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羊舞风云-第7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闲事自己一方未必占得了理,方才不过因为魔门妖姬性质特殊,才迫得对方一时间无话可说,自己一方正该就坡下驴,趁此台阶先走为上,岂能再在此处拖延?若公羊猛露出了本门大风云功端倪,除非杀尽在场众人,否则将来若惹上了武林盟这等强敌,云麾山庄可就前途暗淡,光被归于魔门同党便足令云麾山庄万劫不复。
一思及此公羊猛手上连忙变招,从大风云剑法中的「风起云涌」急转为飘风剑法的「剑舞风尘」。虽说这路剑法公羊猛习练久矣,剑招修的极是精纯,两招的路数又相差不远,但终属临时变招,使出来的「剑舞风尘」威力可就大不如原本,但那女子仍是「咦?」的轻轻一声轻呼,玉手一托一飘,素手轻挥间犹如明月流光,光彩照人之间公羊猛只觉手中剑势一顿,给她玉指轻拨,已将「剑舞风尘」的剑势荡了开去,人随势走,已退开了几步。不过一指,公羊猛只觉剑上传来一股大力,虽说他功力也不弱,但势子受挫之下,公羊猛只能立在当地,甚至无法接连进招。
这边势子一阻,那边柳致斌等人已看清了来人身分,各个控背躬身,口称夫人,直到此时公羊猛才看得清楚,那女子一身黄裳,环佩高髻,装扮得甚是齐整,顾盼之间一双修长凤眼似可看到人心底去,神色端庄大方,美得犹似蕊宫仙子下凡,颇有一股清冷意味在,却不失柔美娇媚;容颜看来约莫三旬,却丝毫不显年龄痕迹,若非那雍容大方的气质,透出了随着年龄增长而加于身上的成熟味道,光看容颜丽色,就说十七八恐怕都有人信。萧雪婷虽也是娇艳动人的绝色美女,光论容姿不比眼前此女逊色,可若算上气质的差距,站在她身边就显得幼稚了很多。
眼见那女子已离了公羊刚身边,而公羊刚颜色如常,显然没中暗算,公羊猛心知多半是自己误会了,可被那女子绝代容颜所慑,加上方才交手虽短,那女子劲力持续却久,直到此刻他都还得运劲抵御那似有若无的暗劲,一时间连场面话也说不出来;而眼看着公羊猛吃了亏,本应护到他身侧的方家姊妹,却似也被那女子的绝色容光晃花了眼,竟呆在当场,动都没动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正不知该把手中长剑收鞘好,还是干脆和那女子动手见个真章好,突地公羊猛发现那女子纤手立于身前,摆出的架势竟是「月映江湍」的掌法,登时吶吶地说不出话来。
当日在出逸仙谷之前,为着别大水冲了龙王庙,风姿吟特意将四仙姬门下见面时互证身分的手势教过了他:风仙姬门下乃是飘风剑法的起手式「回风过柳」,花仙姬门下是「蝶舞飞花」指,雪仙姬门下的「梅雪映月」剑势正被方家姊妹使在手上,而月仙姬一系便是这「月映江湍」!
光看她的手法,再加上柳致斌等人尊称夫人,不敢失了礼数,眼前此女的真实身分不问而知,多半就是逸仙谷的月仙姬,武林盟主郑煦君的夫人月卿卿,怪不得能这般轻易地迫退自己。
知眼前乃师门长辈,公羊猛不敢缺了礼数,暗地咋了咋舌,心想着自己这下可惨了,竟与师叔动上了手,,风姿吟知道也不知要怎么惩治自己,他手中长剑轻飘,一式「回风过柳」的势子已摆了出来,然后才缓缓收式,上前一躬到地,「逸仙谷风师门下公羊猛,参见月师叔。」
「逸仙谷雪师门下方语妍(方语纤),参见月师叔。」
「起来吧!」点了点头,月卿卿嘴角轻扬。与几位师姐许久不见,即便现下富贵加身,名望一时无两,心中终究有些寂寞难掩,没想到今儿个在道旁客栈收到了盟中人留下的讯息,急急赶到此处,却一口气遇上了风姿吟和上官香雪的传人,月卿卿心下不由欢悦。比较起来追讨魔门余孽之事早变成了小事,毕竟成了郑煦君夫人后诸事繁忙,自己还没空回逸仙谷探看师姐们呢!
