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勾-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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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扒开她的手,不悦地指著会客室说:“先去里面等我。”
严厉的语气,让她不敢造次,乖乖进入会客室。
她要给他好印象,千万不能搞砸了。
等了半个小时,石垏还没进来。
他是把她给忘了,还是故意的?
章苡茹调整自己的情绪,保持笑容,拨内线向秘书打听。
什么?他竟然落跑了?说是临时有急事,会请石珧陪她。
第一天就给她闭门羹。可恶!
这时,石珧探头进来,活像脑袋伸进狗头眨
没错,这正是石珧此刻的心情。
他不知是招谁惹谁了,被老哥“紧急”电召回公司,结果竟然是要伺候这个八爪女。尤其老哥又上演落跑计,他一定小命不保。
连他要去德国考察的公文,都被老哥退了件,摆明是要留他去对付八爪女。
章苡茹正在气头上,看见这颗脑袋鬼鬼祟祟,一把抓起桌上能砸的东西,就往门口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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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最近公司全面禁烟,把烟灰缸都打包了,不然这会儿石珧头上不缝上十针八针才怪,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拣起被丢了一地的公司简介,苦著脸说:“大小姐,又不是我的错,你不要每次都把气出在我的头上。”
“说,你哥溜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去会情人?这样的话她更不能忍。
“我怎么知道,他是老板,他的行踪不必向我报告吧!”
“少装蒜了,你们兄弟根本是一鼻子出气,一个扮黑睑,一个扮白脸。以为我好骗吗?”
“不要因为我的皮肤比较白,就注定扮白脸吧?改明儿个我要请假到大溪地,晒成木炭回来,这样就可以过过当黑脸的瘾,不用每次都帮他擦屁股。”
“你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一坨屎啊,你欠揍。”她抡起拳头。
哇!恐怖的记忆又袭来。
虽说论个头,他早该不用怕她了,可是按照心理学的观点,小时候遭受的暴力,即使长大,面对施暴者还是会有阴影存在。
“不要打我,如果你敢打我,这次我会告诉我哥。”石珧搬出免死金牌。想到老哥美女在怀,他却得面对恶女,真不甘心。这件事,要算到他的工作绩效里,算危机处理好了。
“不管啦,人家为了垏哥哥做了这么多努力,他不能喜新厌旧啦:”章苡茹嘤嘤地假哭起来。
石珧看看她,没错,人是美了很多。小眼变杏眼、塌鼻变高鼻、肉脸变鹅蛋、脸上的雀斑不见了、身上的肥油消失了,可是,那跋扈任性的大小姐行为,依然没改变。
“别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好烦,魔音传脑。
“我要去他家等,你带我去!”她擦擦眼泪。这可是有练过的,眼泪说掉就掉,还要不脱妆。
“你别害我。”他捏紧口袋里的钥匙。
“哎呀,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替你挡著,他不会对你怎样的,反正他家房间多,空著也是空著。”如果石垏敢赶她,她就打电话给石伯伯哭诉石垏不收留她。
他看她只对主卧室有兴趣吧!
“你自己去跟他说,又不是我家,我不能作主。”
“你先带我去会死啊,”她忍不住跳起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臂。
“噢——”石珧逸出一记凄厉的惨叫,他要去验伤,就算是因公受伤好了。“好好好,别再捏了,我带你去就是了。”石珧投降。
第六章
国家剧院正上演百老汇的知名舞台剧——西贡小姐。
剧情描写越战期间美国大兵与酒吧女的异国恋情。
美国大兵克利斯始乱终弃,痴情女小金苦守三年,最终却选择自杀,以换取儿子到美国的机会。
首幕大兵在酒吧喧闹,票选出西贡小姐吉吉唱歌,旋律紧凑而欢乐,歌词却令人心酸——
他们并不会对你好,他们通常都很吵。流起汗来像大男人,办起事来像大孩子。他们都没有良心,每当我将男人拥入怀里,只能心中幻想电影的画面和梦想。
Zuo爱时,她们只能幻想怀里的美国大兵会带她们离开人间炼狱,到了美国有数不完的美钞,吃不完的冰淇淋。
小金的不经人事、牌位前的结婚典礼、三年的日夜等待及最后的自杀落幕,注定的悲剧,琉璃感动得从头哭到尾。
“擦一擦,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欺负你呢。”石垏拿出自己的手帕,他想她应该把面纸都用完了吧。
“谢谢!”带著哽咽的声音。直到快清场,她还没有回神过来。
“不过是演戏嘛!看你哭成这样,快变浣熊了。”
“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始乱终弃。”她把西贡小姐的委屈发在他身上。
他的眼睛往上瞄,没有搭腔。
这种时候最好保持缄默,这个话题他可没兴趣横下去。
看他一脸无奈,琉璃这才意识到说错话。
自己是什么身分呢?她真的以为是他的女朋友吗?
