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仁-早安-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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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您好!我是金河仁。
在此向您致意。
《菊花香》出版后,读者提出了很多问题,其中问得最多的就是:
“现在的世界上还有那样的爱情吗?”如今,这本《早安》问世,读者可能还会提出同样的疑问,因此,现于书前说说我的想法。
首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您真心爱着的人因为某种原因身陷困境,您会怎么做呢?
也就是说,生活原本幸福美满,突然间,变敌从天而降。
请您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相信您的心中会自然而然地作出回答虽然现在那种情况并没有发生,但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毫无疑问,为了所爱的人,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放弃生活中的很多东西,甚至全部。
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爱!
这本《早安》,是写崇高的爱情和友情的,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常常被主人公坚贞不渝的爱情和纯洁无瑕的友情打动,心潮澎湃。
书中有三个主人公——郑喻宁、金贞美和朴载佑。在塑造这三个形象的时候,一些朋友的性格和经历给了我很多启发。他们坚信,爱情并非生活中可有可无的点缀,而是弥足珍贵、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体现出这种领悟,他们拥有真正美丽的人格和灵魂。
在此,由衷感谢他们为我的作品提供了原型。
他们是我深爱的人。
小说绝对无法超越现实。我知道,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里,都有比小说里描述的爱热烈百倍、为之付出的忍耐和努力多出千倍的人存在,我的小说永远无法尽现他们的生活,对此我感到十分愧疚。
感谢江陵医院妇产科的宋宗民大夫和神经科的李政旭大夫,有了你们不厌其烦的帮助,这部小说才得以完成。另外,朴光成先生,请接受我的敬意!在很久很久以前,托您的福,我得以享用一顿热气腾腾的饭。
亲爱的读者,最诚挚的谢意也献给您,感谢您用美丽的手拿起了这本我用心血创作的书!
这本小说的后半部分波涛汹涌,愿您乘着心灵的激浪出发,最终抵达爱情浸润下的美丽非凡的人的心灵深处。
祝愿读者心中永远充满喜悦和快乐!
再见了。
我步履轻快,再次踏上旅途。
2001年5月7日凌晨3点55分
金河仁于大学路工作室
世间确有优秀男人
公园里挖走一棵树我不记得那棵树的名字之所以知道它曾经在那里是因为看到了留下的树坑它是否知道。
它离开后空出的位置
“今天怎么有空啦?你不是一天到晚都说忙吗?”
“我从明天开始休假。”
“休几天?”
“四天。”
2000年8月22日,下午,5点15分。
姐姐云卿端着一盘水果走进客厅,深情地端详着许久未见的妹妹,怜惜地摇了摇头。
姐妹俩比着长,一个比一个相貌出众,一个比一个举止优雅。两人难得见上一面,一见面,关切体贴的话就总也说不完。
“就才休四天啊?”
“你也知道,我们那儿总是人手不足。”
“还得出去玩玩吧?”
“当然了,好不容易休个假。”
美卿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书房,问:“姐夫呢?”
“去学校了。”
“现在不是放假吗?”
“一放假反而更忙。下周在庆州有个国际研讨会,邀请他做评论,他到学校作准备去了。”
姐姐云卿的丈夫朴载佑是Y大法学院的教授。 云卿从盛水果的盘子里拿起一个硕大的梨削起来。
“现在该辞掉你的工作了吧?”
“辞掉工作?为什么?”
“做得那么辛苦,报酬又低。”
“这种工作都是这样的啦!可是有意义啊,还能增加对人生的了解。”美卿露出一副狡黠的神情,似乎知道姐姐接下来要说什么。
她是学社会学的,硕士毕业,在市民团体工作,是电话咨询室的负责人,主要处理女性问题和家庭问题,工作非常繁忙,如果不是休假,一年到头,几乎连到姐姐家里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尤其是姐姐的家和她工作的地方恰好在汉城的两头。
美卿知道,姐姐最关心的是她的终身大事。她今年28岁,除了上大学时交过一个男朋友又分手了之外,一直是一个人。
“问题是你也该结婚了呀!”