心下欢欣无已,面上却没透出来,举目只见场中一个容色不下自己,艳色迫人处却远较自己锐利的红衣女立在场中,手中长鞭虽随意地搁在地下,但看她的神色,便知只是暂时收手;若自己有意出手,那长鞭随时可能像假死长蛇一般反噬,光看她四周几个本盟之人丝毫不敢缺了戒备,那小心谨慎的模样,便知此女不好惹,只怕真的就是魔门覆灭之后一直逃离在外的玫瑰妖姬,而那红衣女身后隐隐透出粉红衣裳的一角,显然还有人躲在她身后,是不肯出面。
「究竟是怎么回事?柳前辈,怎么这般有幸,和卿卿的师侄动起手来?」嘴角含笑,对着柳致斌一礼。虽说天罡门在武林中算不得大派,但柳致斌年高德劭,武功虽远不若自己与郑煦君,但论辈分也算前辈,又是郑煦君最早的支持者,对魔门之役建功颇多,念着雪中送炭之恩,月卿卿对他总是礼遇有加,从来不肯缺了礼数,「不知师侄哪儿得罪柳前辈,卿卿在此先赔礼了。」
「不……不敢……夫人多礼了……」本来见月卿卿驾到,柳致斌心下一松,月卿卿武功绝不在郑煦君之下,比自己高得多,若她亲自出马,眼前的魔门妖姬绝逃不出生天;却没想到公羊猛通名报姓,竟是月卿卿师门晚辈,柳致斌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方才柳青言语之中对这公羊猛颇为无礼,也不知月卿卿这师侄气度如何?
若他气度宽广没有追究也还罢了,如果此人气度窄狭,对柳青言语无礼耿耿于怀,到时候即便郑煦君行事公正,月卿卿多半也会站在自己师侄那一边;便不找大麻烦,平日的小小刁难恐怕也少不了,天罡门在武林中势力不地位,若得罪了月卿卿,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听柳致斌大略地将事由简介了一遍,为了避免月卿卿以为师侄受了欺辱,言语中力持公正,只是这样说来,连柳致斌都不觉得自己一方占了理,到后头不由有些吞吞吐吐。
等到柳致斌说完,月卿卿柳眉微皱;虽说她与郑煦君对魔门全无好感,但这段日子以来,武林盟对魔门余孽的追杀已颇有点走火入魔的味道,下手未免太重了些。一些正道前辈人物还好,有些下面的人下手之厉几乎已可与魔门并肩,情况已严重到她与郑煦君几次商议得停下这斩草除根的追杀行动,「那么……这两位姑娘确实是魔门妖姬,柳前辈确有证据?」
听月卿卿这么问,柳青不由气满胸膛。他年轻气盛受不得半点委屈,方才给公羊猛当众讥刺已是积了一肚子火,没想到此人竟是盟主夫人的师侄,火便积深也发作不得,现下又听月卿卿言语虽是有礼,仍是向柳致斌追着要证据,简直和她的师侄一模一样。
想到昨日情挑这玫瑰般的美女却被不由情面的峻拒,满腹怒火登时再难压抑,也不管身分,忿忿然便开了口,「直接证据是没有,不过这般女子言语轻浮、毫无闺阁女子气质,便非魔门妖姬,也不会是什么大家闺秀……」
听柳青什么不好说,竟说出这番话,柳致斌只气得差点没昏过去,江湖之中女侠虽是不多,不过十一之属,也不见得少到哪儿去,行走武林沾了江湖气,江湖女子十个有九个没有闺阁女子气,柳青这种说话简直连月卿卿也扫了进去;旁的不说,连这回跟着来的两位女子高手都面有不豫之色,他连忙伸手点住柳青哑穴,做了个四方揖,「本门家教不严,小侄语多无状,还一请夫人与众位同道原宥。老夫确难证实这两位姑娘乃魔门高手,但两位姑娘武功颇带诡异,又是先行出手伤了小侄,老夫也想……也想请两位姑娘暂留本盟,以俟本盟查明真相,不知可否?」
「这样……倒是可行……」点了点头,月卿卿便走向场中。虽说她并不认为柳致斌这般运气好,随便走走都可碰到逃逸在外的玫瑰和桃花两妖姬,但对方武功极高,从一路上打打逃逃的痕迹便可看出,这般武功在江湖上也极少见,月卿卿身为武林人不由有些见猎心喜;只要不曾伤人,在擒下二女后由武林盟查得明白,再还二女清白,只要多所赔礼,行的正坐的正,以武林盟与魔门的恩怨加上正道斩妖伏魔的大义名分,于理上也说得过去,「请两位姑娘指教了……」
听月卿卿这么说,众人深以为是,倒是急了旁边的公羊猛。那红衣女子是谁他不晓得,花倚蝶可明明白白的就是魔门桃花妖姬,现下众人成见已深,即便两女逃了出去,也坐实了妖姬的指控;可若真给月卿卿擒了下来,让武林盟摸出了底子,自己几人还可推说是道见不平、拔刀相助,有月卿卿的照拂说不定可保无事,但花倚蝶却是绝对逃不过去,若当真给柳致斌等人查到证据,恐怕连月卿卿盟主夫人的身分都未必保得住她。
