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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佳媳 作者:卫幽(起点vip2013-06-30正文完结)-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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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要跟严嬷嬷问上几句,可又觉得有些不妥,终究这满腹的疑问还是藏在了心中。

    明萱回到漱玉阁时,明蔷也在。

    月锦阁一直不曾收拾好,顾明蔷便一直都客居在漱玉阁的东厢,她见了明萱进来,有些自来熟地上前圈住了明萱的手臂,笑嘻嘻地问道,“听说祖母唤七姐姐过去见客,都来了些什么人?”

    明萱嘴角微微扯动,低声说道,“是东平老太妃带了几家夫人过来坐坐的。”

    她心里暗怪,她与蔷姐儿的关系算不得好,从前清高自傲的蔷姐儿至有些暗暗瞧不起她的,这会儿不过是去了趟南郊,蔷姐儿回来后的态度迥异得令人觉得可怕,先是死活非要赖在漱玉阁不走,后来又对她故作亲近,这几日更是蹬鼻子上眼,学会了动手动脚。

    连侯夫人的做法也让人琢磨不透起来。

    月锦阁多大点地方,先头借着痢疾恐要传染的名头将那些家具毁了罢了,再重新布置一番,顶天也就两三日光景,可这都过去了十七八天,月锦阁还是不曾收拾好,侯夫人非但没个交代,还任着蔷姐儿在漱玉阁胡闹。

    明蔷听了只是眉头微挑,脸上笑容却仍旧十分灿烂,“原是这样啊。”

    她将话题岔过,忽然问道,“前日我在七姐姐书房里翻到了一本手札,上头记的皆是些对诗词歌赋的感悟,这几日恰好我想学着做诗,七姐姐能不能将那本手札借我看几日?”

    明萱微愣,她不会做诗,也不曾记过什么手札,书房里倒是有好些顾长平留下来的读书笔记,也有顾明蓉的一些手记,她当初也曾翻过,只是嫌弃无趣,便不曾看下去,没想到蔷姐儿竟爱看那些。

    她虽有些觉得奇怪,可蔷姐儿既然开口说要借,她总不好拒绝的,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若是用书房,便拿去瞧好了。”

    这话说得十分巧妙-,若是按照蔷姐儿以往脾性,怕是要当即发怒骂明萱几声小家子气的,可这会她竟没有,神色间还十分欢喜兴奋,“七姐姐放心,我不会弄坏那些手札的,我用笔墨将那些抄下来。”

    明蔷转身钻进了书房,关了许久都不曾出来。

    明萱的书房里头藏书典籍,大部分皆是从前就有的,也有些顾明蓉曾经的诗画手札。她初来乍到没有多久时,有一阵子祖母收拾顾长平的遗物,从他书房里里拣出许多他亲笔留下的墨迹,都装了盒子送了过来,放在她书架最底层。

    她自谙没有什么不可为人见的东西,书房里头又有洒扫的小丫头陪在一旁,也不怕蔷姐儿会做什么,所以便没有拦着她进去。

    可丹红附在明萱耳边低声说道,“小姐,我总觉得八小姐有些不太对劲。”

    明萱眉心一跳,“她怎么了?”

    丹红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才咬了咬唇说道,“八小姐从庄上回来那日,便径直住到了东厢,因为您屋子里还藏着那些银子,我心里担心,怕出了什么疏漏,便成日里注意着她的动静。没想到,这越是盯着八小姐,便越觉得她古怪。”

    她四下略略张望,然后低声说道,“八小姐一回来就翻过您的书房,我看她伏案奋笔疾书,便让在书房洒扫的丫头藕丝帮我留意她都看的什么书,藕丝告诉我,八小姐将先头二小姐作的诗词皆都抄了去,来回翻的也都是二小姐做了笔记的那些书。小姐,您说奇怪不奇怪?”

    明萱眉头微皱,蔷姐儿虽也有几分诗才,却不似芍姐儿那样钻研,何况如今眼前是个什么样的境况,蔷姐儿经过了那一遭,想必比谁都清楚的,现下不是能够吟诗弄词的时节,蔷姐儿精利,不会无端做些无用可她思来想去,却也想不透蔷姐儿的用意,只好沉着声吩咐丹红,“让藕丝继续留心着蔷姐儿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什么不妥,立刻来报与我知晓。

    丹红点了点头,又说道,“从前院子里的事大多都是雪素姐姐管着,这会她嫁了人出去了,便只留我一个,我有时忙不过来,小姐您看,要不要再从下头提拔个一等上来,也好多帮衬着我些?”

