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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2 阴险刑师爷-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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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由于真的喜爱上这个地方,喜爱上这些善良的居民,在了解第一衙人员不足的状态后,许多夜里她会悄悄地在城里代为巡守,并在遇上一些不知由哪里冒出,但却明显与她怀有同样心思的〃暗夜守护者〃时,彼此静默地擦身而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过去那种受人控制的生活,静静地等候父亲与弟弟到来,然而,这终究只是奢望。
  
  宁天婧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馅,竟然被这个有史以来最最最阴险的男人捉住了小辫子,落得有苦难言。。。。。。
  
  其实在那日阴如栩轻薄她之前,她绝对有能力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臭小子,然后带着得意的笑容逃到天涯海角。
  
  只是,这世间虽大,她又能去哪儿呢?除了在这里傻傻地等待之外,哪儿还有她的家?
  
  回首前尘往事,宁天婧不禁慨叹,若当初在清修寺前便绝了他的生路,今日的她也许不至于沦落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可是她又比任何人都明白,就算重来一回,她还是会那样做,毕竟生命是那样的脆弱,又是那样的可贵。。。。。。
  
  宁天婧望着远处漆黑的屋子暗自垂泪,突然间心中一凛,因为在她发呆之时,竟有一个脚步声缓缓靠近她的房门,毫无预警地将门打开!
  
  袖理针已紧捏在手中,宁天婧知道,只要一发现来者不善,她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方撂倒,没有一丝迟疑!
  
  但是当来者的脸庞映入她眼帘时,宁天婧欲愣住了。这个如入无人之境、擅闯她闺房的不速之客,竟然是阴如栩!
  
  宁天婧眯起眼,冷冷地瞪视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帮我补补。〃阴如栩不理会她的问题,迳自将带来的东西放下,取出几件衣裳堆至她身上,然后拿起一本书,大大方方地坐在案旁就着灯火看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帮你补衣裳?〃望着阴如栩莫名其妙的举动,宁天婧娥眉紧蹙,〃还有,你要看书为什么不在你自己屋里看?〃
  
  〃我这个月的烛火钱已经透支了。〃阴如栩连头都没抬,〃而且你这里的油灯比我屋里的烛火亮,不伤眼。〃
  
  〃那关我什么事?〃听到阴如栩的回答,宁天婧真的陕疯了.是,她知道天下第一衙是有点穷,可是有穷到这种必须闯进别人屋里〃白看〃书的境地吗?
  
  更何况,在天下第一县,只要他这位〃阴险师爷〃的名号一亮出去,不仅哭闹中的孩童会立即吓得停止啼哭,连大人都要脸色泛白、退避三舍,若是他开口,有谁敢不买他的帐?
  
  闻言,阴如栩终于抬起眼瞄了宁天婧,〃你有点脑子好吗?要知道你落在我手里的把柄,只借用你的油灯算是客气的了。〃
  
  〃你。。。。。。〃这个回答,让宁天婧紧紧咬住下唇,再说下出半句话来。
  
  因为阴如栩说的是事实,以她落在他手中的把柄,就算他要立刻将她打人大牢判个斩立决都不是问题。
  
  可他自那日过后,却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这究竟是为什么?在他阴险的笑容底下,究竟藏有什么卑鄙的阴谋?
  
  正当宁天婧努力思量着眼前男子意欲何为时,他凉凉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精神那么好就快帮我把衣裳补补,我明日一早要穿。〃
  
  可恶,她真的无计可施了。
  
  砍了他,她没胆;赶他走,她没辙;自己离开,她不甘。。。。。。
  
  知道目前的自己根本无法与这个阴险男人抗衡,宁天婧只能恨恨地取出针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工作〃。
  
  但是当她真正将衣裳拿起来检查之时,却不禁有些讶异。
  
  因为这些衣裳虽旧,补痕也多得让人咋舌,可却洗得干干净净,袖子上的祥云图案,绣功更是一等一的好!
  
