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灵修皆炉鼎 作者:司晨客(晋江vip2014.02.03完结)-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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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负了你。都是我的错。我接到了那份信,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痛苦地说:“我知道人和妖魔势不两立,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他绝望地说:“要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对整个蛮荒界都有了交代。”
然而他的这句话却成为压倒徐长易的最后的稻草:“我罪该万死,我先斩后奏。其实……其实我和她已有肌肤之亲,她……她已经为我生了一个女儿。对,我怕你生气,所以瞒了你足足一年……”
当时,徐长易终究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将他一脚踢翻在地。
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吴子成在徐长易门前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徐长易本想杀了他,最后却还是放了他。
“你毕竟是我的大弟子,一向受我器重。若是杀了你,整个宗门会怎么想。何况,这件事情是越儿的错。是他模仿我笔迹,偷盗我印信,篡改掌门命令在前。”徐长易冷冷说道,“所以,我不会杀你。但是这件事情,你最好能捂得严严实实!”
从此,吴子成便彻底淡出众人的视线,再没有人认为他会成为下一任掌门人;而喻筱敏成为无名剑宗的内门弟子,受尽纵容溺爱,却始终没有学到师门绝学;徐长易则开始深居简出,命二弟子君不同全面接手宗门事务。
转眼之间,十几年过去了。徐长易被苏越秘密关押,而无名剑宗也终于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朦胧之中,徐长易依稀看到苏越的唇边挂着微笑,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彷佛在幸灾乐祸,又彷佛理直气壮,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冤孽!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一缕黑血从徐长易唇边沁出,他就此昏了过去。
苏越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他设想过无数次可能发生的场景,甚至想过徐长易可能会提剑杀了他,却从未料到,眼前这般情景。在他的心目中,徐长易是百毒不侵、经历任何风浪都会面不改色的强力人物,却从未料到他会被自己激怒至此。
夏飞飞的反应却远比他迅速。她见徐长易昏倒,似乎有从座上跌下的趋势,忙一把抱住他,轻轻放置在床上。徐长易的身体轻的吓人,和他的体型全然不符。
夏飞飞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探徐长易的脉搏,突然间就被苏越狠狠地推开。
“不准你碰他!”苏越恶狠狠地说道,“他只能属于我母亲一个人!”
夏飞飞愕然,随即冷笑道:“他当日破开你的束缚,从乱石山逃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受了暗伤。后来据说又和妖族的高手对拼了一记,已经是强弩之末。记得当日我想借他之手挡住苏澈追杀,当时就发现他身体虚弱得不像话,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所以才邀请无名剑宗一干人等来乌云盘做客。若不是他无力再战,当日又怎会放场上残余的妖族逃逸?若不是他急于调理伤势,以他堂堂掌门人的身份,怎么会屈尊来我的地盘上做客?前几日听说沈墨走火入魔生了病,以他对沈墨之重视,想必不顾自身安危,又给沈墨渡了些修为。他本已经受不得任何刺激,你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所以……”
苏越目瞪口呆,然而夏飞飞的分析有理有据,哪怕他怒火中烧,也不得不承认夏飞飞所说,是事实的可能性很大。
“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提醒我?”苏越气急败坏地吼道。
“因为,因为我也是刚刚想到而已。”夏飞飞回答。
苏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他声音突然间就变得有些嘶哑了。他嘶哑着声音说:“我现在心乱如麻,状态不佳。求求你,求求你为我父亲渡些修为,再探查下他的身体,看我究竟应该炼什么药,才能治好他?”
夏飞飞果真将徐长易的身体上上下下研究了个遍,她的神色也渐渐变得严峻起来。
“如何?”苏越声音颤抖着说。
夏飞飞神色古怪地望着他:“苏越,有一个消息,你若听了,可一定要挺住。”
苏越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了一些道:“现在不是你故弄玄虚的时候。”
“这是一个秘密。一旦说破,就要在无名剑宗引起轩然大波。”夏飞飞斟酌着字眼,“不过,我觉得,那其实也没什么要紧。”
“少废话!”
