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岳母(诚征后母)(寄秋)-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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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牙医今年七十有三,退而不休地开起个人诊所为老病人看牙。
「周慷文,你在胡说些什么!」真给她气死,开口没一句正经话。
「哪有,我等著你请我喝下午茶。」再一个小时飞机会在中正机场降落。
两个偷空聊天的空姐挤在窄窄的厨房,提高警觉以防座舱长的「临检」,她们已经被抓过好几次了,可是仍不怕死的开小差。
站太久会种出萝卜,所以她们只要一有机会休息,就赶紧释放自己的小腿,管他被申诫几次扣薪水,漂亮最重要。
「你好意思要我请客,小富婆的你打算吸穷人的血吗?」她的薪水是用来付房租、买化妆品的。
「小姐,你太小气了吧!一杯珍珠奶茶吸得了你多少血。」五十元有找。
「早说嘛!我以为你要到晶华丢人现眼呢!」巧莉取笑的松了一口气。
想起上次聚餐的事就叫人难堪,明明是要到五星级饭店用餐,可周慷文她大小姐居然穿了一件破洞的牛仔裤来,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们那桌送。
虽然没听见别人议论的内容,但是光看窃笑的表情,就不难猜测到人家说了什么,害她羞愧得只想走人。
「吃一顿饭干么要盛装出席,我肯赴宴老耿就该偷笑了。」至少她服装整齐,没趿双布鞋。
老耿是航空公司的董事之一。
巧莉有些嫉妒的一瞪,「为什么你的运气就是比我好,人家瞧上你而不是瞧上我?」
「好个……呃,春秋大蒜,他又不符合我的标准。」她本来要说好个屁,但是一身空姐制服,让她自动自发地收回不雅字眼。
尊重制服嘛!不能破坏空服员给人的印象,一旦在飞机上就是以诚待人、微笑服务的高级女佣。
「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耿董的条件还叫不好?稳重、年轻、多金,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未婚,你到底懂不懂把握?」要换了是她,早生了好几个小孩,哪会放过他。
周慷文揉揉发酸的小腿道:「他没小孩呀!」
「你、你这个疯子,没小孩才好呀!白痴才替别人养孩子。」
人家没结婚当然没小孩……噢!不会是她的烂想法在作祟吧!
「你没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吗?」眨了眨眼,她表现出小女孩的天真神色。
「小姐,人人都想当白雪公主,而不是後母皇后,真想不通你的脑子到底装了什么?」叫人匪夷所思。
「没办法,我太崇拜她了,你不觉得她很有个性吗?完全服膺了蛇蝎美人的形象,美得阴险、美得残忍。」越说她脸上的光彩越明耀。
故事中她最欣赏的一段,是後母皇后浸泡毒苹果,要如何的聪明才智才能做出一半有毒、一半没毒的苹果呢?而且更厉害的是自己不会吃到。
像白雪公主就可怜了,光有容貌没有智慧,除了长了一张世界上最美的脸以外一无可取,简直和智障没两样,进了小矮人的家就乱动人家的东西,根本没有公主应有的修养。
尤其是爱吃得要命,一颗苹果就忘了毒梳子的教训,最後还噎死了,真是最佳草包美人的代表。
更夸张的是王子,他一定是虚有其表的色鬼,一瞧见白雪公主的美丽就想带她回宫,丝毫不在乎她是否表里如一的美丽。
所以呢,她要当天下第一聪明的美丽後母,想尽办法收服蠢得要命的白雪公主,让她日日夜夜的拖地、打扫、洗衣服,看她还能不能美丽得起来。
没有公主会有一双粗糙生茧的手,再把她弄得蓬头垢面,养成痴肥相,不相信王子看了还会一眼就爱上,只怕逃都来不及。