  都找来针线功夫这么好的人帮他绣这朵祥云了,为什么不请那人顺便补补他的衣裳,何必还找她来补。。。。。。
  
  虽然心不甘情不颢,但她还是勉为其难地坐在烛火旁细细地缝补衣裳。
  
  在宁天婧补衣裳之时,阴如栩一直静静地坐在桌旁看书,但当她终于结束工作,臭着脸将衣裳叠好放至他身旁,并打算往屋外走时,他虽然依旧没有抬头,但却开了口:〃上哪儿去?〃
  
  〃隔壁屋。〃宁天婧丢下这三个字,头也不回地迳自打开房门。
  
  〃不许。〃阴如栩的回答更加简洁。
  
  〃你。。。。。。这样我怎么睡?〃再忍不住地回过身来,宁天婧恨恨地低喊。
  
  都几更天了,他不睡她还要睡啊!
  
  更何况,有这么不要睑的人吗?占了人家的屋子不走就算了,她要走居然不行!
  
  〃你平常怎么睡就那么睡。〃阴如栩依然凉凉的说着,但是欲将头抬了起来,冷冷地瞟了宁天婧一眼,〃有疑问吗?〃
  
  她能有疑问吗?宁天婧气得双手都在颤抖了,但最终只能按捺住想将他一刀毙命的念头,咬着牙将床帐放下,和衣而卧。
  
  只不过,躺是躺上床了,但她怎么睡得着?十九年来,她从未在跟陌生男子同处一室时还大大方方地在对方眼前入睡啊!
  
  但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
  
  除了装睡,等到他自动离去后再好好休息之外,她别无他法。。。。。。
  
  终于,到了约莫四更天之时,屋内的灯火总算灭了,只不过灯火虽然灭了,宁天婧却听到屋内传来有人脱衣、脱鞋的声音,既而,某人掀开床帐,毫不客气地躺至她身旁!
  
  什么?他要睡这里?
  
  当身旁传来男性的体温与气息时,宁天婧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
  
  难道他又要轻薄她了?这回他会不会。。。。。。
  
  究竟胡思乱想了多久,宁天婧不知道,直到僵直的身躯开始感到疲累,她才蓦然发现,不知何时,身旁男子的呼吸早已趋于沉稳。
  
  他。。。。。。真的睡着了?真的只是来借油灯看书,顺便睡在她这张有誧盖、有被褥的床上?!
  
  似乎是真的,因为她身旁的那个人,真的睡着了。。。。。。
  
  身子,缓缓地放松下来,宁天婧悄悄地翻了个身背对阴如栩,任由撑了一夜的眼皮渐渐合上。
  
  这夜,依着身旁男子的体温,宁天婧缓缓地睡去。
  
  只是,连宁天婧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回在没有恐惧、没有恶梦侵扰的情况下沉沉入睡,直至天明。。。。。。
  
  第四章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望着自己屋内愈来愈多的藏书、桌上愈堆愈高的公文,宁天婧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男人真的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了?
  
  难道天下第一衙真的穷到连给他一个房间都做不到?要不,他怎会在发现有这个〃好地方〃可窝之后,夜夜都来她这里报到,甚至还将他的东西全移了进来!
  
  好吧,就算他真的穷,真的对她家舒适免费的床铺与油灯爱不释手,那也还有其他的房间啊,他干嘛不去找个空房间,也不许她去别的房间?
  
  引狼入室,真真切切的引狼入室啊!
  
  仅管心中咒骂不断,但宁天靖还是不由自主地整理起〃那匹狼〃留在房里的东西,省得他真要找东西找不着时又跟她耍任性。
  
  唉,这男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明明穿的寒酸、过的寒酸,可是那性子居然跟个贵公子不相上下。
  
  自以为是,爱阴人不说,没事耍脾气不说,连静静看书时的摸样,都跟个贵公子一样,莫名地散发一种令人不敢随便靠近的古怪气质。。。。。。
  
  〃小狐狸。〃
  
  正当宁天婧好不容易将阴如栩看过与没看过的公文分好时,她的身后突然傅来那个一听就知道属于谁的嗓音。
  
  〃你这时候来干嘛?〃她头也不回,没好气地问道,心中却不免对他今日出现的时间有些狐疑。
  
  因为这几个月来阴如栩虽然日日都到她这儿,但却固定是在晚饭后才出现,今日竟然破天荒地在午间便出现!
  
  难不成他这个月穷到连饭都没有得吃,沦落到想回来蹭顿中饭。。。。。。
  
  尽管宁天婧的语气那般不客气,但阴如栩却不以为仵地落坐,一头埋到公文堆里,〃让我看看你的拿手好戏,给我来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愣了愣,宁天婧回身望着阴如栩,〃为什么?〃
  
  她自然明白他口中的〃拿手好戏〃是什么,特别是与〃顶天立地的男人〃连在一起时;可为什么他突然提前回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她易容?
  