偏生现下却是无法可阻,公羊猛方才与月卿卿虽是浅尝即止,却也感觉得到这月师叔若论武功内力,绝不在明芷道姑之下;玫瑰桃花两妖姬久战之余,气力难免有损,两边交手之下,便两妖姬联手恐怕也难讨得了好去,可自己又根本没理由参与其中;而自己武功更难比场中红衣女与月卿卿项背,且自己方才的「仗义直言」已引得方家姊妹侧目,连公羊刚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透出几许疑惑,自己若再找理由出手,两女的醋意只怕要平复都难,更不要说原已在旁虎视眈耽的柳致斌和柳青,以及武林盟众人会怎么对付自己。
心知若让月卿卿与两姬动上了手,以自己的武功就连想插手也插不进去,公羊猛愈想愈急,背心都不由出了汗,突地福至心灵,冲着已走到场上的月卿卿高喊,「蝶舞飞花指!」
「你说什么?」「不可!」
两人的声音几是不约而同地响在一处,猛回头望向公羊猛的月卿卿听得背后声音传来,忙不迭地再次回身,虽说红衣女背后那女子反应极快,喊出声后发觉情形不对,连忙又躲回红衣女子身后,可一晃眼之间,那面目已落到了月卿卿眼中,熟悉的面孔中有着陌生的神态,那模样登时令月卿卿一怔,不由自主退了两步,连已举起在胸前作势的纤手都放了下来。
原本当听到公羊猛高喊「蝶舞飞花指」时,月卿卿虽猜得出公羊猛所指是失踪已久连自己都找不着其行迹的「花仙姬」花倚蝶,却不知其言何指;可当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喊出「不可」二字,她已听出端倪,一回身间虽是一瞬,却也看得清楚:那躲在红衣女子身后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人,不就是许久不见的花倚蝶?她身形虽快,但方才那一声已让月卿卿心有定见,一看便即发觉,那身法正是花倚蝶独有,心下不由着慌。难不成花倚蝶竟投靠了魔门,成了桃花妖姬?
见众人的眼光都随着那声高喊转到了自己身上,连方家姊妹的眼中也是醋意尽失,全变成了疑惑之意,公羊猛原本涌起的勇气一时间消失无踪,只能缩了缩脖子,摊了摊手故作无辜。能把月卿卿拉回来对他而言已是上上大吉,后续要怎么处置,公羊猛可真没想到。
「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当众人的眼光全集中在公羊猛身上,差点没把公羊猛活活射死的当儿,月卿卿已伸手阻住了众人。她走到公羊猛身边,放轻了声音,只公羊猛一人听到。
「是……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这关系花倚蝶名节,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宣之于口。公羊猛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却不知该如何说明才是。话堵在口中半晌,公羊猛才深吸一口气,摇着手示意月卿卿别再问了,暗中却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将话传到月卿卿耳边,「因着……因着百里幻幽才会如此……妖姬之事师叔也……也该知道……花师叔仍是……仍是心怀师门……」
一来心下紧张,二来功力不足,这传音入密的功夫公羊猛虽知如何使用,之前却是从没用过,好不容易愍出几句话来,通红的脸与发颤的手,实实在在已显示出公羊猛功力已催至顶峰,勉力说完后却是再难坚持,若非旁人以为他是因紧张而无法说话,怕早已看出了问题。
「哦?」月卿卿也是冰雪聪明,一听便明。当年魔门四使中百里幻幽与花倚蝶的冲突,月卿卿后来也打听到了消息,原也想到花倚蝶的失踪可能与这百里幻幽有关,可一来即便魔门中人对百里幻幽之事也是讳莫如深,连已降伏于郑煦君的百合梅花二妖姬,听到此人名讳也是吓得一语不发,这毛病到现在才渐渐在改善,偶尔能听到二女透出一点点当年的情形,可重要处却还是不敢明言,任月卿卿如何努力也钻不出消息来;二来百里幻幽出了名的喜好先奸后杀,月卿卿本心实不愿相信师姐会遭如此毒手,到了要紧处总忍不住缩手,如此情形之下自是难以得知备细。
可现在听公羊猛所言,加上从百合梅花二姬那儿听到的蛛丝马迹,月卿卿大致也猜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