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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媚骨天生(完结)-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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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红衣人懒洋洋的斜靠在窗边,细长的单凤眼微微斜挑,直鼻薄唇,一张脸尖尖的,下颌竟似刀锋一般瘦削,虽不算有多俊美,那种懒洋洋的神情却是惬意闲适得紧,尤其是那脸上的妩媚的笑意,竟让人难分他的性别。     
  “我?”那人轻笑了一声,如一阵风般飘了过来,轻轻掬起她束在脑后的长发嗅了一嗅,看清媚欲要出手忙又掠开来去,身形移动之间掠起一片红影。     
  “我是风雅之士,又是采花之人。”他清笑一声执起桌上的水壶,也不拿杯子,便直接仰头倒进嘴里,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风情无限,阴柔妩媚却又并不矫揉做作。     
  “采花?”清媚皱了皱眉,声音放冷下来,“那外面庭院之中多的是花,你跑这没草没树的房里来干什么!”     
  顿了顿,清媚又补了一句:“而且这是我的房。”     
  那人笑着的神情微微滞了一滞,眼里浮起一抹兴味:“既然要采花,定是摘最娇最艳的那朵,外面庭院中没有我想要的花,只好上你这里来一借了。”     
  “我这里没有花!”清媚有些微怒,看着他翘起兰花指,红衣长长的拖在地上,不由得更加疑惑,“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人闻言轻笑连连,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胸前扫来扫去:“你若认为我是男人,我便是男人,你若认为我是女人,也未尝不可。”     
  清媚拉下了脸,跟这个人几乎没有办法沟通,她上前拉开门,对那红衣人说道:“如果没有事,请你出去。”     
  只见他手指轻轻抚上胸口,修眉轻颦,夸张说道:“在下仰慕姑娘,却不料姑娘如此绝情,哎哟哟,奴家的心好疼哪……”     
  说话间却已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倒让清媚更加着恼,看着他喉间的喉结恼声说道:“你不是男人么?怎的又自称奴家?”     
  清媚已是懒得跟这个无聊的人争辩,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有没有人!来人哪!”     
  那人脸上笑意顿收,大呼小叫说道:“你这人,哎,你这人……”     
  然后便从那窗户边跃了出去。     
  一个龟奴忙跑了过来,陪笑说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可是要叫姑娘作陪?”     
  清媚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压粗了说道:“给我来些酒菜,我饿了。”     
  那龟奴忙点头应了,马上叫人给她上了一桌酒菜。     
  “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那龟奴别有深意的说道,“只要您吩咐一声,马上办妥。”     
  清媚挥了挥手:“没事了,你下去吧,有事再说。”     
  目光一转,便见旁边厢房的门打开了来,一身白衣的雪衣走了出来,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淡然竟似不认识一般,只是招了招手,那龟奴便又更殷勤的夹着尾巴跑了过去。     
  清媚只觉得心里顿时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丝丝的疼,虽不尖锐,却难受至极。     
  是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如此之快,就算是真不要她了,也得说个明白啊。     
  强摁下心里欲要找他问个清楚的念头,清媚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种事情不能逼得太急,也许他还在气头上,等他气过了,她再去找他道歉认错,兴许就会好了。     
  关上门折了回去,却见那个红衣人正坐在桌边优哉游哉的吃着她叫来的小菜,左手拿鸡腿右手拿筷子,大咀大嚼毫无形象,然而不得不承认,他的吃相再怂却并不难看,而且也不让人排斥。     
  清媚黑着脸啪的一声关上房门,然后重重的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又将那只鸡的另一只腿撕了下来,口中含糊不清:“你看着我干什么,吃啊。”     
  清媚咬了咬牙:“这菜是我叫的!”     
  “我知道啊。”那人理所当然的说道,将鸡腿送进嘴里嚼吧嚼吧,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哦,你要吃鸡腿啊,不好意思,我太饿了,所以……”     
  他将鸡腿拿到眼前看看,然后似是痛下决心,把手中咬得一塌糊涂的鸡腿送了过来:“要不,给你吃?”     
