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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177 十年到永远-第7节

小说: 177 十年到永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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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镜先是怔了许久,然后才轻声说:“我知道了。”
  宋镜从来没有明白过欧阳晓,她原以为她是了解他的,但现在看来,那似乎只能算得上小小的一个部分,一个欧阳晓愿意让她看到的侧面。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偶尔靠在栏杆上看着其他人打打闹闹,笑容满面,于是她也会抿一抿嘴,浅笑起来。
  在五月初的时候,宋镜和欧阳晓曾经有过一次很短暂的对话,之后,眼神交汇什么的全都未曾有过。那天晚上,宋镜累极,倒在桌子上睡着。乡下的天空墨黑,嵌着星子如钻石般美丽。宋镜做了一个关于星星的梦,却被吓醒。一抬头,欧阳晓皱着眉头,瞪向她,嘴角却是微微向上翘起的,可爱又狡黠。
  宋镜一下子清醒过来,现在是上自习的时间啊。可坐了一会儿,不知怎的,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又慢慢趴了下去。然后再一次地被欧阳晓叫醒,面对欧阳晓皱成一团难看的脸。坐正,翻开书看一会儿,又倒下。如此……
  只是,天公却不会让人们如愿。宋镜是累极,她看书很长一段时间,做题也做了很长一段时间。自习课是有时间固定的。宋镜的故意,只换来欧阳晓的两次靠近。第一次,宋镜恨起了那准时的铃声。
  下课的时候,忽然停电了。教室乱成一团,人冲来冲去。有班干部在大声地囔囔。宋镜乖乖地等在原地,在出事的时候,等在原地也许是最好的办法——是哪一次谈话,欧阳晓说的呢?黑暗中,有人靠近,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回头,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她旁边,黑暗里,只能隐约地看到轮廓。
  “谁?”
  那人不说话,只是扯着她的衣袖往教室外走去。宋镜想停下来,可不知不觉间,教室里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了。李月玲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欧阳晓呢?她看着身前的影子,心忽然猛烈地跳了起来。是他吗?会是他吗?
  宋镜停了停小声地唤:“欧阳?”
  前面的人僵了一下,忽然加快脚步,已经渐渐空了的走廊,他拉着她的衣袖在人群中穿行。黑暗里,只能靠头发的长短判断是男是女。宋镜是一头短发,她身前的那人也是一头短发,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认错了,还是说——
  可心里来来回回想了那么多,竟是一点害怕都没有的。
  走到光亮处,那人才松开了他的手,转过头笑:“是我。”居然是苏城,他低下头去,默然了一会,又说,声音很轻地说:“欧阳晓要维持秩序,所以让我接你下来。”苏城低顺着眉眼,在暖暖的桔色灯泡下,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温柔美丽。
  宋镜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温柔美丽”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一个男生,但在心底她却认为是再合适不过了。听他这样说,原本存在心底那一点点奇怪散去,她腼腆地笑了笑,说道:“那……谢谢你。”
  “不用,不用,我们是同桌嘛。”他也笑笑,转开头去。
  空气里有一阵很长的静默。
  苏城忽然局促起来,紧张得仿佛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他说了两个字:“我、我……”看着宋镜全然信任清澈的眼,他的话说不下去,顿了下来,然后声音又高了两度,指了指宿舍方向:“我也该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晚了关门了可不好。”
  宋镜恩了一声,等苏城先走。没想到苏城也再等她先走,无奈只得转身过去,朝宿舍走去。五月,稻田里,有青蛙在开欢快的演唱会。宋镜经过拐角时,眼角看到苏城还站在原地,似乎是在发呆的样子。她心里奇怪,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奇怪,最后她走下去了,看不到了,也就将奇怪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苏城站在灯光下,桔色的光柔柔地散落在他身上,背景是深沉的黑暗。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倾,直到看不到那个人了,他才慢慢站直,又站了一会儿,才提步走开了。
  欧阳晓是第二天中午午饭时间里,忽然叫住宋镜的。欧阳晓原本也是住校的,发生了那件事情后,他被叫回了家里,决定住在他二伯家里。午饭和晚饭自然也是由他二伯负责了。宋镜吃饭很快,慢慢地上楼,准备先做数学题目,睡一会,再做语文题。欧阳晓站在楼梯间,把眼瞥过来瞅了她一眼,上天台。
  “昨天你什么时候走的?”还没站定,欧阳晓的问题就来了。
  宋镜想了想,回答:“离宿舍关门前大约十分钟的样子。”
  欧阳晓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拧着眉毛打了好几个结。宋镜震了一下,有一股冲动,拿手去抹平那皱成一团的眉毛。不要皱眉头啊,宋镜在心里大叫,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翻腾着,脸色微微苍白。
  欧阳晓注意到了,眉间的褶皱又深了许多。他突然迅速地转开头去不看宋镜,平静地说道:“那就好,我要回去吃饭了。”
  宋镜怔住:“没……别的什么事么?”
