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迷航-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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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非常洒脱。

　　我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既然同学们约你，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们下次再约着一起走吧。”

　　我心不在焉地和男生们去了操场……

　　那一场球踢下来，几个队友都骂我：“脑子进水了啊！你在想什么？！”

　　我这才发现：我的三魂六魄早就被吴婉莹带走了……今天不能陪她回家，不知道她会不会也不适应呢？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真的非常洒脱啊……难道一丁点儿的不适应都没有吗？我心里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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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就有了答案。第二天我一觉睡到自然醒，爸妈都出门了，我自己弄了点早餐。然后电话响了，我去接起来，发现竟然是吴婉莹打来的——说实话她是第一个打电话到我家的女生啊，以前和倩倩好的时候，我还不敢让她直接打电话到我家来呢，每次都是我把握好时机，给她打过去的。

　　“你怎么突然打电话来啊？我父母其实管得很严呢，要是被发现了，肯定要追究的。”我把实情告诉她。

　　“啊？你家也管得这么严啊？哈哈哈！”她又爽朗地大笑起来，“那现在方便吗？”

　　“方便的，爸妈都上班去了。有什么事吗？”

　　“哎，昨天没和你一起聊天回家，我心里又感到一直憋气，就像上次我不得不念那个很糟糕的发言稿一样！”她说得很坦诚。

　　“是啊……我昨天……也是……”相比之下，我倒结结巴巴的，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不你下午到我家这边来玩玩儿吧？我们好好聊聊，把昨天没说的话补回来？”

　　我听了，自然大喜过望，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吴婉莹的家离我家不远，不过比我家好多了，是一处电梯公寓。听说她真正的家其实是在一片别墅区，为了上学方便，她高一的时候搬到这里来的，等高中毕业后，还要搬回大别墅去。

　　中午我胡乱吃了点东西，急匆匆地赶到她家。她在小区绿化带的凉亭等我，我们慢悠悠地散步。

　　十月底的天气，万里晴空。我感到无比惬意，那几十分钟真的太幸福了。

　　我们忽然聊到了爱情。我趁机向她打听了那个所谓“少爷”的事情，她说：“绝对没有那回事，我和他只是认识而已，他家也在这个小区。我妈坚决反对我早恋的！”听了这句话，我心里既觉得安然，又感到十分忐忑。

　　“我父母也反对早恋的……那你对恋爱的看法呢？”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她竟然一反常态，脸上有了点阴云。



　　“我没别的意思……随便问问……”我有点紧张地说。

　　这时她才第一次告诉我：她父母离异了，她也不太相信爱情。

　　我愣了一会儿，忽然傻兮兮地冒出一句：“感情不好的话，分开也好。像我爸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起架来砸锅砸碗、痛哭流涕，我看着也觉得折磨。”

　　那个时候的我们，并不了解婚姻是怎样一座围城，我说这种话，既不成熟，她也很难接受。

　　“你不明白单亲家庭的情况！”她转过脸去。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对我生气。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有点肚子痛——这种时候拉肚子，也太煞风景了吧！我心里暗骂自己。我想和吴婉莹多待一会儿，不想浪费一分一秒，所以决定先强自忍住，等回家再说。但忍了没多久，那种感觉又冲上来了，实在控制不住，总不能拉在裤裆里吧！

　　“哪儿有厕所啊？”我尴尬地问。

　　“嗯？那棵树那边有公厕的……你要上厕所啊？干脆去我家算了。”她说着就带我去她家。

　　说实话，如果对象换成别人，我肯定又要动歪念了，但这次我绝对是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我本人也感到十分惊奇，好像重新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自我一样。

　　虽然我在电视上、杂志上也看到过很多装潢得很漂亮的屋子，但走进吴婉莹家时，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番。

　　我也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客厅有多么典雅，就冲进洗手间去了。她家的洗手间真是纤尘不染啊，让我觉得在那里面上厕所都有点不自在。这时我不禁提醒自己：“如果你真的喜欢人家，如果你想和人家在一起，现在开始，你就必须适应这些高级的东西，而且以后也必须给人家提供这一切！”

　　但是话说回来，要想适应这种物质方面的享受可能很容易，多接触接触就行了，但是要想为别人提供优良的物质条件，那需要多少时间、多少努力啊，凭我现在这种条件，我真的做得到吗？人家又愿意等吗？我心烦意乱地想着，终于明白了平民小子爱上公主时的那种焦虑心情。

　　更尴尬的是，我那天拉肚子拉出来的东西还异常地臭——难道世界上谁的排泄物会是香的？我自己也在嘲笑自己的想法，但我总觉得破坏了她家的气氛。

　　就是带着这种种比较自卑的心态，我重新回到客厅来，只见吴婉莹微笑着坐在沙发上，好像我幻觉中的那位仙女……

　　“咦？你上厕所还挺快的，我一蹲就要很久呢！”她又爽朗地笑了起来，“过来，给你看一些东西！”

　　大概正是她这种坦诚、平易近人的态度，化解了我心中的自卑和障碍，让我有了一种简单的憧憬，觉得可以和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她给我看的是一些图片，一看就知道是外国的风景，其中建筑物、人文风光的图片居多，上面还有些英文介绍。

　　“你看看，哪些好看？”她的声音真的很甜，我好想脱口而出：你最好看！不过我忍住了，开始浏览那些图片。

　　忽然，我又重提了刚才的那个话题：关于爱情。“虽然我们两家的父母关系都不好，但我们应该不会受大人的影响吧？我们有自己的见解，我们会比他们幸福吧？”

　　“你说……我们？”吴婉莹愣了一下。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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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表达得太突然了，我怕她接受不了，立刻就有点慌张，连忙解释说：“不是说我们两个一起，我的意思是……是……”但我的本意明显就是想和她一起天长地久啊，一时之间，我想说谎却又说不出口。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后会有各自的幸福生活，会比父母们幸福，对吧？”她淡淡一笑。

