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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何须浅碧轻红色-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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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二天,陈墨下午没课,被凌风两口子拖了去吃重庆火锅,她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老大,你上次说的什么本校第一帅哥,到底是什么人啊?”

凌风还没有开口,徐小娅掩了嘴吃吃地笑,“难得,这本校第一帅哥除了我们家凌风,还能有谁?难道是说电子工程的文涛了?怎么?你又闯了什么祸?”凌风跳起来就去捂她的嘴,两个人打情骂俏地还说了些什么,陈墨已经无暇顾及,因为她听到某个名字的那一刻,脑袋里 “轰”的一声,小宇宙已经暴发了,文涛?再记起救人那帅哥的长象,果然和记忆中有几分相近,人品啊人品,这回丢脸丢得大了,一面还在心理做万一的建设准备,文涛这个名字应该还是算比较普及的吧,中国十亿人里面有十个八个叫这名字的也不稀奇哈,总不能先自乱阵脚的不是,又开口问“这个文涛哪一级的?”

张枫亚想都不想回答,“93级的啊。”陈墨刚拍拍胸口以示安慰,又听到一句叫她吐血的话,“人家是神童,跳级考来的,很厉害哦,一进就进了校学生会。”本校虽然是一个二流学校,但是电子工程这个专业却提前迈入了共产主义小康生活,是本校的拳头专业。该专业的招生分数紧随清华北大的档次,撑起了本校的一片蓝天白云,可谓精英中的精英。而陈墨所在的外贸,却只能说是鸡肋中的鸡肋。相形之下,陈墨不由服气,果然说牛牵到北京也还是牛,同理牛人到了北京也还是牛人啊!

陈墨垂头丧气地回到寝室,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陈墨一贯是个好同志,把生的希望留给了陈琳,把丢人的糗事咽进了自已的腹中。不过陈琳听陈墨说了文涛该人该事之后,脸色也不是很轻松的样子,接下来她顶风冒雪早出晚归的过了这么久一段时间,陈墨几乎已经已经把这件事忘了,谁知寝室长大人跑进来又玩出什么联谊的花招出来了。

陈墨来了兴趣,摩拳擦掌地笑,“对方的男生怎么样啊?要不要我帮忙拉拉皮条?”陈琳面上有几分不屑,“男生7舍306房,不过你只管带嘴巴来吃喝就行了,其他的指望你也指望不上。”

陈墨无奈,换了一张纸给刘鹏程写信,“礼拜五晚上不要来了,我要去联谊。”

联谊是在陈墨极陌生的一家店子开始的。因为刘鹏程高二时曾经在陈墨学校集训过一段时间,对陈墨学校周边小饭店的了解就象了解他自已的眼珠子一样,陈墨对它们的印象也全部照样拷贝过来了,刘鹏程曾经指了那家店慎重嘱咐陈墨,“这店子纯属宰猪,你可不要来凑热闹。”想来菜的滋味肯定不会好,陈墨的兴趣甚是不高,死乞白赖被张婷婷一路拖死猪一样拖着走过去,店子门口守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看着陈琳黑黑的晚娘面孔,陈墨附在张婷婷耳边说,“你看你看,陈琳象不象专业拉皮条的?”

两个人笑得东倒西歪毫无形象地往寝室长面前一站,只听得陈琳皱了眉毛开口,“怎么这么晚才来?”旁边那个还算对得起观众的男生忙笑了说,“没事没事,我们寝室老五老八也还没来呢。”

陈墨是个没事也要生非的,一听这话哪里忍得住,嘻嘻地冷笑了道,“唉呀,居然还有要女生等的男生?难怪要联谊了。”

话音未落,冷不防后面几乎同步传来嘻嘻的笑声,“好说好说,女孩子走在前面,我们怎么着也应该护护花呀。”一听就知道是个顽主。陈墨嘿咻一下恢复了战斗力,眉花眼笑地回过头去。

这回头一笑百媚生的经典姿态却被一口口水呛到,陈墨脸涨得通红,喉咙里嗬嗬发出的的全是单纯的音符。张婷婷顾不上有美在旁,伸了手在她背上给她顺了好久的气,陈墨这才剧烈地咳了起来。

说话的男生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笑咪咪地说,“呀,这不是杜鹃妹妹嘛?怎么到了外贸系来了。”