    这话倒是真的,她又要处置院子里的繁杂事项,又要管着上上下下的婆子丫头,还得尽心尽力地伺候小姐,看护好屋子里的银票,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明萱想了想便说,“素弯做事稳重,将她提上来至一等,再将小素补进去二等的例吧,素日都是雪素管着这屋里头的事,如今她去外头替我做事,我也没提个丫头上来帮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吧?”

    她忽然笑着刮了刮丹红的脸颊,“以后你只要替我看着银子便成,其他的事,都吩咐小丫头们做好了。”

    丹红娇嗔地嘀咕两句,主仆两人笑作一团。

    这时,绯桃来了,“老夫人那里的贵客们散了,她老人家有话要对七小姐说,请您过去呢。”


    第53章 求娶

    明萱想到先前镇国公世子夫人打量着她的眼神,心中便有些忐忑。

    镇国公世子夫人杨氏看起来是特意来见她的,杨氏的举止表情和所说的话,每一处都像是相看的意思。陪着一道过来的兵部武库清吏司杨郎中夫人,是杨氏娘家的弟媳,安显侯世子夫人则是裴相的幺女,看这阵仗,杨氏今日来,很像是替裴家的某个子弟前来求亲的。

    可裴家和顾家,是那样的关系啊……

    明萱敛下神色,转身对丹红交待了几句,又笑着拍了拍她肩膀,“你今儿累了一天,先歇着,这趟我让素弯陪我去。”

    既然决定了要升素弯到一等,总该给她近身当差的机会。

    丹红明白,忙说道,“那我去叫她。”

    安泰院里,朱老夫人歪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她身体尚未大好,今日打起精神来应付杨氏那三人,耗费了不少气力,这会很有些乏累。严嬷嬷见她如此,便至紫金香炉前换上了一柱宁神香燃着,不一会儿,东厢房里弥散着一室清香。

    绯桃撩开珠帘,恭身说了句,“七小姐到了。”

    明萱踏进了屋,径直走到软塌旁行了礼,然后动作自然地拱到朱老夫人身侧,语气关切地问道,“祖母脸色看起来有些乏倦,是不是应待客人太久累着了?”

    朱老夫人睁开眼,在严嬷嬷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她斜斜地靠在床头上眼中满含慈爱地望了明萱许久,良久才开口说道,“是有些累着了,等跟你说完话,我便要歇下了。”

    她朝严嬷嬷使了个颜色,严嬷嬷会意,便将屋内的小丫头们都赶了出去,一时空阔的东厢房便只剩下这祖孙两人。

    朱老夫人握住明萱的手,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她手掌心上的疤痕那处伤口早已经愈合,也长出了新肉,只是因为割得太深的缘故,还不曾恢复地好,看起来便有些狰狞。她脸上便显出心疼和怜惜,幽声说道,“前日太医说,师太调的药甚好,你再抹个十来天,这伤痕该是会褪去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担心,这条长长的伤口会留下疤,将萱姐儿的掌纹截断,听说断掌的女人命硬,大多数都过得很坎坷,有些还背负着克夫克家人的传言。萱姐儿已经够委屈的了,她害怕将来有人造谣生事,把三房的噩运都归罪于萱姐儿头上。

    明萱见状,便笑着安慰朱老夫人,“承蒙玉真师太挂念知晓孙女儿带回来的药膏用没了,昨儿又派人送来了两罐,这下可好一日用上三次也尽够了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来送药的是师太跟前的圆惠师父,她看过我的手,说是无碍,师太的药很是见效,这种程度绝对不会留下疤痕,祖母您就放心吧。”

    圆惠说先帝时有位得宠的吴贵妃有一回不知道因了什么缘故额头上被利器割到,伤可见骨人人都以为这回是必定要留下疤来的,这位吴贵妃以后恐怕也很难再得恩宠但两月过去,先帝御花园偶遇吴贵妃时,她额上的伤不只好了,还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反倒更比之前显得娇艳,先帝复宠爱日盛,直到她后来病逝前,内宫帝宠一直都是她头一份。

    那位吴贵妃,其实是偶然间得了玉真师太的青眼,才得了这种生肌活肤的药膏。只是师太因为身份太过尊贵,不愿意介入内宫纷争,所以才不肯传扬,这件事便也成了宫闱秘闻,无甚人知晓的。

