手,事情还没结束呢!」他陡地阴森一笑,转身走向房门,准备离去。

她愕然地抬起头,急忙叫住他,「等等,何让,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做得还不够?你还不让大家好过吗?」

「让大家好过?谁又让我好过了?不……我这一世是特地为你们三姊妹而来的,白静雪,你有通灵法眼,我也有,找到你们,让你们痛苦,就是我这次转世的目的。」他回头盯著她,冷冷地道。

「你……就这么恨我们?」她没想到,经过了千年辗转,昔日的武将曹震不但没有找到爱的真谛,反而陷入了仇恨的深渊……

当年那个由她一手安排的诅咒,为的并非制造恩怨哪!

「恨,还不足以形容我这千年来的感受。」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充满了憎恶。

「所以,你明知姊姊们爱的不是当年的婚约者,还是执意破坏,所以,你没达成报复的目的誓不罢休?」她其实在学校初见他的那一刹那,就感觉得出他来意不善,和江醒波及安知礼比起来,他的不驯和执拗著实令人害怕。

「没错,我知道当年的婚约根本毫无意义,你的两个姊姊心中早有所属,因此,这一世她们才会努力追寻真心所爱,这就是破解诅咒的真正方法,对吧?」他精铄的眼睛直盯著她,说得了然於胸。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从中作梗?她们为了爱,已经耗去了千年的时间了啊!」

「哼!千年,这一千多年来,真正苦的不是你和她们,而是我们三人,我真不懂江醒波和安知礼那两个笨蛋在想什么?被整得七荤八素的,竟还爱著你两个姊姊,真是愚蠢!」他讥笑地啐骂著。

「你……」她不知该说什么了,根深柢固的恨已深植他的心底,除不去了。

「现在,我会让他们知道,即使相爱相守,也不一定可以白头到老,爱情中的变数太多了,只要一点点的阻碍,就会让他们薄弱的幸福立刻粉碎!」他说著将五指握紧成拳,嘴角勾起一道骇人的冷笑。

她定定地看著他,脑中闪过醒来前的那个来自幽冥的声音,心中一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等一下,何让,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别浪费时间阻止我了,安知默。」他不耐地挥挥手,打开房门。

「那个诅咒的始作俑者……是我。」她决定告诉他这件事的真相。

他的身体僵在门口,慢慢地转过身,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当年那个置你们於地狱的血咒,是我下的。」她重复一次。

惊讶、诧异、愤怒、怨恨……所有的情绪迅速笼罩他的脸,他瞪著她,像在瞪著一个鬼。

「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吧!要报仇,就冲著我来。」

「你……」他呆立在原地。

「以前,我就接触过那种符咒的古籍,在得知要被八皇子送进宫之後,姊姊们伤心欲绝,我於是提出这个建议,在进宫当天以死明志,用我们三姊妹的血来成就符咒,惩戒你们……」她平静地说著。

「竟然是你……」他拧著双眉,额暴青筋,一步步走向她。

害他苦熬了千年的罪魁祸首,竟是她……

是始终牵动他心思的她!

「是的,就是我。」她仰起头,坦承一切。

他如暴风般逼近,愤恨地攫住她纤细的臂膀,咬牙道:「那时你不过才十五岁,居然就学会了那种恶毒的妖术……」

「我从小跟著灵虚大师学佛,在永平寺著火付之一炬之前,还经常到那里读经,在习法的过程,见过不少道教人士,作法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她淡淡地解释。

一听她提起「永平寺」,何让愣了一下,脑中闪过了那场大火,以及在火中被他救出的那个小姑娘……

「知道要被送进宫,我父母沉浸於可笑的虚荣之中,完全不顾我们的感觉,你们三人更为了权势,拿我们姊妹三人当牺牲品,这股气,两位姊姊和我岂能咽得下?所以,我教姊姊们以诅咒来惩罚你们。」她接著又道。

「也就是说,那出死亡的戏码,是由你一手导演?」他凑近她,眉峰燃起了怒火。

「对,是我出的主意,姊姊们只是执行罢了。」她直视著他愤慨的眼瞳。

「你……你这个……」他气得高举拳头,却怎么也挥不下去,拳头就这么停在半空。

一样冷静如冰,清澈且毫无温度的小脸在刘海和垂落两颊的参差头发遮掩下,仍是一副惹人厌怒的泰然,那如黑水晶凝结成的漂亮眼瞳,与小巧的鼻尖,优雅但节制的双唇,即便他怒火中烧,也丝毫引不起她的强烈回应。

「要打就打吧!」她以她一贯的冷静面对他的暴怒。

打她?

不……

打伤她根本消除不了他心中之恨,他要亲眼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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