“哎呀,又开始了!”
“你呀,都快30岁了,再不着急,眨眼工夫就三十五六了,再拖下去,恐怕会被人当成独身主义者呢!”
“独身也不错嘛!哎呀,一想到结婚我就头疼,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啊,老姐!”
“你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没有。”
“真的没有?那你为什么死也不去相亲?”
美卿做了个鬼脸,逗得姐姐哭笑不得,她却津津有味地嚼起姐姐削好的梨来。
“你不觉得遗憾吗?”
“遗憾什么?”
“都快30了,还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滋味。”
“哼,爱情!”
“瞧你不屑一顾的样子!你呀,怎么一说到爱情就这副模样?”
“那东西真的存在吗?”
“哎呀呀!妈妈说你有问题,还真没说错。你呀,又没失过恋,怎么会有这么消极的想法?”
“一定要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吗?我不是天天都在收拾所谓的爱情留下的烂摊子吗?”
事实的确如此。美卿每周要接几百个电话,记录下电话的内容,加以分类。这些电话80%是女性打来的,内容多为抱怨丈夫酗酒、彻夜不归、有外遇、养二奶、变态、虐待、使用暴力,还有离家出走、盗窃、赌博、枪劫、强奸等等。在谈话过程中,美卿听到最多的就是哭诉和抱怨,说当初因为爱情而结婚生子,没想到丈夫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自己被男人骗了,被爱情骗了,当时一定是疯了。
由此美卿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虽然这个世界上爱情泛滥,但并没有真正的爱情。对男人,她也一直抱有成见,认为在世界变得如此肮脏的过程中,男人不只是助了一臂之力,简直是卷起袖子全力以赴。那些男人,表面看个个道貌岸然,一转身,马上就变成另一副嘴脸。
“美卿,你还不了解男人!”
“嗬!我不了解?”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男人跟你想的不一样,他们很优秀。”
“像姐夫那样的?”
“是啊。”
“那是姐姐运气好,这比彩票中奖的几率还要低!”
“你说得不对。其实,男人一旦陷入爱情中,比女人还要认真,简直认真得可怕。这个世界上,爱得真实、美丽的人,很多是男人。”
美卿撇了撇嘴,对姐姐的话不以为然。姐姐大学一毕业就遇到了姐夫,很快结婚生子,组成稳定、美满的家庭,整天陶醉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她怎么可能了解外面多灾多难的世界呢?
云卿默默盯着妹妹嘴角的冷笑看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你呀,不管怎么说都该辞职了。”
“就算没有这份工作,我的想法还是一样的。说句不该说的话,就连姐夫这样的人不也曾经因为女人的问题害得姐姐伤心过吗?”
美卿一边说着,一边朝姐姐瞪了瞪眼睛,似乎觉得这下戳到了姐姐的痛处,应该能说服她。但云卿冲她摇了摇头,嘴角依然含着笑。
“怎么,难道是误会吗?”
“是啊。”
“天啊,姐姐,,你被姐夫骗了!姐夫不愧是学法律的,脑袋瓜子就是灵活,事情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摆在那里了,他还能把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
“你错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莫非那个一直跟姐夫见面的女人不是姐夫的初恋?”
“是。”
“那不就对了嘛,有妇之夫居然瞒着妻子跟自己年轻时喜欢的女人见面,10年都不问断,这还有什么好误会的?姐夫该不会说他们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吧?”
云卿轻轻叹了口气,说: “你呀,思想果真有问题!”
面对不以为然的妹妹,云卿的眼睛里露出忧郁的神色。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爱情是存在的,确确实实存在,而且。这种爱情就发生在我身边,跟你姐夫也有关系。”
“啊!什么意思?姐姐,快说详细点儿!”