  清媚看着那油腻腻的鸡腿,上面还有他的牙印,顿时胃中不断的翻腾,忙捂着嘴皱起眉头:“拿开!”     
  那红衣人顿时眉开眼笑,细长的丹凤眼微微弯了起来,笑得像朵花:“那敢情好。”     
  清媚见他一直吃着东西不走,也没有力气再撵他,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清淡的小菜,便再无胃口。     
  侧头看见那壶酒,伸手便取了过来,一股脑的往喉里倒。     
  红衣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她狂灌酒,一边摇头一边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啊……既然你给了我一顿饭吃,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     
  他伸手拿起旁边的布巾抹了抹手,十分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看你的样子心情不好,不妨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一把。”     
  清媚皱了皱眉,抬袖擦了擦嘴边酒渍:“我喜欢的人不要我了。”     
  “这样啊。”那人拧了拧漂亮的两条眉,然后笑盈盈的说道,“这么漂亮的一朵花,他不要,那我要,我是爱花之人,定会懂得怜香惜玉。”     
  清媚瞪了他一眼,把他面前的整鸡一撤,他忙伸手来护:“咳咳,我说笑,我说笑还不成么?”     
  见清媚放下手,他松了一口气:“他是怎么说的?”     
  清媚把雪衣的原话又说了一遍,他一边听一边点头,等清媚说完了,他又把那只鸡捧了起来,不遗余力的解决着剩下的残骸。     
  清媚瞪着他半晌,拿起手里的筷子一挑,便将那只鸡串在筷子上,从他口中夺了下来。     
  他咳了咳,眼睛放光的看了看那只鸡,又看了看清媚,然后慢悠悠的说道:“这么说,你和他,那个了?”     
  清媚不解,皱眉问道:“哪个了?”     
  “自然是那个。”他拧起修眉。     
  “那个是哪个?”     
  他摇了摇头,将那只鸡又从筷子上拔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了,所以,他一定是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清媚眼睛一亮,又把他的鸡抢了下来,也顾不得手上油腻腻的,“什么隐情?”     
  “我也不知道。”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细长的眼睛里盈着满满的笑意,看着清媚拉下了脸欲要将那鸡从窗口扔出去,忙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擦了擦手,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瓶。     
  “我倒是有个法子,”他慢吞吞的说道,将那个小瓶在手里慢慢的旋转着,“你给他嗅一嗅这个药,保证贞女变淫娃,烈妇变……咳咳,不过我这个主意有点馊,要不要用,看你自己。”     
  “什么意思?”清媚将他手中的药瓶夺了过来,拔开塞子闻了闻,却什么气味也没有,抖腕欲倒,却被他按住了手。     
  “哎哎哎,我的小祖宗,这药可不是这么使的。”他将那药瓶拿回来,在鼻间轻轻嗅了一下,扬唇笑得如花,“不管男人女人,只要这么轻轻闻一下,便会……”     
  清媚只觉一身热气上涌,似是酒意却夹杂着另一种不明意味的热潮,脸色一变:“春毒?”     
  “原来你还知道这个。”他得意的笑道,“我原以为你什么都不懂。”     
  清媚的声音冷了下来:“没事带着春毒出来晃悠,非奸即盗!”     
  “我本来就是来采花的,若不带着这东西,怎么采得到?”他唇角挑得更高,意味不明的凑到清媚身边,“不过我有三不采,非心甘情愿不采,有如意郎君不采,心有所属就更不采,所以,我花流云也算得上一个君子了。”     
  清媚冷哼一声,手腕一抖便亮出随身携带的明晃晃的匕首,他忙站了起来,飞掠到窗边,神色竟似女儿般惊恐娇媚:“哎呀,我有心帮你,你怎么又要动手,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清媚目光看向他手中的药瓶,眼神微闪:“药瓶留下,你可以滚了!”     