“还记得我逃离无名剑宗时候,炼制的敛息纱和魅影面具吗?这是一种易容改装的东西。”夏飞飞说道,“徐长易身上,佩戴着类似的东西,炼制思路如出一辙,但是手法却高妙异常,连我也看不透,因此效果才能蒙蔽普天之下所有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据我观察,徐长易的真实面容,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夏飞飞说道,“而且,他根本不可能是你的父亲。因为,他其实是一个女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第145章 因果
“这不可能!”苏越嘶声说道;“你谎话连篇;信口雌黄!凡天下易容改装的法宝;都有破绽,怎能蒙蔽所有人?”
夏飞飞冷笑道:“你还嘴硬?敛息纱和魅影面具的炼制方法;难道不是你教会我的吗?按照理论推演;当炼器手法到了极致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浑然无破绽?”
苏越愣了一下道:“我何时教过你什么炼制方法?你胡言乱语攀扯些什么?这些易容改装的邪门歪道,我连见都没见过;怎么会教给你?”
夏飞飞的脸色变了。虽然她情急之间说漏了嘴,那炼制方法是前世所学并非今生;可明明白白是苏越传授的。他可以否认说没有教;但不至于说见都没见过。
还记得前世之时;苏越微笑着告诉夏飞飞这种炼制方法,笑容里带着几丝惆怅:“根据理论推演,当炼器手法到了极致之后,便可浑然无破绽。可惜我才疏学浅,有很多纹路咒文看都看不明白。但,哪怕只是窥见神器的一丝影子,也足以做出敛息纱和魅影面具这种遇强则强、极为实用的东西。”
夏飞飞当时问:“你见过神器?”
苏越当时点头:“当然。我哪怕成了傻子,把自己都忘记了,也不会忘记当时见到神器的震撼。”
……
夏飞飞心乱如麻,感觉有些真相要呼之欲出,这种感觉纷乱慌张,明明满怀期待却又不忍去细细辨识。终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稳稳地开口说道:“这些易容改装的物事并非普通的法宝,更不是歪门邪道,这是神器,真正的神器。”
苏越更是恼怒,向着夏飞飞吼道:“在他面前,你也敢信口开河?这么拙劣的谎言,我怎么会相信?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好,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神器吧!”夏飞飞破釜沉舟般地说道,“其实,我现在很是好奇,她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也许是因为她已经想到一个让她很难接受的可能性。
“住手!”苏越向夏飞飞扑了过去,却被夏飞飞轻描淡写地挥手避开了。
“你在金丹顶峰的层次上停滞的时间太长了。”夏飞飞向苏越说道,“现在的你,其实已经奈何不了我了。”
苏越怎肯就此罢休,直接招出以心神凝练的飞剑,向着夏飞飞砍去。夏飞飞毫不畏惧,唤出碎梦刀相迎。两人就在徐长易的床边你来我往,相互拆解。幸好他们对刀剑的控制已经达到相当高明的地步,徐长易才没被刀光剑影波及到。
然而,两人在刀剑上的造诣相若,论修为,苏越略高,可是徐长易就在旁边,苏越投鼠忌器之下,竟有几分畏首畏尾,自然就落了下风。
但是夏飞飞能感觉到,苏越的帮手苏澈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朝这边赶来。这里毕竟是夏飞飞的主场,她炼制了这件空间法器,对其间气息的流动、修者间的冲突有着极其敏锐的感应能力。苏澈以元婴期的修为,碾压般地击飞了一个个敢于拦截他的无名剑宗弟子,终于赶走了程若谦和房间门口的两个守卫,破门而入。
“阿澈!不要乱动!”苏越大叫道,“你若再动,她就会对他不利了!”他话语中的“她”,自然是指夏飞飞,“他”是指徐长易。对于这一点,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苏澈硬生生止住前行的势头,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瞪着夏飞飞。只见夏飞飞好整以暇地立在徐长易身边,碎梦刀正指着他的要害之处。“再敢往前走一步,他便魂飞魄散,再无生机。”夏飞飞冷冷说道。
“倘使你杀了他,你以为你还能活吗?”苏澈冷笑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苏越却拼命阻住他试图前进的势头:“这个女人是认真的。”
苏澈看了看苏越,“啪啪”两记耳光既狠又快的出手,打得苏越眼冒金星:“你喜欢她,自然替她说话。不过是和她在那面破墙壁里历劫而已,你就迷了心智?告诉你,你这些天的丢人现眼我看够了,给我滚开!”