“靠!”陈墨心里把这男生三代以内亲属全都问候了一遍,面上仍皮笑肉不笑地打混混,“哪里,哪里,我这人从来大众脸,这位同学的妹妹太多了以至于记错了也是有的。”一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旁边并未出声的正主儿,那人牛仔裤之下,耐克鞋之上的脚髁处,还裹了一层绷带之类的物体,把袜沿上的一弯新月撑得鼓鼓的,妈的,袜子都是耐克,还真钱多了撑的角儿。

张婷婷平里里对自已容貌是颇有些自负的,此时也低下头在陈墨耳边小声喃喃,“陈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个人走到陈墨面前,目光灼灼,并不打算打个哈哈就此别过相忘于江湖的模样,你要说陈墨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据说公安破案时有一个步骤叫“现场指认”,正是靠让犯罪分子回忆其作案过程以摧毁其心理防线。再说陈墨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牛脾气的,更重要的是这店子里头还有一位病人等了这剂解药进去相救,在这里搞拧了的话陈琳只怕会逼自已一死以谢天下。于是陈墨当先签下降书“对不起,那天谢谢你救了我同学。”

那人唇边似有一丝笑意,“我叫文涛,电子工程931的学生,住在男生7舍306寝室。”陈墨不明其意,“呃?我们是和男生7舍306室联谊的啊。”那人继续说下去,“我最近因为受伤,走路不方便,打开水打饭都是室友帮我做的。”一句话就停在这里。

陈墨又傻傻的“嗯”了一声,却没听见下文,而那个人已经走到店子里面去了,陈墨精神禁锢一松,脑神经开始运转,反省了这人说话的意思,不由暴怒起来,他妈的居然想我给他做老妈子!

陈墨这一暴怒,脑袋里有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就滚滚而来了,不要小看陈墨一怒啊,虽不说流血漂杵伏尸百万,但是乌云普盖电闪雷鸣百里之内不见生物,威力只有更大。于是陈墨怒吼了一句,“站住!”一箭步冲上前,手巍颤颤地指了文涛的鼻子,“他妈的文涛你还欠我三套古龙二套金庸一套无忧公主一套萍踪侠影半套蜀山剑侠传就一走了之,我看你长得帅没顾得上跟你算旧帐你还敢跟我起高腔!”

她借着一股激愤之意一句话不带停顿地说完,心下正在调整深呼吸以免再度挨呛。文涛脸上仍是公式化的笑,“嗯,然后呢?”然后?然后你就应该乖乖地让我们田佳蓉泡,一任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陈墨怔了一怔,想想这说法好象也不太妥当,那就换个说法吧,“那么,你对我同学就应该和气一点,摆出这种脸来给谁看?”陈墨说完这句话,看着这人同意地点头,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电子工程7舍306室的男生们,以往有过多次联谊的经验,但都是惨败而归,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而已方的文涛,显然就是最大的内贼。虽然这家伙每次笑咪咪地参加此类活动,都是最大限度地低着头,最努力地埋头吃饭,最惜言如金地不开口,但是最后回寝室挨打最多的还是他。但是这次显然不同,对方目标明确,放了一个水当当的姓田的小妹妹主攻文涛,其余那姓张的小妹妹,姓夏的小妹妹,姓陈的寝室长等等等等注意力都明显不在文涛身上,且长得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就是最普通的那个姓陈的小妹妹,也一边翻着菜盘一边在和小五斗嘴皮子。该室室长大乐,阳光啊,你终于照到俺们这阳光照不到的阴影疙瘩角来了。

第 10 章

吃完饭室长提议去看电影,陈墨打着呵欠告辞,“我就不去了,我在图书馆借的书再不看就超期了。”嗯,这个妹妹走了好,提高对方整体素质啊,已方小五也懒洋洋地站起来,“室长,我送送陈墨哈。”这家伙走了更好,一张嘴皮子说死多少清纯的小妹妹,这不又少一个竞争对手。

陈墨也不拒绝,两人悠悠哉离开饭店,陈墨抱抱拳,“那个,那个贺同学是吧?我自个儿会走,不敢劳您驾。”

那位同学京城大少的劣根性顿时一览无疑,“哟,同学,你还真以为我送你呢,我只是不想去看那场傻呆呆的电影罢了。”

陈墨哈哈一声,“失敬失敬,原来是同道,那么,就此别过罢。”转过头却看见凌风混在一群人当中从学校出来正在横过马路。

陈墨欢呼一声,扑上前去,“凌风凌风,你们去哪里?我要跟你去混!”

