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驯服野罂粟(安祖缇)-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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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在酒店界算是一朵奇葩吧!
这里明明是卖笑的地方,她却老是摆着冰块脸
奇怪的是,居然还有不少男人吃她这一套!
像他,就是被她深深吸引的男人之一——
咦,莫非这就是「一物克一物」的道理?
以往多少女人主动倒贴,他都不为所动
现在他捧着心、捧着钱要求佳人情爱相许
她却是不屑一顾………
哼,一定是因为他对她太好
她才会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反而只会利用他、榨干他,然后无情的把他丢弃!
好,他再也不要傻傻的当火山孝子了!
他条件这么优,要女人还不容易吗?
毕竟太阳的威力再强大,还是融化不了冰山啊……
第一章
那个夏日午后,是她这一辈子永难忘怀的一天。
她平凡无奇的日子瞬间到达了天堂,却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跌落无问地狱。
那年她二十四岁,在一家贸易公司担任总经理秘书的工作。
入公司没多久,就与大她八岁的总经理相恋。
她永远记得那个夏日午后好热好热,她与总经理一下车就被热浪袭得头晕脑胀。
「快进餐厅。」总经理拉着她自餐厅特约停车场快步跑到餐厅内。「热死人了!」
还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总经理以手插风,还不忘也为她扬了数下。
望着体贴的他,她心里满满是幸福感。
然而更幸福的时刻在用完甜点时出现。
平常一向爽朗的总经理,那天难得出现扭捏不自在的神情。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他还轻咳了一声,才有办法顺畅说出这句话。
「什么事?」她甜笑望着他。
总经理自口袋中摸出了一只小绒盒,在她的惊讶目光中徐徐打开。
「愿意嫁给我吗?」
狂喜的她,瞬间热泪盈眶。
「我知道你还很年轻,可谁叫我太老了。」他歪歪头,「还请你多忍耐老人家耐性比较少一点点。」
这个人就算求婚时也不忘幽默。她被逗笑了。
然而,她不能不想起她肩膀上的负担。
她抿了抿嘴,「可是……」
「可是什么?」总经理的笑容微微僵硬。
若只是刁难还好,他就怕她拒绝他的求婚。
他非常的喜欢她。
她的外型虽属美艳型,却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个明朗、活泼、爱笑的可人女孩,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会笑声洋溢,即便心情坏也会因感染她的笑容而开怀。
她对于男人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只要一见到她,心魂就会被勾走,如中了毒般无法自拔。
公司内有不少男人均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但只有他,每天与她朝夕相处,握有公司最大权柄的他摘下了这朵红罂粟。
「我……你知道我爸爸生病一直卧床,妈妈身体也不好,我有我的负担……」她的家庭情况特殊,她害怕总经理无法接受。
原来是因为这样。总经理舒了口气。
「别担心,你肩上的负担我会帮你扛。」他微笑,「我会帮你请人照顾他们,完全不用担心。」就算将负担全扛下来,他也愿意。
她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吗?她心中虽有不安,却也愿意相信他,与他共创美好未来。
「好。」她收下那枚戒指,「我愿意跟你结婚……」
承诺言犹在耳,美梦却很快就被打破了。
两天后的周日,总经理来她家拜访未来的岳父岳母。
「爸、妈,他来了喔。」定在前方的她打开了那阴暗小屋。
大门一打开,总经理就看到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他面容枯槁,看上去毫无生气。
「这是我爸。」即便在困境也保持笑容的她笑道:「爸,这就是我说要跟我结婚的总经理。他来看你啰。」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
总经理一眼就可看出这男人是个植物人。
她的父亲不只是卧病在床,而且是个植物人?总经理心头一阵震撼,然而更让他错愕的是从房间出来的女人。
那女人目光焦点不太集中,走路颠跛,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倒似的。
「妈,小心一点。」她赶快过去扶住母亲。
女人嘴巴喔喔啊啊不晓得说了什么,她却可以一下子就明白她的需求。
「肚子饿了吗?我等等做饭给你吃喔。」
「好……」女人用力点头。
「她……」总经理胸腔紧缩,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了?」
「我妈两年前脑部长瘤,开完刀后就这样了,不过她还是可以清楚表达她的意思,不用担心。」
什么不用担心?什么可以清楚表达她的意思?她这样子跟智障有什么两样?
