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红-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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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大小姐早有交代,不能得罪人家先生!
魏胖子忙道:“老弟,这两位是古家大小姐差来接您的。”
书生吕毅点了点头,抬眼微瞥二黑衣大汉,道:“怎么这么早?你家姑娘并未说……”
“早?”居在大汉翻了翻牛眼,不耐烦地道:“你别看这时候早,到了山里只怕太阳都老高了,还有一大段山路呢。你别抱怨,我哥儿俩比你更倒媚,半夜里就起来上路啦。”
“是么?”书生吕毅慢吞吞地说道:“为贵堡老堡主的病,别说大半夜,就是十天半月前上路,跑个几千里也是应当,为主何辞辛劳,对么?二位。”
居左黑衣大汉冷冷地说道:“对,对极了,怎么不对?咱们废话少说,你先生请马上打点儿吧,到迟了你没关系,我哥儿俩可吃不完兜着走。”
“好吧!”书生吕毅似乎无可奈何,只有点头。“但总得等我洗洗脸、换件衣服,这样儿衣冠不整,成何体统?出门儿要像个样子,二位也不会愿意我这样儿就走,对么?”
话虽不错,可真罗嗦!
没奈何,居左黑衣大汉摆手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只好等了,你先生尽快吧。”
书生吕毅没再答腔,转身回房。
魏胖子请两名“凶神”屋里坐着等,他两个已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归心似箭”,哪还有心请坐着?
“大姑娘出嫁,新娘子上轿”,书生吕毅着实地耽搁了好一会儿,才穿着一袭雪白儒衫,提着药箱走出房来。
果然整整齐齐,前后判若两人。
居左黑衣大汉望着他皱眉苦笑:“先生,有你的,等得我哥儿俩一丝脾气也没有!”
书生吕毅有心促狭,停步说道:“二位,别委屈,有脾气尽管发,我也懒得跑这么远的路,生意哪儿都能做,这可是你家姑娘的意思!”
两名黑衣大汉霍然变色,但,刹那间恢复平和,居左黑衣大汉道:“行啦,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读书人都有雅量,算我不会说话,你请吧。”
书牛吕毅不悦之色未退地看了他一眼,转向魏胖子露出笑容,道:“老哥哥,屋里麻烦照顾一下。”
这句话,魏胖子自然懂,笑道:“老弟放心,这儿全有我呢。”
书生吕毅道了声谢,跟着两个汉子向店外走出。
魏胖子一直送到大门口。
大门口,晨曦下,停着两匹高头健马,另外还有两个下人模样的壮汉,两名壮汉身旁,放着一样既像没顶轿,又似软榻般的东西。
书生吕毅看在眼内,呆了一呆,道:“怎么,我坐这个上山?”
一名黑衣大汉道:“我家姑娘顾虑先生文弱读书人,既不宜骑马,更不宜步行,所以吩咐用这个抬先生上山。”
书生吕毅刚一犹豫,身后魏胖子道:“老弟恐怕还没坐过这玩艺儿,这玩艺儿舒服得很,等会儿我包老弟像腾云驾雾一般。”
书生吕毅皱眉说道:“我倒不希望腾云驾雾,只要别摔着找就心满意足了。”
摇摇头,怯怯地坐了上去。
一名黑衣大汉忍不住笑道:“到底是读书人胆小,这玩艺儿有的人想坐还坐不到呢!”
