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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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上的元希嘴边淡淡一笑,说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那朕就叫你们公平的比试一次。先让颜阁的人跳,她跳完后,再将你云楼参加魁斗之人的身上,也鞭打出一幅图画,再换上颜阁舞姬的衣服起舞,这样可公平?”
台上、台下人闻言都是倒吸一口冷气,颜阁的秋娘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知更瞪大双眼,看向琅月王,就见他正冷笑的看着自己,那眼睛中有一丝好奇,还有一丝的残忍。
卜儿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原本可以跳完后直接赴死,没想到这一次临死前还要再受一次酷刑。想流泪,可是这里是摘星台,只为那些能成为舞魁的女子开放的场地,她不能在这里流泪,就算死,她也要笑着死,就算死,临死前她也要跳完她要跳的那支舞。
“开始!”坐在王座上的人开口吩咐道。
颜阁的舞姬开始了她的表演。
心里一阵失落,知更看向那名起舞的女子,果然不出所料,她一举一动间,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昭显着身上的血图,雪白的肌肤与深红色的凹痕,在薄纱与乐曲的陪衬下,格外的刺眼,合着那舞者如蛇般魅转的腰身,蜻蜓点水一般的步履,让人有种欲伸手触摸的冲动。风,一缕缕,温和的吹着她身上的衣服,将那原本玲珑细致的体态,与一勾首一曲身,即变幻了形状的图案,清晰而透彻的传到了每个人的眼里。
尽管那身躯上刻画着残忍,尽管知更心生厌恶,但是她的眼还是在恋恋不舍的追着那起舞的身躯,那跃动着的血画。
云希的眼一直打量着知更,现在跪在摘星台上的她,比刚才离自己近了许多,可以让他瞧得更加清楚。年岁尚幼,可是眉宇间竟隐约显出抹恋恋风情。眼含春意,唇如稚桃,那淡淡的粉色香甜,看的人心魂动荡。
云希的心里有什么在动,情场老手的他,手里握过无数女子的柔荑,他辨的出这丫头是不是地道的美人。数年来总不满意身边的女子,枕边人换来换去是他最常做的事情,也许这丫头长大了,能让他多疼爱一番。想到这里,他的唇边不由露出一丝窃笑。
乐曲声止,那起舞的女子眺向台下,舞台下,有一大部分的女子对着摘星台伏地,那些不肯伏地,认同她是舞魁的,只有云楼的人!这群贱人,都这般地步了,还不认输,还不承认我是舞魁么?哼!她心里恼怒着,脸上的神色却是煞白全无血色,如果不能被台下所有人认同,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
舞魁,是要得到所有舞姬认同的,即使是自己的对手,也会叹服伏拜,拥有这种技艺的人,才配称为舞魁。
“求皇上做主!”颜阁的秋娘眼见云楼的人不肯伏首,立刻叩地央求道:“云楼与我颜阁有私怨,她们是不肯让我们颜阁的人取得舞魁的,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欲语,扭头看向皇上,见皇上似乎有话要说,忙闭紧了嘴巴。
“做什么主?这摘星台上的舞魁,规矩订下来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必要所有人信服才能称魁,眼下这云楼的人不服,那自然就是你们的舞姬还没有称魁的资格,这有什么好抱怨的?”
听完琅月皇帝元希的一番话,台上的颜阁女子已瘫软在摘星台上,皇上这一番话,无疑是判了她的死期。
元希睥睨的看了下那名舞姬,转而看向云楼的卜儿说道:“刚才是你云楼的人,说这场比试不公平的,为了让舞魁的比试平等些,那就委屈你了。”说完,冲着内宦一使眼色,那内宦随即取来长鞭,向着摘星台走去,就要对卜儿用刑。
看着内宦眼含煞气的走向卜儿,知更再也跪不住了,自己的一时失言,竟换来卜儿的磨难,她不能让那鞭子挥向卜儿。是她的错,那么痛就让她来承担。
扭头看向正望着自己的元希,知更大喊道:“是我说的,就该让我来跳!”
笨蛋!
