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出走的淡水鱼-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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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请你吃饭?”郑理转过头去。
“为什么?”易江南的满脑子还是木瓜雪蛤,一时没反应过来。
“庆祝你首次失恋呀。”郑理一脸幸灾乐祸地雀跃。
易江南沉吟了一下。
“怎么了?”
“在想吃什么好。”
“猪!”
易江南跳起来双手直奔郑理的咽喉位而去。刚刚来得及跳下吊椅的郑理抓起旁边的靠枕一把把易江南压在豆沙包上大叫:“老娘!南南承认说钱包里那个人叫吴宗宪,追了她两年啦!”
“两个小赤佬!”老娘很生气的声音回应。
易江南一把扯住郑理的头发狂笑:“我要疯了!”
第十二章
即便是在如火的艳阳里,逛起婚纱店来也是让女人心旷神怡的运动。对于这样的长途转战,易江南一早做好准备,专门穿着白背心,阔脚休闲裤外加矾布人字拖,但是仍然一路走一路想念家里的那张和式沙发。袁穗同学边试边走,婚纱街走了有三分之二的路程了仍然没有选到心仪的结婚战衣——这是易江南喝掉第三瓶宝矿力之后说的。
这间店很大,婚纱展示很多,装修很高档的样子。
“这件,这件怎么样?”袁穗指住一堆白色蕾丝问易江南。易江南左看右看也没看了这件“衣服”要怎么穿,只能保守地说:“可能要穿起来才知道效果。”
袁穗二话不说抱起那堆衣料就冲进试衣间了。天啦,她真的怀孕了吗?易江南望住袁穗娇捷的身影一阵迷茫。
穿那件东西估计时间不会短,易江南坐在店里的真皮沙发上瞌睡起来。袁穗知道星期六天能把易江南从床上拖起来逛街的机会实再不高,何况还要一早出门,所以昨天晚上就住到易江南的姑婆屋里,而且吴磊平均二十分钟一次地电话提醒要易江南如何如何照顾袁穗,别磕着、碰着、吓着、硌着、呛着、闪着……直到在电话里向吴磊现场直播了三分钟易氏梦话,吴磊才心有不甘地放下电话。可是一大早又来个早叫服务,易江南在半睡眠状态对结婚这档子事深恶痛绝到历史最彻底水平。
“江南,江南!”易江南被袁穗摇醒的时候,脑子里还是那颗搅了她二十几年的梦境的大白兔奶糖,所以看到一身泡泡纱的袁穗杵在面前的时候一时没回过神来。
“好看吗?”袁穗好象对这件东西很满意。
“比奶糖要白一些。”易江南有点儿楞楞地说。
“醒醒!醒醒!人家叫你看婚纱呢!”袁穗拍了拍易江南的脸,然后快乐地就地一转身。易江南这才清醒过来,吓得一把扶住袁穗的腰枝:“好好好看,姑奶奶,你能不能别转了?我可不想有什么闪失让吴磊有借口上来把我做成人肉叉烧包。”
“你放心,吴磊不会和面,最多把你剁了,不会做包子馅儿的。真的好看?”说完袁穗又有些迟疑地在镜子里上上下下地看。
“你要是不信任我的眼光干嘛叫我陪你来,不叫你们家吴磊来?”易江南没好气,感叹老子的那句:与其是是而非非,善善而恶恶,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不是因为你的眼光好,是吴磊的眼光更差,而且没有耐心。”袁穗一边扯着袖子一边说。
“那也是,看他找的老婆就知道他的眼光足让人唏嘘一壶了。”易江南想两忘还真不容易,道行不够,还是恶恶先吧。
走了大半条街,就这家的东西还比较顺眼。袁穗感觉可以就此停下茫然的小脚了。换下婚纱以后拿在手上问:“小姐,我觉得这个裙脚可不可以再往上挽一挽?”
“可以。我们的婚纱都是意大利订做回来的全手工的,专门有师傅坐镇店里帮客人量身修改。”
易江南与袁穗对视一眼,同时嗅到即将被人痛宰一刀的腥风。易江南接过袁穗手上那件婚纱问:“请问这件婚纱多少钱?”