与另一名黑衣大汉翻身上马,当先驰去。
两名始榻壮汉叱喝一声,双竿上肩,健步如飞跟上。
这两名壮汉的脚力不错,肩上抬着软榻,脚下仍能跟前行两匹健骑跑个不即不离,更难得的是,软榻不颠不晃。
书生吕毅不禁暗暗点头,高坐在上,乐得舒服,索性往后一靠,闭目养起神来,其实,脑中盘旋着很多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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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盏茶工夫不到,已抵“大巴山”口。
未停顿一下便又驰上了山道。
山路崎岖难行,前面二骑不得不缓了下来。
才到半山,书生吕毅突然睁开了眼。
这倒非关雅兴,不是贪看大巴山岚影,而是被颠得忍不住睁开眼看看究竟,怎知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一哆嗦,连忙又闭上了眼,挥着手,连连呼叫,声音也走了腔:“二位!二位!走慢点好么?这不是闹着玩儿,跌下去非粉身碎骨不可,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时,大巴山朝雾未开,半山以上,那连峰接峋,葱青如削玉般的翠峰,云封雾锁,一片迷蒙,完全笼罩于霭霭云雾之中,水气氛红,沾衣欲湿,路几莫辨。
这条路,是傍山依高陡山壁,下临百丈深渊的一条蜿蜒崎岖小径,宽只能容三匹马并行,惊险难行。
“古家堡”的这四个汉子,是识途老马,驾轻就熟,来往过不知有多少遍,当然视为康庄大道,丝毫未放在心上。
可是却苦了这位手无缚鸡之力、胆小的文弱读书人书生吕毅了。软榻随着路势的高低颠簸摇晃,真如魏胖子所说的,跟腾云驾雾一般,要是一个不小心,招榻的汉子有一个滑了脚、失了足,书生吕毅有点抓不牢,那后果委实是不堪设想,当真会造成了“千古恨”。
其实,别说是他,换了任何人,只要是初走这条路的,谁都会提心吊胆,吓失了魂、吓落了晚。
他叫他的,抬榻的两个壮汉就像聋于,生似没听到他那大呼小叫,依然绷着脸,健步如飞。
前行马上的两名黑衣大汉,有点幸灾乐祸意味,回头望了望双手紧握、面无人色、缩为一团的书生吕毅,相视一笑,又转过头去,照旧策马缓驰。
书生目毅紧闭双目又叫道:“前面的两位,赶路可不是这么个赶法,摔死了我书生,两位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就算我命大,有惊无险,吓瘫了我,别说替老堡主看病了,恐怕贵堡还得找个先生替我看看呢。”
这话不错,前行的两名黑衣大汉不得不开口,天如那不是答允慢行而是带着讥讽的安慰:“你先生忍忍吧,过了这座山峰就到地头了。你放心,摔不死你,否则我二人回去怎么交差!要是怕,就闭上眼,抓紧扶手,像现在不挺好么?吓瘫了你也没关系,堡里有的是定神药。”
另一名也说出了风凉话,道:“先生,你是有福不会享,这玩艺儿我兄弟想坐还坐不上呢!我兄弟活了几十年,像你先生这么大胆的人,倒是首次遇见。其实,先生,你应该替自己也算一卦,看看命该绝不该绝,不就行了么?”
书生吕毅似乎禁不住心里有气,但没睁开眼来,气虎虎地说道:“二位真是少见的好心人,算我倒媚,没说的,认了!二位,为人在世,多做好事吃不了亏的,有道是:”一念为善,后福无穷‘,否则……我瞧二位印堂发暗,这些日子可要小心点儿,大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名黑衣大汉脸变色刚要发作,倏又忍住。
一名黑衣大汉目闪厉芒,嘿嘿地笑道:“先生,别替我兄弟担心了,还是多照顾点儿你自己吧!万一因说话一疏神……
嘿,嘿!“书生吕毅连忙往口,果真不敢再说话。
照他自己适才所说:算他倒楣,认了!
山道渐渐上升,近了峰顶,成为穿林小路。
树是层层密密,林中阴沉沉有如薄幕。
山里的气候,往往要比外面晚一个季节。
尤其是一早一晚,幽深高处,几乎令人有不胜寒之感。
读书人本就赢弱,书生吕毅又穿的是一袭单薄儒衫,怕,再加上冷,已使得他面无血色,牙关打颤!
突然,他听见蹄声顿止,也觉得抬榻的人停了步。
以为是已经到了地头,吁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一看不是,原来停身的地方,只是这座绝峰的最高处,绝峰之上,反倒开朗,满山青翠,景物如画,精神不由为之一爽。
虽然不是到了地头,但“古家堡”已然在望。
“古家堡”坐落在脚下幽深群山所环围而成的一片谷地之中,占地广大,隐约于云雾之间,黑忽忽地一堆;虽不能尽窥全貌、但由那可见的一片、一斑,已让人直觉地感到它雄伟、黝黑、深透、阴森,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
这就是天下第一堡了。
这就是宇内皆知,武林中人人谈虎色变,闻风胆落,视为畏途险地望而却步的龙潭虎穴!