摘星台下的昊天,眉头一皱,心里暗骂道。脑子顷刻间转了无数个弯。一会儿大不了豁出去跟王家的人闹,反正那老头绝不会让自己死,那是他欠娘的,欠他们镇国府的。
王座上的元希闻言,眉毛不自觉的跳动了下,脸上竟路出一股爱怜的神采,他看着知更,温柔的说道:“小丫头,你要跳?呵呵,你可知道跳完的结局是什么吗?除了这台下所有舞姬都伏地拜你,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准登台
知更闻言,脸色煞白,眉头也紧紧的拧在一起。
“朕问你,你怕不怕?
“怕!”抬起小脸,知更看着元希说道。
听着知更又柔又怯的回答,元希的眼神忽而跃动忽而沉闷,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知更。”
“知更?”元希微皱眉头道:“你刚才说,颜阁的舞姬这么跳不公平,朕让你云楼的舞姬变成与她一样的体态,你似乎还有意见?那你觉得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一场的比试公平呢?”
“我有一件舞衣,我觉得我的舞衣是这世上最美的衣裳,如果让我穿上它起舞,在这里与颜阁的人一决高下,那样就算公平了。”
“哈哈哈!”元希一阵大笑,“朕当是什么!原来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舞姬们的衣服样式各异,难道你的那件舞衣能抵得过颜阁舞姬身上的血图?”
“知更自以为抵得。她身上的血图是残忍的印记,既是再美,再诱惑人,也暗含着凄惨与血腥。知更的舞衣,那上面却绣着世间的美态与和睦。舞魁自当是以最美才能为魁的,衣美、人美、舞美、风姿美,是为魁者。颜阁的人就算她跳的再美,有了这一身的伤痕,也是那美中的一处败笔,所以称不得魁,究其根本只算是个异类,想以这番手腕讨巧而已。”
“小小的丫头,话说的到是很满,你的舞衣就很了得,堪称绝美么?”皇后听着知更的话语,暗道这么小的丫头,竟然说话头头是道,不由心中大寒,忍不住出声责备。
“知更的舞衣是天下最有名,女红手艺最高之人缝制的,单论这舞衣,天底下自然是无人能及!”
“好你个丫头,”皇后听到这里越发恼怒,竟站起身来出声痛骂道:“你好猖狂啊!天底下无人能及?难道皇上的衣衫、哀家的衣衫,都比不了你一个小小舞姬的衣衫?”
众人听着皇后的责骂,都是面带忧虑,为知更担忧。深感这丫头胆子太大,什么话都敢说,岂料知更非但不惧,反而抬头迎着皇后说道:“娘娘失言了。知更已经说了是舞衣,怎么娘娘还要将皇上与您穿着的龙锦霞帔拿来跟我的舞衣比?非是知更猖狂,却是皇后娘娘您会错了意。”
被一个小女孩一番抢白,皇后哪里还沉得住气,她不禁高声怒喝:“丫头,你在跟谁说话?”
知更闻言,低下了头,再不敢多语。她也明白自己的话是过分了些,她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因为她看到了皇后身边坐着的那位优雅安详的月杪公主。
此刻心里很平淡,想起早已失去的爹娘,想起被虐待致残的阿庄,想起云楼女子悲惨的遭遇,想起这不太平的人世,她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这支舞就让她代卜儿姐姐跳吧,如果要死的话,那么她没有任何的挂念。她不愿在这个残忍动荡的世间苟且偷生,不愿做任何人的奴隶,不愿整天生活在提心吊胆中...
“来人!”皇后怒语,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元希打断:“来人,去把她的衣服取来,朕到要看看云楼的人,究竟有什么能耐,是不是真的出息到了称魁的地步。”
“是!”内宦答道。
皇后见皇上已经开口吩咐,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好尴尬的坐回座位,不再说话。
一辆马车载着傜娘飞快的向镇国府赶去,摘星台又恢复了平静。
元希拿起茶杯轻轻的咽下,仔细品着口中茶水的余味,静静的等候着这小女孩的舞衣到来。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眼睛时不时的在知更的脸上、身上逡巡,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皇后脸上苍白,面无表情,可以看得出她心里有多么的气,堂堂琅月皇后竟然被一个小女孩说的颜面全无,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斜瞟了眼元希,就见元希打量知更的眼里充满了浓情,不禁心里暗骂道:老不死的东西。哼,我早晚要你好看!