“一百二十万。”婚纱店小姐笑容可掬的脸更象一个阴谋。易江南感觉袁穗抓住她的手有点儿颤抖,但是眼睛里全是渴望。人呀,就是这样,摆上一堆任选的时候即便是合心水,也总还是想找些毛病出来,迟疑到底要还是不要。等到发现同样的东西遥不可及的时候却拼了老命想要据为已有,还要大大声叫嚷:“我要的就是这一个!”
“如果是租用怎么算呢?”自认淑女的袁穗从来认为易江南的脸皮比自己厚,所以这么掉价儿的话自然只能由易江南来说了。
“对不起,我们店里的婚纱每一件都是独品,只售不租。”店员继续得体地微笑,但是笑容里的内容显然丰富了许多。
“嗨!方太!您来了?今天特别给您准备了您爱喝的Hawaii Kona,里边请!”一直坐在里间冷眼相看的老板娘突然冲了出来,笑得象朵花儿似的向门口迎了过去,待来人进得商铺,自有醒目的服务员手脚麻利地把玻璃门上“营业中”的牌子换成了“CLOSE”。这就是传说中的VIP吗?易江南的心情极其遥远,仿佛看电影一般。
“哦,这就是我电话里说的世侄女,今天主要是帮她看看订婚礼服。”明明极矜持的模样,偏偏声音里带着无法让人适意的调调,易江南下意识地撇了撇嘴。
“我看这里的东西不太合适我们,还是走吧。”说着易江南向店员递过去那条婚纱,就想拖起袁穗离开。
“你是——跟RYAN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一转头对住那张粉脸,易江南也马上想起这位就是卢永福的那个没有什么化学常识的AUNT了。
“您好!”易江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你这是?”方太孤疑地盯住易江南手上的婚纱。
看了一眼旁边因为店员尖锐的眼光而一脸难堪的袁穗,易江南只好模棱两可地说:“哦,我们随便看看。”
方太突然一转身:“老板娘,你们这里的衣服品味越来越差啊。”
众人皆是一脸惊色,当然明白“粉人”方太意下所指,只是不明白易江南何时让这位贵妇不爽成这个样子。易江南岂是老实吃瘪的主,反正中间隔着的正好也是那个不怀好意的神经质卢永福,一个那样诱人殃及的鱼池,完全不用怜惜,于是架起一脸的笑正想发功,谁知被“一百二十万”惊得不见了三魂的袁穗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回魂,不欲生事,拉住易江南就往外走。易江南很不甘心地回望一眼,发觉透过层层的粉墙居然可以看到方太的脸色黑沉下来实再是很奇迹。
打通卢永福的电话的时候,易江南只简单说了一句:“合同结束吧,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可以,不过你得帮我完成最后一次演出。”卢永福回答得如此干脆让易江南很有些意外。
“说好了,只是最后一次了?!”易江南想确认。
卢永福没理她,只是告诉她,星期三晚上下班会过来接她,让她穿得稍微正式一些。
易江南觉得一下子轻松起来。真是奇怪,一开始怎么会答应接下这种事情来做。
“讲电话呢?”袁穗突然从旁边靠上来,吓了易江南一跳,“你这是什么胎教?”
“你那个神秘的男朋友?”袁穗好奇得要命。
“包二奶去了!”易江南没好气地说完,扭头就走。
“那你是老三还是老四呀?”袁穗扬声问。
“我是点灯笼的!”易江南转念一想,点灯笼的不是形同老鸨?“呸!”怎么把自己给骂了。
谢绝袁穗一起去买家电的热情邀约,易江南啃着面包,喝着老娘那儿带回来的老火靓汤正跟着电视里的韩剧女主角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郑理捧着一个大盒子撞了进来:“你在家呀!”
“你这样子象是打算当我在家吗?”易江南一边抹眼睛一边抽噎着说。
“又看偶像剧呢?”郑理撇着嘴。
“要你管!”易江南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你看看,这是什么?!”郑理从包装盒里拿起一个黑色的形状怪异的玩意儿。
“这是什么?”
“XBOX 360!”郑理看到易江南仍然一脸的茫然,只好叹口气:“对不起,又忘了你是牛。”
好在郑理解释了几句易江南就弄明白了原来这是一个连电视的游戏机。
“我电视剧还没看完呢!”眼看着郑理走过去一把按掉开关就开始把那堆东西往上接,易江南愤怒地大吼。郑理头都不回“哗”地一声扔过去一个袋子。易江南打开一看,居然是十几套最火的偶像剧和动画片,忍不住眉开眼笑地凑上去:“郑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豪爽?”