凌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口香糖递给她,以哄小孩子的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要去艺校那边泡妞,你跟了只会坏事,没见你嫂子都跟没来?人家多识趣。没事的话,你晚上陪她胡闹去得了,多跟人学学。”

陈墨恨恨的,“满口里没一句真话!”看看队伍里果真没有一个女生,知道有不便处,老老实实地剥了一颗口香糖丢进口里,一边横冲马路一边叫嚣,“那你晚上要带二十串羊肉串给我宵夜!”

这句话也只是说说,她陈墨也不至于一个晚上的寂寞都挨不了。那么说来,今天晚上也只能呆在寝室里听电台看书了。陈墨觉得有些乏味,懒洋洋地走进学校大门。

平时喧闹得象个菜市场的寝室此时静谧得简直有些可怕,陈墨发现自已根本看不进什么书去,她拿出日记本草草地写了几笔,想了想又换了一张信纸,“她们都和联谊寝室的人看电影去了,房里很静,我在给你写信。”信的对面是一个每个礼拜都看得见的人,能说些什么呢?陈墨咬咬笔杆,“今天看到文涛了,就是以前住常委楼的那个小孩子,没想到现在还能够见着老朋友,心里很高兴。”她想着信的对面那个人看着这封信时的表情,胸口暖洋洋的,想想又在信后面加了一句,“很想你了呢。”写完这句话,陈墨脸上有一点点发烧的感觉,真是不害臊呵,给男生写这样的东西。可是,我说的明明是实话啊。陈墨跟空气里的那个并不存在的人分辩道,她心虚地吐吐舌头,飞快地把信封好,兴之所至,拿了钥匙出门寄信。

雪已经融了,校园里大马路上象被水洗过一般的干净。空气是冷的,天空中挂了几颗星星。陈墨呵了呵手,小跳着往离寝室最近的邮筒跑去,一边想着下个礼拜跟陈琳学着打条围巾吧。

陈墨后脑勺上是长了反骨的人,想也不会理会文涛那句威胁,可是有的人却将之当做了头一件大事,此之佳肴,彼之毒药。所以当坐在床上正在和膨体线、棒针努力勾通的陈墨看到田佳蓉从外面拿回来一个空饭盆的时候,下巴都掉了下来。竖起眉毛问道,“田佳蓉,你还真的准备帮那家伙打饭啊?”田佳蓉脸上是圣母马利亚一般恬静的笑容,她轻声道,“可是真的是我们做错了先,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啊。”陈墨直觉就想跳过去翻田佳蓉的眼皮子看看,那个叽叽喳喳小鸟儿一般的田佳蓉到哪去了?真的跳过去的时候却换成了一副执子之手,情深款款的神情,“啊,幸好有你,不然我岂不是会带着这样罪孽下拨舌地狱?”

门人有人噗嗤笑了起来,拖长了声音说道,“我以为会从你口里听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陈墨没提防什么时候有男生混进来的,这一幕声色俱全的表演顿时停滞。

众所周知,凡是守女生寝室大门的阿姨大妈们,都是很恐怖的一种存在,目光比老鹰尖锐,嗅觉堪比鬣狗,速度赶超猎豹,总而言之,一般时间,男生想冲过这道防线,只能送之两字“休想。”所以这天早上没有课的陈墨这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小脚丫塞在拖鞋里的不能为外人见的家庭主妇模样就这样“啪”地被推到了聚光灯之下。而台下是一群衣冠楚楚的绅士陪了她千娇百媚的室友们,所谓“ladies and gentleman”,英语中常用于大型活动小型聚会的发言词的首句。

陈墨愣了一愣,已经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冲进自已的床幔之中,身后响起一串压抑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床幔子后悉悉索索如同老鼠打洞的声音终于停止了。陈墨从中钻了出来,因为实在是羞忿难当,这一番整理就格外费时间,首先是一双穿了绒毛卡通袜子的小脚丫伸出来试探着在床下摸索着鞋子,然后幔子里钻出一个脸蛋红红的小脑袋,左顾右盼发现男士们都还站在门外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果断地跳了出来弯下身去系鞋带。她身上是一件很厚的蓝色卡通图案的套头毛衣,头发松松地打成一根肥大的辫子搭在肩头,蓝白色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这时门口才传进来陈琳礼貌的“进来坐”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陈墨趁乱丢下一句,“我吃早餐去了。”已经从人群之中夺路而出。

陈墨心里这个叫郁闷,怎么着也想不通寝室里这群人怎么连这样大的事也没跟她通报一声,害得她如今有家难归,四处飘零。而且她出来的仓促,想进图书馆没带借阅证,想去采买点生活物资又没有带钱,这么冷的天,露天游荡肯定是不明智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女生三舍徐小娅的寝室门也紧闭着。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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