众人心里各有计较,时间也在飞快的流逝。不一会的功夫,先前的小马车就已赶回,手捧“天下衣”的傜娘出现在众人眼前,在她身后还跟着一蒙头蒙面的男子。
元希在看到那名男子后,嘴角邪笑了下,再不理会他,而是示意摘星台上的知更速去换衣。看着走向台下的知更,卜儿对着皇上叩首说道:“那衣衫穿起来麻烦,还请皇上准许卜儿去帮知更将舞衣穿戴整齐。”
“去吧!”淡淡的一声回复,卜儿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下。缓缓走下摘星台,她向着知更与天下衣的方向走去。
婼师傅的眼里射出一道精光,自楠冰后,卜儿是第一个活着走下摘星台的人,形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难道这一次的魁斗,云楼会扭转结局不成?看着卜儿接过天下衣与知更一起走向摘星台一侧的小屋,她的心乱的搅在了一起。
她知道知更学舞的灵气与悟性,还有那丝勤奋,她跳的的确好,起码在场的所有舞姬,论舞技没人比得上她,可是要登魁,还差了些,差了身材完美的曲展度,这一点受她的年龄限制,身高限制,是没法更改的。想到这里,她不由担心的看向颜阁方向,正看见那个恶狠狠瞪着傜娘的秋娘。
秋娘,她绝不会让云楼的人活的舒服的。看看现在颜阁女子所受的虐待,就知道她的心肠有多狠毒。
小屋内,卜儿将天下衣放至一旁,怒视着知更说道:“更儿,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竟做出这样的傻事情来!姐姐知道你舞技好的很,可是那是送死的台子,你是嫌命太长了么?”
知更看着卜儿浅浅一笑说道:“卜儿姐,那个不是魁斗的场子吗?你来镇国府时我们也切磋过舞技,你不是我的对手,那么我更有道理去登那个台子不是吗?”
“傻瓜!”卜儿擦掉已经溢出眼角的泪水,说道:“我是个废物明白吗?太子宠幸我,但是却为了不留后患,早就赐我饮下了离魂,我根本就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了,懂吗?你却不同,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个活生生的女孩子!”
“你也还是女人不是吗?即使已经喝了那东西,可是卜儿姐一样可以收养像我这样,无家可归的孤儿做孩子,也可以听他们叫你娘亲,不是吗?”
“更儿...”
“还请卜儿姐帮知更穿好天下衣,我想外面那些高坐在王位上的人,一定等得很不耐烦了。”
水袖摇
很显然,琅月皇帝元希的脸上已露出了一抹不耐的神色。茶水已品到无味,这云楼的丫头却还在磨蹭,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等的人已经耐心全无。
皱了下眉头,元希从王座上站起身来,他欲回宫,不愿再等下去,可又不太愿意那个小丫头送死,便在站起身的同时,琢磨着该说些什么话,来打发这次的魁斗赛。寻思了下,正要开口说话,就见一侧小屋的门被打开,知更与卜儿从那间小屋里走了出来。
众人顿觉眼前一亮,怪不得这丫头这么自信,说她的舞衣天下第一,如今的她,站在小屋门前,丝毫不比颜阁的女子逊色,反而因那一身衣服的衬托,更她更显柔美清秀。
纯白色的舞衣,其实只是件罩衣,在那上面用金色丝线勾勒出了无数景观。宽大的而略微收腕的袖口以银色、白色、金色丝线勾出淡淡的水纹,衬着内里长而窄的水袖,给人一种游荡千里的感觉。
腰身处以金色、粉色、白色丝线调和,绣着飞花与鸟,使得知更细软的腰身,更显婀娜。从腰身处向上,是鸟儿上飞的景致,与衣领处淡淡的薄云、雾色巧妙的结合,让人有种仰视天宫的感觉。腰身处向下,被徐徐暖风吹荡的花瓣,飘散在无数城池间。
山川、河流、更有一座座繁华的城池,庄重而结实的绣在裙摆极大的下身,正好平衡了舞衣上身飘飘欲仙的上浮感,使的整件舞衣层次感分明,不轻浮、不累赘,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