“就是上次我误会你姐夫的那件事。你还记得郑喻宁吧?郑教授,几年前你在我这儿见过一次,是个建筑设计师j”
“嗯……跟姐夫从高中时就是好朋友、眼神冷冷的那位?”
“对,就是他,他还在s大等几所大学担任客座教授。”
“那又怎么样?”
“嗯,好吧,我给你讲讲他的故事,要知道……”
云卿盯着妹妹的眼睛。
“这是真人真事,就发生在你姐夫的初恋情人身上。”
“呜哇!你还真激起我的好奇心来了——曾经大喊男人都不可信、坚持要离婚的姐姐,现在居然要给我宣讲爱情!”
听了美卿的话,云卿的脸刷一下红了。
是啊,自己确实那样说过,当时因为对人、对男人、对丈夫不够信任,才说出那么轻率的话,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惭愧。那天,直到自己的怒火发泄到了尽头,丈夫才张开沉重的嘴唇讲了那个故事,她起初还半信半疑,直到故事讲完后丈夫闭上眼睛流下两行热泪——她第一次看到丈夫流泪,才知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云卿当时感动得哭了几天几夜,就算现在想起来,还是眼眶会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美卿看到姐姐凝重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换了个姿势坐好。
云卿服睛里雾气蒙蒙,竭力按捺着内心的激动。
胸中地动山摇
伸展着枝条
刺向四面八方的那棵树
似乎露在外面的才是树根
而埋在地下的是它的躯干
树根伸向天空
茎叶向下生长
这个巨大的秘密
我很早就已经知道
我们看到的世界
是另一个世界藏起来的秘密
偶尔看到学校荷塘里树影婆娑
看到他时哭时笑
那秘密悄悄露出水面
传递着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难以抗拒
想起我的朋友
那棵枥书黑色的树皮在雨中闪亮
细小的叶片慢慢长大
编织一圈又一圈花边
冬日里傲雪挺立
他是树中之王
我多麽象怀抱它
“怎么回事?”
“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嗬!你这人……”
1998年2月23日下午,Y大法学院教研室里,朴载佑正在察看新学期课程表,朋友郑喻宁猛冲进来,没头没脑地质问他。
载佑回头看着朋友的眼睛。
难道……这家伙!
他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慌的表情,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40分钟前,喻宁从世宗文化会馆打来电话,用命令的语气说: “你待在教研室里别动!我马上去你那儿。”
从那时起,载佑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
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现在。
“说的就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嗯?”
“喻宁,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坐下来慢慢说!没结过婚的小伙子果然性急啊!哈哈!不过,你单身汉的日子也快到头了,婚礼还有三四个月吧?你的好日子也要一去不复返喽!”
喻宁没说话,抓起一枝烟,似乎在努力平息心中的冬气。他点烟的手一个劲儿发抖,载佑装做没看见,试图转移话题:+q“对了,你不是说在海边买的旧房子正在装修吗?工程进度怎么样?别忘了你答应今年夏天借给我当别墅的哦!”
他故意嘻嘻哈哈地掩饰内心的不安——到底是为什么呢?看他那混杂着愤怒、疑惑和恐惧的眼神!难道是因为那件事?褪愿不是。》
“喝咖啡,还是茶?”
“臭小子!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不管你,我先喝了。对了,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见在曦了,外务部副部长跟驻韩法国大使会谈时她当的翻译,你也看了吧?”
载佑一边把壶里的水倒进茶杯,一边谈起喻宁的未婚妻,喻宁却像没听见一样,他是个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子,现在却弓着腰低着头,双手按着太阳穴,头几乎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内心显然在经历一场混战。
看来,事情真的暴露了!
终于,喻宁抬起了头。他的眉头紧皱着,原本和善而敏锐的目光充满困惑,轮廓分明的双唇微微颤抖。他先是把细长、白净的十指交叉起来捂住嘴,然后又分开十指用手掌搓了搓脸,身体靠向沙发背。
紧张的空气在屋子里膨胀,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终于,那件事……多年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