  欧阳晓打住自己想要解释的冲动,淡淡地:“没事。”他怎么能说,他昨夜本来想……他想什么呢?有一瞬间,他迷茫了。停电了,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拉起宋镜的手带她出去,可要将她带到哪里去呢?父亲说的很对,他们这样小,思想成熟又怎么样?考虑事情完善又怎么样?他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办法养活,如何能给眼前这个人承诺?
  他不能……
  宋镜苍白着脸看着欧阳晓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然后她仰头望向天空。五月了,天空呈现透明的湛蓝,云朵漂浮,有时如扯散了丝絮飘开很远。欧阳晓是担心她吧,在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可她能明白的,不过是担心。
  她还不够大,还不够啊……
  那天之后,就是还剩下一天的那天晚上了。座位已经按照考试的要求摆放,老师让同学们依旧学号——也就是考试的顺序坐好。说明了考试要求,解释了多少分能上城里的重点初中以后,她就回办公室去了。
  宋镜胳膊下放着那本日记。那天以后,她就很少将时间浪费在写日记上了。她背书,做题,很是努力。但是,她今天很想写日记。可摊开日记本,拿出父亲送的钢笔写了个时间天气后,她发现她脑袋一片空空,什么都写不出来。
  她坐在那里发呆。
  很多时间在她脑袋里来来去去,她想抓住点什么,结果发现她不够高,跳起来也不够。好象有一个比喻句,用来形容想要的结果的。你非常非常想要那样东西,可是你手头里的钱不够,你把你的口袋摸遍了,也把所有你值钱的东西掏了出来放在那样东西拥有者的面前,可是那个人摇头,说:“不够。”可是你已经什么都没有,只能看着那个人带着那样东西远去。现在,那些事情,就这样远去了。宋镜的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关系,总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宋镜的母亲经常拿来安慰宋镜,宋镜现在拿来安慰她自己。
  欧阳晓坐在宋镜的后面的后面——宋镜的学号第一,欧阳晓的学号第三。他们之间,从第一学年的开始,到第二学年的结束,一次都没有同桌过。宋镜离欧阳晓最近时,他们中间隔了一个苏城。现在,他们的中间再次隔了一个人,楚双平。
  楚双平用手戳了戳宋镜的后背,递过来一个深绿色的本子。她指了指身后的欧阳晓,笑了一下。
  宋镜疑惑地接过来。
  斜斜的一个深绿色的蝴蝶结,三个白色叶片骨架漂浮,飞扬的英文字母一排排下来,整齐又有韵致。打开,欧阳晓苍劲有力的字迹透过纸背。他写:自由,就是有你想要去的地方。我喜欢读书,我喜欢金融,我喜欢法律,我喜欢绘画。我想要去北京,我想要去美国,我想要成为优秀的营销者,然后是饭店的经营者,设计师。最后一行字是:宋镜。简单两个字,仅仅如此而已。
  宋镜怔怔地看着那几行字。
  楚双平瞅瞅发呆的这个,转头又瞅瞅假装镇定看书手指却微微颤抖的那个,不由得叹口气,伸手扯了扯面无表情的某个人,赶他坐上她的位置,她这才笑吟吟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宋镜。”欧阳晓终究开口。
  宋镜抬头:“恩?”