    因此明萱倒不怕手上会留下可怖的疤痕,其实便是有,她也并不太放心上的。

    照她看来,真正的明萱早就香消玉殒了,三房的境况又是如此凄凉,那么她手掌心上的纹路便不大可能会是什么大富大贵之相,如此横生一道,兴许反而能将过去的噩运砍尽,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新的气象和前景。

    朱老夫人略略叹了口气,她抬起头望着明萱那张清丽的脸颊,低声说道,“萱姐儿,你向来是个聪明孩子,行事举止也更稳重懂事,祖母便与你开门见山了。今日镇国公府裴家的世子夫人来,其实是想要替她府上的大公子求娶你为妻的。”

    她语气微顿,“裴家大爷唤作静宸,他生母是先前襄楚王的独女永嘉郡主。因他是早产生的,身子骨向来不好,常年缠绵病榻,十天中倒有九天是病着的,所以先前镇国公世子夫人要给他说几门亲事,皆都没有成,裴家便也不再管这长幼有序的说法,后头的二爷三爷都先结了亲。”

    明萱一张清亮的眼眸直愣愣地望着朱老夫人,她没想到自己真的猜对了,镇国公世子夫人确实是来替裴家的公子求娶她的,更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是裴静宸……

    倘若她没有猜错的话,母亲生祭那日在清凉寺后山的药庐,她见之心慌的那个人,便就是他;在裴相生辰时,驿站街口那场闹剧的主使者,身侧那架黄花梨木制的精致马车上身着紫棠色锦袍的那眉目如画的男子,也是他。

    裴静宸,是那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可这会祖母告诉她,他极有可能是她新鲜出炉的未来夫君人选。

    朱老夫人见明萱神色微窒,以为她在介意裴顾两家的新仇旧怨,忙拍着她手说道,“祖母知道你听了那孩子姓裴,心里会有些不舒坦,可身在浮波,许多事不只要看得深远,还必须当懂得放下。你父亲的事,蓉姐儿的事,祖母心里也怨的,当年没少在佛前咒骂裴相。”

    她眉间顿结,语气愈加低落,“可现下仔细想想,依着裴相斩草除根的性子,若是有心要害你父亲,那顾家怎么会一点事也无?谋逆这罪名,往大了说,是足够抄家灭族的!可裴相容下了永宁侯府,自然也容得下你父亲一个文弱书生。

    再说,今上虽为了权势背弃了蓉姐儿,可结发夫妻,又是一同患过难的,怎么会真的那样冷情?端瞧他不曾将蓉姐儿直接打入永巷,便就知道他对蓉姐儿还是有情意的。”

    若是明旨将顾明蓉打发至永巷,那便是真心要废弃不顾。可今上封了她做嫔,赐居了永和宫,永和宫虽然偏僻,与今上自幼长大的长掖宫却是紧邻,今上不可能忘记长掖宫,自然也不会忘记结发之妻。

    不论是与簪缨世家顾氏决裂为敌,还是在今上的心中埋下不快和刺痛,都不是三朝权臣裴相会做的事。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非要置顾长平于死地的。

    明萱虽然不曾亲身经历过三年前那件事,可按着她的认知,也是觉得如此。

    裴相三朝权臣,所思所想该远比旁人深刻长远,否则宦海沉浮,不知道哪一天就会从云端高位跌落,到时牵动的可不只是他一人,倾覆的许是整个家族。月满则亏,盛极而衰,这道理她都懂的,裴相不可能不知晓,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术,最是难测的,倘若没有几分谋算,裴相也不可能历经三朝而不衰。

    所以明萱虽觉得顾长平的死因依旧成谜,却从未将裴家当成真正的仇敌。

    她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嗯。”

    朱老夫人便接着说道,“你大伯父常说,裴家这三五年内便要倒的,可祖母却觉得这话还不好说,朝堂上的事波谲云诡,今日你长我三分势,明日我高过你一丈浪,凡事都不可铁齿断言。”

    她顿了顿,“有件事祖母该要与你说的,其实裴家大爷这门亲事,虽则是他继母杨氏前来求的,可却是我与老太妃一力促成。”

    当日,颜家受到韩修胁迫,逼于无奈之下与明萱退了亲,朱老夫人便有这样想法了。

    韩修有妻室的,侯门的嫡女死也不能做妾,便算是韩夫人没了,韩修正儿八经三媒六聘要来娶萱姐儿当继妻,侯府也是万万不肯的。当年那样冷血无情的人,作践够了萱姐儿,回头又来行这样无赖流氓之事,若是就这样从了,那萱姐儿算什么?永宁侯府算什么?说出去要成笑柄的。

    可有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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