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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斩春---派派-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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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胸腔里那团气缓缓吐出,好像很久以来的困惑也慢慢被吐了出来,脑海渐渐清明,道路在缭乱云雾中显出峥嵘。

  “我……”他只说了一个字,紧跟着脸色大变,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然转身,只见围墙上人影一闪,似是瞧见了他,吓得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一团紫色的雾气从树后蔓延而出,被风一吹就散了开,偶尔刮在树枝草叶上,那树那草立即从碧绿变成了枯萎。

  香甜中带着苦涩的味道迅速地在庭院里蔓延,晏于非捂住口鼻飞快地退了一步,低声道:“快关窗!” 

  伊春反应相当敏捷,还没等他说完就砰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晏于非把手指放在面前搓了搓,轻轻一嗅,这是大哥五年前配制的秘毒,可令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药效虽然迅猛,却有个致命缺点:怕水。烟雾散开,只要用水在屋内喷洒两遍,毒性就完全无害了。

  殷三叔早已用暗号通知其他属下前来救援,自己却飞身跳上围墙,将那倒霉地撞上晏于非的刺客生擒了提进院子,彼时庭院里到处被人洒满了水,毒性早已消失。

  晏于非一把扯了那人的面罩,跟着却大吃一惊,“陈五叔?怎么会是你!” 

    晏门主有四男二女,两个女孩儿没学武.养在深闺等候嫁人,四个儿子每人身边都跟着一个中年护卫,贴身保护,出门在外也好,留守在晏门也好,这四个中年护卫的身份都是极其特殊的。

  譬如晏于非身边有殷三叔,晏干道身边的人就是陈五叔了。

  这样一个人物,连门主都要给三分面子的,居然跑来做暗杀,晏于非只觉不可思议。

  陈五叔身材询楼,但身手在晏门巾却是排得上名的。他此刻脸色有点儿发绿,隔了半晌才长叹一声道:“冤孽。”

  晏于非低声道:“是于道要你来的?” 

  陈五叔苦笑道:“除了他,还有谁?只说要将后院一个女子摆平,不曾想二少也在,幸好尚未酿成大祸,否则老夫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殷三叔脸色一沉,厉声道:“老陈休要撒谎!你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放毒之前难道不看院子里有没有旁人?你分明见到二少也在,却还下毒,被人发现之后反而伺机遁逃!你可知今日所犯之罪,足以令你死十几次?!到这种时候,你还包庇那兔崽子!” 

  陈五叔叹道:“殷三,你何苦为难我?你有你的主子,难道还不能理解我么?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能……今日的事,算在我一人头上好了,休要找三少麻烦。”

  晏于非猛然起身,面色却出乎意料地沉稳,只吩咐手下,“将陈五叔送回三少的庭院,顺便传话给三少,今晚戍时,到我书房一叙。”

  陈五叔急得直叫:“二少!二少莫要寻他麻烦!只当老夫求你了!” 晏于非摇了摇头,摆手让人将他架着提出去了。伊春的窗户还死死关着,没有任何动静,晏于非走过去将木窗一推,问道:“没事么?”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干呕声,他不山得一愣,却见伊春半个身体伏在椅子上,没命地吐,吐到后来只剩清水了,却依然止不住。案上的食盒已经被打开,饭菜不过稍稍动了两下,因伊春喜欢吃肉,今日还特地吩咐厨房做了红烧鸡。晏于非顿时大惊,回头厉声道:“快叫大夫!殷二叔,你马上把晏于道提到我面前来!他若反抗,格杀勿论!” 

  说罢一手飞快拆了铁窗,翻身跳进去,将伊春轻轻扶了起来。

  殷三叔眉头又是一皱,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二少甚少惊怒交加,看来这次是动了真怒,三少只怕危险。

  去抓晏于道,自然是一番乱七八糟哭哭啼啼打打闹闹,等满脸青肿的晏于道被带进晏于非书房的时候,他那原本就圆乎乎的脸看上去更圆了一倍,十足的猪头。

  他见到晏于非,既不笑也不说和气话,只冷道:“是我要陈五叔下毒,那女的不是斩断了你一只手么?怎么,因恨生爱了不成?!你也给我清醒清醒!不看看她是谁,你又是谁!” 