他带她听歌剧、吃高级料理、去健身房,又大方买衣服给她,对她已经够好了,自己怎能平白将气发在他身上?!
琉璃懊恼著,即使他有一堆的女人,那也不干她的事啊!
“对不起,我太入戏了,并不是针对你。”她道歉。
石垏耸耸肩,表示他并不在意。
“男女关系本来就没有对错,都是成年人,两厢情愿,哪有谁要对谁负责的事。美国大兵在越南寻花问柳不过是生理需求,西贡小姐也是想从美国大兵身上捞好处而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是……”她对他的话有意见。
他手一挥,不想听她的高见。“不要可是了,想吃什么?”
他怎么这样,人家要说话,却不准她说。琉璃嘟起嘴,“我不是很饿,吃麦当劳好了。”
这小女人生气的模样还挺可爱的————这时,手机钤声响起,他接听。
“老哥,请你马上回家。”是石珧打来的。
“叫我回家做什么?”
“呃……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石珧看了章苡茹一眼。她正拿著一把菜刀,架在他脖子上。
“电话里不能说吗?”
“电话里讲不清楚,你快回来就是了。”他如果不能说服老哥回家,恐怕项上人头不保。
“好吧,我马上回去。”切断通话后,石垏转向琉璃。“我们先回我家看我弟弟有什么事……你看过我弟弟,我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她只是他的假女友,其实并没必要认识他的家人……
“你在想什么……不会吧?我弟弟在,你还担心!”石垏以为她还坚持不去他家。
“不是……我们快走吧,你弟弟好像很急。”她原则上是不去他家的,不过既然他弟弟在,她就没有失身的顾虑,也就是可以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停下来买了一些汉堡和薯条。
石垏专心地开车,琉璃则闲适地坐在客座,一口接著一口咬著汉堡。
“看你吃,我都饿了,蔼—”他像嗷嗷待哺的小鸟似地张大嘴。
她拨开另一个汉堡的包装纸,然后把汉堡塞进他的嘴巴,他一口咬下。
在他连吃几口后,她把吸管对著他的嘴,他吸了几口可乐。“薯条。”
他们两人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就把汉堡、薯条和大杯可乐全部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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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每次都要吃大餐,偶尔吃麦当劳,也蛮好吃的。”他突然伸出手指为她拭去沾在嘴角上的番茄酱,然后舔了舔那根手指。“不要浪费了。”
琉璃的脸颊因他的举动而滚烫著。
石垏将车速慢下来,然后停在一排别墅中的一楝门前。
下车后,她跟他走上台阶,他才把门打开,原本黑漆漆的室内忽然大放光明
章苡茹穿著性感透明的薄纱睡衣,站在玄关,睡衣下只著了件丁字裤。
琉璃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不是没看过女体,因工作的需要,她常有接触,但是突然一个近乎全裸的美女出现在面前,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这女人是谁?又是他的前任女友?
不过能有他家的钥匙,堂而皇之地在他家等他,可见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不是普通的前任女友。
“谁让你进来的?”石垏不客气地质问。
“垏哥哥,人家不敢一个人住饭店,所以伯父叫我来住你家。人家知道你工作忙没吃饭,还特地下厨做了些点心等你回来呢。”她完全没理会站在门前的琉璃,彷佛她是隐形人。
为了那些点心,她弄了一个多小时,还泡了香喷喷的澡,换上这件迷死男人的性感睡衣,没想到一开灯就看到个小狐狸精。
至于石珧,当然早被她赶回去,免得坏了她的好事。
怎么?她以为把他爸爸搬出来,他就会“照单全收”?