後母厉害,後母伟大,後母万万岁。
「停,你别害我想跳机,你心理不正常。」下了飞机得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是思想独特、目标宏伟,你应该鼓励我朝梦想前进。」她说得益发慷慨激昂。
「梦易碎……」咦?不对,她好像……「慷文,你请长假的用意不会是要逐梦而去吧?」
「哇!知我者,巧莉也。」猜得真准。
她不太敢问是哪个倒楣鬼。「你可别去当第三者破坏人家的婚姻。」
「他老婆死了好几个月了,现在乘虚而入刚好。」悲伤期一过就要振作精神找第二春。
「乘虚而入!」巧莉喃喃自语,自觉心脏无力。「你挑上了谁?」
她的确有当坏女人的本质,居然想得到乘虚而入,万一对方有一大堆情妇呢?她送上门岂不是自讨没趣。
周慷文拿起一本杂志在她面前晃,「喔,就是……他!」
巧莉一看快要晕倒了,不敢相信她竟然挑上他——
外传有同志倾向,导致妻子外遇的冷漠总裁,她的志向确实宏伟,向不可能的任务挑战。
她会死得很惨。
「很感动对不对?他没有老婆有一个儿子耶!我实在是太满意了!」她可是挑了好久才选上他。
太老了怕那方面力不从心,她不喜欢偷腥,所以先剔除了一大半,太年轻的又担心对方心性不定爱拈花惹草,因此也去掉了几个。
有病的啦、孩子一大箩筐、分居而未离婚、与前妻藕断丝连的一律淘汰,甚至秃头的她也不考虑。
挑挑捡捡终於选定了目标,她的心愿一定能达成,她要成功地当名标准後母,老的小的一把罩,将他们治得服服帖帖,她才有身为後母皇后的成就感。
她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使唤他们做牛做马,皇后的责任是下命令,国王和王子负责办事。
「我是感动地很想拿棒子打醒你,你居然白痴到这种地步。」以他的身分,她一辈子也接近不了他。
「钦,其实你是羡慕我立下伟大志向,将来有机会我会带『儿子』搭乘由你服务的班机。」瞧!她多关照好朋友。
「自己生不是比较快……」巧莉忽地闭嘴,表情局促有些不自在。
「你们两个摸够鱼了吧!要不要我点个精油让你们更舒服?」机舱里忙得要命,这两个摸鱼大王倒是轻松得很。
「座舱长。」两人撒娇的一唤。
「少来,我纵容你们几次了,没一次听得入耳。」真拿她们没办法。
左耳进、右耳出,再多的训词是浪费口水,她们还是会明知故犯。
周慷文故作无辜地说!「座舱长,你不能怪我,商务舱有一半是日本人,你要我去吗?」她是不介意为慰安妇讨回一点公道。
对付色狼最好的方法是在其重点部位倒一杯热咖啡,然後将罪名推给飞机遇上乱流,与她无关。
「慷文,控制好你的冲动,现在给我去头等舱服务,再有不小心扯掉旅客假发的事情发生,经济舱的缺额就由你补上。」她话说得铿锵有力,眼底却闪过一丝好笑。
「是的,座舱长,我会反省。」俏皮的吐吐舌头,周慷文越过巧莉走向头等舱。
「这丫头真是没分没寸……巧莉,你要去哪里?」方向不对。
「呃,座舱长,我去参观一下头等舱的厕所。」她牵强一笑,大叹流年不利。
「嗯哼,回你的工作岗位,我不想再看见有漏网之鱼在厨房游荡。」她打什么主意她会不知道吗?
「不公平啦!座舱长,为什么我要去应付那一群变态的欧里桑?!」
这班由香港飞台湾的班机内有批日本客人,不过说是日本买春团还差不多,他们清一色都是男人,由澳门玩到香港,再由香港入侵台湾,企图一网打尽当年未完全征服的殖民地妓女。
「不公平吗?」
她语气一轻,巧莉连忙摇头。
「公平、公平,怎么会不公平呢!总比去经济舱打杂好。」那真不是人干的工作。
空间狭小气味杂,三教九流的怪人都有,还以使唤空服员为乐,点心饮料点个不停还私放入背包内,水准低得没话说。
尤其是有一团来自屏东乡下的观光客,一上机就大呼小叫搞得像菜市场一样,她要去了待不了十分钟准犯头疼。
巧莉瞄了一眼杂志上的封西,心想自己若是这多金总裁的老婆多好呀!不用辛辛苦苦的服侍人,只要坐在头等舱享受香槟、鱼子酱。
唉!