苏越紧紧抱住苏澈不肯撒手:“你打,你打呀。可是她真的是认真的。我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这么说的。这个女人是个真正的疯子。当年我调查过她。她为了报复一个山寨,竟然在渡劫时候拉着全山寨人一起被雷劈,把自己都快烧焦了!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他在她的手中,你不能这么冲动,否则必将抱憾终生。”
苏澈狠狠地推开他:“我已经抱憾终生了!我当时就不该听信你的话,帮你镇压吴子成。他愿意跟谁好,和我们什么关系?他是修炼了化石神功的人,就算感情淡薄,辜负了母亲,也算不上什么错事。我……我不该听信你的胡言乱语,结果一错再错。他这些日子里连看都没看过我一眼,你知道吗?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兄弟两人开始互相推诿责任,扭打成一团。突然间夏飞飞幽幽的声音传来:“原来她长这个样子啊!真美啊!你们是不是觉得,她有几分像我呢?”
苏越和苏澈一惊,齐齐扭头望去。只见一堆透明如蝉翼的物事堆在夏飞飞脚边,她的手指已经被灼伤,伤痕触目惊心,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痴痴地盯住床上那个女子。
“她是谁?徐长易呢?被你藏到哪里去了?”苏澈怒吼道。
苏越却只觉得耳边轰隆隆的雷声响个不停,眼前一片发黑。
他彷佛又回到了四五岁的时候。那天,他在徐长易的石床之上发现了一个睡梦正酣的女人。她哪怕是在睡梦之中,也显示出绝世的风华,就如同凝聚了普天之下的所有美丽那般。
那天,苏越彷佛在懵懂之中推开了一扇大门,然后,整个世界都变得生动美妙鲜活起来。鬼使神差地,他走近了她,握住她的一缕散落的长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仔细辨别那种沁人的芳香。然后,她便醒了,惊诧莫名地望了他一眼,狂奔着逃了出去……
苏越终于回过神来。
“别嚎了,她就是徐长易。她是我们的母亲。化成灰我也认得她。”苏越对着苏澈轻声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你敢跟她比?”苏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冲着夏飞飞骂道。
苏越摇摇晃晃地走向徐长易,似乎都要站不稳似的。他像是要仔细端详徐长易,却有几分不敢看的样子。突然间,他看到了旁边脸色惨白的夏飞飞,于是便慢慢地扯开一个笑容。
“其实,若说你长得有几分像她,实在是抬举你了。不过,这也是你天大的福气。不是吗?”苏越说道。
夏飞飞听了他这句话,笑了一笑,突然间脸色就正常起来。她眼波流转,光华慑人,高高仰着头,宛如九天神女一般高贵不可侵犯。她拿眼睛斜斜瞟向苏越,微笑着说:“是啊,也许这是我的福气。不过,这种福气,我但愿我没有才好。”
夏飞飞一面说,一面自苏越和苏澈两兄弟中间穿行而过,向着门外走去。两兄弟只忙着救治恢复了女身的徐长易,窘迫而无助,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放才好,自然没有工夫去注意她。
于是夏飞飞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竟然还哼着莫名其妙的歌:“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那天晚上夏飞飞宿在林卓雅处。她命令他弹了一首又一首曲子,等到他彻底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时,却突然扑了过去,直接将他按倒在地,一把握住。两个人就在地上交换了几次体位,分外激烈和缠绵。
“江寒今天来找过我了。”事罢之后,林卓雅想起江寒的嘱咐,硬着头皮说道。
夏飞飞的手正探在林卓雅的胸前玩弄那两颗茱萸,闻言不免有些坏了兴致,皱眉道:“他又吃醋了?”
“不,他向我追问叶晨之死的真相。”林卓雅道,“他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