他本来以为她父亲只是卧病在床,不方便行动,母亲有病在身,但外表看起来一切安好,但现下看来……这不只是一个负担,还是一辈子都甩脱不掉的包袱!
这样的亲人可以出现在他们的婚礼上吗?总经理几乎可以看见宾客同情、怜悯、讥笑的目光了!
不!别说是婚礼,光是他父母这关就过不了了。
「我刚想到我还有事。」总经理急忙看表,「我不小心忘了,我处理完再过来喔!」
总经理飞快亲了她小脸一下,迅速转身离开。
什么事?她纳闷。
有什么事是身为秘书的她不清楚的?
然而她的问题还没出口,大门就砰然关上了。
她的男人、她的未婚夫,就如关上的大门,将两人彻底分开在两个世界,走出她的家,也走出了她的生命。
…
在市中心,靠近繁华地段某一栋旧商业大楼后方的沉静巷子里,数名年轻时髦的女孩边谈笑边轻摆翘臀,自大楼后门进入地下室。
过了约略半个小时,几名年轻男子穿着黑色西装、打着时尚领带从大楼正门旁的地下室走上来,同时,地下室入口处的招牌也静静亮起。
男子们错落站在一方小柜台前,手上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沿着楼梯往下走,在转角处意外发现通往一间房间的入口。入口处前方平台站着一男一女,男子英俊,女子貌美,绽露最美丽的微笑迎向前来的贵宾。
他们在看到带头贵宾的第一眼就可以喊出对方的姓名,并尊称对方为董事长或总经理,接着引领贵宾走向位于地下一楼的兰生大酒店。
踏入酒店,首先映入眼帘的大舞池令人眼前一亮,舞池周围则是以舒适的沙发与豪华大理石桌布置而成的开放式包厢。
在舞池的后端,有专业乐团为来宾奏起热闹的各式舞曲,不管是轻快的恰恰,热情挑逗的探戈、明朗动人的华尔滋……对他们而言,彷如吃饭一样容易,即使是来宾随意点歌,从不曾难倒过他们。
八点左右,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酒店内笑声喧哗,年轻的公主、少爷忙碌的穿梭,为客人们送上热诚服务。
俊朗的少爷快步走进休息室,从嵌墙的大面镜上一眼就看到正在检查妆容的美艳女子。
「罂粟,五号桌包台。」少爷停顿了一下,「斐大设计师。」
冷然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漫应了声,即起身走出休息室。
当她与少爷擦肩而过,身上淡淡的罂粟花香味袭入少爷鼻间,他竟然有那么一刹那恍神。
罂粟在兰生酒店算是个奇葩。
她与酒店经理薇儿都是属于冷艳型的女人,然而薇儿的冷艳是成熟、妩媚,是学识广博,是公关手段高超,是可列出一长串优点,让男人打从心底倾心的那种女人。罂粟却像毒、像鸭片,是一靠近就莫名其妙对她上了瘾,毫无理由的就是不愿离开。
她几乎不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以亲近的气息,照理这样的公关是不受欢迎的,可客人就是肯买她的帐。
明知得不到青睐,明知她的笑容难得一见,但只要有幸见到她嘴角微扬,就会幸福得像要飞上天去。
花名罂粟的路罂真优雅走来五号桌,粉色沙发上仅坐着一名男人。
他外型阳光,笑容灿烂,活脱脱像个开朗天真的大男孩。
他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说明还以为只有二十五岁左右,事实上他已经三十有二,且是一家国际景观设计公司的主事者兼设计师,在台湾、大陆、新加坡、东南亚等地皆设有分公司。
他不喜欢人家叫他斐董,嫌那叫法太老气且充满铜臭味,故少爷才称他为斐大设计师,简称斐大。
「斐大。」路罂真朝他点点头算行礼,「晚安。」
「晚安!」斐庾彦绽露招牌阳光笑容,与路罂真的冷淡成了反比。
他们一个似阳光般温暖,一个如北极般冰冷,如此两极的男女,奇特的兜在一块。
或者该说,是斐庾彦铁了心似的,要将路罂真追到手。