她的算盘打错了!大不了把他家让给她住,他去住外面。
章苡茹微扭著臀部走向石垏,没想到石垏却转身,拉著琉璃往外走。
“那么晚了,你还要去哪?”章苡茹哀怨地问。
“去没有你的地方。”石垏不给面子地说。
他非常清楚,如果他今晚住在自己家的下场会是什么——
章苡茹明天一大早打越洋电话给他爸爸,诬告他上了她,然后他爸爸会逼他负起责任,娶章苡茹。
在去景美的路上,琉璃问石垏:“你真的就这样把你家让给那个女的啦?”
“嗯,章苡茹非常任性,谁都拿她没办法,就让给她住,反正她也住不久。”
“她是你什么人啊?你们好像很熟。”她迫切地想知道石垏和章苡茹的关系。
“什么人都不是,只是我爸和她爸是八拜之交,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哦,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两句成语不适合用在我和她的身上,我和她虽然一起长大,但感情没那么好。”他从小就讨厌章苡茹,讨厌得半死。
“我看得出,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我不知跟她说过多少次,叫她去爱别人,可是她却不听,还拉拢我爸爸和梅姨,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找你假扮我女友的原因,如果我不交出女友,我爸和梅姨就会叫我娶她,那还不如叫我去死。”石垏忿忿地说。
“没那么严重啦,现在你回不了家,只能去住饭店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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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去住饭店,因为会被她找到。”他转头看她。“我可以去你家住几天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好,他可以名正言顺住进她家。
她张大眼睛。“当然不可以!你看过的,我家又小又简陋,你住不惯的。”
“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就没地方去了,只能流浪街头。”他用哀兵政策。
“不要说的这么可怜……好吧,你可以住我家。”她突然听见自己这么说,忍不住吓了一跳。
石垏闪亮亮的眼神直视著她。“真的?”
“你可以住到章苡茹离开你家为止,不过,”她警告地瞪住石垏。“我可不想当傻瓜,引狼入室,如果你想勾引我,我可是会把你赶出去的。”
“我保证不勾引你。”石垏举手行童军礼。“我以童子军的荣誉保证。”
琉璃打开卧房的门。
“这几天,卧房给你睡。”
石垏好奇地环顾室内。
这是一间小巧而温馨的卧房,一张奶白色梳妆台,搭配一张维多利亚式的椅子,窗帘也是轻柔的奶白色。
至于他将睡的床是双人铜床,床头雕著精细的花纹,还有漆成白色的雕花栏杆,床单洗得很干净。
其实铜床,还有梳妆台、维多利亚式椅子,全是婚纱公司的展示品,由于展示了五年,有点旧了,本来要卖给收旧家具的,后来店长看她可怜,一毛钱不收,送给了她。
他挑眉,“你要我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她还叫他不要勾引她……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你想得美!因为我的沙发很小,所以才给你睡床,我去睡沙发。”
“我并不想把你赶下你的床……”
“非常时期,其实我也常睡在沙发上。”她走到衣橱前,从里面取出一条新毛巾,交给石垏。“你先去洗澡。”
石垏去洗澡后,她走进厨房,将咖啡壶的插头插上,一面想著自己待会要不要接著洗?
最后,她决定,明天他去上班后才洗澡。
虽然他挂保证,但她还是小生怕怕,怕她在洗澡时,他破门而入。
她靠在流理台边发了一会呆。
如果她不相信石垏,似乎就不该让他住进她家,现在好了,接下来不知几天,她都必须生活在提心吊胆当中。
她端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走进客厅,放一杯在扶椅前的小桌上,她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然后打开电视。
这时,石垏已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顶著一头湿乱的头发,上身赤裸,腰间围著她擦身体的白色浴巾。
琉璃眼睛一花,几乎停止呼吸。
“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再出来?”她责怪地说,眼睛根本不敢往他那边看。
“穿了,等一下睡觉又要脱掉,太麻烦了。”
这人,好像已经把她家当成他家一样地随便——琉璃在心里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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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咖啡杯,“真好,有热咖啡可喝。”他没坐扶椅,而是跟她挤一张沙发。
她只好往沙发边挪。
她的眼睛虽看著电视,却清楚地感觉到石垏的存在。
他身上的男人麝香淡淡地骚动著她的鼻子,给了她一种异样的遐想。
他用的什么牌子的古龙水?他的呼吸有些沉重了,是她靠罪得太近所引起的吗?
第一次和第二次他的膝盖擦过她时,琉璃下意识地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