  〃因为小劳今天没空。〃阴如栩回答得理所当然。
  
  他所说的〃小劳〃是谁,宁天婧当然知道,她更明白阴如栩这家伙平常只要一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将号称〃劳碌捕快〃的劳怋谦唤来站在他身旁壮声势,只不过她真的不了解,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连保镖的工作都要做?!
  
  是,她是有把柄在阴如栩手里,可是有必要在当免费的房东、免费的女佣、免费的烧水婆之外,还要当他免费的保镖吗?
  
  仿佛察觉宁天婧心里在想些什么,阴如栩虽仍低头检阅桌上那叠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完的公文,但口中吐出的话却让她为之气结,〃尽责点,若我玩完了,一待我的遗书曝光之时,也是你的好日子过尽之日。〃
  
  无耻,简直无耻到了极致!
  
  最悲哀的是,她明知面对的是这样卑鄙无耻之人,却还是只能乖乖遵照他的命令行事。。。。。。
  
  〃走。〃
  
  待宁天婧无可奈何地服从命令化身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后,阴如栩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直接穿越她家的后院,再穿过几株未曾修剪过的芭蕉树,走进衙门旁的一处灌木丛中,彻底消失踪影。
  
  跟随在后的宁天婧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走入灌木丛中,然后又回头望望自己住了近一年半的家。
  
  老天,这里哪来的门、又哪来的路?
  
  她住了这么久也没发现啊!
  
  这男人,究竟还有什么事不知道。。。。。。
  
  一个时辰之后,宁天婧更加确信阴如栩对第一县的一切了若指掌,而且在第一县里,曾受他威胁,被他阴过,给他整得惨兮兮的人,绝对不只她一个!
  
  〃李老冒,我记得你家那头名唤牛三的老牛在八月初十就已得了病送去医治,并且很不幸地在三日后告别人世,〃阴如栩大刺刺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很不耐烦地望向窗外,〃难不成你借给张二傻的是头顶上戴光环的神牛不成?〃
  
  〃这个。。。。。。〃听完阴如栩的话,站在门旁的老人额上开始冒汗,〃可能是我记错了。。。。。。是牛四,我借给他的牛是牛四。。。。。。〃
  
  〃牛四?嘿嘿。。。。。。〃阴如栩冷笑一声,瞟了瞟老人,〃是吗?是牛四。。。。。。〃
  
  〃阴师爷。。。。。。我不告了、我不告了!〃
  
  望着阴如栩诡异的笑容,原本还振振有辞控告邻人霸占牛只的老人,突然间像发狂似地夺门而逃,而随着他的离去,原本排在队伍之中的某些人脸色开始泛白,但脚步却怎么也不敢挪动。。。。。。
  
  〃这第几个了啊?〃
  
  〃第八个了。。。。。。〃
  
  〃今天为什么是阴师爷坐堂啊?我前几天看告示明明写的是寒老爷坐堂我才敢来的。。。。。。〃
  
  〃在这里排队的谁不是啊?可你现在敢走吗?万一惹得阴师爷心情不好,我们全都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听着屋外此起彼落的叹息声,连宁天婧都不禁想叹气了。
  
  因为经过一个时辰的旁听之后,她总算明白这间外头排着长长人龙,内部破旧不堪的屋子里正在进行的,应该就是天下第一衙每月举行一次的〃县民简易调解室〃。
  
  这也就是当第一县的县民们有任何争端、疑难杂症待解决,而又并未涉及重大伤害及人命关系时,可以寻求帮助的第一管道。
  
  只是。。。。。。这好歹是个衙门吧,怎么会破旧、节约成这样呢?
  
  三个明显是临时上工的衙役、一盏几乎看不到火苗的油灯、一张不知打哪儿借来的缺角桌案,一把经过〃千锤百炼〃的座椅,以及一个衣物上满是补丁、面无表情却全身散发出阴险气息的刑名师爷。。。。。。
  
  〃阴师爷,求您开恩啊。。。。。。小的下回再不敢乱告占用您宝贵的时间了,再不敢了。。。。。。〃
  
  望着又一个被揭穿底细落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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