　　“呃……是啊……”我低下了头，声音小得连自己也听不清，我多么想说：只有和你在一起，那才能很幸福！但是我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呢？我不是胆大包天，可以和女生随便发生关系吗？怎么现在却迟迟不敢表达真心呢？！

　　“人生能不能幸福，真的很难说。”她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明显还夹杂着一丝哀伤，似乎只要谈到爱情，她就会显得有点悲观。是她爸妈给了她很多不好的影响吗？还是她经历过什么感情波折？

　　“是啊……”我应和了一句，“要想幸福，大概物质基础不能少吧……”我说这种话，是想让她了解我也是有事业心的。

　　我们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她忽然说：“以前我们家不是特别有钱，很普通，嗯……其实可以说有点穷，经常有入不敷出的时候。那时……幸福感也不是特别强烈吧，反正一家三口生活得平平淡淡的。后来我爸跟一个有钱的女人走了——好像他们以前也爱得很深的——剩下我和我妈。再后来我妈搞餐饮业成功了，也成了有钱人……现在，好像我们母女的幸福感也不是特别强。所以，有钱没钱好像和幸不幸福无关呢。”

　　我点点头，补充说：“除了物质条件，大概还需要一种心态吧。幸福是一种心境。”

　　我知道了她并不是特别在意金钱，心里一方面有一种轻松感，另一方面又更加下定决心：在物质方面，绝对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满足——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就在心里胡乱幻想、胡乱许承诺了，这是我的一大缺点。


（）
　　“是啊……心境……”吴婉莹嗫嚅了几个字，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我……”我也没说错什么话吧？她怎么突然哭了？我有点惊慌失措。

　　“我……我觉得……”她抽泣着说，“我觉得我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幸福……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面对她这样的一反常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毅柏，我……我十二月份就要去美国了……我一直想去留学……但是……但是……但是现在我不想去了！”

　　她的话就像晴天霹雳，我这才明白她给我看的那些图片是什么东西——明显就是美国的大学校园嘛！

　　“为、为什么不想了？”我大概猜到答案了，但是我觉得承受不了那个答案。

　　“毅柏，我喜欢你！”她就这样把这句话非常直白地告诉我了，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懦弱，居然没有先向她表白。

　　“我……我也喜欢你！我爱你！”我终于脱口而出。

　　“但是……但是我妈不会同意的……她一定要我出国……”

　　我的胸口起伏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可能出国的！就算我去偷渡，我这种身体素质也撑不到大洋彼岸的！

　　“出国吧，出国吧，出国多好，出国多好……”我有点神经质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没几秒钟，我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和她抱头痛哭着。

　　“哎呀，不好，我妈可能要回来了……”她忽然抹掉眼泪。

　　我慌忙站起来说：“那、那我走了。”

　　她把我送到门口，脸上虽然泪迹纵横，但还是给了我一个甜甜的微笑，“别难过了，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多月呢！珍惜现在吧！”

　　“嗯。”我略微打起一点精神，走出门去。但听到背后的关门声时，我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忽然门又开了，我回头望去，还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只感到两片温柔的嘴唇贴到了我嘴上……

　　“快走吧！”

　　等我回过神来时，吴婉莹已经又退到门边去了，向我招手再见——她的身手真是敏捷啊。

　　我迅速下楼，一路上回味着那个轻轻的吻。

　　在小区的大门口，我看见吴婉莹她妈妈开的那辆轿车正驶进来。我心想：“还好出来得快呢。”

　　忽然我又想：“如果我也开着一辆奔驰轿车进来，她妈妈会不会留我在她家坐一坐呢？”唉，我开轿车？除非买彩票中了大奖！我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荒唐。

　　不过，也许只要肯去想，荒唐的念头也有能实现的一天吧。说不定我买彩票真的能中大奖呢！那样我也可以去留学了！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新的一周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说来也奇怪，我和吴婉莹好像很有默契，在学校里见面时都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放学也没有再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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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和吴婉莹之间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也许那就样结束了更好吧，就不会产生更多的伤心难过……但爱情这种东西，要开始时由不得人逃避，要怎样结束，也由不得我们去选择。

　　星期五的晚自习结束后，李美如和刘丽娜忽然走到我的课桌边——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刘丽娜都快成李美如的洋娃娃了，她们平时在教室里也肆无忌惮地摸来打去。别人可能猜不出她们是同性恋的关系，我看见了，心里总偷偷觉得好玩。

　　“要一起走吗？”李美如冷冷地问。刘丽娜还是背着那个沉甸甸的书包，小鸟依人般地紧紧靠着李美如。

　　“不用了吧。”不管她们俩想怎么样，我现在是一门心思都在吴婉莹身上。一个月后我才知道，李美如竟然是想拉我去和她在另一个班的好姐妹“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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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拒绝了和她们一起走，李美如“哼”了一声，推了刘丽娜一把，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们刚走，吴婉莹忽然来约我，而且看上去像有什么好消息似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我真是大喜过望。

　　我们静静地出了教学楼，走到校门口时，我轻轻地问她：“嗯……一起回家吗？”其实她都来约我了，那么一起回家肯定是理所当然的吧，我这样问，纯属是因为这一周都没有和她说话了，有点不适应，所以刻意找些废话来说。

　　“不，我妈来接我。”她笑着摇了摇头。

　　“嗯？”我没想到她居然没有打算和我一起回家，那还来约我做什么？难道就只是想和我从教室走到校门口？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还有点生气。沉默了一会儿，我才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越笑越开心，说出了那个让我兴奋得失眠的消息：“我和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