它静静地踞伏于幽深的群山之内,恍若一只黑色巨兽,凶恶。狰狞,委实慑人,委实高深莫测。
书生吕毅虽是个读书文人,也看得连连皱眉。
再看看身后来路,一片迷蒙云雾,已不可复见。
回忆适才一路惊险情景,不由摇头连道侥幸,暗捏冷汗,显然他忘了还有一段路要走。
他正在那儿前瞻后顾,东张西望。
一名黑衣大汉忽地一笑道:“先生,别瞧了,闭眼吧,咱们又要走了,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去这段路,比刚才还难还险,你可要扶牢,抓紧了。”
书生吕毅脸上才消失的惊骇之色倏又浮现,呆了一呆,连忙闭上双目,两只手死命的抓住扶手。
只听二黑衣大汉一声怪笑,蹄声又起,软榻复动。
果然不错,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抬榻的两名壮汉,步履不但未较适才上山时稍减,反而迈起步来比适才还要快上几分,哪里是走?简直是飞奔,是往山下冲!
如此一来,软榻上下颠簸得更厉害,忽高忽低,直欲破空弹起,乘风飞去。
这还得了!书生目毅嘴唇发青,不住科颤,差点吓昏过去,有几次竟失声大呼,响彻全山。
所幸,这种惊心动魄,直能吓破人苦胆的情形没延续多少,奔走既快,路就无形中缩短了许多。
盏茶工夫过后,人马再度停下。
耳边,响起黑衣大汉的话声:“到了,先生睁开眼来吧。”
书生吕毅闻言,才又睁开了眼,不错,这回是真的到了!
停身处,是“古家堡”前的大广场上。远远地,“古家堡”门前,还站着几个人,似是在等着迎近他这位先生。其中有一位绝色黑衣少女,书生目毅看得见,那是古家大小姐古兰。
总算度过了这一段长长的艰险山路,惊魂渐定,吁了一口大气,提着药箱,挪身跨下软榻。
两名黑衣大汉早就下了马,此时,把马匹交给抬榻的两名壮汉,领着书生吕毅向着堡门走了去。
这方面走过去,那边也缓缓迎了上来,数十丈距离,转眼便已走近。
主方为首的古兰仍是穿着黑衣,风姿绰约、艳绝尘衰,跟古兰走个并肩,是位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白面无须、创眉星目,相貌英俊脱拔,睛袭青袍长衫,飘逸潇洒、气度不凡,且隐隐有慑人之威,十足的俊英豪、美男子。
古兰与青衫汉子身后,是个身穿黑衣的中年汉子,汉子长后风目,面色黝黑,唇上微髭,相貌极其英武!
再后面,则是三位一色灰衣,面貌清癯、精神矍铄的老人,神情举止不类一般武林人物,一望和知是内家一流高手。
双方站定,书生吕毅身旁的两个黑衣大汉凶狠暴戾之色一扫,恭谨躬身施礼,书生吕毅也跟着拱手为礼。
青衫汉子对两个黑衣议于挥了挥手,然后向书生抱拳还礼。
古兰却微笑道:“一大早劳动先生,古兰甚感不安。”
书生吕毅惊吓的脸色尚未完全恢复,额头犹带冷汗,强笑说道:“岂敢,能为老堡主稍尽绵薄,吕毅引为毕生荣幸,别说一大早,就是连夜动身也是应该!”
这无非是礼貌上的客套,可是古兰仍听得颇为感动,美目深注,嫣然笑说道:“先生隆情高义,古兰感激无似。”
顿了顿话锋,接着为书生介绍青衫汉子:“这是古兰大师兄,‘冷面玉龙’宫寒冰。”
书生吕毅连忙拱手致意。“冷面玉龙”宫寒冰是古啸天的大弟子,也是古家堡“四豪”
之首,论身分,“古家堡”除了古啸天就是他了。
宫寒冰星目凝注,含笑道:“岂敢,宫寒冰久闻先生‘活神仙’、‘赛华伦’大名,如雷贯耳,心仪已久,早想拜识,昨日本拟与小师妹一起往请大驾,却又为堡中事务缠身,未能如愿。家师卧病在床,不克亲迎,特命宫寒冰偕小师妹、二师弟及三位堂主代为迎迟,失礼之处,还望先生雅量海涵!”
果然不愧是威震天下的“古家堡”四豪之首;单看这人品。
气度、举止、谈吐,已是世上少有、宇内无双的上上之选,更何况还有那俱称绝顶的文武两途高深造诣。
顿时书生吕毅不由暗暗心折,颇生好感,禁不住对这位“冷面玉龙”多看了两眼。
其实,这只是宫寒冰单单对这位来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