但思绪转回来,想想还是守著小开男友比较稳当,说不定总裁真如杂志所言是个同志,嫁给他不等於守活寡!
脚踏实地才安稳。
※※※
静。除了翻动文件的沙沙声,几乎听不见半点声响,四周静谧得恍如连一根针掉落都清晰可闻,但没人怀疑这出奇的静有什么问题。
蓦地,一阵高跟鞋答答的足音响起,刺耳得叫人不能忽视它的存在,让人不得不停下手上的事。
「有事吗?总裁。」坐在他身旁的秘书江瑞香发现上司突然抬起头来,职业化的问道,不知他有何吩咐。
他顿了一下又低下头看文件。「没事。」
「喔。」既然没事她也不多话,转而译起手中的资料。
答答答……答答答……
咖啡香味四溢,眉峰一拢的滕尔东下意识的递出杯子让空服员斟满,然後又是一阵答答答走道声。
不自觉的他发出轻噫声,没心思处理公事地端著咖啡一啜,引起江瑞香的注意,基於职责所在,她只好再问一次。
「总裁,你有事吗?」
「我没……」话到了舌尖,他适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我要你找的保母找得如何?」
「有一百三十一名专业保母来应徵,三百七十五位自称非常有爱心的求职者,一千多封推荐信函……」
「给我一个答案就好,不必细节。」他开口打断她的详细解说。
当初录用她的原因是她工作认真,不议人是非、正直,而且已婚,不会对他有半分遐想,事实证明他没看走眼。
但现在他却觉得她太冷静,全无属於人的感觉,像部上好油的机器,没有瑕疵。
诸如答答的脚步声是如此的吵人,而她竟可以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工作。
「是的,总裁,这里有一份名单请你过目,上面十个人选都是享有名声的好保母。」她筛减掉一千多名应徵者才选出其中的精华。
他看了看履历及经验评比分数,「我要的不是好保母,而是能管得住问云的人。」
「小少爷聪明伶俐、活泼外向,我想没几人管得住他。」她回答得很实在,不带奉承。
「我想是顽劣难驯,过於好动。」是他的疏於管教才导致儿子益加放肆。
江瑞香闻言,嘴角牵动一丝笑意,她太了解过动儿的难带,家里那一个不也如此。「总裁,你决定要谁担任保母的工作了吗?」
「你认为谁较合适?」毕竟她面试过这些一人,对对方个性、能力会比他来得清楚。
「我是觉得……」她还未指出十位人选的优劣点,名单忽然不翼而飞。
答答答的足音消失了,是一位身材玲珑的空服员抽走他们讨论的名单,大致的瞄了几眼後她露出得意笑容,不疾不徐的将名单撕成两半。
「小姐,你……」
「你们已找到全世界最优秀的保母,这些小虾米可以放回大海里慢慢腐烂。」上天给的机会谁都不能抢。
江瑞香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以眼神请示上司。
扰人的高跟鞋答答声的主人终於现身了,一脸严肃的滕尔东端起审查目光正视,他不得不说眼前的空姐十分亮眼,浑身散发著一股闪耀的自信。
不知是哪根搭错的心弦拨弄了一下,他不自觉的多看了她几眼,像是要找出她一身活力的泉源。
「你在自我推荐?」他生起一股期待的心情,他有预感儿子将会遭逢极强的对手。
他嗅得出她身上那股不驯的野性,正好和问云的个性不谋而合。
只希望不致天翻地覆。
「要写履历吗?」周慷文不屑的看了看那堆媲美写真集的应徵者相片。
有人徵保母还附上三围吗?一个个穿著似在比清凉,台湾几时缺布缺得这么严重,相信非洲某些部落会以为她们是自已族人。
因为几近上空。
「你有过当保母的经验?」
「没有。」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学的是幼保科?」
「不是。」她的学历说出来会吓死人,来当空姐只是想把母亲气得半死。
想来她也算是不肖女,空有傲人学府的文凭却不务正业。
「教过小孩子?」
「不曾。」喔!有过,她家的周义军,用拳脚教育过一阵子。
滕尔东的眼底浮起笑意,「嫌目前的待遇不好,想换工作?」
「我不想遭天打雷劈,工作不到二十天月薪六万七还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