  “那个本子送给你,不准丢了。”
  宋镜哦了一声,点点头,浅笑:“我不会。”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她说什么,用什么代价都要保护好的。
  沉默。
  “要毕业了。”欧阳晓望着窗外,青山如黛,暮色淡淡地笼罩,远处原野,有一株老树,枝桠划开天空。他单手支颊,轻声地说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恩。”宋镜点头,也转开头去。
  欧阳晓安静地坐在她身后,存在感如此强烈,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不明白欧阳晓的意图,她一直不太了解他,现在她能有的不过是茫然不知所措。
  沉默了了一阵,欧阳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漂亮的本子,递给宋镜。他一直没有正眼看宋镜,远处青山,远处老树,远处……总之,那些远处比眼前的人有吸引力。他不敢承认他紧张他害怕。可他在害怕些什么?宋镜是绝对不会拒绝他的,他一直清楚地知道。哪来的自信呢?沈际初曾经质问他:“你凭什么让宋镜这样做?让她伤心担忧难过?”他回答:“没有为什么,要在一起必须付出点代价。”他早就想好了,他们放弃现在,拥有将来。
  “这是什么?”
  “留言本。”欧阳晓终于回过头来看她,眸子里却看不到焦距,他轻声解释,“双平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宋镜打开本子,崭新的本子,一个字迹都没有,她拿着那个本子,很轻,却又好象很重,承载的东西太多,话在心里打转的也很多,到了嘴边,就只有:“怎么只有我一个人?”
  “我等下叫其他人写。”
  “哦。”
  “地址啊什么的写清楚点,对了……”欧阳晓从本子上撕下一页,刷刷地写下几行字,“喏!这是我家的地址,还有,我家装了电话。”
  “哦。”
  这个时候,宋镜不知道她能够说点其他的什么,她想不起来。明明是有千言万语的,她和他,明天就要从这个学校毕业升入初中。他的成绩优秀,表现优秀,深受老师喜欢同学爱戴。他和她,也许,就要分开了。可她发现她除了把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外,什么都做不了。
  “宋镜。”欧阳晓忽然严肃认真起来。
  “啊?”宋镜忍不住正襟危坐。
  “记得你的话。”
  欧阳晓最后说,定定地看进她的眼睛深处。漆黑的眼眸,幽深看不见底,可那一瞬间,宋镜仿佛看到了藏得很深很深的,欧阳晓的担忧,欧阳晓的脆弱,欧阳晓的灵魂。宋镜保证,用生命:“我不忘。”
  欧阳晓松了口气,把本子揣在怀里,说:“好。”他起身,又说了一句:“明天……”他的话,模糊不清,一下子就散在空气里了。
  宋镜歪头,张大眼睛问:“什么?”
  “没什么。”
  宋镜不明白欧阳晓的迟疑,不过第二天她就知道了。家有家训,骗人为罪,骗已为大罪。五岁上小学一年级,从小到大,第一名到第五名来回晃荡。成绩退步惹来父母责骂,不过宋镜从未想过“作弊”二字的含义。所以当那张纸条从她的肩膀处落下掉在她白色的裙子上时,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发愣。
  “他给你的,只给你一个人。”楚双平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他给你的,只给你一个人。他给你的,只给你一个人。他给你的,只给你一个人。他给你的,只给你一个人。他给你的,只给你一个人……
  这句话,似有自己的生命不停地在宋镜的脑袋里转啊转,转啊转。宋镜颤抖着把手伸向那个白色的小纸团,小心地打开一点点。里面黑色的钢笔字迹如雄鹰展翅,苍劲有力。果然是欧阳晓写的。欧阳晓的字,在这个班上,是独一无二的。
  心砰砰直跳。
  宋镜把那张纸条捏在掌心,流了汗,打湿了那张纸。她其实早就已经做完题目,作文也已经写好。她其实在等待结束的钟声,交卷,然后去吃饭。可她现在非常紧张,比试卷就要发下来还要紧张。她不停地把视线移来移去,一忽儿,她看到窗台外高大的樟树上有一只小鸟在枝桠间跳来跳去,一忽儿,她看到自己的脚尖上因为早晨下雨的缘故沾上红色的泥土。她磨蹭几下,闭了闭眼,把那张三个手指大的纸条展开。
  九七到九八年间,九八年的上半年,那一段长长的时间里,雨水分外地充沛。那个时候,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河里涨了些水也不会浑浊,清澈见底。除非大雨倾盆,从遥远的地方涨了水流过,才会出现黄色,混杂了枯枝败叶,以及大条大条的鱼——当然那是需要花费力气去捕捞的。
  校园里长满了东北松和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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