  殷三叔皱眉道:“三少,二少当时也在,这事不好给门主交代。”晏子道恶狠狠地笑道:“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我若真要杀他,怎会让他发觉!陈五叔是什么身手,真要下毒能让你们发现了?你们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爹总在院子里设置各类机关来考验我们的应变能力?枉费你年纪虚长,又是名满江湖的晏门二少,谁见了都要夸赞一声,谁想你现在木头木脑,为了个女人倒退许多!我问问你,那个女人重要,还是晏门重要?” 

  殷三叔大抵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毕竟在他心里一也是这样想的,便索性沉默不语了。

  晏于非隔了很久,才低声道:“殷二叔,你先出去。”

  殷二叔只得垂手走了出去,守在门口,打算拉长了耳朵听,奈何什么也听不到,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却听晏于道在里面惨呼一声,惊得他满身冷汗,只当二少当真昏了头把自己亲生弟弟给杀了。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晏于道半边身子都是血,神情颓靡,眼睛却亮得惊人,唇角甚至带了一丝笑。他死死地捂住左手,指缝里不停有鲜血漫溢出来,依稀是被斩断了一根手指。

  他大声道:“很好!二哥,我信你!这根手指,我断得不冤!” 

  说罢他仰头大笑,径自走远了,头也不回。

  殷三叔一肚子的疑问,也不知从何问起,只得缓缓把头探进门内,轻声道:“少爷……”

  晏于非背着双手从里面走出来,他衣袍上溅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可整个人却出乎意料地神清气爽,像是许多年的难题突然得到了解决,连腰身都比先前挺得直了,看上去高了许多似的。

  他面上挂着罕见的笑容,从容而且沉稳,说道:“老三做事鲁莽冲动,而且往往不留余地,我只给他一个教训罢了,相信他以后会收敛。”

  股三叔一时倒有些反应不过来,木木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对了,大夫已经去了……”

  晏于非转身往后院走去,道:“也好,她应该不是中毒,且看看是什么情况。”

  情况果然是出乎意料的,伊春既不是中毒,也不是吃坏了肚子,她是怀孕了。

  老大夫搏着白胡须,老眼昏花地给晏于非道喜:“恭喜二公子,夫人有喜了,两个月不到的身孕,所喜夫人身体素来健壮,先前大约受了惊,胎儿不太稳,近日又吃得过补,结果到了现在才开始有害喜症状。不碍事不碍事。”

    殷三叔浓眉倒竖,喝道:“乱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什么夫人!” 吓得老大夫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伊春还处于震惊状态,呆呆地半躺在床上看帐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怀孕了,她怀孕了!肚子里装了个小人儿!这是多么新奇又微妙的休验!孩子,她和舒隽的孩子……老天,她这么快就要做娘?会有个小孩子蹦着跳着喊她娘、喊舒隽爹……这、这是怎样一幅奇怪的画面啊!

  这一个瞬间,什么报仇雪恨、把晏于道剁成碎末、把晏门一把火烧干净之类的怨念尽数消失,她只剩下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惊讶。像是突然体会到生命的源头,那些奥秘和包容,她好像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只要能保护这个孩子。

    晏于非也略有惊讶,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他走到床边,低声说:“葛姑娘,你已为人母,可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问了半天伊春也没回答,显然她的神魂还在莫名的天上飞,压根儿没回来。

    殷三叔见这个势头,大约少爷是有什么话想和葛伊春交代,自己留着不太方便,干脆转身走了。

  他相信少爷,晏门二少,绝非浪得虚名。孰重孰轻,哪条路是自己选择的.他一定会明白。

  伊春呆呆地看若帐顶,不知过了多久,才长长地吁一口气,轻声道:“天那……我有孩子了……”

  旁边立即有个低柔的声音插进来,“不错,葛姑娘即将为人母,晏某在这里恭喜了。”

  伊释急急回头,立即见到晏于非,她得知自己怀孕.心梢变得极好,居然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点头,“谢谢你。”

  晏于非也笑了笑.背着手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一株月桂树,低声道:“葛姑娘,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选择一直走下去吗,临怕你不知道这条路对不对、会不会一错再错?” 