郑理大摇其头:“什么人呀,对你好一点还要查黄历吗?算了,给你看看吧。”说着掏了一封信出来。
易江南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笑了,“是雯雯!”
雯雯是他们两个在粤北孤儿院助养的一个女孩子,助养雯雯那年他们两个也只有十四岁。那一年的记忆太深刻了。通常深刻的记忆不是太快乐,就是太悲伤,而那个十四岁的仲夏则是易江南的一个噩梦,这个噩梦被郑理小心地搁到了易江南心里最偏僻的角落,但是随着年龄地年长,即使是一颗小小的尘埃没有彻底扫掉的话也会越滚越大,落在贝壳里,岁月沉淀成珍珠,落在心底,沉淀出来的却是一个一碰就会流血的毒瘤。
“雯雯考上大学了!”易江南大叫起来。因为郑理一句“拿家里的钱帮她不算真正的帮。”所以从十四岁起,两个人偷偷地用假期出去打工挣的钱资助这个叫雯雯的小女孩读书已经快十一年了,读书那会儿卖报纸,做促销员,帮小报社校字,举着“TCL”的牌子满大街转……这些买卖易江南全干过。郑理很是看不上易江南的老实本份,假期也不见他怎样,反正最后拿来的钱总是易江南挣的三到五倍。易江南死缠烂打也无从得知郑理的赚钱途径,以至于一度怀疑郑理是否去“单行线”这类地方坐台跟踪他达一天之久,第二天因为起不了床而作罢。直到有一天又在电脑城派单张的时候见到郑理上楼,跟过去才知道,原来他一直用晚上时间帮别人攒机子,再后来嫌攒机子的活儿干得再无乐趣,加上网络时代的突然来临,十七岁的郑理不知怎么的就成了新中国第一批黑客,再然后钱来得更容易也更让易江南不知头绪了。就这么不知不觉地他们长大了,雯雯也长大了,而且考上大学了!易江南觉得很幸福,这是一种成就感,与善良无关。
“所以,我才买了这堆东西决定好好庆祝一下,奖励一下你。”郑理得意地说。其实还有一个不能说的原因:希望这些东西能够占住易江南的注意力,免得她再去找那个心怀叵测的男人。可能是因为周青青的原因,郑理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就觉得这个男人阴沉沉地很是碍眼。当然,这个话是不能讲出来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阿弥托福。
一切尽在掌握中,正如郑理预计的那样,易江南很轻易地迷上了那台XBOX的《使命召唤》,看到易江南眯着眼,咬着牙,身体忽左忽右地绷得直直地大叫:“不要呀!死啦!死啦!哈——过,我过!”郑理认命地捂上自己的耳朵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好长时间没有约青青了,明天应该有空可以去看场球赛了。”
第十三章
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易江南左左右右地打量了自己一圈,挺满意地出了更衣室。
“易江南!你穿裙子!”袁穗一声大叫引得周围的人统统望向这边。易江南笑吟吟地捧住袁穗还没来得及变形的腰压低声音说:“因为今天是月圆之日,狼人要奉旨变身。”
“可是还是看不到你的屁股。”袁穗幽幽的声音让易江南齿冷。
独自走出两个街口,看到路边停着一部白色的小汽车,易江南迟疑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围着那车走了两个来回,还是不敢确定这车是不是卢永福的。有什么办法,上次坐卢永福的车是被他扯上去的,又是晚上,关键是她对汽车从来就是一点基础识别能力都没有,就象看到西红柿一样,就算长在自家院子里也没人可以认出西红柿甲和西红柿乙来,西红柿就是西红柿一样,所以,汽车就是汽车,全长一个样儿。
后面有汽车大灯一闪一闪,易江南回头,卢永福的头从驾驶室伸出来,易江南屁癫屁癫地跑过去。
“不好意思,没认出你的车来。”抱着聚好散的原则,易江南好脾气地道歉。
“我的车是黑色的。”卢永福依旧一副被人欠了债的嘴脸。当然,开着车头顶着一只金色小豹子的积架还要被人与桑塔拿3000混为一谈的话,那种感觉的确相当郁卒。
“大家都是车嘛。”易江南有点难堪地拉好安全带。“我们这是去哪儿表演?”
“我家。”
“什么!”易江南一下子把安全带插到了左手姆指上,“唏——”易江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