他自从第一次看到她,就对她一见倾心,只要人在台湾,几乎每晚光临兰生酒店,每次必包路罂真全台,曾有一次他来得太晚,路罂真已被其他客人指名包去,从此以后,他更是干脆采取预约制,前一天晚上就打电话来预包。
他的死心塌地,全兰生的人,甚至是同业人员都清楚,大家都暗地里笑称他是火山孝子,为了一个女人连脸皮都不顾了。
这些蜚短流长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都不以为意。
他打第一眼见到路罂真,就疯狂的爱上她,苦追了三个月,不管如何的热脸贴冷屁股,他都不以为意。
身为女主角,路罂真当然比谁都清楚这男人追求她的攻势有多狂猛,可他越是激狂,她的态度越是冷淡;他越是热烈,她越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静曾冒着被冰块冻死的可能性偷偷问过路罂真,是否对斐大设计师的追求当真不为所动。
路罂真面无表情的淡然道:「他不过是图新鲜。」
言下之意,是因为她与众不同,所以他才会对她这么热中,等兴头过了,他就会对她没兴趣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斐庾彦不只是因为图新鲜,没放防腐剂的菜能放上三个月才有鬼。
于是,听过这件八卦的兰生人,对于斐庾彦更是充满了同情。
太阳的威力再怎么强大,还是融化不了北极冰山啊!
追了她这么久了,佳人迟迟不肯点头,斐庾彦其实闷到不行,但他以为烈女怕缠郎,他不相信会有追不到的一天。
不是他臭屁,他外型高大英挺,面容英俊有型,穿着打扮有品味,言之有物,年纪轻轻就主持了这么大的国际公司,外头排队倒追他的女生用火车都装不完,怎么会有他追不上的女生呢!
路罂真坐来他身边,接过少爷拿过来的寄放威士忌,刚拿起水晶杯,小手就被斐庾彦握住了。
「我下星期要去峇里岛度假,一块去吧!」
面对热切的斐庾彦,路罂真微偏了偏头,淡笑:「我下礼拜没空喔!」
这是斐庾彦努力了三个月的成果——传闻中的冰山美人在回应他的话时,愿意给他浅浅的微笑。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显示他跟其他客人不同,就让他觉得努力有成果,愿意再接再厉。
「忙什么?」斐庾彦心中有些不悦的问。
再怎么坚强的心,在屡遭拒绝之后,多少也会受挫的。
「我得上班。」
「不用上班了。」握着她的小手更用力了一些。「你在兰生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我如数给你。」
这是包养,路罂真心中清楚。
这个男人有多爱她,她比谁都清楚明白。
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所有的人都误解了她给小静的那一句话——他不过是图新鲜。
这句话对她而言,适用于每一个男人,不只是斐庾彦。
男人,尤其是有钱的男人、有权有势的男人,通常都是自信满满,身边更是追求者众,现在喜欢她也不过是暂时的,等哪一天出现了一个更得他心的面孔,或者在相处之中出了什么差错,之前的山盟海誓都在瞬间成了过往云烟。
最后,心痛的只有女人。
她太明白这样的苦果,故即便她对斐庾彦的追求感到心动,她对他更非毫无情意,但在她察觉自身的感觉后,她表面对他笑了,实际上更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个男人能爱她多久?她冷笑。一年?两年?
说不定下回兰生有新公关进来,他就移情别恋了。
「斐大设计师想包养我?」她单手调好威士忌,送到他手上。
斐庾彦照例要她先尝一口,方就着她的唇印喝下。
「不!」斐庾彦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