  她摸着平坦依旧的小腹,感受着生命在体内萌动的奇妙感觉,过了一会儿,才说:“一没有人永远走对的路,总会有迷路的时候。不过我爹说过,迷路了乱窜,也比停着不动要好。你想听的,是不是这个?对你有帮助吗?” 

  晏于非默默地点点头,忽然转过身,见伊春揭开被子起身,把靴子系好,她的剑和包袱就放在案上,是他方才吩咐的。

  她床利地把包袱系在背上,剑挂在楼间.动动胳膊动动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模样,让人好生羡慕。

  他不由得笑了,向:“葛伊春,你要做什么?” 

  她的回答如此千脆,“我要做大侠你呢?” 

  他将眼睛徽微闭上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无比坚定地说:“我做袅雄,完成统一江湖的大业。”

  伊春耸耸肩膀,“好,你做袅雄我做大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了。”

  她说走就走,抬脚就出了门,在太阳下伸个懒腰,好像被软禁的这一个月对她完全没什么影响。是的,如果一个人的,心是自由的,那么世上最坚固的牢笼也无法关住他。

  晏于非静岭地望着她的背影,从心底的极深处,终于泛出一股陌生的味道。他忍不住又叫了一声:“葛伊春。”

  她无辜地回头,‘嗯?” 

  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其实是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关于那只断手,关于他小叔,他前半生都生活在小叔的阴影里,摸不清自己的位置,常常在她身上者到过去的阴霾。可是以后不同了,以后不同。

  如果问问她,会不会留下,她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如果告诉她,他好像有点儿明白“喜欢”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她会不会大声地笑?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并不深沉,也不炽烈,甚至还带着一丝迷惘与不情愿,他还不能明白这值得什么,或许永生也不会明白。

  但他大约一辈子都会记得她今天的这个背影,像是要与阳光融为一体了,背上真的生出金色的翅膀来,马上就要飞得很远,飞到他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他们的道路是相反的.仅仅一个暖昧都谈不上的交集,从此海阔天空,永生不见。

  所以晏于非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什么,你身体不便,需瀚要我派碑女沿途照顾你么?”

  伊春没来得及回答,头顶墙上有个久违的声音替她回答了,“我的老婆,不用别人操心了。.

  伊春大吃一惊,猛然抬头,果然见到大难不死的舒隽,他披着浅碧色的外袍,歪在坡头笑眯眯地朝她招手。这人永远神出鬼没,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他怎么摸进来的。不过伊春好像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她几乎本能地要朝他冲过去,身体明刚跳起,指尖刚刚触到他的衣服,下一刻整个人已经坡他紧紧抱在怀里了。

  “丫头,你胖了不少。”他假装抱怨,将她一绺乱发拨到耳后,“从排骨情变成皮球情了。”

  伊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

  人在喜悦到了极致的时候,原来也会流泪。

  她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要与他分享,她有那么多迫不及待的心事想与他倾诉,是的,她还有个天底下级最美丽的秘密要告诉他。

  天神啊,他会是什么反应?

  伊春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喜极而泣的泪水.终于有地方可以流淌。

  

    尾声   相许一生

  那天,老孤理晏门主遇到了大孤狸舒隽,一个匆匆赶往约定地点,途中有点儿迷路;一个刚刚遭遇杀手突袭,浑身狼狈。

  两只孤理相逢,结果是什么也没发生。

  舒隽很爽快地把晏门主领到了滇西北的雪山,他老爹的坟墓大咧咧地堆在树下,让晏门主半天没缓过神。

  舒隽捧着两瓶烧刀子过来.递给他一瓶,只说:“现在你人来了,有旧仇也好,新怨也罢,没什么可避讳的。你爱挖坟、鞭尸,只管做.记得回头把人埋回去,墓碑摆好就行了。”

  说罢他转身竟走了。

  晏门主微笑道:“我不挖坟也不鞭尸,只当看一个过世的英雄侠客吧。舒隽,你与你父亲,还是很像的。过来陪我老人家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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