  “恭敬不如从命。”他哈哈一笑,将那药瓶弹指送了过来,力道竟恰到好处,然后伸手卷起那只鸡,便从那窗口跃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EG版采花记: 
花流云:我是来采花的。 
清媚:我这里无花可采。 
花流云:我自然是来采最娇最艳的花,而那花只有你这里才有! 
清媚:啥花? 
花流云妩媚一笑:菊花!!!       
耻辱   
  入夜的醉香楼并不像普通的客栈那般安静,各种嘈杂的喧闹声,调笑声,娇吟声,在这原本应该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明显。     
  脂粉扑鼻,丝竹声声,明明是动乱时期,然而风月场所的热闹程度却丝毫不比以往逊色。     
  清媚将手里的药瓶捏得出了一层汗,看着雪衣一直紧闭着的门,不断的踌躇着,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     
  锲而不舍的执着,并非她不害怕受伤,雪衣扔掉她手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就快要放弃了。     
  只是,她不甘心,好好的一段感情,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没有答案,没有理由,只是那样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让她的心莫名的疼起来,     
  雪衣,到底要怎样,我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真正说出自己的感情,到底要怎样,才能够让彼此都不受伤害。     
  几次走到门前抬起手,却没有叩下去的勇气,她害怕看到他那样的眼神,清冷得剔透,却没有感情,或者,还有一丝厌恶?     
  就因为他看见了她与小哥哥的那一幕么?     
  清媚紧紧的咬住了下唇,慢慢的靠着门蹲了下来,不顾周围来回走动的人奇怪的眼神,那些挥金如土的公子老爷,一个个软玉温香抱满怀,明明没有感情的人都还可以如此亲昵,可他们却因隔着这道墙,而仿佛隔成了两个世界。     
  可望而不可及。     
  看了看手里捏着的药瓶,清媚叹了一口气,有这个药又有什么用,记得她上一次中了春毒,就一直抱着雪衣不放手,可是用了这个药又会怎么样,他也会抱住她吗?可是那是他真正想要做的吗?就算他抱住了他,可是他心里还是不愿意的,那又有什么用?     
  想起那奇怪的红衣人花流云说的话,清媚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个很馊的主意。     
  四周的声音渐渐的平静下去了,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坐了有多久,清媚站了起来,徘徊了大半夜,终是没有勇气叩开那道门,她黯然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却听得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雪衣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还要在外面走多久?”     
  清媚一惊,连忙把握着药瓶子的手背到身后去,声音还有些结巴:“雪,雪衣……”     
  雪衣静静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如同点了墨一般,纯粹得没有一点杂质,然而就是这双剔透的眸子,却让清媚原本有些雀跃的心情又慢慢的低落下来,慢慢的沉了下去,如同一滩死水。     
  “进来吧。”雪衣往旁边让了让,胜雪的白衣轻轻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弧,他的长发如同泼墨一般的垂落下来,白到极致,黑到浓郁,两种截然相反的颜色,却将他精致的脸显得如玉一般。     
  清媚默默的走了进去,当然,也没有忘记用宽大的衣袖将手中的药瓶遮住。     
  雪衣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清媚伸出手,不经意间触到了他的手指,便顿觉他轻轻的一缩,便避了开去。     
  掩不住内心莫名的情绪汹涌,清媚将那杯水一口气喝完,然后轻声说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雪衣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清媚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他的脸:“我和小哥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雪衣的脸上不起波澜,对于她的解释,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只是淡淡的,淡得似乎毫无所谓,将她酝酿了许久的解释,衬得明显的苍白与无力。     
  “雪衣!”清媚再也受不了他这种淡淡的态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给我一个理由!我知道我笨,许多事我都不懂,可是我会学,我会学习怎样当一个好的妻子,我知道,要专一,要忠贞,这些我都会做的,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我会改!”     
  雪衣抽了抽手,却被她紧紧的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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